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個杜令飛實在是太過分了!」白牡丹氣得為傅薔薇打抱不平，「不愛你就算了，竟然還開了張支票和一千元欺負人!」

「真的是太沒良心了!下次要是讓我見到他，我一定替你出口氣，保證讓他住院!」應玫瑰也忿忿不平。

而一旁的傅薔薇早哭腫了眼，縮身在沙發里，神情獃滯。可一聽到應玫瑰要讓杜令飛住院，她連忙拉著她的手，「玫瑰，不要，我會心疼的。」

傅薔薇本想賴在杜家不走，可賴著就能讓他愛她嗎?為了不讓他把自己丟出門，她還是自動離開了。

「薔薇，你還為他心疼?他可是拿一千元羞辱你耶，把你的卵子看得那麼不值錢啊!」裘海芋接著不屑的哼了聲。

「說到一千元……」白牡丹頓時想到一件事，「薔薇啊，你吃事後避孕藥了沒?」

傅薔薇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現在去幫你買，得趕緊吃下，萬一懷孕了可怎麼辦?」白牡丹提起皮包就要出門。

「牡丹姊。」傅薔薇無力地喊住白牡丹，「我不要吃。」

「為什麼不要吃?你是安全期嗎?」白牡丹不解地問。

「薔薇，就算是安全期，還是吃了比較保障。」應玫瑰也勸著她。

「是啊，而且得儘快吃，否則就會沒效。」裘海芋也懂得這方面的常識。

傅薔薇來回望著關心她的好友，語氣堅定的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安全期還是危險期，我只想順其自然，如果真的懷孕，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白牡丹一聽，想到什麼的擊了個掌，「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你可以利用孩子回到杜家，除非杜令飛不要孩子。」

「薔薇，你什麼時候反應變得這麼好?」應玫瑰讚許的同意。

裘海芋緊接著說：「真是好辦法耶，這樣比找他吵吵鬧鬧、死纏爛打，公開理論還有用。」

可她們卻猜錯傅薔薇的意思，畢竟她的想法一向單純。「我不是要利用孩子回到杜家，我只是想要一個我和他的孩子。」

三人一聽，頓時傻眼。

白牡丹先反應過來，「薔薇，你頭殼壞了啊?你一旦有了孩子，身價就會大跌，那你的債務怎麼辦？」

「是啊，薔薇。再說，你肚子要是真大起來，就不能再當模特兒；不只如此，萬一你產後身材變形，那你的模特兒生涯不就必須提早結束!」應玫瑰憂心忡忡的替她分析著。

裘海芋關心她的程度也不輸應玫瑰和白牡丹，「萬一你的模特兒生涯真的提早結束，可你還有孩子要養，你能應付嗎?」

「牡丹姊、玫瑰，海芋，你們的話都很有道理，可是人家就想要一個我和他的孩子嘛……嗚……嗚……」她又哭了起來，「人家愛他嘛。」

天啊!名副其實是給愛情沖昏頭的女人!

白牡丹撫額，滿瞼無奈；應玫瑰跌坐在沙發，一樣是被打敗的樣子；裘海芋則嘆了口長長的氣，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薔薇，不要傻了，吃藥，乖。」白牡丹打起精神哄道。

傅薔薇用力搖搖頭，「我要孩子!牡丹姊、玫瑰、海芋，你們就成全我的心愿好不好?嗚……嗚……」

聽她哭得柔腸寸斷，三人心疼不已，最後只好相互點點頭，打算依她。

「好吧、好吧，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如果沒懷孕，是天助你；若真懷孕了……就當作是天成全你。」白牡丹安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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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沒有懷孕，傅薔薇都還背負著債務，她必須開始作打算，首先，她打算不斷的賺錢、賺錢、賺錢……

她變得視錢如命，不但開始省吃儉用，連買東西從不殺價的她，也開始喊價；而她也發現，她根本無法同時兼任兩份工作。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她發現一個賺得多又賺得輕鬆、同時還可以兼顧模特兒工作的賺錢方式，就是——

在陪那些對她有興趣的男人吃飯，跳舞、夜遊、出席宴會時，向他們敲竹杠，而她付出的代價，就是偶爾讓他們吃點豆腐。

只是，她敲到的竹杠自然不會是現金，全都是些珠寶首飾、名牌服飾，她只好再花些工夫將這些東西賣掉。

她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可是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這天，她陪著一個五十幾歲、剛離婚沒多久的庄姓企業大老，參加一場科技軟體的產品發表會。

發表會場人山人海，會場的二樓設有辦公室、休息室，目前這些軟體公司、以及各大企業家、負責人全都聚集在二樓餐敘。

此時，庄老正攜著傅薔薇進入二樓的餐敘會場，現場立刻有一群人朝他們圍了過來，問候著。

今天傅薔薇身上穿的是Chanel今年的最新款式、身上戴的是Tiffany的首飾，而這些全是庄老送的，價值超過十萬元。

不過，結束和庄老的行程後，這套衣服和首飾就會被她賣到二手店去換成現金，一樣不留。

當所有的男人聚集在一起時，他們並不喜歡有女人在一旁，所以庄老朝著傅薔薇說道：「薔薇，你去吃點東西，或是到一樓逛逛，我再去找你。」

傅薔薇朝他點頭一笑，隨即轉身走開，渾然不知在角落裡，有雙深幽、微帶著犀利的眼眸正盯著她。

「庄老，艷福不淺啊，剛離婚就交女朋友，而且長相和身材都好得沒話說。」一樣是企業大老的洪老闆欣羨的說。

庄老不疾不徐地回道：「還不算是女朋友，你們知道我身邊習慣有美女相伴，她只是陪著我出席今天的餐敘罷了。」

「那就是買來的羅?以她的條件……不便宜吧?她是做什麼的?」洪老繼續問道，神情充滿興趣。

「她是個模特兒。」對於洪老的曖昧字眼，庄老微皺著眉，「其實，也不算是買的，何況人家也不賣。她頂多是陪著吃飯、跳舞、夜遊、出席宴會而已；我今天讓她陪我出席，總得花十幾萬讓她買名牌衣服，首飾。」

陪吃飯，跳舞、夜遊，出席宴會?花十幾萬讓她買名牌衣服、首飾?那跟買來的有何不同?杜令飛聽不下去，舉步出了二樓會場。

他還在乎她，他根本就還在乎著她!否則，她又為名牌墮落，關他屁事?否則，他又為何會老擔心著她?

出二樓會場後，他居高臨下的往一樓會場望去，梭巡一圈後，很快的就在人群中找到傅薔薇，只因她太出色。

他急忙下樓往她的方向走去。

一會兒後，杜令飛來到她身後，伸手拉住她；傅薔薇嚇一跳，轉頭一看是杜令飛時當場傻住，而他則拉著她來到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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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麼?」傅薔薇不明所以的怔愣著。

「你不是說你改了嗎?為什麼還要為名牌去陪男人?你墮落的還真快啊!」

杜令飛憑什麼這樣指控她?她會這樣還不是教他給害的!

傅薔薇委屈的瞅著他，不甘示弱的回擊，「杜先生，你忘記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嗎?我為名牌陪男人，我墮落，關你什麼事?」

沒錯，他也知道不干他的事。杜令飛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帶著怒意瞪著她。

見他無語，傅薔薇也想走了。她若繼續和他對望下去，她怕自己會哭出來、會情緒失控。

才剛舉步，她又停下腳步。有句話不說，她心裡永遠不會舒服，所以她決定現在把話說出來。

「你應該很高興看到我墮落吧?你不是就拿支票和一千元羞辱我!你後悔跟我結婚、你還愛著趙娟娟，你可以明說啊，何必要先羞辱我，再栽贓我還愛著趙奕軒來逼我離開?」

語罷，她轉身就要離開，杜令飛卻一把抓住她，將她箝制在牆壁上。

「啊!」她驚喊一聲。

「你、你要做什麼?我說出你的心思，你……你不高興啊?」他會不會打人啊?傅薔薇心裡緊張著。

杜令飛凝眸注視著她，想著她剛剛說的話。

她單純無心機、有話直說的個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加上她認真的神情、坦然的明眸，讓他以為自己真誤會她了。

其實，她離開的這段日子裡，他反覆的想著這件事，也曾經掙扎過，可最後總是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也搞得自己日益痛苦。

他曾想過等這場發表會忙完，他要再找她談談。

只不過他也知道以自己那冷漠深沉的個性，就算他真的誤會傅薔薇，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挽回她。

鈴——鈴——

傅薔薇的手機響起，她輕推開杜令飛後接起。

電話一接通就聽到庄老的聲音，傅薔薇立即語帶嬌媚的應和著。「庄老，我這就去找你……去吃飯啊?好。」

該死的女人!竟當著他的面和其他男人鶯聲燕語，他不禁怒火中燒，將她再度箝制在牆壁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該走了!」他的舉動惹惱了傅薔薇，她氣得想再推開他。「那位庄老出手很大方，我可不想得罪。」

「出手很大方?我出手也不小氣!」杜令飛逼近她，咬牙切齒地回道。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杜令飛輕輕一笑，唇貼近她的唇，「你可以跟其他男人，那也可以再跟我，我出手也絕對大方。」

他這麼說，絕對不是想羞辱她，而是想利用這個理由跟她在一起，再找機會拉下臉挽回她。

可這句話聽在傅薔薇耳里，卻覺得他是存心要羞辱她，她的心中就快要燃起一把火來了!

可轉念一想，其實她也可以從他身上賺錢啊，她氣什麼?

想到這裡，她朝他嫣然一笑，「當然可以跟你，你想要我陪你什麼?吃飯?跳舞?夜遊?還是……」

她的話突地斷了，因為杜令飛吻上了她，並在她唇邊回答她的話，「我現在想吻你。」

傅薔薇差點沉淪在他的熱吻下，還好她及時想到錢，連忙推開他。「要吻可以，你打算送我什麼?」

「你要什麼?」

傅薔薇的小手伸進他的西裝內袋拿出他的皮夾，將裡面的千元大鈔抽個精光後，才送上自己的唇邊。「五分鐘。」

「那些錢才值五分鐘?」杜令飛訝然。

「五分鐘算便宜你了，別人要吻都別想。」她理直氣壯的回道。

「那的確是很值得。」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沉聲威脅，「我樂於在你身上花錢，可你的唇……」他的手由下巴挪到她的唇上，「你的身體……」手隨著話落又移到她的頸項。「只有我能碰。」

「你不能這麼霸道，我又不是你的!」

「我就是這麼霸道，而且把你當成是我的。」語罷，他覆上她的唇，綿綿密密的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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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已熄了燈，台下的掌聲卻仍舊持續著。為這場服裝秀擔任演出的百花模特兒群們，在掌聲的歡送下全數退進了後台。

「薔薇!薔薇呢?看到沒?」此時，白牡丹跟著進入後台，嚷著傅薔薇的名字找著。

「牡丹姊，我在這裡。」退場後的後台顯得很亂，因此傅薔薇也必須大聲回應著白牡丹。

白牡丹穿過幾個模特兒來到傅薔薇身邊，眉開眼笑地說道：「薔薇啊，杜令飛來找你了!」

不過傅薔薇的反應卻很平淡，「我知道。」

「原來你知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白牡丹說道。「那他來找你做什麼?是來挽回你的嗎?」

「不是，他是來羞辱我的。」傅薔薇平心靜氣的說著，「他要我陪他吃宵夜、夜遊，他說他出手會比其他男人大方。」

白牡丹一聽，怒不可遏!「我去把他趕走!」

「牡丹姊，不要!」傅薔薇伸手拉住她，「你把他趕走，我就沒錢賺了；萬一我真懷孕的話，孩子將來就沒奶粉錢。」

她的話教白牡丹心疼死了，只能苦著一張臉看著她。

她知道白牡丹為她心疼，她安慰道：「牡丹姊，我知道你們愛我，為了不讓你們擔心，我都打算好了。」

「你打算好什麼?」

傅薔薇回道：「如果我懷孕了，我大概只能走秀三個月左右，所以我得利用這段時間不斷的賺錢；接著，我就到夏威夷去找百合，百合說她會免費提供我吃宿到做完月子，到時候我再回台灣。」

「你回台灣之後，只要身材沒變形就繼續當模特兒；如果變形就轉到幕後，我一定會給你個工作。」

「謝謝你，牡丹姊。」傅薔薇感動的抱住她。

白牡丹拍拍她的肩，「好了，不要讓杜令飛等太久，免得他跑了。記住，從他身上多撈一點。」

傅薔薇放開白牡丹，對她眨了眨眼，「我會的。」接著提起皮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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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令飛倚著車在秀場側門等著傅薔薇，一見傅薔薇出來，他隨即打開車門，等她上車後，他再繞過車頭上車。

他一上車，傅薔薇就雙手勾上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杜令飛自然不會客氣，他迎上她的唇。

「杜先生，還滿意嗎?」她嬌聲問道。

杜令飛一聽，俊臉變形，「薔薇，我希望我們在一起時能像以前那樣自然。還有，喊我的名字。」

「要像以前那樣也可以，但你出手得大方點。」她三句不離錢。

「我絕對不會小氣，但不要把錢掛在嘴上。」

「知道了。」她暗自偷笑，「你要去哪裡啊?你不是說要夜遊，怎麼把車開到市區來了?」

「我改變主意不夜遊了。」

「那要做什麼?」她頓了下，「也可以看電影啦。」

「我就是要帶你去看電影。」

「好啊。看哪一部?」

「看恐怖片。」

「恐怖片?我不要!我一個人住會怕。」

「我出錢我說了算，就是要看恐怖片。」

傅薔薇氣嘟著嘴瞅著他，「你一定是故意的!」

杜令飛挑了挑濃眉，輕聲笑著，「就當我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