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天邊晨曦初綻,詟麟就下了床,心情愉悅地立在雕花銅鏡前,讓負責替他整裝、盥洗的侍女們替他打點一切。

雖然數日來均睡不到幾個時辰,他仍是精神奕奕,腦海里浮現的都是檀玲那張清麗的容顏,令他心口莫名地感到亢奮。

他每夜與她到林里相會,至今已有七日,那是一日中最為令他沉寂的心雀躍的時段。

好久沒有刺激的事物了,鎮麟宮裡的日子雖富貴有餘,卻無趣的緊,而他……卻哪裡也去不了,因為天生的使命,使他無法離開鎮麟宮。

其實,話說回來,又何必執著要離開這一切的榮華?

聽說,東方的卧龍王,一個與他無緣相見,卻也擔負同樣使命的兄弟,他便三番兩次想逃離卧龍宮,卻始終沒有成功。

何必呢?

想到這裡,詟麟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弧度。

對於這天生的富貴之命,他詟麟倒是相當樂於接受,權勢、富貴,榮華、一呼百諾,這樣的矜貴身分,和事農的平凡百姓們又如何能相提並論?

他十分滿意自己高貴的血統與矜貴的身分,他天生就是王者,除了遠在天邊且不曾謀面的父母外,他是這裡的王,統御萬名臣民的王!

雖然這樣的身分,是有一些小小的缺憾。他沒見過父母,也不曾見過任何兄弟姊妹,但那又如何?他早在小小年紀時,就學會了孤獨,學會了如何以傾天的權勢讓人懼怕他。

親情是什麼東西,他不知道……

另一個小小的缺憾,是處處傳言他是魔物轉世。

對於這樣的說法,其實他不是很介意,因為這無中更加深了人們對他的懼意。

只是總會有些愚蠢且不怕死的人,老是伺機想刺殺他,殊不知四位皇子所住的宮殿,均是護衛重重,要動得四位皇子其中任何一人的寒毛,又談何容易!

只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日子,也過得有些乏味了,所幸老天讓他無意間遇上了檀玲那女人。

性喜刺激的他,實在等不及想看到,當她發現她想刺殺的對象就是傳她武功的人時,那驚愕的表情!

再者,如果當她的心困在他身上時,她對自己下得了手嗎?

呵,有趣呀!

「黑夜見過主子。」一道沙啞的男音突地響起,打斷了詟麟的冥思。

詟麟眼角餘光冷冷地睨了黑夜一眼,淡淡道:「起來吧。」

黑夜恭敬地起身,睨了一眼圍繞的侍女。「王,明日南門外的豐收慶典還等著您去主持。」

詟麟冷哼一聲,眼神透著不耐。「這事隨便找個人去處理就行了,何須本王親自前去?」

「王,慶典、祭祠均是百姓們的精神依歸,您是我們的王,自然應由您親自主持。」

詟麟冷哼一聲,旋身瞪住黑夜,嗤笑道:「黑夜,你是在開玩笑吧?」

「王?」

詟麟張開手臂,讓待女替他攏好衣擺,冷笑一聲。

「哼,算了吧,什麼精神依歸?百姓們口中的『魔物』,什麼時候又成了『精神依歸』了?」

他詟麟的南領國土年年豐收,他年年得以一方之主的身分在這秋收后的豐年祭中,前去城郊的祭壇祈求神靈降福,年年這樣勞師動眾,年年上上下下作戲,又何必呢?

誰不知道,祭壇上上下下,大家都只是做做樣子。

台上的他雖威風八面,但他也知台下的百姓,均視他為魔物,既然酬謝神靈的精神已不復存在,他實在也懶得年年再到祭壇上演這樣的戲。

「你們幾個都下去吧。」詟麟手一揮,口氣不耐地命令道。

「是。」眾侍女齊應一聲,魚貫地出了房門。

「王,您今夜仍要外出?」

詟麟深吸口氣,沉沉的眸光掃向黑夜。「怎麼?」

「王,明日慶典,還望王今夜留在宮裡休憩。」

「怎麼?你擔心我明日之前不回來?」

「不,屬下不敢。」黑夜恭敬垂首。

「有什麼事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是,屬下只是認為王不該再和樹林里的那位姑娘見面。」

聞言,詟麟冷眸餘光很快地掃去一眼,兩道劍眉尾端如飛箭般倒豎起,臉色乍時冷了下來。

「你跟蹤我?」黑夜的忠心他豈有不知之理?猜都不用猜,黑夜肯定是又跟蹤他了。

「黑夜是為了保護王。」黑夜單膝跪地,俯首恭敬地回道。

「你好大的膽子。」詟麟回頭面對落地雕花銅鏡,整視自己身上的華服,背著黑夜冷聲道。

「黑夜不敢。」

「不敢?」詟麟嘴角微揚,冷冷訕道。「怎會?本王的命令,你都不聽了,『不敢』二字,從何而來?」

「王!」黑夜沙啞的聲音激昂了些,頭伏得更低了,「黑夜求您別再和樹林那位姑娘見面。」

沉吟了片刻,氣氛變有些僵凝,末了,詟麟才以冷凜的口氣,緩緩開口道:「什麼時候,輪到你當起王來了?」

「黑夜不敢……」

「住口!」詟麟憤然轉身,狠狠地瞪住黑夜。「本王的去留,不勞你費心,再敢跟蹤本王,就別再來見我!」

忠貞的黑夜不死心,猛地抬首,雙眸痛心地望著詟麟。

「王,黑夜跟蹤了那位姑娘,已探知降魔教的確實地點,不如讓黑夜領兵去……」

樹林里那位姑娘的底細,他黑夜都調查清楚了,也意外地獲知降魔教的確實地點,他只須領兵去搗毀降魔教的老窩,叛敵便一舉殲滅了。

「住口!」詟麟大喝一聲,目光炯炯有神。

「王。屬下該死!」面對主子的騰騰怒氣,黑夜立即俯首跪下。

「本王的指示,你聽不清楚嗎?竟敢忤逆本王?」

「黑夜不敢。」

「降魔教的確實地點,本王早就知悉,尚未派兵圍剿,自是本王的道理。」詟麟威凜地上達命令。

「王!」

詟麟又喝道:「你最好按兵不動,別企圖打壞了本王尋樂的計畫,否則……你就提頭來見!」

派兵圍剿豈不簡單?

詟麟要的不只如此,他要看看和檀玲的這場賭局,究竟是誰勝誰敗?他要賭她的心捨不得對他下手,饒是她武功高超,仍是下不了手殺他!

憤然地斜睨了俯跪於地的黑夜一眼,沉吟了半晌,詟麟心想,黑夜也不過是太過忠心,於是心上怒火也漸漸平息下來,這才緩了聲音道:「你別打壞我的計畫,關於那位姑娘還有降魔教,本王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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詟麟踏著枯葉,一步一步往火光的向而去,這是頭一次他到達約定的地點時,她已先在那等候。

枯葉在他每踏出一步,便發出些許聲響,檀玲知道他來了,卻沒有回頭,只是獃獃怔怔地望著火光。

時節正是秋收之際,夜晚吹送的風已稍有涼意。這幾日來,她每夜與他學劍,離入宮的日子越近,她的心便越加慌恐,心裡頭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似地空蕩蕩的。

枯葉被踩碎的聲音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住,一股熟悉的淡淡麝香繞進了她的鼻口。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回頭之際,肩處忽然被覆上了一件衣裘,她的心頭頓時像是被什麼給猛撞了一下,酥麻麻的感覺由心口向四肢百骸傳開。

「你?」她回頭望向他,眼底鎖著複雜的情緒,原本冰冷的眼神不知何時已被柔情取代。

「天冷了,記多加件衣裳。」他淡淡地道,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莫名的感動如巨浪在她胸口內衝擊著,她柳眉深鎖,千言萬語全繞在心頭,不知該如何表達,也不知道該不該表達。

這些日子以來,她發現自己對他除了感謝之外,還有一點點不同的情緒在體內蔓延,但那究竟是什麼,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白日她總是偷偷地在心裡思念著他,期望夜裡與他相見的時刻。

這種感覺與她對曹緼的感覺完全不同,天亮她回降魔教時,曹緼總是在大門口等她,為的就是要與她說上兩句話。但每要回到降魔教時,只要一想到曹緼在大門口等候,她的心便會不住地往下沉,甚至感到有些煩躁。

從來沒有人如此溫柔地對待她,她感激地凝眸與他相望。

詟麟也不避開,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無言地相互糾纏。

一旁的火光不僅照亮了四周,他毫不隱藏的目光更像把火炬,直直照亮了她心底深處長年不見陽光的一處灰暗。

詟麟凝視著她紅潤的唇瓣,下腹不知怎麼地漸漸灼熱,慾望之火緩緩地在他體內燃燒。

他伸手將她的身子完全扳了過來與他相對,順便將她身上那件他為她披上的衣裘領口攏緊。

檀玲就這麼無聲地任由他攏著身上的衣裘,望著他修長性感的指頭在她胸前動作,不知怎麼地,心口忽地失序跳動,呼吸也莫名地急促起來。

「你今夜來早了。」詟麟忽道,聲音里透著愉悅,她的早到是否意味著她想早點見到他?

這麼一來,對於摘上她的心,他更有把握了。

如果現在她對他的感覺越加強烈,那麼她日後發現事實真相時,所要承受的驚駭與掙扎的情緒便會更強,她若是愛上了他,她究竟舍不捨得下手一刀殺了他?

「不,是你來晚了。」她啟口幽幽地道。

驚覺自己胸口那似乎正逐漸軟化的心,檀玲忙將眼眸別開,不再望向他那能勾人心魂的狹眸。

她是怎麼回事?近來老是覺得身體怪怪的,既不是病了,但就是老止不住失序的心跳。

「那便是我的錯了。」他淡淡地道,並且俯身湊近她的臉頰,想吻住她那誘人的紅唇。

「幹什麼?」檀玲驚叫一聲,慌張地避開他湊上的俊臉。

詟麟什麼也沒說,只是先一步攫住她的雙肩,往自己懷裡一拉,霸氣地吻上她那有些乾冷的唇瓣。

「唔……」檀玲驚慌失措地在他胸懷裡掙扎著。

她急著想逃開,卻不是因為他的碰觸有多令人討厭,而是在他懷裡,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了。

詟麟霸然地將她擁在懷裡,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空間。

火熱的吻狂炙地吮住她的雙唇,她掙扎不出他的懷抱,原本抗拒的念頭越來越薄弱,抵在他胸前的雙臂也漸漸失去了力道。

她心跳火速,心頭有股抑不住的衝動迅速在她體內蔓延,她甚至捨不得放開他,只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火堆里乾柴被燒斷的聲音突然響起,檀玲倏地拉回惑亂的思緒,猛地推開他。

「不,別碰我!」

她抿著唇望著他,眼底掠過一抹茫然,渾身顫抖不住,向後退了數步,與他保持著幾步的安全距離。

糟糕,她究竟是怎麼了?

詟麟望著她那驚慌的模樣,俊容不禁閃動著捉弄的笑意。「怎麼逃開了?怕被我給吃了?」

檀玲刻意冷下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酷。「豆腐吃夠了沒?我們可不可以開始練劍了?」

「急什麼?」詟麟優雅地朝她邁進一步。

檀玲緊跟著又退了一步。

「別過來。」

詟麟哪裡肯乖乖聽話,他長腿一邁,硬是往她的方向跨去。

檀玲一時心驚,足下一蹬,運起輕功往樹梢縱去。

「往哪裡去?」詟麟動作敏捷地有如獵豹一般,跟著她的方向縱身躍去,長臂一伸,即將抓住她的身影時,檀玲突地回身朝他擊去一掌。

一絲異樣光茫倏地刷過他那深如子夜般的黑瞳,詟麟不疾不徐地出掌相對,輕易地化掉了她的攻勢。

檀玲見他輕易躲去了自己運起八成功力擊出的掌勢,神情不禁僵硬幾分,驚疑的目光定在他俊逸的臉孔上。

詟麟詭笑一聲,足尖輕點在樹榦上,順手摺下一截樹枝充當劍器,炯尚發亮的眼眸緊瞅著她。

「來,拿起劍!」

「呃……」檀玲愣了一下,但還未來得及反應,詟麟便已展開攻勢,長枝如箭一般朝她疾射而來,她本能反應地旋身躲開,在身子迴旋之際,不忘抽出腰間所配戴的軟劍。

「來,看清楚。」詟麟一身紫金亮袍的身影在月夜與火光的襯托下,有如天上謫仙般脫塵非凡。

他揮佛如虹,身形有如一隻紫金色蝴蝶在半空中飛舞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劍法他使來運暢如流,檀玲不禁看呆了。

「檀玲!」

他忽喊出她的名,令她的心突然大大地沉了一下,彷彿有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掐住了她的心口。

她抬首迎上他灼燦似焰的目光,胸口隱隱悸動。

黑夜中,詟麟那雙幽魅眼瞳直直地瞅著她,眸光里埋藏著複雜的情緒,他雖才舞完一套劍法,但他仍氣定神閑,毫無疲累喘息之色。

「看清楚了嗎?」

檀玲澄燦的眸子凝著驚異,她抿唇不語,並沒有答話,因為她方才只顧著欣賞他舞劍的迷人姿態,並未仔細記住他舞出的劍法。

詟麟嘴角滑過一抹詭笑,收起樹枝背負於身後。「嗯?」

望著他臉上那抹詭笑,她忽然心生一股挫敗之感,她索性轉過頭去,刻意放冷臉色。

「沒看清楚也無所謂,這些劍法中看不中用,沒有多大的幫助。」詟麟輕笑一聲,淡道。

「什麼?」她回過眸來,重新望向她。

這男人是什麼意思?既然對她沒多大的幫助,還刻意舞出這套劍法來擾亂人家的心?

「別急,聽我說完。」他瀟洒地邁步踱向火,將身後那用來充當劍器的樹枝,拿來翻攪火堆。「你的目的是刺殺鎮麟王,既然是『刺殺』,那麼你學劍法也沒多大的用處。」

「什麼意思?」她忍不住踱向他身旁,想問個清楚。

火勢在詟麟的翻攪后顯得更加旺盛,亮燦燦的火紅將四周照映得更加光亮,紅光隨著風勢跳躍舞轉,將兩人的五官照映地更加深邃。

檀玲就著火紅光亮打量著他弧度性感的側臉。

只見他微微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眩的淺笑,她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麼給撩動了一根心弦,在心底深處隱隱約約地泛麻泛癢。

「女人最大的武器,不是武功。」詟麟長臂一伸,動作敏捷地將檀玲柔軟的身子攬入懷裡。

他猛然的動作,讓人猝不及防,她不禁倒抽口氣,情急地將上半身往後稍抑,略顯慌張的美眸瞠大,望著他俯視的一雙利眸。

她原本想喝斥他蠻橫掠奪的行為,但最後她仍是噤住口,因為她已越來越習慣這男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徑。

她努力鎮定心神,逼迫自己不要輕易陷入他迷魅的誘惑里。

詟麟由上而下地望著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淺淺笑意。

他一手攬著她的纖腰,一手魅誘地以指背觸撫她滑嫩的臉龐。

她只覺胸口一股隱隱激流似乎正透過他的指尖悄悄地勾挑起了。

「這就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他低低喃道,幽魅的眼瞳仍是直視著她,毫不隱藏眼底的奪天性。

「哼,我看你只是趁機吃豆腐。」她輕哼道,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以免他繼續侵近。

但掌心卻老是感受到一下又一下的心跳,隱隱地由他心口傳到她的手心,如此親密的動作與姿勢,令她羞窘地不知該不該趕緊抽出那雙抵在他胸口上的手。

一時間,她竟陷在抽手與不抽手的兩難間,抽手,又怕這男人有機可乘;不抽手,卻又清楚地感受到他心口上生命的跳動,好似窺探到對方極私密的事。

詟麟那雙帶著犀利目光的眼瞳,凝視她半晌后,突然大笑出聲。「呵,你說的對,我只是想趁機吃豆腐,但是……」他頓了下,將她擄得更近,繼道:「誰不是呢?」

「你什麼意思?」

「只要你肯放低身段,放柔你這張高傲的臉……」他的手指像愛撫情人般,仍在她的臉上游移。

兩人間的氣流越見曖昧,她心急地想推開他,掙扎了半天,卻也擺脫不了他的鉗制。

「我、我的臉怎麼了?」

「你的臉太冷漠、太高不可攀,不夠媚惑。」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怒道,兩道柳眉緊緊糾結。

這種事,他不只一次地和她提起,但她就是無法敝開心胸,去做他口中說的那件事。

「我沒胡說,只要你肯放低身段,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錢作為籌碼,這要比你夜夜苦練武功,更能輕易地達成目的。」

檀玲靜默不語地望著他,眼眸里有深深的疑惑和不確定,但心裡卻似乎已悄悄地被他說動。

「我在宮裡有人,我可以安排你接近鎮麟王。」詟麟忽道。

「呃?什麼?」檀玲不可置信瞪著他,不太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這男人真的如此神通廣大?

她知道師父在多年前,就已嘗試要安排眼線和暗樁潛到鎮麟宮裡權當眼線,但終不得願,因為鎮麟宮處處警衛森嚴,重重關卡,階級之分上下嚴明,並不容易越級而上。

「這是我們當初的協定,不是嗎?」詟麟邪魅的眼瞳定定地瞅著她,自負的笑意夾帶著捉弄。「我助你達成刺殺鎮麟王的心愿,屆時,你的心便要交給我?」

「我……」沉浸在他曖昧迷離的眼神中,她的心底閃過一絲慌措,澄燦的眸里有著些許不確定。

「你忘了?」

「不,我沒忘。」

「那好。」詟麟淺笑一聲。「別忘了,屆時,我可要你的心、你的愛。」

她的心?她的愛?

她不懂!

「你要我一輩子伺候你?」檀玲蹙眉問道。

她心想,這樣一來,那不就與她和師父的關係沒什麼兩樣?

詟麟那對灼亮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不,不一樣,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你的愛只能給我,包括你所有的情緒,都只能給我。」

檀玲懵懵懂懂地輕蹙著眉心,心想,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

她的心,她的愛?究竟這些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詟麟當然看出了她心底的疑,詭魅地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好安排妥當,辦軏了好的事,我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失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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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領鎮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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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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