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飛往法蘭克福的班機上,索令京打從上了飛機后便異常沉默,表情更是沉重,一點也不像個就要回家的人,其實一上飛機她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放心吧!只要你堅決地表明立場,我想令尊、令堂應該不會不顧你的意願,逼你嫁給你不愛的男人。」御極露出微笑安慰她。而且,他也不會任由她嫁給另一個男人的。
「可是……」她還是有所顧忌。
當初,她衝動地自家中逃離時並未思及其他,只想到要走得遠遠的,想要過自主的生活,而今要回去面對當初留下的爛攤子,她著實有些膽怯,而回去之後,她是否還有勇氣堅持,她自己也沒有把握。
御極看出她的憂慮,伸過手去緊握住她的,「無論如何,都會有我陪你。」
「只是丹尼爾是無辜的受害者,他一直對我很好,而我卻……」她卻在和他訂婚不久后離家出走,她的舉動必定對他造成傷害了。
「你在心疼他?」御極的手不自覺地微微使力,語調也抹上令人不易察覺的醋意。
「不,只是覺得有愧於他。」她老實說。也許丹尼爾對她的方式有些偏激,但是,他對她的好卻是事實,只是她真的不愛他。
原本閉目養神的幽冥慢條斯理地撐開眼皮,幽黯的眸子里滿是笑意,「有情敵了哦!」這下子可有好戲瞧了。
御極轉頭瞪了他一眼,「很有趣嗎?」御極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普普通通啦!」幽冥訕笑了兩聲,「我給你的承諾永遠有效,而且對象不限,不過,僅限一次哦!」這可是朋友才有的優待。
索令京聞言,霍然轉頭看向幽冥,不敢相信他此刻輕描淡寫的提議竟是轟炸行為,他究竟是在開玩笑或者是認真的?
接收到她無法置信的眼神,幽冥微微眯起詭譎的黑眼,「不懂嗎?」就在他打算他仔仔細細地解釋清楚時,有隻大手捂住了他的嘴,讓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還差點氣絕身亡。
「呼——」幽冥拉下捂住他嘴巴的大手,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的空氣,稍稍喘過氣來之後,他便伸出微微顫抖的食指直指御極,「你想謀殺好友嗎?」
御極若無其事地迎視他責怪的眼神,「只是要你管管你那不聽話的嘴巴而已。」
「你……」幽冥心想,這算哪門子的好友啊?枉費自己還不遠千里的去探望他,真是不值得啊!
御極沒再理會幽冥,把注意力又轉回索令京身上,「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他可不許她的心中還有其他男人。
偷偷覷了邪氣的幽冥,她才小小聲地道:「他不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吧?」她可不希望害丹尼爾有危險。
幽冥朝她齜牙咧嘴了一番。索令京趕緊收回視線,沒敢再看向他。
「你認為他的命值五千萬美金嗎?」御極又回復一貫的淡漠。他不喜歡她的心中老惦記那個丹尼爾,因為那其中還代表著他所陌生的過往。
嗄?她不知道人命還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她以為生命是無價的,極的話好奇怪,她不太能明白,什麼五千萬美金?
「世界上只有極少數人的命值五千萬美金,而他並不在名單內。」御極的聲音又更冷了一些。他想,就是沒有人會花五千萬美金聘請「幽冥鬼火」去殺那個丹尼爾,所以,她大可安心。
相處了四個月的時間,她對極的了解雖然還不夠透徹,但至少,她已經能夠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例如,他此刻正在生氣。「好吧!我不說了。」她知道他的個性一向淡漠,即使他們相處了四個多月,她也沒見過他大發雷霆的模樣。
「睡個覺吧!還要很長的時間才會抵達法蘭克福。」御極的表情溫和了下來。
他心想,沒有預兆地,她就這樣闖進他的心中,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將她擺在什麼位置上,原本她和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該會有交集,卻在中美洲的叢林中相遇了,這是不是表示他們有緣分?
她目前只知道他名指揮家的外在身份,並不知他同時也是「四季盟約組織」——「冬火保全集團」旗下的幽靈組員之一,亦即是殺手。他想,她大概無法想象吧!
有朝一日,她若是知道了,她能夠接受他的另一個身份嗎?愈想御極的兩道劍眉就愈攏愈緊,臉色也更凝重了,他知道要將她留在身邊,他的秘密不可能瞞住她一輩子,遲早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索令京閉上眼睛想聽御極的話睡一覺,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所以,她又睜開眼睛。剛好不經意地瞧見先前空姐送來的報紙,她順手拿了起來,心想反正睡不著,看看報紙也好。
還未來得及攤開報紙,她的注意力便被頭版上的大標題鎖住——未開發的叢林深處數天前入夜後浮現數團青綠色的鬼火,而後傳出的爆炸聲之跡仍未解。
她迅速地將報導的內容看了個仔細,心中浮現了許多疑問。報上所言發生爆炸的地點應該就是卡華南族的部落,也就是她被擄走的那一天。而青綠色的鬼火飄浮在半空中也是她親眼所見的,而且她還被嚇昏了。
但那一天去救她的人只有極和幽冥,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極已經來到她被囚禁的屋子外頭,那麼……是幽冥所為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飄回幽冥,停頓在他邪魅俊美的側臉上僅僅數秒鐘便收了回來。她猜想,嗯……很有可能是幽冥所為的。
而且他老把轟呀炸的掛在嘴邊,也難怪她會將他和那場奇怪的爆炸聯想在一起,畢竟,在那個與文明脫節的叢林不可能會有懂得研製炸彈的人,惟一有可能的人選就剩極和幽冥了。而如果真是他的話,他會對丹尼爾做出危險的事吧……
法蘭克福機場一出海關,索令京便瞧見早已等候在機場大廳的父母還有……丹尼爾。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御極感覺到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不必問,他也猜想出來八成是她的父母來了。
御極的目光飛快地掃視一圈,立刻找到了一對應該是索令京父母的夫妻,另外他們身邊還有一名斯文的男子。他……該不會就是丹尼爾吧!
御極伴著索令京走向他們,幽冥亦不疾不徐地跟了過去。
索雲陽激動得眼中隱隱浮現淚光,他最初見到從中美洲送回來令京的一些隨身物品,還有她親筆寫的日記時,他幾乎以為她死了,也以為今生大概不會再有重逢之日,沒想到……沒想到她還好好地活著!
而索令京的母親早已哭得淅瀝嘩啦了。於馨秀不敢置信地看著睽違四個多月,卻像一世紀不見的女兒,她顫抖著雙手將女兒緊緊地擁入懷中,彷彿想藉著碰觸來證明這並不是幻象。
「媽,對……不起……」索令京忍不住也哭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於馨秀仍舊抱緊她,哭個不停。在心中吟著,感謝上蒼讓令京平安歸來……感謝上蒼……
幽冥則是不感興趣地四處看看,他對這種哭得淅瀝嘩啦的場面沒有興趣。
「令京,你真是太令我和你媽擔心了。」索令京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才開口道。
「爸……」索令京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心中雖是有些責備,但還有更多的擔憂,索雲陽張開手臂緊擁著許久不見的女兒。從她失蹤的四個多月以來,他們一度以為她一定已經遭遇不幸了,而老婆終日以淚洗面,他雖然較為堅強一些,卻也是悲痛逾恆。
才隔了短短的四個多月不見,索令京心痛地發現,父親和母親都蒼老了許多,白髮也遽增。
索雲陽的視線停頓在女兒身後綁著長辮、英俊爾雅,有著一股冷冷氣質的男子,「令京,這位先生是……」他覺得奇怪,眼前的他不是名揚全球的指揮家御極嗎?為什麼會和令京在一起?難道他是令京的救命恩人?
她抬手拭了拭淚,「爸,他是御極,我的救命恩人。」他把她自阿瑪迪的魔掌下拯救出來。
「御先生,謝謝你,真的是太感謝你了!」雖然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巧合,但是,索雲陽的感激是由衷的。畢竟,若是沒有他,也許他們這一輩子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令京了。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您太客氣了。」御極不疾不徐地道。
索令京吸了吸鼻子,「另一位是極的好朋友,幽冥。」她沒敢忘了他。
「你好。」索雲陽打了招呼。
幽冥僅僅是看了索雲陽一眼,隨即別開視線,看向來來往往的人潮中,完全將他的冷傲、陰鬱、莫測高深表露無遺。
「他的個性本就如此,您別介意。」御極微微笑,輕易地除去幽冥所造成的尷尬。
「沒關係。」索雲陽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接著道,「請兩位一定要到舍下住幾天,讓我和內人好好謝謝你們。」
唔!實在是無聊之極。幽冥的眉宇之間立現不耐的神色。
御極也正要婉拒,卻接到索令京祈求的眼神,讓他立時改變了主意,「那就打擾了。」
「極,我走了。」幽冥將腳邊的背包提起來,擺了下手,便大跨步沒入人群之中。
「幽先生他……」
「因為離家多日,他此刻歸心似箭。」御極找了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索令京對於幽冥的冷漠無常已經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索雲陽也接受了他的說法。
一直站在旁邊的丹尼爾這時才上前將索令京擁入懷中,「令京,你終於回來了。」
她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他緊緊地抱住了,「丹尼爾,別這樣。」
御極仍是面無表情,只是深邃的瞳眸中悄悄地掩上了一片陰霾。
索令京隨即掙脫開去。
丹尼爾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正常,不過,他的心中已隱隱有個譜了。
索雲陽將女兒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裡,放在心底,「我們先回家再說吧!」雖然說不出令京的具體改變,但是,他隱隱覺得女兒有些不一樣了。啊!是、是眼神吧!令京的眼神仍舊溫馴,但是多了一絲光芒。他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但是,他可以試著去接受、溝通,只要令京平平安安的就好。就這樣,他們一行人便回到索家的宅子里。
「叩叩。」敲門聲響起。
御極走過去開了門,沒說任何話便又折回房內,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會來找他的只有索令京。老實說,他是在生氣,尤其是丹尼爾搭著她的肩膀向他道謝時,他幾乎想宰了丹尼爾,不然,至少也該剁了丹尼爾的手喂狗。只可惜他現在什麼也不能做。
「我跟我爸媽說了。」她跟在他的身後走進房內,在一張椅子上坐定。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是她很高興自己終於試著表達意見,不再是一個完全按照別人的期望過生活的人了。
「丹尼爾大概不會答應吧!」因為那是顯而易見的,在筵席之間丹尼爾仍以她的未婚夫身份自居。
她的信心正一點一滴地在累積,「我會說服他的,畢竟我並不愛他。」但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不要傷害到他。
「既然你可以應付得來,那我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御極感到有些氣悶。對於她不再完全依賴他的事實讓他感覺有些糟,但至少,不要再看見丹尼爾會令他的感覺好一些。
說做就做,御極伸手抓過擱置在床中央還未來得及打開取出換洗衣物的旅行袋,就打算要離開,他想,反正,他的家離這兒並不很遠,只需半小時的車程而已,往返都很方便。
索令京毫不遲疑地拉住他溫暖的大手,「不要走,我希望你能留下來陪我。」她會有這般的勇氣全都是因為有他的存在啊!
他轉過身,「你可以應付的,不是嗎?」其實要他留下來並不是不行,只是他怕自己無法保證丹尼爾的安全,因為他從沒有過這般強烈的佔有慾,這是頭一遭,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對她毛手毛腳,即使是她的現任未婚夫——丹尼爾亦同。
「沒有你就不行。」她搖頭。
在他的身邊她才能隨時補充勇氣的能源。她不習慣違背父母的命令,也習慣由丹尼爾為她安排一切,但是,她並不喜歡這樣。而丹尼爾還不知道她仍堅持要解除婚約,他一定以為她回心轉意了,一旦他知道之後會有怎樣激烈的反應,她不難想像,所以她需要他在身邊陪著她。
御極放下旅行袋,「好吧!」
她的話像是蜂蜜淋在他的身上,滲透到他的每一個細胞里,吞食了他囤積池一晚的悶氣。她說,沒有他就不行。
倏地,他手上精密的通訊表發出「叮叮」的聲音。
索令京一臉好奇,「是定時功能嗎?」她覺得他那隻表看起來十分的複雜。
「不是,」他按了個鍵,一片極薄的液晶體熒幕升了起來,裡面出現了一張俊美的容顏,額頭正中央有四簇霸道狂狷的紅色火焰紋印,「四少。」
「好久不見。」火夕泛起笑容,「看來你很忙哦!連家都沒有回去。」
面對她的調侃,御極只能郝然地笑了笑,話鋒迅速一轉,「四少,恭喜你。」其實他會這麼快趕回來,原因之一便是四少的婚禮日期已經近了。
「謝謝!」火夕潑墨般的眸子燃起一簇火花,「那你什麼時候……」
「嗄?!」他一愕。
在一旁的索令京則是呆若木雞,她從沒聽過這種東西,更甭提親眼見過了,這會是最新的科技產品嗎?
「結婚啊!」火夕仍是笑。
還有,出現在液晶體熒幕里的俊笑男子又是什麼人?索令京有好多疑問。四少?她好像曾經聽過極和幽冥的談話中出現過這一個稱謂……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一些。」四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冥!御極猜想著。
火夕唇畔的笑容擴大,「我聽說你這一趟回去認識了一個也是來自法蘭克福的美女,沒錯吧!」潑墨的眼中又是掠過一抹精光。
他只有點頭的份。
「果真是有緣千里一線牽,介紹一下吧!」她終於說出目的。
對於四少知道令京就在他的身邊一事,他一點也不感到訝異,世上很少有事情能夠瞞得過精明犀利的四少,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了。
御極將索令京攬到身前,讓她正對著他手上精密的通訊表,「令京,這是『冬火保全集團』的總裁火夕,我們都稱呼她四少。」
火夕微微一笑,「很高興認識你,索小姐,你只身前往中美洲熱帶雨林的勇氣很令人佩服。」
「你太過獎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因為那時候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成行了。
「不過,還是太危險了一些,幸好遇上了極。」火夕笑了笑。
「是啊!他救了我。」索令京暗忖,要是沒有極的話,她就只有兩個下場,一是投胎去,一是成為阿瑪迪的妻子,一輩子留在叢林深處。
「不過,也因為你的出現改變了極和他弟弟之間膠著的關係。」火夕又道。
「不、不,我什麼忙也沒幫上。」還讓極為了她和阿瑪迪決鬥,受了傷……
御極握住了她的手,沒有說話,他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火夕還想說些什麼,但熒幕上卻換了個人,是金髮紫眸的韓役展。
索令京困惑地抬頭看向御極,用眼睛問著,這人是誰?
「極,不打擾你們了,有事再聯絡。」韓役展眨了眨眼,然後切斷訊息。
熒幕上回復了一片空白,御極按了個鍵,熒幕便又縮了回去。
「他是四少的另一半。」他看出她的疑問。
「嗄?!」她的下巴差點掉到胸前。他們是同性戀嗎?
預料中的表情!御極不疾不徐地說明,「四少和你一樣是女的。」
索令京更是吃驚,「四少……四少是女人?!」第一眼看見火夕,直覺上便將她歸類於風流倜儻的美男子,沒想……想到她竟然是女人。
「沒錯。」對於這種誤會,他也早已經司空見慣了。「時候已經不早了,你是要留下來和我一起睡嗎?」他低頭輕吻她一記。
索令京一溜煙地逃到門邊,臉蛋微微泛紅地道:「晚安。」
「晚安。」御極笑了開來。
御極在索家待了一天後接到指令,要他到瑞士去執行任務,索令京雖捨不得和他分開,卻也無法留下他,於是她決定趁這個時候和丹尼爾好好談一談,所以她來到他的辦公室。
「什麼?!」丹尼爾霍然抬起頭。
索令京態度堅決地道:「我們解除婚約吧!」她強自按捺下心中的忐忑。
「你要解除婚約?」丹尼爾的眼中閃著不敢置信,他想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真的是他心中溫馴順從的索令京嗎?
「嗯!」她輕輕地點了下頭。
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卷宗,他自辦公桌後走向她,「為什麼?我待你不好嗎?」是什麼讓她有這麼大的轉變?那一趟中美洲之行嗎?或,另有其他原因?是御極嗎?
他眼中的責難令她別開臉,「你對我很好,事事都替我安排計劃妥當,我也曾經以為可以嫁給你,就那樣過完一生,但是,一生太漫長了。」訂了婚之後,她更清楚地聽見自己心底深處的聲音。所以,她苦思了許久以後,決定要逃開。
「事事替你著想也錯了?」丹尼爾咬牙道,額際也浮現青筋。
「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你忽略了我的想法,我並不是一個洋娃娃,我有自己的喜好、想法,而你替我安排好的未來是你所希望的未來,並不是我的。」而在他安排好的未來遠景里,她只需替他生兒育女即可,她不認為那樣的未來值得期待。
「那麼你期望的未來是什麼樣子?」壓抑下滿腔的怒火,他延續她的話題問。
她一怔,說不出話來。不是她沒有期望的未來,而是她腦海中浮現的是極,她期望的未來首先便是要有他,但這些她不好告訴丹尼爾。
看見她說不出話來的樣子,丹尼爾有些得意,「你只是一時的迷惑而已,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她仍舊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選。
望著他伸出來的手,索令京直覺反應地退了一步又一步,避開他的手,「那不是迷惑,而是我破蠶而出了。」她一字一句地說,她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
丹尼爾怒不可遏地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什麼破蠶而出?我不答應解除婚約,你爸媽也不會同意的。」他心想,那個百依百順的令京到哪兒去了?
她急起了眉,「你抓得我好痛,放手。」
他無動於衷,仍是一味地說著,「你爸媽他們不會同意的。」
「他們答應了。」她淡淡地道。「我的婚姻由我自己來選擇。」她輕柔的語調陳述出事實,沒有其他的用意。
「不可能!」他拒絕接受。
索令京沒再急論,僅是以清澈的眼神持著他。
許久許久,丹尼爾才冷笑出聲,「你變心愛上別的男人了,是不是?」他的眼中閃爍著陰森森的光芒,「而那個男人就是御極,對不對、對不對?」他使勁地搖晃著她,幾近發狂地。
她掙脫不了他有力的手,被搖晃得頭暈目眩,「放……開我。」她有點想吐。
搖晃終於停止,他仍舊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不放,「女人都是靠不住的,我以為只有你是不同的,沒想到……沒想到你也背叛了我。」
他的力氣好大,幾乎要將她的肩膀掐碎了,肩膀上傳來的痛楚令她掉下淚來,「感情的事無法勉強,我不愛你是事實。」她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有些畏懼。
丹尼爾粗暴地拉著她走出辦公室,不在乎公司職員的側目。
「你要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