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股沉重的力量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輕輕睜開雙眼,感覺到背上熟悉的體溫與心跳,還有耳畔的呼吸。天!他怎麼會趴在她的身上?
下午的那一幕重新浮現在她腦中,天!她又迷失在他的溫柔鄉里了!而此刻,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他還停留在她體內,突然竄起的一股更深沉的慾望開始啃噬她的神經。她的呼吸轉為急促,而他的重量讓她更加的無法呼吸。
「喂!」她用手推推他,而他,便抱著她翻了個身。這會兒變成她仰躺在他身上。
她悄悄側身看著他。他真的好英俊、好迷人不是嗎?他的胸膛堅硬結實,他的腰身勁瘦有力,他的兩腿充滿了駭人的力量,雖然此刻他全身放鬆,但依然充滿了美感,讓她著迷。
尤其……哦,他的那話兒真的好大,大到讓她只稍瞄一眼,體內就會激起不能控制的衝動,天,她強迫自己拉開目光改放在他那張俊美迷人的臉龐上,他這張俊臉不知道迷死多少女人,而她同樣的也被迷住了,只是她拒絕承認自己為他瘋狂;但,不承認是一回事,無法剋制又是另外一回事,瞧,她的手根本不由自主的,已經伸過去觸摸他的臉頰。
他的皮膚很白,比她的白太多了,而且很嫩,像嬰兒的肌膚一樣的細緻。她不能理解為何一個男人有如此白皙細緻的肌膚,竟讓人不感到蒼白與軟弱,相反的,他很有自己的味道,有獨特的男子氣概,揉和著斯文的氣質變成一股神秘與邪氣,使他更加迷人。
她的手指劃過他不如一般男人粗獷卻英氣十足的眉毛,然後滑下他挺拔的鼻樑來到他的唇。他的唇很薄,也很柔軟,像是女人的唇,但奇怪的嵌在他這張俊臉上又別有一番味道。她為自己不斷的讚美他而發出咯咯低笑,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滿腦子盡想著這個男人的好處,別忘了,他是個魔鬼,他假裝是你的丈夫上你的床,然後又把你困在這裡,他讓你失去自由,讓你憤怒……
不,此刻她一點兒也不憤怒,相反的,她的心頭有一種甜滋滋的感覺。真是奇妙,她應該恨他的,但她卻為他迷失了心。
她俯下頭吻住他的唇,甜膩的舔吮他的唇瓣。他在夢囈中呻吟一聲,張開嘴迎接她。她的眼睛往上瞟了一下,看見他沒醒便放心的繼續吻他,並將舌頭深入他的口腔,滑膩膩的在他嘴裡滑動。咯咯咯,她又發出低笑聲,覺得這種偷偷吻他的感覺好好玩。
他會不會在夢裡夢見跟她做愛?她這樣想著時,臉蛋馬上又羞紅一片,但這並沒有讓她停止,反而更增過了她的好奇與好玩的心理。
她的唇從他的唇上滑下來,經過他的頸子來到他的胸前,直直地瞪住他兩個乳頭,一抹賊笑閃過她的眼底與唇角,她突然吮住他的一邊乳頭。
陸沂從喉嚨底發出一聲呻吟,敏真嚇了一跳,以為他醒了,但他沒有,有趣的感覺變得更深,她一邊揉捏他的胸膛一邊舔吮他的乳頭,並輕嚙啃咬。
她的唇來到他的腹部,她的小手也跟著滑了下來,伸出舌頭輕舔他的肚臍,感覺到他的腹部一陣緊縮,而他的那話兒猛地站立起來,抵住她在他上方兩寸的乳房。
哦!她咽了口口水,目光盯在那上頭,完全無法移開。她的小手微顫著摸了上去,感受到自己核心的濕潤與些微的收縮。她要他,明顯、急促、渴望地要他。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起來,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那樣做,但,這樣的折磨實在難以忍受。
一滴汗水從她額際落來,她躊躇的心被慾望驅使著,讓她無從退縮的跨開右腿坐了上去,然後爆炸性的在他身上前後搖擺,直到痛苦得到解放,直到一波波的高潮將她淹沒,直到體內不斷持續收縮,直到他的喉嚨底也發出猛獸般的低吼,然後,她累癱在他身上,埋在他肩窩裡喘息。
陸沂依然像在沉睡;但,他的唇角卻高高的揚起。
這個女巫、小妖精喔!他愛死她了。他的手不動聲色的繞到她的背上,假裝自己這一刻才蘇醒,輕輕地推了推還在喘息的她。
「哦!」她猛地坐起來,「你醒啦?」臉部不自覺的燒紅,像美麗的彩霞,在她臉上增添更艷麗的色彩。
「我似乎睡了很久。」他看看窗外深沉的夜色。她的臉整個漲紅起來,「好像……好像是。」
「你餓不餓?」他溫柔的問,臉上的笑容暖暖地滑過她的心窩。
「嗯。」她點頭,奇異的羞赧與溫柔,目光不斷的閃躲著他的。
他馴服她了嗎?他的心頭掠過一層喜悅,笑得甜蜜極了,「我去弄點吃的來。」
「嗯。」她再度點頭,卻沒有離開他身上的意思。
他的笑容變得詭譎,側了側腦袋,摸摸她的臀部,「那……你是否……」
敏真這才意識到自己依然坐在他的身上,一種羞窘的感覺化成野火燒上她的臉,她幾乎狼狽的滑開他。
而他,則哈哈大笑的翻起身將她壓在身下,用鼻尖摩擦著她的臉,「我愛你,小妖精。」然後吻住她。
這一記深吻濃郁得讓兩人都化不開,她攀上他的頸子,在嘴裡低噥,「我也愛你,魔鬼。」
他再度哈哈大笑,猛然跳離她,而這樣的動作讓她一陣錯愣。他邪氣的睨著她,捏捏她的臉,「我怕我再不找些食物來補充體力,我會累死在這張床上。」這個熱情的小妖精,要滿足她似乎不太容易。
她的臉再度泛紅,伸腿踢了他一記,「滾出去。」
他哈哈大笑著離開,而她,則漾出了最甜蜜的笑容。
怎麼也想不到兩人之間會演變成現在這樣,更沒想到對他的感覺會變得這麼奇妙,她突然希望能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但是,新婚之夜的那份羞辱瞬間閃進腦海,她的心便急速的冷凍僵硬。
不,他是個魔鬼,是個卑鄙可恨的小人,他讓她覺得羞恥,讓她感到憤恨。他憑什麼在新婚之夜爬上她的床,改變她整個人生?他的所作所為就像一個衣冠禽獸,她恨他,她必須強迫自己去恨他,這是她維持自尊與驕傲的唯一方式。
當那股恨化為熊熊烈火將她燃燒,她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一一她要逃離他,她不能在他那樣羞辱她之後,還讓他佔盡便宜。
她猛地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想逃,就必須把握住這一刻。
陸沂笑嘻嘻的從廚房裡取得半隻早已冷掉卻完整的烤雞,又取了一壺自釀的紅葡萄酒,然後便往房間方向折回。
奇怪,房門怎麼是開著的?一股不安的情緒遽然閃過,促使他加快腳步走入房。房內沒人!不安的感覺變得異常濃I烈,但他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但願她只是到茅房方便一下。於是,他放下那半隻烤雞與紅葡萄酒,坐在椅子里等她回來,心裡的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成焦躁,他坐立不安的踱出房門,筆直的朝茅房走去。
「敏真?敏真?」他一邊敲著茅房的木門一邊低喊。
沒有回應。「該死的!」他咒罵一聲,一腳踹開木門。沒人!「該死!」他再度咒罵,額上青筋浮現跳動,握緊的拳頭充滿了憤怒。
那個該死的女人耍了他!
她剛剛在床上所做的一切只為了要讓他鬆懈戒備,或者,她早知道他的,她那麼做只是要讓他以為他已經馴服了她,而他竟然輕易的就相信自己的魅力,相信那麼驕傲倔強的女人會輕而易舉的就被自己收服?他簡直是個白痴。
葉敏真,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誰教你向天借膽--耍了我。
他相信,絕對的相信,她此刻還在府內,因為她並不了解元帥府依五行八卦所排列的特殊建築,因此沒那麼容易逃出去。
他發誓在他抓到她的時候,一定要狠狠的揍她一頓屁股,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逃走?
葉敏真此刻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暈頭轉向。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再怎麼繞就是繞不出這座宅邸?她沮喪的垂下眼睫,雙眼晦暗無光。她被那個混蛋帶進來時是昏迷的,而她又從來沒踏出那個房門一步過,因此怎麼能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又怎麼能知道大門在哪個方向?現在,她連原本的房間在哪裡都摸不清了,該死的,她發現自己徹底的迷路了。
難道她註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她不相信老天會這樣安排她的命運,她必須逃出去,必須跟那個魔鬼對抗到底,必須逃回紅葉山莊,讓她爹知道冠霆跟姓陸的這兩個混蛋是怎麼對待她的,她要報復,要這兩個混蛋不得好死!
她重新燃起希望,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辨認府內的一草一物,雖然頭早已發暈,卻仍努力的支撐著。
她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府內亂竄,盡量避開已經走過的路線,但,她愈走心愈沉,因為她發現這座宅邪就像一座迷宮,又大又複雜。頭好痛,不,她根本已經又累又餓,心力交瘁。
頹喪地靠在一棵樹上,她揉揉快要爆炸的太陽穴,閉上眼低低喘息。
突然感覺到眼眶一陣刺痛,她恐怕已經軟弱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了。天!她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她告訴自己,這全拜那兩個低級的混蛋所致。
她好想大哭一場,但驕傲的自尊不准她那樣做,她握著拳,咬著牙壓抑眼中的淚水,怎麼也不准它掉落下來。
陸沂悄悄地從暗處走出來,不動聲色的站在她面前,看著她臉上因過度壓抑而呈現出的痛苦表情,心頭產生一股對她的疼憐與不舍。但,那股憐惜在想到她是如何愚弄他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憤怒。
「你在府里整整繞了一個晚上,累了嗎?」他盡量壓抑胸中的怒火,不疾不緩的問。
敏真陡然張開眼,滿臉的訝異,「你……」
他胸中的怒火被硬生生壓了下來,拋給她一記嘲諷的笑容,「你一定不知道這座宅子的建築非常特殊,它每個閣樓的方位皆依五行八卦排列,而你繞了整整一個晚上,卻只在水、火兩行之間旋繞。」
她的臉漲得通紅,「你怎麼知道我一直在同樣的地方繞?」
「因為我了解這座宅子,知道你不可能走得出去,或者該說,在你逃走後不到半刻我便找到你了,而我之所以到現在才出現,是想看看紅葉山莊的千金大小姐究竟有多少智慧。而事實證明,你的頭腦非常簡單。」他輕輕鬆鬆的就羞辱了她,而這並沒有讓他惡劣的心情完全得到紓解,相反的,在他看見她驟然轉變的臉色時,心中閃過一絲憐惜。
她的臉瞬間由紅轉白,再因憤怒而由白轉紅,瞪視他許久后,猛然掄起拳頭朝他那張可惡的笑臉揮去,「你這個混蛋。」
他輕鬆地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位,她便撞進他的懷裡,他斂起臉上的笑容,改換一種讓人畏懼的神色,垂著如子夜般的眸子盯著她,低沉嘎啞的說:「如果我是混蛋,那你絕對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不要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敏真抬眸瞪著他,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怎可以被誣陷?
他發出輕快的哼笑,眸中的怒焰卻愈燃愈盛,」我也不想啊,但你實在太狡猾了。」
他陡然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注視著她,「我再也不會輕信於你,就算你自動奉獻自己的身體一萬遍,我也不會相信那是出自你的真心,因為我會牢牢記住昨夜你那樣吻遍我的全身,那樣坐在我的身上取悅我,只是一樁非常狡猾的陰謀。」
她竟然想逃離他?這個該死的女人!
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刺痛敏真的五臟六腑,原來他裝睡!
「原來你早醒過來,你……卑鄙、無恥!」她揮出自由的那隻手,但被他掐住她下巴的那一隻手攫住了。
「假裝不知道我醒著?這又是怎麼樣的圈套?你又在安排什麼?」他聳著眉睨她。
她惱怒的用腳踢他一下,只可惜沒能得逞,「你這個魔鬼一定會下地獄的。」
「我早說過我不在乎。」他不以為然地說。
她皺著雙眉瞪視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有多麼厭惡眼前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她甚至……甚至差點就愛上他,魔鬼,他是個魔鬼!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棄的,如果必要,我會殺了你。」她懷恨地道。
「晤?」他挑起一邊眉斜睨她,「殺你孩子的父親?」
「什麼孩子?」她一時會意不過的問。
「當然是我跟你的孩子,誰敢保證我的種還沒在你肚子里發芽?」他的另一邊眉跟著揚起,唇角露出狡詐得意的笑容。
她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小腹,他說的不是沒有可能,但……「不,不會的,我不會懷你這個魔鬼的孩子的!」她突然慌張起來,臉色白得像一張白紙。
「這不是你說不會就不會發生的事。」他笑得益加邪惡得意,為自己目前得到的勝利。這個女人不是沒有弱點,而他會找到更多。
「不,你胡說,不會的,不會的。」她突然歇斯底里起來,蒙著慘白的臉差點大哭。
慍怒的情緒再度發作,他緊緊掐住她的肩,「你就這麼討厭我?」他真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她讓他男性的自尊徹底受傷。
「我恨你。」她怨恨的咬著牙說。
無端的憤怒從胸口爆發出來,他用力一拉,讓她的身子趴在他腿上,然後狠狠地揍了她屁股一頓。
「住手!你這個瘋子,住手,聽見沒有,住手!」她瘋狂地大喊,眼淚婆娑奪眶,像珍珠一般的滾落地上。
這是她有生以來受到的最大侮辱。她長這麼大,她爹都沒有打過她,而這個天殺的男人,竟出手打她,這對一個女人而言是多大的屈辱啊!她悲憤含羞,淚水狂流。
陸沂在赫見那滾落腳下的眼淚時猛然收手,將她從腿上拉起,正視她爬滿凄楚與羞憤淚水的臉龐。噢!他幹了什麼好事?
她蒙著臉站著,全身抽搐個不停,緩緩放下手看他,淚水完全失去了控制,顫著唇低問:「你這樣百般的羞辱我,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她欠他什麼?得罪他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他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底無由升起一股歉意。他在打擊一個女人的驕傲,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傷害她,他突然從她眼中發現,自己馴服她的方式錯了,而儘管他已經明白這一點,他還是不願放手讓她走,因為他不願、更害怕--失去她。
他是不是愛上她了?而答案,他比誰都要來得清楚。
是的。
陸沂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敏真,直到她沉沉入睡。
她恨他!這讓他心痛難當。
該死的,他為什麼會瘋狂到答應冠霆去做那件讓她恨他的事?他好恨,恨自己的荒唐,但,若沒有那個荒唐的行為,她此刻又怎麼會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矛盾、痛苦,但這都於事無補,他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讓她能夠接納他,而那想必非常困難,但卻必須去做,因為他愛她,不能失去她!
敏真從飢腸轆轆中醒來,但她井沒有馬上睜開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在非常飢餓的此刻,她期盼的竟不是食物,而是希望睜開眼睛后第一眼看見的是他那張俊美斯文的臉龐。她為自己有這樣的感覺感到羞愧難當,那是她該恨的人,不是該愛的人,但她卻著實的想見到他!她是怎麼了,她的心已經背叛她了嗎?
就著急促的心跳與呼吸,她緩緩睜開眼睛,失望的情緒立即攫獲住她。
他不在這個房間里。她對著床頂吁出一日濃郁的氣息,分不清是難過的嘆息還是鬆了口氣,她那麼恨他卻又那麼的渴望他,這種感覺多麼複雜難受。
沉澱的思緒被突然飄入鼻中的一股香味吸引了去,她這才終於發現擱置在桌上的食物,顯然的,這些食物送進來沒多久,因為它們還冒著熱氣。他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醒?怎麼知道她一定會需要食物?當然,她從被他擄來之後就沒吃過半點東西,就是傻子也知道她一定餓壞了,更何況是他那種那麼聰明狡詐的男人。
但不管他是如何能算準她醒來的時間,此刻她真的是餓壞了,而且餓到足以吞下一頭牛!她舔了下唇,發現身體產生對食物的渴望與需要,因為她的肚子在鼻子聞到香味時便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而這時,讓她的思緒由陸沂身上飄離,專註在那些食物上,沒兩下便盤底整個朝天。
滿足的撫撫小腹,第一次嘗到食物的可貴,同時發現自己的狼狽。她一直是個淑女,端莊、高貴、不可侵犯,舉止優雅、言行得體,但,自從在紅葉山莊的小屋看見她的未婚夫冠霆和寒雪梅那個傻瓜的醜事后,一切都變了。
憤怒讓她失去理智,讓她的言行舉止變得不可理喻,她不知道到底是理智淹沒她該有的舉止,還是讓她呈現出自己最真的一面?她其實一直是個言行粗魯的女人,只是……紅葉山莊大小姐的名諱替她擋下了多少閑言閑語,讓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淑女。
她沒忘記過自己曾經是如何用滿嘴的骯髒語言謾罵那個傻瓜,那些骯髒的言語現在讓她覺得自己非常的不堪,甚至突然發現,最齷齪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雪梅她只是將自己奉獻給一個她愛同時也愛她的男人,而自己呢?她恨陸沂,卻又渴望他,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人感到可悲。或者,她只是禁不起那個男人所帶給自己肉體上的誘惑,要不然她怎麼會對一個她恨的男人產生慾望?太可怕了,她已經陷入魔障,不可自拔。
她的思潮一直在回憶中顛覆,在冠霆與雪梅,還有自己與陸沂之間。她發現自己根本從來沒有愛過楚冠霆,她非嫁他不可完全出自於那份驕傲,她不願看著自己失敗,不願承認自己輸給一個傻瓜,所以她與冠霆成親。甚至為了奪得勝利,她決定在新婚之夜做個蕩婦,決定用身體去取勝,所以她脫光自己的衣服在床上等他;然而出乎意料的。跟自己洞房的竟不是冠霆而是陸沂,而她的身體被那具屬於男性,幾乎完美無缺的軀體撩起了最深的慾望。她迫不及待的迎合他,一次又一次。
她為什麼變成這樣?她的一切行為根本比被她認為齷齪可恥的雪梅好不到哪兒去,甚至更糟!因為雪海沒有出賣自己的靈魂,而她卻沉淪在肉體的歡愉上,該死的,她為什麼如此齷齪可恥?
離開他,現在就離開他,這是她唯一可以找回自己聖潔的一面的方法。她的想法催促她馬上逃離,奔向了房門,猛然拉開--
她的身體像被用釘子釘在地上似的無法動彈,意外讓她充滿了震驚,同時失望。
竟然沒有半個人看守?他已經不要她,準備拋棄她了嗎?沒有人看守的房門讓她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卻也讓她感到異常寒冷。他這是什麼意思?玩夠她以後再拋棄她?不!這太殘忍,太傷人。
憤怒的情緒排山倒海,瞬間將她淹沒,此刻的她完全無法忍受他所給她的自由,因為那代表著他對她已經失去了興趣,他不要她了。驕傲的自尊此刻受到的傷害遠比從前受到的更為嚴重,她覺得自己像個玩偶,任他玩弄拋棄。她昨天怎麼會低賤到去愛那個男人,他根本不值得她自動奉獻!
她侮辱了自己,而這一切全是那個男人挑起的。
強烈的憤怒與絕望有如狂瀾,將她捲入這個該死的依五行八卦排列的建築里,她要去找他,要殺了他,還要將他跺成肉醬喂狗。
「葉小組?!」岳總管在走廊上撞上像無頭蒼蠅般亂竄的敏真。
「那個天殺的混蛋呢?」敏真猛地揪住岳總管的衣襟。
岳總管一臉的惶恐,聽說這個女人會拿發簪刺人家屁股。「什……什麼天殺的混蛋?」她指的到底是誰?是小胡?還是阿沖?
「就是你們家少爺。」她的憤怒明顯的表現在臉上。
「少爺?」她稱少爺是天殺的混蛋?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嗎?噢!不,一個會拿發簪刺人家屁股的女人,恐怕沒有什麼不敢做的。「他一早就出去了。」
「他去哪裡了?」敏真怒氣沖沖的追問。
「去船運行處理點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岳總管說,一對眼睛直盯著她握成拳頭的另一隻手,擔心她會突然做出什麼傷害人的事。
敏真憤怒的胸口還在起伏,語氣突然變得平和,「好。我等他回來。」
岳總管連忙退開一步。撫平被她揪皺的前襟,想馬上離開卻又禁不住那份像螞蟻噬心的好奇「葉……葉小姐。」
敏真挑高了柳眉瞠他,「什麼事?」
「你……你跟我們家少爺怎麼會一湊在一塊兒?」他的好奇心將他的眸子盛得滿滿的。
「誰跟那個魔鬼『湊在一塊兒』了?」敏真怒髮衝冠的咆哮。
「哦!」岳總管發現失言,臉色淬然變青,「我……我是說…是說怎麼會……會認識的?」一對眼睛直盯著她那雙小手,以防危險。
敏真暴怒的眸子噴出噬人的火焰,「那個該死的傢伙在我的新婚之夜爬上我的床,假裝成我的丈夫跟我--」突然察覺自己不該將這些事說給一個下人聽,敏真馬上收口,然後怒罵:「你這個賤仆問這個幹什麼?」一對眼睛朝他迸射出欲殺人的怒焰。
「沒……沒……我……」天!他得趁她殺人之前快溜,否則小命難保。「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別介意。」邊說身子邊往後退開,話剛結束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該死的!敏真連聲咒罵,但再怎麼罵也無法發泄心中的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