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過了幾天,釋天沒有現身,炎衛更是不見蹤影,她再也忍不住,下決心去搜尋。萬一被發現了,自己再隨機應變,總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吧!

她偷偷溜出了水晶殿,然而,尋找的難度卻比她想象的更大,而且最糟糕的事情是,她發現自己迷路了,冰晶宮內錯綜複雜,就象迷宮一樣,遠超過她想象,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先前出來的水晶殿在那兒!要是不及時回去,讓釋天發覺自己舉動,對自己產生懷疑就慘了!

越急就越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冷汗直冒。

閉著眼睛亂撞一統,她發現自己來到一個被極深法力封鎖的門前。這扇門似乎由金,木,水,火,土五大天地間的精華融入冰晶石中而構成。簡直是不可摧毀的堅固。

她心跳加快!也許她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兒!要不然為什麼會用這麼深的法力鎖住此門?既然來到此處,她一定要想法進去看看。

她閉上眼,試著運起法力,兩道金色光芒,由她掌中升起,直到金色的光芒把她整個人包圍,她揮掌向這扇門推去,轟!的一聲,門,紋絲不動。她自己卻被自己的力量彈得倒退幾步,跌倒在地。

她忍著渾身的疼痛,咬牙站起身。為什麼她用了渾身的力量,還是進不去?難道真沒辦法了?

她咬牙顰眉,苦思冥想,該怎樣才能進去呢?

過了良久,慢慢,她眉頭舒展,露出個絕美的微笑,她有辦法了。她閉上眼,身上開始升起一道金光,慢慢,金光越來越強烈,她整個人也慢慢消失,融入金色的光芒中。金色的光芒突然散成了無數的光點。一點點飛向門去,到了門邊就消失不見!

門的另一邊,飛入的無數金點凝聚在一起,凝聚成一個曼妙絕倫的軀體。當最後一個金點飛入時,流光睜開眼,這不就進來了!但她還來不及高興,就發覺自己不對勁,渾身上下象被千萬根針扎的那樣疼痛,而且越疼越烈害。她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用手支撐自己,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勉強轉頭打量四周,嚇了一大跳,只見釋天正盤膝坐在自己身邊。他俊美的臉上毫無血色的異常蒼白,皺眉的一手捂住胸口,胸前白色的衣衫上,染著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的血漬。

流光嚇得心頭怦抨亂跳,隱隱知道自己可能撞下大禍了,自己費那麼大的勁兒,看來卻是撞進了釋天修鍊的地方。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撞進來,自己真是太莽撞了,不應該還沒弄清楚狀況前,就貿然撞進來,這下釋天準會對自己起疑心了,怎麼辦?她悔急交加?

釋天沒說話,他俊美的臉上也沒有嚴厲的表情,眼光也只是平淡的掃向她。

她不是膽小的人,但,他淡淡的眼光卻讓她心裡真的感到驚怕異常。

流光嚇得暗冒冷汗,晶瑩的淚在眼中滾動,她哽咽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撞進來的,我---我只不過想----找你。」

釋天眯起了眼,他修鍊的結界在冰晶宮最隱密之處,沒有他的指引,她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個地方?但她是怎麼找到的?這個女子象個迷,未知的迷,不!也許是危險的迷。

見他依然沒開口,流光心裡卻更加慌亂,初次體會到什麼是王者的不怒自威。她嬌怯的哽咽結結巴巴解釋:

「我,我---想回我的住處去取點東西。所以----想找你,請你容許我出去。結果我一出水晶殿,就迷了路,怎麼都回不去。後來,我----亂轉轉到了這裡,看到這裡有個門,我---怎麼都推不開,一時好奇,就想辦法進來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會在這兒看見你。」謊言越說越流利,她邊說邊從睫毛底下,偷眼看著他,不知道自己這番真假半攙的話他信是不信。

見釋天深淺莫測的看著自己,這個男人身上那種自然的壓迫力,讓她素來穩定的心,慌亂異常,心頭亂跳。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露出無辜單純的表情。

她說的是真話嗎?釋天打量她,再次被她嬌怯無娜,驚懼不安的神態所打動,她美得---實在是太---動人!

他沉吟,她真的沒有任何企圖?但釋天迷惑-----心中那份深深的不安,是從哪裡來?自己的直覺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沉默讓流光越發不安,她怯生生的:「你,你難道不相信我?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啊!突然釋天嘴角滲出鮮血,他用手捂住胸口,臉上表情痛苦萬狀,身子往後一仰,暈倒在地。

這突然的變故,讓流光目瞪口呆,心頭砰!砰!亂跳,霎時無數的念頭在心中流過,腦子一陣眩暈,不!不!不是她,她沒有殺他。

她變色,冷汗冒出額頭,性本惡!性本惡!有他在,他可怕的力量,自己根本不能抗衡,即使偷到那東西,但要全身而退,只怕難上加難。只要殺了他,自己要得到那東西,就少了個極大的阻礙。可是--她瞪著自己的雙手,猛的搖搖頭,她沒有因此殺他!真的沒有!她幾乎快哭出來了,她承受再多的苦難也沒有讓自己的手沾上血腥啊!她沒有淪入魔道,沒有違背自己對父母的承諾!

她臉色蒼白,渾身微微發抖,驚恐的伸手直搖釋天:「喂!你怎麼了?你醒醒!」,她搖了半天見他紋絲不動,手伸到他的鼻邊探他的呼吸,糟糕!怎麼探不到他的呼吸?她渾身抖得厲害,腦子一片混亂。她真的沒殺他啊!

她驚恐異常的吃力的扶起他。混亂的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就算被他發覺自己的企圖,被他殺死,她也要救他。她真的沒有讓自己淪如魔道!真的沒有!

天呀!這男人怎麼這麼重!幾乎要把自己壓倒了,她氣喘噓噓的,好不容易扶住他,試著催動自己的靈力,按向釋天的胸口,希望能救他,但要命的是,自己的靈力,居然半點兒也使不出來,反而因為用力,使她的疼得幾乎暈過去。

當流光細膩溫軟的柔夷觸到釋天的唇邊,鼻邊,帶著淡淡的甜香。那一瞬,一種讓他渾身酥軟的迷醉的感覺,竄過他的四肢百駭,讓他神魂俱失。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了!她這種簡單無心的動作,居然讓自己自傲的自制力,差點兒土崩瓦解。可是,這是不該的!他不該對她產生任何的情緒上的波動,尤其她來歷不明,不能肯定是否心懷叵策,這更是危險的!他惱恨的極力控制自己,卻模糊的不安,有的東西一旦碰觸了就再也無法拋開!

流光急了,吃力的扶起他。

天呀!這男人怎麼這麼重!幾乎要把自己壓倒了,她氣喘噓噓的,好不容易扶住他,試著催動自己的靈力,按向釋天的胸口,希望能救他,但要命的是,自己的靈力,居然半點兒也使不出來,反而因為用力,使她的疼得幾乎暈過去。

突然一支胳膊伸過來,扶住她:「你不要使勁兒!你傷得很重!」

流光大驚之下說不出話來,這人居然裝死試探她,他居然是裝死!她又驚又怒,內心過度的那些複雜的驚嚇,使她想放聲大哭,想放聲尖叫。可是----她只能壓制住激蕩的心情,委屈的雙眼淚漣漣:「你----你騙我!----」

她一定要儘快找到那東西,只有找到那東西,她就不需要壓抑得如此的辛苦了,她就會得到救贖了!不用如此的恐懼心魔!那於生俱來的心魔啊!

釋天眼神轉柔,而使他怦然心跳的更是她剛才的慌亂,她如此慌亂,焦急的表情是那麼真切的發自內心,他敢斷定她不是在作戲,他莫明的一種柔軟的感覺直軟到他心底:「現在我知道你確實不是故意撞進來的了!」如果她是來要他命的,就不會想辦法救他了。但他卻不知道,流光其實是別有所圖。

釋天凝視她,看來命中注定的真是躲不過,天神鏡預言他這次修鍊將會遇到麻煩,自己還特意提前修鍊時間,為的就是想要避開可能遭遇的麻煩,想不到還是沒有躲過註定的命運。修鍊時最為忌諱的就是外物的干擾,他萬萬也沒想到,流光會穿過這扇天地靈氣彙集,又被自己高深法力鎖住的門,在他全神修鍊的當頭,撞進來。結果,他因此被自己的靈力反噬,身受重傷。

他暗嘲,自己能恢復到原有的靈力就不錯了,還談什麼修鍊。是他自己要留下她,沒想到會給自己帶了這麼大的麻煩。現在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他還會留下她嗎?他自己也無法尋求答案。他皺眉用手壓住胸口的劇痛。

初始激蕩的感情衝過心頭,流光漸漸平靜下來,眼含水光,神態嬌怯動人的萬般自責哽咽道:「都怪我好奇心太重,害得---你這樣!」

看她這樣,再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忍心。

釋天眼光如同陽光般溫暖,柔聲安慰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別如此自責了。」

流光羞怯感激叫:「你,你真是好人!」

流光牽動了自己的傷處,忍不住痛苦的呻吟。

釋天臉色變得凝重:「有件時我必需告訴你,我雖然身受重傷,卻無性命之憂,但----你卻害了你自己!」

流光聞言一愣,剛才因為緊張忘記了自身的痛楚,經釋天這麼一提,這才發覺渾身針扎似的痛楚,讓她整個人都如在火爐中被焚一樣。這種疼痛是前所未有的。她顫聲問:「我----怎麼了?」

釋天沉重的盯著她:「沒有任何生靈在穿過這扇門還能完好無損,即使法力如我,承受了這扇彙集天地間金,木,水,火,土的精華的力道,也會法力全失,百日內元神渙散而死。而你,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何物幻化,但只怕撐不過四十天。」

流光聞言,如五雷轟頂,當下萬念俱灰。自己苦苦求生,一直生活在艱難和苦楚中,本以為這次天賜機緣能擺脫這樣不幸的命運。那知道,自己這次輕舉妄動,卻讓自己丟掉性命。她臉露凄涼的微笑,沒想到自己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早知如此,自己又何苦這些年活得這麼幸苦?不如當時跟隨父母去了,豈不要痛快許多?

釋天見她清麗絕倫的臉上,一片慘然。這種絕美的凄楚,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染力,足以讓鳥驚心,讓花落淚。這種感覺也直侵入他心底,讓他為之動容。

他凝視她,不由自主柔聲道:「你不要怕,我話還沒說完,我能救你。」

流光聞言倏的抬起淚眼,無言的詢問,滿心的懷疑,如果他遭遇這樣的情形,他自己白日之內都不保,又怎麼能救她呢?

釋天點頭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道:「你不用懷疑,我可以借用護天神珠的力量來救你。」

流光心頭劇跳,失聲驚呼:「什麼?護天神珠?」那是她這些年潛藏在這片雪原,忍受萬般的苦楚,處心極慮要得到的東西呀!

釋天銳利的看她一眼:「你怎麼會知道護天神珠?」

流光後悔不及,知道自己剛才的口吻已經泄露了她知道此珠的秘密,現在要推說不知已經來不極了。她只好隨便找個理由胡亂道:「嗯----是這樣的,有一次,我在雪原上經過,無意間看見兩個黑衣人,我害怕他們發現我,就偷偷躲了起來,我聽見他們一直在談論什麼要盜取護天神珠的事。」

她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卻真的離事實不遠。「黑衣人?」釋天深思半天,點點頭:

「原來他果然派人來過!」

「你知道是什麼人?」流光大為吃驚的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釋天冷哼一聲:「摩羅一直處心極慮的想要得到天神珠,真是痴心妄想!」

「摩羅是什麼人?」流光又是吃驚又是好笑,暗暗鬆口氣,慶幸,幸虧有這麼個人當了她的替死鬼,讓釋天根本沒懷疑到她的頭上。

釋天淡淡道:「摩羅是魔界的大魔頭!不過他想得到天神珠,那是做夢,別說冰晶宮他休想進來,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潛進來了,站在天神珠面前,也休想偷走此珠。」

流光聞言心中一凜追問:「為什麼?」

釋天解釋道:「天神珠,是守護天界的上古神器,此珠蘊涵天界的仙靈之氣,只會聽從具有同樣靈氣的人的召喚!魔界的魔頭根本無法靠近。更別說強奪了!」

流光心中一愣,那----她能靠近嗎?

釋天繼續道:「而且此珠靈性非凡,唯有天界的天帝才是它唯一的主人,除此人外,它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召喚,所以天底下,能用天神珠的人,只有我一個。」

流光心頭大震,一瞬間真是百感交集!這世界上的事情原來真的是禍兮富之所依,富兮禍之所藏!禍富之間的轉換,實在是變幻詭密,要不是這次誤打誤撞,那麼就算自己能找到此珠,那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還會徒送性命。自己這次受傷,反而是因禍得富。因此能藉助釋天的力量來得到天神珠的靈力。冥冥中,父母真的是在保佑著自己。

釋天繼續道:「如果受傷的是我,那我靈力俱失,根本無法運用護天神珠的靈力來自救,不過受傷的是你,我卻可以借用此珠的力量來救你!」

流光忍不住幽幽道:「我害得你這樣,你---為什麼救我?」

釋天凝視她半響,平靜的說:「生命是可貴的,只要不是罪大惡極,無論是否傷了我,我都會救。」

流光有些愕然的抬頭,心裡迷惑異常,

見她這副驚訝模樣,釋天忍不住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如陽光般直暖到她的心底。

流光心一悸,這個人的笑容似乎有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不由自主的信賴他,依戀他,渴望沐浴在他溫暖的目光下。甚至渴望靠入他懷裡,那一定是無比安心,溫暖的感覺吧!

流光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大跳!雙頰腓紅的垂下頭,不敢再看他。慌亂的心暗暗驚訝,為什麼?一向對人戒心深重的她,為什麼會對他不受控制的不設防?

耳邊聽釋天臉色鄭重嚴肅的說:「流光,我因為自己受重傷,現在沒法幫你,我要啟開天神珠為自己療傷,你要撐到我靈力恢復為止。」

說完用手往上一指,只見頭頂上一個園形的水晶球緩緩啟開,裡頭一顆晶瑩玉潤,通體透明的珠子閃著皎潔明凈的光芒。

流光驚喜的盯著那晶應剔透的珠子,原來,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天神珠!

然而,突然天神珠發出紅色刺眼的光芒,把流光彈出水晶園台!重重的跌落地上,原本就受重創的身體,一陣強過一陣的劇痛,潮水般的襲來!她自己終於支撐不住了,痛苦的以手撐地,唇邊溢出呻吟。她暗暗心驚,自己果然真的無法靠近天神珠。不知諦天是否會懷疑?她焦急擔心異常!

釋天也大感詫異!天神珠自有靈性,凡是體質不潔的異類是無法靠近的。此珠居然排斥流光,流光到底是什麼來歷?他皺起眉頭。釋天臉色鄭重的揮手,他手中射出一道藍光,射向天神珠,天神珠立刻起了應和,紅色的光芒轉藍。

釋天躍下抱起流光,重新回到園台。藍色的光芒開始劇烈的跳動,但慢慢的幅度越來越小,終於平靜下來,這次天神珠沒有排斥流光。

釋天不知為什麼長舒了口氣,看來自己剛才的疑心,是多餘了!儘管現在還弄不清流光的來歷,但她肯定不是魔族的人,只要和魔族沒有關係,那麼他就可以放下襲上心頭那沉重的疑慮。

流光自己緊張的心情這才放下。但襲來的劇痛卻讓她臉色慘白,不受控制的渾身發抖。。

釋天見她如此,把她放在地上,伸出手,一道淡粉色的光芒柔柔的包圍住她,

釋天臉色鄭重嚴肅的說:「流光,我現在用法力幫你罩住了你的神魂,你要撐到我的靈力恢復為止!這期間,你可能會痛苦難擋,但你要忍耐,決不能衝出這粉紅色的光圈,如果你忍不住,你的性命也會不保,你要記住!」

流光痛苦的點頭。

釋天深深看著她:「能不能忍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流光吃力的微笑,忍!是她一生的課程,在這緊要關頭,她怎麼會忍不住?他太小看她了!

釋天又加重語氣的叮囑一遍:「千萬記住,決不能衝出粉色的光圈!」

說完,他開始為自己療傷,他盤膝閉目,一道白光從他身上升騰而起,霎時,頂上的天神珠也起了變化,發出紅,橙,黃,綠,紫,青,白,六道光芒,和釋天身上的光芒相輝應,把釋天罩在當中。

而流光,卻顧不上看他了,她被身體中一陣強似一陣的痛苦攫住了,她這才體會到為什麼釋天要這麼鄭重的要她忍住疼痛,原來這種痛根本不是人受的!她身上如同萬劍穿心般,痛得她神似渙散,她撐在地上,嬌軀顫抖著,嘴唇咬出了血絲,此時此刻,她痛得恨不能立刻死去,死要痛快多了!

粉色的光圈,似乎變成了火一樣焚燒著她的身心。

流光痛苦的在地上翻騰,髮絲散亂了,慘白的臉幾乎變成了冰般的透明。這種錐心的劇痛,快要讓她失去理智,她渾身顫抖不止,瘋狂的想要衝出粉紅色的光圈,想要毀滅任何的東西,來分散這種幾乎是被凌尺的劇痛。

鮮血順著她的嘴唇溢出,流光咬牙,憑著心中頑強的毅力,用盡渾身的力量,雙手扣住地上,不讓自己衝出光圈。

我不能死!絕不能死!這是她在這種被撕裂的劇痛的唯一的信念。

終於她承受不住這樣的劇痛,暈死過去。

而當她再次清醒過來,她才知道這樣的疼痛才只是開始,能暈過去是她的福氣,這種被撕碎,又被拼湊起來的痛苦,讓她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拼盡全身的力氣,用十指扣住地上,阻止自己作出瘋狂的舉動,她默默的在心中數:「1。2,3,----」鼓勵自己,每數一分鐘,得救的機會就多一點,她一定要撐住!一定!

不知道暈死過去多少次,當這種劇痛侵佔了她的整個生命,當她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生命是屬於自己的時候,而是屬於叫疼痛那種東西時,終於,釋天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流光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對他微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贏了!贏得了自己的生命!沒有什麼可以戰勝她,奪掉她的毅力和勇氣,她閉上眼,暈了過去,絕美的臉上一抹鮮血掛在唇邊,纖纖十指也儘是血痕。

釋天心情複雜的扶起她,看著她滿是鮮血的十指,簡直觸目驚心,他知道她會承受什麼樣的痛苦,但,她居然挺住了!這個美麗絕倫的纖纖弱質的女郎,卻有著金石般的毅力,這是他沒想到的。這是怎樣的一個生命?有著美麗絕倫的外表,也蘊涵著如此剛毅堅強的靈魂。是的!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麼能生存在這,無人能生存的冰天絕地?他情不自禁的震撼。

釋天把流光扶抱在自己前面,自己盤膝坐在她身後。

伸出手,一道耀眼的白光從他手中射出,直射向頂上的天神珠,這一瞬,天神珠也發生了變化,整個珠子象被燃燒,通體彤紅,又一下子變成耀眼的白色,刺人眼目,同時發出萬道銀光,把釋天整個人罩住,讓他沐浴在銀色光芒中。

釋天的手,隔衣抵住了她的後背,銀色的光芒不停的通過釋天的身體,傳遞到他的手,再由他的手傳灌到入流光的身體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銀光漸斂。光芒消失時,釋天睜眼,流光的身子無力的倒入他懷裡。疼痛雖然明顯的減輕了,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被折騰得精疲力竭,無力的靠著他,再也顧不上什麼,昏沉沉的睡去。

她頭就靠在他肩上,她甜蜜的呼吸,徐徐噴在他脖頸間,一屢清淡似花香而非花香的氣息包圍著他,蠱惑著他的感官,神智。釋天心頭狂跳,頭腦一陣混亂,只覺得一種柔軟甜蜜的魅惑,似乎直拂進他的心。

她絕美清麗的臉上,緊閉明眸,玫瑰花瓣似的唇微微張著,她如此柔弱無助的躺在他懷裡,她變成誘惑之源,能讓任何男人犯下原始的罪惡!

他感覺渾身的熱度在燃燒起來。呼吸變得粗重了,血脈在急速奔流!

他自己也驚嚇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強烈的欲戀,一直以來,他全部心力全放在天下!對兒女私情,他一直是淡淡的,沒有這個興緻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方面!!他幾乎以為自己是生性和情愛絕緣的!然而,她---他驚懼,自己失控的情緒讓他害怕,他絕不允許讓任何感情臨駕在理智之上,那將會變成他的弱點,而他是不能有任何弱點的!

他極力控制自己,輕輕一彈指,一朵白蓮花的床出現在面前,他毅然把她放了上去。

但把她放下后,有種莫明的空虛和焦躁透進心裡。而這片空虛似乎只有把她拉回懷中才能填補。他努力的平息自己煩亂的心緒,努力重歸以前的平靜。

當流光慢慢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眨眨眼,一時間有些不知身之所在的坐起。

「你醒了?」釋天平靜深沉的聲音響起。

他打量她道:「你看起來好多了!」

流光閉目讓運行周身的氣流,她有些驚喜的睜開眼:「看來天神珠的力量真是名不虛傳,我真的好多了!。謝謝你!」

釋天眼神深邃:「不用謝我,你的命是你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的。沒想到你如此的嬌弱,卻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子!」

流光心中一凜,勉強道:「我是疼得動彈不了,要不然,可能早就忍不住殺死自己!那是什麼堅強了!」她不安的避開他的眼神。這種陌生炯炯有神的眼神讓她害怕,讓她恐懼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第二天,釋天自己用功調息后,又該為流光治傷。

流光第一次幾乎靠在男子的懷中,被一股熱烈的男子的氣息包圍住,心失去了穩定跳動的頻率,變得紊亂而急速,她心裡怔仲不定,她的心原來會這樣的跳動?為什麼?她驚訝而迷惘。

看見流光神態羞怯,臉上布滿紅暈,嬌媚絕倫的幾乎是靠在他懷中。

諦天控制著想要狠狠把她摟入懷中的慾望,猛力的搖搖頭,似乎要摔掉包圍自己的魔障。極力排出雜念。凝神閉目,啟開天神珠為流光治療。

流光也慌忙收拾起紛亂的心,斂神閉目,不敢絲毫大意,用功起來。她接受了天神珠的靈力,一心二用,暗暗把一部份靈力送到體內被父母合力封印的元神中,為怕釋天發覺,她不敢送出太多的靈力,自己在靈力流轉間支撐得極為辛苦。

時光流轉,二人同時睜開眼睛。

諦天發覺自己的手依然撫在流光背上,她細膩柔軟的肌膚,隔著薄薄的衣在他掌下。而她柔軟的身子在自己的懷裡。

他猛的幾乎是慌亂的,收回手掌!

他迅速離開她,煩躁的心神不寧的在房中走來走去,他是個自控力極強的人,而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似乎對眼前女子沒有絲毫的抵禦能力。只能眼見她在迅速的滲透到他的感情中去,而他卻毫無辦法。

他失去了面對任何事情都氣定神怡,穩如泰山的沉穩的心境,只覺得心浮氣躁。

而流光偷眼看他,心情也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

?二人在釋天修鍊的禁地療傷。表面上,一切順利,二人傷勢都在迅速好轉,但實際上二人都各懷心事。

釋天的情緒明顯的變差。他這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人,卻掌握不了自己的感情。

現在每次的治療都成了甜蜜的折磨,而流光則變成了越來越難以抵抗的誘惑,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捲入一種陌生的強大的感情旋渥中。越來越無法掙脫出來,

他越是努力的控制自己,這種感情就又有一次越發猛烈的掙脫。這讓他氣惱之極。他居然不是自己的主人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臉色越發青了。

流光卻不明白他內心的掙扎,見他明顯的臉色幾乎是嚴厲的毫無笑容,而且流光發覺,釋天常常用一種自己不懂的眼神的看著自己,心裡緊張異常,惴惴不安,她一直記著釋天說過的話,總有辦法查清她的來歷,她懷著這句話,就象藏著根刺在心裡,讓她寢食難安。

她以為自己偷偷的把靈力送入元神中,釋天已經有所懷疑。生怕被釋天看出什麼,面對他的目光,如臨大敵般的緊張萬分,但表面上卻還要強裝鎮靜,若無其事。這樣的日子讓她倍覺難熬,只希望自己能儘快完成元神轉換,那就再也不用害怕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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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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