第四章
「拿鐵,是你」安琪兒放下手中的《拜倫詩集》,往身後的竹籬笆望去。
「小姐。」沙昆羅暗殺組織的第一把交椅,拿鐵,以神出鬼沒般的身手出現在安琪兒的面前。
「剛到倫敦?」
「剛到倫敦,就來拜見小姐。」拿鐵恭恭敬敬地行禮者。
「沒忘記我的吩咐,沒鬧事吧?」
「喬·克雷滋竟敢雇殺手殺害小姐,我不取他性命已經很客氣了。」
「沒取他性命就好!外公一定不希望克雷滋家族再有任何不幸傳出。」安琪兒微笑,她知道,拿鐵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不用想也知道,派人在機場狙擊她的喬.克雷滋,一定受了很大的苦頭:
喬.克雷滋是凱文.克雷滋的堂侄,也就是安琪兒的堂叔,若安琪兒不在人世,喬·克雷滋使成為克雷滋家族的首號繼承人,所以,他自然恨不得安琪兒早早歸西!
「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磨事,是組織里出事了嗎?」
「不是的,是有關於撒旦的消息。」
「喔,他已經離開了泰國嗎?」
「已經離開了,而且根據有力的線索指示,他已經入境歐洲某一國家。」
「他也來了歐洲?」安琪兒睜大了一雙美目,一副始料未及的樣子。
「是的。」
「好,那就麻煩你繼續追查他的下落!」安琪兒到這裡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另外,
還有兩件事也要一併麻煩你。」
「小姐請說。」
「一來是外公得了絕症的事,一直讓我不敢置信,我要你幫我查個清楚。」
「這容易。」拿鐵點點頭:
「還有,我要你幫我查戴蒙這個人。」
「戴蒙?Devil'scomputer的總裁?」
「拿鐵,沒想到你對美國的企業家這麽了解?」
「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拿鐵難得謙虛地搔搔頭。「我最近才剛買了他們公司新推出的軟體『魔鬼二世』,裡面的電腦遊戲挺好玩的。」
「我想殺了他。」安琪兒冷冷地下了句評論。
「小姐!」拿鐵好像嚇了一大跳,殺人並不可怕,能把控制喜怒哀樂諸多情緒一流的安琪兒惹火,才是讓拿鐵匪夷所思的地方。
「已經很少人能讓我這麽生氣了。」安琪兒半是自嘲地笑出聲。
「出了什磨事?」
「他拆穿了我,拿鐵。拆穿了安琪兒和天使之間的差別。」安琪兒並無意著墨太多。
倫敦的安琪兒和葉門的天使有著天壤之別,倫敦的安琪兒純真善良、天真無邪;葉門的「天使」不再是形容詞,而是代號,她的敵手往往在看見她一頭閃爍金髮的一剎那,就蒙主恩召,撒手歸西。
「小姐,你當時怎麽不下手殺了他?」
「我……」安琪兒的臉上閃過心虛的神情,同樣的問題,她不知問過自己多少次了,
「我,因為他是外公的客人,那時我不便動他。」
基於長久以來的敬服,拿鐵倒是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小姐,倫敦的日子真是為難你了。」
只有安琪兒自己知道,她對拿鐵撒了謊。當時的她,羞憤交加,旱已忘了戴蒙是外公客人的事,那一槍的失手,本是因為她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安琪兒發現自己之所以會這麽生戴蒙的氣,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絕大部分是因為她驚駭於戴蒙對她情感的影響力。跟前的戴蒙對她來說,彷彿是一個如影隨形的破綻,她想除惡務盡。
「小姐,你在想些什磨?」
「呃?我在想他拔槍的速度,拿鐵,他的快手不在你我之下喔!」安琪兒說了一半的實話。
「喔?」拿鐵揚了揚眉。
「反正,你去查他的背景就是了,越詳細越好。」
「知道了,小姐,有人來了,我先走了。」拿鐵的聽覺一向靈敏。
「小姐!小姐!」果然不出拿鐵所料,他從後牆翻出沒多久,僕人便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老爺請你到他房裡去。」
「好的,梅莎!」安琪兒在心中暗暗析禱,拿鐵能查出外公是在裝病,目的是為了逼她結婚,而不是真的得了癌症。
她真的真的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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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嗽!哈嗽!」
這一天下午,戴蒙突然覺得全身不對勁起來,他的身體向來超健康的,別說大病,就連感冒也很少感染過!沒想到這次倫敦之行,竟莫名其妙地被病毒入侵。
而背後的兇手,就是安琪兒!
道理很簡單,昨日他逼得安琪兒現出原形後,安琪兒在惱羞成怒之餘,拋下了他獨自下山。任憑之後,他在山頂上喚了多少次她的名,還是喚不回她的回眸。他隨後下山,卻在主屋大門前,被宅里的僕人擋駕,說是「小姐不見客」,讓他碰了一鼻子灰。
他倒是不甚介意地驅車返回「米蘭山莊」——克雷滋撥給他住的別墅。關於安琪兒是「雙面」佳人的事實,他絕口不提,連池堯也無從知曉。
池堯倒是很「熱心」地在追問著小山丘的野餐經過,見戴蒙三緘其口,反而問得更加起勁。
「無可奉告!」戴蒙為求耳根清靜,把池堯鎖在門外,開始上網和美國的總公司聯絡。
戴蒙為了這次倫敦行,只好放棄為了推廣公司新生代工作軟體「魔鬼二世」的亞洲之行,他甫一抵達倫敦,便和總公司取得聯繫,說明自己因故無法完成亞洲之旅,要公司的副總裁緊急前往替代。
戴蒙通過電子郵件知道,副總裁的亞洲之行可說是相當順利,比原本預備接下的訂單還多出兩成,可以說是大大豐收,副總裁甚至用亞洲已成「魔鬼地帶」來說明「魔鬼二世」受歡迎的程度。
戴蒙正欲回函慰勞副總裁臨危受命的辛苦,不知怎麼的,突然間,安琪兒的倩影竄進他的腦門,縈繞不去,在他腦海中的安琪兒有千般風情、萬般風貌,純凈的、天真的、明艷的、堅毅的、仇視的、難纏的、憤怒的,不管是喜是怒,在他記憶中的她,都是那樣的美好。
面對眼前突如其來的思念,戴蒙有點不知所措,他竭力想將安琪兒的影像由腦海排出,
卻是怎麽也做不到。他在對自己的定力失望之餘,他卸下了全身的束縛,蹤入院內的游泳池中,想讓冰凍的游泳池水,來冷卻自己都感驚愕的熱情。
他從來沒有渴望一個女郎至眼前心神不寧、魂不守舍,通體發熱的地步。就連今早他對安琪兒的口頭調情,也是出於本性使然,對當時陌生的她,他並沒有抱有多大的好感。
此時此刻,好感與渴見之情在他全身激蕩,近乎要將他吞噬,他忘不了另一面的安琪兒在俐落身手下,一雙充滿野性的熾亮大眼,美麗得讓他想一親芳澤……
戴蒙不知自己在游泳池裡遊了多久,他只記得他是在筋疲力盡之餘,將自己由池裡拉了出來,然後便就著池畔的躺椅睡下,一覺至天亮。
「哈啾!」戴蒙是在連續打噴嚏中驚醒的。
「老闆,你感冒了?」替他端來早餐的池堯也大感驚奇著,畢竟戴蒙很少生病的。
「吃完早餐就沒事吧!」戴蒙一抬手才發現四肢酸疼地厲害,但長年訓練下來的結果,使得他對身體上的不適,根本不以為意。
「你昨晚睡在這裡?」池堯這才發現戴蒙的身上穿得異常「涼快養眼」。
『嗯!」戴蒙為怕他追問來龍去脈,用一片土司塞了他的嘴。
就在他們兩人有說有笑之際,山莊的門鈴突然響了,沒多久,山莊里的僕人便送來了一件包裹,而僕人的身後則跟著克雷滋主屋裡的管家老麥。
「老爺要我向戴蒙先生、池堯先生問好。」老麥是典型的英國管家,氣質相當地出眾。
「請管家也代我向克雷滋先生問好。」戴蒙嘴裡說著客套話時,安琪兒的倩影再度佔領他的腦海。
他不由自主地想,關於昨日野餐發生的經過,安琪兒會對克雷滋說些什麽?還是克雷滋根本就知道,他那有天使一般外貌的外孫女,是一個「雙面」佳人?不!戴蒙自覺地認為克雷滋並不知情。
「戴蒙先生身體似有不適?」
「只是不小心感冒,謝謝管家關心。」
「這是老爺要我親手交給戴蒙先生的包裹。」老麥由身後的僕人接過包裹。
「您老辛苦了。」戴蒙吩咐池堯親自送老麥離開,他自己則在原地拆閱包裹。
「裡面是什麽?」池堯很快便冒了出來,一臉好奇至極的表情。
「老麥呢?」戴蒙邊說話,邊把文件由包裹裡面抽了出來。
「已經坐車走了!這是什麽文件?」池堯無法揣測克雷滋的用意。「好像是女人的照片等等,這些漂亮寶貝我都認識嘛!不都是老闆你的舊愛……」
「少羅嗦!」戴蒙自己也是一臉詫異,只因包里里的文件竟是他歷屆女友女伴的身家資料,還有照片為證,資料上頭還詳記載她們和戴蒙的交往時間及深入程度。
「我的老天!」池堯誇張地拍了自己的額頭。「克雷滋想替你寫傳記不成?」
「這根本就是挖人隱私的不道德行為嘛!」戴蒙只感哭笑不得,看來克雷滋收集這些資料花費了不少苦心;說不定,他平日的一舉一動都在克雷滋的監視中;也不一定,戴蒙雖然有些「尷尬」,不過也不得不佩服克雷滋情報網的確翔實,只要和他曾交往過的,都在文件上頭,一個也沒漏掉。
「克雷滋有什麽企圖?」池堯只覺得一頭霧水。
「池堯,幫我生個火!」戴蒙指著屋內的壁爐。
「少爺,你是不是會冷?」池堯不敢怠慢地立刻動作,曾是羅浮童子軍一員的他,火一生便著。
戴蒙見壁爐已生起熊熊火花,便捧著那袋文件向壁爐走去,在池堯的驚呼聲音中,他將那袋文件拋入火爐,付之一炬。
「少爺?」池堯因為不解而驚呼出聲。
「哈啾!」戴蒙在打完噴嚏後,回頭沖著他一笑。
池堯和他默契十足,自然明白戴蒙的那一笑意味著要他稍安勿躁,於是他便不再追問,
轉身去酒櫥倒了一杯烈酒來讓戴蒙暖身。
「鈴、鈴!」這時,電話鈴聲大作。
「少爺,是克雷滋先生!」池堯將無線話筒送到了戴蒙的手中。
由戴蒙的表情看來,克雷滋來電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我是戴蒙,是的,包裹已經收到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克雷滋故弄玄虛地問著。
「我已經將它們全燒了,現在只剩灰燼了!」
「燒了?」克雷滋似乎沒想到他會有這麽一招。
「表示我和過去的風流韻事一刀兩斷,化為塵灰。」戴蒙點破了自己的心意。
「哈哈哈!」話筒的另一端傳來克雷滋響亮的大笑聲。「好傢夥,本來我還在擔心我是否會對你看走眼呢?對了,聽老麥說,你感冒了!」
「說來慚愧,由亞洲來至倫敦,一時沒適應吧!」戴蒙把病因歸給氣候。
「我叫安琪兒去探望你了!」
「什麽?」戴蒙是真的嚇了一大跳。
「戴蒙,你是一個很有經驗的男人,正因為如此,我相信你更能在情感上照顧安琪兒。」
「這……」戴蒙還沉浸在安琪兒要來探望的驚喜中。
「別讓我失望!」克雷滋的笑聲突然變得很溫暖;
「克雷滋先生!」
「對了,你應該很知道該如何利用女人的同情心,來增加她對你的好感?」戴蒙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克雷滋已率先掛掉了電話。戴蒙不由得對著手中「嘟、嘟、嘟」聲響的話筒發出苦笑,他想,克雷滋作夢也想不到,安琪兒說不定是拿「槍」和「子彈」來探病吧!
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連戴蒙也控制不了的患得患失情緒在作祟,他決定要躺在床上候著安琪兒,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等待一個超級美女來探視,姑且不管她帶來的會是溫暖的笑容,還是冰冷的狙殺,都能算得上一件符合遐想綺夢的事吧!
戴蒙不想送命,不過他記得,中國似有一句古諺;「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當個風流鬼,不也是一件相當浪漫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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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兒小姐,這邊請!」
一聽見池堯的嗓音里透著明確的喜悅,蜷縮於床上的戴蒙便整個人振作起來,他數著外頭上樓的腳步聲,估計著安琪兒會推門而入的時機。
說完全不害怕,是騙人的。那日安琪兒臨下山前所放的最後一槍,手法之快,戴蒙記憶猶新,那一槍,安琪兒給了戴蒙兩個意外——
第一個意外,戴蒙原本認為安琪兒雖為高手,但不至於濫殺無辜,是以安琪兒開槍的那一刻,戴蒙體會今生未有的恐懼。
而安琪兒明明可以射中他,卻又偏偏放他一馬的行止,是安琪兒給戴蒙的第二個意外。
他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是安琪兒對他有意,但他內心仍有一股難以名之的驚喜在竄流。
「老闆?」池堯率先推開了戴蒙的房間,和安琪兒一前一後進入房間。
早在他們兩人進入房間之際,戴蒙已由床上翻下地毯,怕的是,安琪兒一進門來,二話不說,便賞他一顆子彈?苦頭,他可不吃。
「老闆,你在做什麽?」
被蒙在鼓裡的池堯,只覺戴蒙表現得很詭異,所以他不知覺地叫嚷出聲。
安琪兒突然咯咯地嬌笑出聲,笑得她雪白的肌膚白裡透紅,手臂上所掛持的外套也笑得太過厲害,雙手無力而掉至地上。
戴蒙則震懾於安琪兒的無邪笑容,他從來沒見過此安琪兒更自然引人的笑臉了,她笑得沒有一點防範,自然而然地引發戴蒙對她的憐惜之情。此時此刻,要是要戴蒙承認他所見識到的另一面的安琪兒只是他的幻想,他恐怕會毫不遲疑地點頭。
「原來老闆是為了逗安琪兒小姐開心!」池堯自作聰明的合理化戴蒙的所作所為。
安琪兒這才收笑,彎腰低身準備去撿落在地毯之上的外套,戴蒙的動作也快,不知何時他的身軀也來至了安琪兒的身邊,他伸手的本意原是出於體貼,想幫安琪兒撿衣,沒想到他的手竟然碰巧疊上了安琪兒的——異性之間的吸引,使得小小的肢體接觸,也有電流流竄的快感。戴蒙不想唐突她,沖著她一笑,便鬆開了安琪兒的手,替她撿起了外套,返身掛在角落的衣架上。
「日安!」
「日安!」
兩人之間有好一刻的沉默,雖然兩人都沒說話,但絕褥最姆攀的、令人馗尬的氣氛,而1、七是丬歸常自然的用眼神流轉,來替代言語。鑫探畢聽外公說你病了,所以要我代他來探望你。」安琪兒首先打破靜默。4,愁一續蒙才發現,池堯這次倒很識相地自動離去。「沒什安要緊,只是感冒而已!」賓「那要多喝開水。」安琪兒步往床頭櫃走去,她的身子一拍住了她的動作,下過由聲音忿_來聽,她該是在倒水才是。
「我自己來就好。」戴蒙忙下迭地趨前照應。
「多喝水,病才好得快。」安琪兒倒好水,轉過身來,將子遞向戴蒙。
戴蒙的腦中不覺滑過一個念頭:安琪兒會不會在水中下毒或下藥?雖然最後戴蒙仍伸手接杯子,但他先前的猶豫,已使安琪兒縮回端杯的手。
「你怕我下毒?」安琪兒的眼神有著深邃的笑意。
「不是。」戴蒙伸手去接杯子,但因安琪兒將杯子端在峰起的胸前,戴蒙不敢輕舉妄動。
「我喝給你看!」安琪兒說到做到,就口喝去了半杯水。「你還是覺得有毒嗎?」
「有毒我也喝。」戴蒙情不自禁地捉住了安琪兒端杯的纖纖玉手!安琪兒連手背的肌膚也是滑膩細緻,令戴蒙不忍釋手。
「你究竟是要喝我的手還是水?」安琪兒用著少女特有的無邪性感,戲看著戴蒙。
戴蒙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縮手舉杯就口,藉以掩飾自己的唐突。他將子中的半杯水一口飲盡,發現在安琪兒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下,那水好像倒進了沙漠一般一點也沒有止渴的作用。相反的,他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口乾舌燥起來。
「再喝一杯吧!」安琪兒卻若無事然地拿起水瓶,替戴蒙又斟滿了一水。
「謝謝!」戴蒙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就在這個時候他被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上,全身肌肉的力氣彷彿都被抽離,他本能地往床鋪躺去。
「你沒事吧?」
「沒什麽。」
「你燒得好厲害。」安琪兒伸手探了戴蒙的額。「快躺好。」
戴蒙此刻就像一個小孩一般,任由安琪兒擺布,在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覺地到安琪兒正俯身替他蓋被,空氣中儘是她身上怡人的芬芳,她溫柔的氣息盡數拂在他的臉上,她柔軟的身軀就在咫尺。
不知過了多久,戴蒙又感覺到房間中又多了一個人,嗯,不是池堯,應該是醫生。醫生解了他上衣的扣子,用聽診器在他胸膛上探索,沒過多久,便轉過身去和安琪兒說話。
後來,安琪兒送走了醫生,沒過多久,便捧了一盆溫水回到房間來!她先坐在床畔,伸手將戴蒙扶了起來,讓他偌大的身軀斜倚在她的臂彎上,然後喂他吃藥。喂完葯後,她讓戴蒙的身子前傾,靠在她另一隻手臂上,因為醫生臨走有吩咐,要替戴蒙擦汗換衣,所以安琪兒只好費力地用單手替戴蒙脫衣擦身。由於戴蒙的身子頗壯,實非安琪兒纖細的手臂所能支撐,所以安琪兒只好用自己的身軀來支撐戴蒙的,兩人近乎重疊。
戴蒙只覺滾燙的肌膚貼上了一個芳馨可人、柔若無骨的嬌軀,那難以言喻的美好觸感,
使得他由磨人的病痛中回到天堂,若不是他的頭重得像鉛塊,四肢沉重地不聽使喚,他實在無法保證他下會將安琪兒撲倒在自己的身下而在戴蒙放下所有戒心,終於昏睡過去前,他的腦海閃過了一個念頭:他怎麽會病得這麽嚴重,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這對平日即使身有病痛,依舊生龍活虎的戴蒙來說,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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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坐在戴蒙床畔的安琪兒,不由自主地端詳起戴蒙熟睡的臉龐,她一一細看了他英挺的眉眼、高挺的鼻樑,性感的嘴唇,是一個足以教人光看都能心旌蕩漾的美男子。
或許是為這樣的緣故,他在夢囈之中,突然緊捉她的手不放時,她竟沒有立刻掙脫,而是任由他握著。想想自己即將對他展開的「報復」,安琪兒不由得柔情大失,在不驚醒戴蒙的程度下,她抽回了手,冷硬而無情。
她伸手抽起戴蒙額上的冷敷毛巾,將之用冷水冷卻,絞乾之後,再放回戴蒙的額上。等她驚覺過來!——自己在床畔注視戴蒙太久之後——她心虛地別過身去,想要快步離開。但近乎同時,她感覺到有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且將她的身子往後拖去。
由於事發突然,她根本沒能來得及防備,被戴蒙一拉,身子便往後就倒,跌落在床鋪之上,戴蒙半躺起身子的懷抱之中。
「嚇著你了!」戴蒙的笑容有著明顯的歉意。
「還好!」安琪兒驚魂甫定地撫胸著。「你什磨時候醒的?」
「你替我換毛巾的時候:」戴蒙又是一口粲笑。
「怎麼不出聲?」
「想讓天使多照顧我一會啊!」戴蒙這時候有的是小男孩般的撒嬌神情。
「你叫我什磨?」安琪兒不由得微變了臉色。
「天使」,是她的另一個代號,一時之間,她看不出戴蒙是碰巧說中,還是在探她的底
「天使!你一頭美麗的金髮,又照顧生病的我,不是天使是什麼?」
「我不是天使!」安琪兒見他說得誠懇。才緩了緩臉色,扁了扁嘴。「我是一個虛偽的人。」
「為什麽要這樣說你自己?」不知怎麼的,一想起她對生病的自己百般照顧,戴蒙很難
再將她防範,而是打從心底地想將她憐惜。
「還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安琪兒邊說,邊蹙起她美麗的眉。「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真的不能想像我怎麽會變得那磨可怕,差一點就殺了你!可是我沒法子控制,我真的不能控制……」
安琪兒在闡述自己的內心感受,身子不停地顫抖著,眼眶也被飽滿的淚水所奪占,是鐵打的心見了也要為之融化。
「別說了,別說了!」戴蒙出聲制止她。
安琪兒仰起頭來看著戴蒙、眸里泛著淚光,呈現一種待人憐愛的角度。戴蒙不出得動了情,一把將她勾攔過來,封緘了她的唇!
安琪兒在戴蒙的手搭上她的身子的剎那,原想瑟縮並往後逃的。她卻沒料到,戴蒙的速度竟會比她快上許多,由於驚愕的緣故,她的雙唇被戴蒙所奪占的時候,她的雙眼是圓瞪的。
但她的抵抗沒能維持多久,當戴蒙的舌頭肆無忌憚地在她口中游移時,她的所有防備全部撤離。她不能抵擋承載於眼帘之上的激情,她無法不閉起眼,來領受激流畫過全身般的快感,在天旋地轉的視覺黑暗中,她不由自主地伸手緊摟戴蒙的脖子,沒有了戴蒙,她已無法獨自存在,在激情沒頂的當頭,有好一剎那,她以為她會無聲無息地死在戴蒙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