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窺是不道德的!

是啦!是啦!她知道這很不道德，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嘛!

手中握著望遠鏡，凌雲家怒目盯著望遠鏡那頭的一切……啊現在是怎樣啊?為什麼連那個紅透半邊天的超級名模也來湊一腳?

一會兒當女皇陛下的小狼狗，一會兒又有個超級貴婦上門，現在連當紅的名模都進入他的閨房，這真的讓她很煩耶!

以為她真的那麼愛偷窺嗎?她都已經因為突然被雷劈到的良心發現而決定將望遠鏡束之高閣封山了，可偏偏這臨別紀念性的最後一望，卻讓她看到了這種場面。

那位名模現在是在幹嘛?呃，還埋在他的懷中哭泣咧……

腦中一團混亂糾結，他真的搞得她煩得要命。

已經多久了，再沒有人可以這樣煩亂她的心，自從她的心被傷痛佔據后。

但是現在……煩耶!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明明看過他眼底的無望．明明見識過他的冷然，明明覺得他擁有與她一樣凡事不動心不動念的心境，可為什麼他的私生活能這麼亂啊!

對啦!她就是想要搞清楚他的私生活到底能有多亂，所以拿著望遠鏡的手才放不下來……

呃?窗帘又拉上了，他最近很愛拉窗帘耶!

將望遠鏡隨處一丟，凌雲家煩躁的躺回床上。

搞清楚他的私生活有多亂以後呢?然後她就能鄙視他、唾棄他，然後就能不理他、不想他……

她能嗎?

唉!她怎麼會這麼笨呢?明明對他的私生活瞭若指掌，卻還是一頭栽了進去難道愛真的是盲目的?

愛?

她愛他?

轟!一陣熱辣衝上她臉頰，然後她呆了。

她愛他?

她……她她她……愛他?

是啊!她愛他。

否則怎麼會無時無刻都想看到他，否則又何必對他的私生活這麼煩心?

凌雲家將自己整個人埋入被單里，哀嘆了起來。笨死了!凌雲家，明知道愛，這種人是死路一條，卻專挑死路走。

現在怎麼辦?等自己傷心到死，淚流成河嗎?

況且，她根本沒打算要一段感情啊!怎麼會在這當口又迷失了呢?

靈光乍現，凌雲家突然坐起身來。

逃吧!逃避她最會了，逃離他遠遠的，就像當年她逃離「他」一樣，她不能等到自己無法收拾了，才又躲到角落哭泣。

下了決定，凌雲家起身拖出她的流浪天涯小包包，胡亂的將衣服往裡面亂塞一通，反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就對了，她可不想要有任何事情來阻礙她的決定。

將東西都塞進行李箱后，凌雲家背起背包拖著行李就要離開，這時一個渾厚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出現。

「你拎著你的流浪天涯小包包要去哪裡?」

不知何時出現的成鋒雙手環胸，一腳高踩在牆上，身體斜倚著落地窗，正疑惑的看著她。

「呃?」怎麼會被逮個正著?凌雲家緊抱著她的行李，背對著他轉頭陰沉的說：「逃命、跑路啊!」

逃命?跑路?

成鋒揚眉眼角抽動，她通靈啊?知道他來做什麼?

「女人，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隨便你要做什麼，但是你休想逃出我的視線。」

成鋒像拎小雞似的一把將她拎住，深怕她就真的這麼消失在他的視線外。

三年前若不是他夜歸，剛好在車站撿到她，不知道她現在會在哪裡?變成什麼模樣?

碰巧她的手機響起，成鋒一手拎著她，一手從她的背包中翻出手機。

「啊!別亂接啦!」凌雲家緊張的想搶回電話，無奈被他拎著，怎麼也搶不到。

「老是過濾電話，你打算當一輩子鴕鳥嗎?」成鋒按下通話鍵，「喂!卓大哥，你等一下。」

聽到成鋒的稱呼，凌雲家整個人瞬間凍結成冰。

成鋒將手機遞給凌雲家，卻只見她僵直的站著沒有反應。

「接電話呀!」他催促著。

凌雲家接過電話，遲遲沒有拿近耳邊，直到她接收到成鋒堅定的眼神，才將手機舉起。

「喂?」

才聽到手機那頭的聲音，凌雲家直覺的想將手機按掉。

「凌雲家，你要敢再把電話掛掉試試看。」彷彿意識到她的行動，電話那頭爆吼，直到確認她沒有切斷電話，卓勻漢才稍緩了口氣說：「都三年了，也該夠了吧!我可是自認在感情上沒有虧欠你。」

多殘忍的話啊!他居然這麼對她說，但……那卻是事實。

「回家吧!爸媽很想你。」他這次的口氣很溫和，也有些感傷。

「嗯，我知道了!」凌雲家低聲輕應。

他曾經是她的大哥，現在卻是她的姐夫，聽起來很複雜，其實一點也不。

他是她爸媽收養在家的義子，後來娶了她的姐姐，當然就成了她的姐夫。

只是他曾經是她的天，她的世界，她的一切，而現在成了她的姐夫，這教她情何以堪?

掛掉電話，凌雲家一陣茫然，連她剛才想要逃的事都忘了。

成鋒幫她收起電話，揉了揉她的發，「回去面對吧!總不能逃避一輩子。」

是啊!無法逃避一輩子的……這段感情……這分傷痛……

但……她到底要如何去面對呢?

因為成鋒的設計，讓她失眠了一夜，隔天索性起了個大早，偶爾當個早到的優秀員工也不錯啊!

踏出大廈的門，早晨的涼風吹來，卻怎麼也吹不散她心裡的愁緒。甩甩頭想振作一下精神，可不能用現在這張鬼見愁的臉去上班啊!

叭叭叭叭叭……都說想振作了，這個煩死人的喇叭可不可以安靜一下啊!

惡狠狠的轉頭尋找煩人的噪音來源，卻看到一張對照她愁容滿面的溫和燦爛笑容。

「凌助理，好巧啊!原來我們住得這麼近。」

天要亡她……有必要一次給她這麼多打擊嗎?

看到冉揚的笑容和他那台優雅的銀色Lexus，凌雲家不知道該生氣、該驚嚇還是該難過……

感覺無助，笑臉怎麼也堆不出來，連害怕、震驚和生氣的表情都無法掛上她的臉，她只能是無神的……沒有情緒的看著他。

看到她的表情，冉揚愣了一下，隨即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說：「我們去吃早餐吧!」

甜食可以安定人的情緒，可是一大早連續吃下九塊蛋糕，這……該說是天賦異稟吧!

冉揚瞠目結舌的看著凌雲家又塞入一大口蛋糕，這種單薄的身材，她到底把這些甜膩膩的東西都消化到哪裡去?

「看什麼?是你自己說要請客的喔!現在別想反悔。」再塞入一口蛋糕后，凌雲家不客氣的嗆聲。

許是甜食發揮作用，她說話時的眸里閃著平時調皮的光芒。

他是不是被設計的敲了一頓啊?冉揚真的不得不如此懷疑，情緒變換得這麼快，她……又戴上面具了?

「你有考慮過要去參加甜食大胃王比賽嗎?」他認真的建議，以她對甜食的能耐，真的可以得冠軍。

「才吃你幾塊蛋糕，你就想把我推出去替你賺獎金嗎?很抱歉，本小姐吃甜食平日是很節制的，除了在特殊狀況。」

而現在就是特殊狀況?

什麼事讓她今天早上連面具都掛不上去?冉揚雖然想了解，但並不想探索，因為她不會想要有人對她探究這個問題。

「要挑戰第十塊嗎?」看到已經又空了的盤子，冉揚詢問。

「夠了。」凌雲家笑著拍了拍飽脹的胃．

恢復愉悅的精神，凌雲家這才想起，他今天在她的家門前出現，以及現在早過了上班時間許久。

「現在……該怎麼辦?」這句話問他，也問自己。

她知道他每天上班都會開車從她的家門前經過，他習慣早到，而她習慣挑戰最後一分鐘的衝刺，本來就不會碰在一起，所以她也毫不在意。怎知她今早這麼難得的想早到，就讓她遇到他了。

她用心良苦瞞了許久啊!卻輕易的讓他知道了她就住在他的對面，現在怎麼辦?

冉揚揚著眉，一臉的悉聽尊便。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去看電影吧!」

反正知道都知道了，他也還不知道有人偷窺他呀!而遲到都遲到這麼久了，還能怎樣?乾脆蹺班去看個早場電影，不用人擠人又省錢，多好!

選個悲劇來讓自己哭個半死，藉以抒解情緒嗎?她可沒那麼蠢，她挑了一部超級搞笑片，讓自己笑到肚破腸流，而冉揚對她挑電影的品味一一不予置評。

看完電影，笑到嘴都歪了，她索性再挑了一家麻辣火鍋店，讓鼻涕眼淚一起痛快的奔流，全身辣得通透舒暢，而冉揚對他的中餐則皺著眉的——不予置評。

打混也打混夠了，在下午兩點四十分，她終於良心發現的和冉揚出現在公司里。畢竟冉揚一直以來都是「認真」工作的優良員工啊!和她這個以混吃等死為目的的米蟲級員工不可相提並論，她還是得顧及一下他清白零失誤的工作紀錄吧!

本來呢!蹺個班也不算什麼，和特助剛巧一起蹺班也沒什麼，大不了，各自編個突然頭痛、肚子痛、眼睛痛、嘴巴痛、手指腳趾什麼通通痛的急病，或是愛車被搶，他心急如焚的與英勇的警察合作擒下搶匪奪回愛車之類的借口，就可輕易的搪塞過去。

但偏偏呢!歹路不可走，當她有說有笑的邊談論著他們剛才看的電影及中午那鍋明天肯定會讓屁屁吃不消的火鍋，邊從冉揚的車上下來的時候，偉大辛勞的女皇陛下，也剛巧從外頭打拚回來，她一開車門看到他們兩人下車時的表情，只能說——她訝異得下巴都快掉了。

女皇陛下沒有發飆，只是笑，用一種令人發麻的詭異笑容在笑。

電梯里，加上江秘書四個人，沒有人出聲，還是只有女皇陛下令人膽戰心驚的笑容。

凌雲家嚇得腿都快站不直了。太恐怖了!女皇陛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實在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一行人進入辦公室中，他們才放下身上的東西，薛曼寧便轉身嬌氣的看著冉揚，笑得溫柔的說：「揚，待會開會要用的資料，可以請你幫我先拿到會議室去準備一下嗎?」

冉揚面有難色的看了一眼凌雲家，還是遵照總經理的要求，拿起資料離開了。

然後，川劇變臉的速度有多快，她變臉的速度就有多快。

女皇陛下臉一拉，塗著蔻丹的手指指向她，「你——」艷紅色的指甲油更顯驚悚的向她勾了勾，「跟我進來。」

凌雲家一臉慘白。

今天應該沒什麼誤解了吧!她這下……絕對死定了!

「說，你什麼時候和他發展成這種關係的?」

關係?哪有什麼關係?凌雲家拚命搖著頭，否決一切和他可能令人聯想到的關係。

女皇陛下今天艷紅的口紅及艷紅的指甲油，是早就預備好要來嚇她的嗎?那種紅艷的顏色加上她現在氣焰高張的表情，真的很嚇人啊!

「我買給他的車，連我都還沒有榮幸坐過，他居然讓你坐上了駕駛座旁的位置。」

是……是這樣嗎?她不知道她是第一個坐上那台車的女人啊!不然她幫她把座位清洗乾淨，就當沒有人坐過可不可以？

「幾年以來，他連基本的禮貌都懶得給那些痴心妄想的女人，他怎麼會讓你上他的車?」

上他的車又不是上他的床，女皇陛下會不會反應得太激烈啊!

「說，全部給我從實招來，在哪裡?什麼時候?有幾次?」

像血一般的指甲勾起她的下巴，血紅般艷色的唇逼近她，女皇陛下眼裡的火焰，比起那兩個一看就教人觸目驚心的紅，嚇人的功力毫不遜色。

「什、什麼有幾次?」凌雲家真想哭，但眼淚都被嚇回去了。

「約會、接吻、上床，全部的過程全都給我交代清楚。」放下勾住的下巴，薛曼寧雙手環胸，氣勢凌人的等候凌雲家的回答。

約會、接吻、上……床?

哪有這種事?

一樣的，凌雲家也只能拚命搖頭，她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凌小助理，坦白從寬喔!你安逸悠哉的生活，可是在你一念之間。」

女皇陛下笑了，比剛才在停車場及電梯里嚇人的笑更嚇人。

嗚……明明沒有的事，要她招什麼嘛……要說約會的話，今早還勉強算得上是，但是接吻、上床……這些關她什麼事呀?

她知道錯了啦!沒事幹嘛早起，當個什麼早到的好員工嘛……她睡懶覺、賴床、遲到，都比現在好上一千萬倍。

哀哀戚戚的望著女皇陛下，凌雲家努力思索著，是要找個愛情小說的情節掰上一段，以求此刻脫身然後日後被整死。還是堅持他們沒有半點關係現在就被嚇到死?

還沒決定好哪一種死法，女皇陛下顯然失去耐性，她「嗯?」的一聲，再加上一個挑眉，威力直逼領人入地獄的牛頭馬面，凌雲家一嚇，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嗚咽。

總經理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冉揚看一眼辦公室里的狀況，皺著眉頭開口，「小阿姨，夠了，別再胡鬧了。」

小阿姨?凌雲家含淚的轉向冉揚。小阿姨?她是他的小阿姨?不是什麼小狼狗的主人?但女皇陛下年輕美艷的外型，根本看不出已是「姨」字輩的年紀啊!

態度像秋天的天氣，說變就變，薛曼寧馬上堆上笑容，撒嬌的說：「揚，討厭啦!不是說好不叫我小阿姨的，你這樣都把我叫老了。」

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冉揚不理會她的嬌嗔，逕自走人將凌雲家扶起。

就知道她想要什麼花招，她剛才的眼神實在太詭異，竟想借故支開他，真是胡亂來的長輩。

「誰教你蹺班開車載她玩樂了一個早上，你知道今天早上那個豬哥客戶有多煩人嗎?」被破壞了小小的樂趣，薛曼寧不甘願的咕噥。

「應付豬哥不是你的強項?」他轉頭看著她取笑。那些覬覦她美色的豬哥們，若要能從氣焰熏天的薛大美人那佔一點便宜，任誰也不會相信，依他看……煩人的應該是她的未婚夫董事長。

凌雲家看他們相處的樣子，這回換她下巴掉下來了。

既然不是小狼狗和女主人的關係，那麼她剛才受的驚嚇算什麼?唉……有氣無膽，凌雲家只敢在心中抱怨，兩個都是她的上司，他們愛怎麼玩她，她也只能喜悅承受啊!

轉頭看凌雲家一臉受盡氣卻不敢發作的模樣，「惡人無膽。」冉揚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和作弄他時未免差太多了吧!

撫了撫額上被彈的地方，凌雲家給了他一記白眼。是啦!是啦!她就是專挑軟的吃啦!自討苦吃的事就是有違她的工作原則啊!

斂起笑，冉揚轉頭認真的看著薛曼寧，「我和她現在不可能有什麼，你應該很明白。」她真的太擔心他了，這五年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關心著他。

薛曼寧眯起美眸，眸中有一絲光彩。現在不可能……那意思是說以後有可能?

雖然他還不準備踏出那一步，不過至少他能笑了，這樣的笑她有多久沒看見了?薛曼寧強勢的表情轉為柔和，在優美的唇上勾勒出寬慰的笑容。

他和她不可能有什麼啊……凌雲家嘆息，唉!看吧!就知道他是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呀!這不是正清楚的在告訴她，他們倆是不可能的。

也罷!她本來就不期望他倆之間能有什麼發展，喜歡他是一回事，談感情又是一回事，現在感情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累贅。

只不過啊!曾經很傻的自己，要讓自己不會再變成一個傻蛋，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他。

她該遠離他的，卻和他越糾纏越深。

一早，如同以往的，凌雲家在算得剛剛好的時間踏出她住的大廈大門，這個時間優秀的冉特助早就到了公司埋頭在工作中了，這是她絕不會遇到他的安全時間。

叭叭叭叭叭……

緊皺眉頭，凌雲家埋頭往前直走，鐵了心裝聾作啞的不理會在後頭的質感房車。

以為絕不會在這個時間遇見他，誰知才一踏出大門，就遠遠的看到那台醒目的銀色轎車，她只好假裝沒看見，眼睛直視前方筆直的向前走。

但銀色轎車顯然不想放棄，車子越過她，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冉揚搖下車窗，仍舊是溫和燦爛的笑容，「凌助理，真的好巧，我們又遇到了!」

「是呀!好巧喔!冉特助今天怎麼這麼晚?」堆上客氣的笑，凌雲家轉頭虛應。

「昨天知道原來我們住得這麼近，我想可以讓你搭便車。」冉揚用散發著同事愛光輝的笑容回答她。

意思是說……根本沒有巧遇這件事，他是計算好時間在這裡等她的?

他這樣等她做什麼?凌雲家緊盯著他，想從他那毫無瑕疵堆滿同事愛的笑容中，看出什麼端倪。

「這樣太麻煩你了，我一向晚起，怕你跟著我一起遲到就不好了。」凌雲家客套的婉拒。

他怎麼可能就為了同事愛在這裡等她?而且這表示他以後每天都要來接她上班?這算什麼?別開玩笑了!對於兩個都不想要感情的人來說，這樣做真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沒關係，你不用客氣，而且這樣可以節省能源，為保護地球盡一點心力。」

他笑容可掬得無懈可擊。

可別跟她說他恰巧是一個環保人士，居然連保護地球都說上了，他到底有什麼用意？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你表現得一直這麼良好，年終考績一定很好，我如果連累你遲到，我會內疚一輩子的。」她已經這麼努力在拒絕他了，他不可能聽不出來吧?

「這沒關係，這個時間出門，上班還來得及。」顯然他的堅持不亞於她。

「但若遇到大塞車或車子拋錨什麼的，就肯定會遲到的。」她都快咬牙切齒了，就不明白他在堅持什麼?

「你啰嗦這麼多做什麼?」

成鋒不耐煩的聲音突然由背後傳來，凌雲家嚇了一跳向後看，都還沒來得及轉頭看到他，成鋒便一把拉開車門將凌雲家推進車裡。

「冉特助都那麼熱心了，你怎麼好意思一直拒絕?」一大早就在門口看到這女人在那裡盧老半天，他實在看不下去，她到底在抗拒什麼?

就這樣坐入了車裡，凌雲家傻眼，成鋒竟然就這樣將她推入「火坑」!

「如果她怕遲到連累你，你就早點打電話叫她，其實她每天都很早起，只是不想那麼早出門，如果她不接電話，這是我的電話，我事實上是她的鄰居，如果她不出門，我會親手把她打包丟出來。」成鋒半彎著腰扶著車窗，遞上寫了他的手機號碼的紙條，完全不理會凌雲家抗議的眼神。

冉揚回給他一個明白的笑容，然後成鋒拍拍車子向他們道再見，車子就啟動了。

喂……有沒有人尊重一下她的意願啊?凌雲家真是驚愕莫名，真不明白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變成同一陣線的?

上次拿著她的流浪天涯小包包要跑路時，被成鋒逮個正著，她還在考慮要怎麼脫身呢?現在可好……

況且，她根本沒打算回家去面對，雖然她答應回去。

她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回家，怕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她不想再經歷一次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去面對她的「姐夫」。

今天早上出門她正在想，乾脆瀟洒一點，連她的流浪天涯小包包也別帶了，就假借出門上班溜走算了……

咦?凌雲家突然轉頭看著冉揚，正專心開車的他優雅的側臉，有一種堅毅的感覺。

啊?凌雲家驚詫，他……其實是因為察覺她的思緒，所以才故意在早上來接她?

感受到視線，冉揚轉頭給了她一個溫暖堅定的笑容。

這男人……莫非比她以為的還要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