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很快的，江浪馬上就查出了炎芹的住處，也在當天晚上出現在她的住處前。
他知道今晚她會晚點回來，所以他坐在車內，點著煙等她。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他看到一輛車停在她家門前，看著她笑容滿面地對著車內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江浪心中的妒意不自覺地加深。
「謝謝你送我回來。」因為林威臨時接到一通國外的電話，她才會陪他待在公司到這麼晚。
「我才要謝謝你，你先進去，外頭有點冷。」
「嗯，那你開車小心點。」
「沒問題。」林威見炎芹安全進屋后，才駕車離去。
江浪看著炎芹進到屋內后，他才下車，臉色很是難看地盯著林威離去的方向。
隨後他上前伸手按了炎芹家的門鈴。
「誰在外面？」她似乎想要確定外面的人是誰。
江浪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按著門鈴。
「是林威嗎？」
「是我。」江浪在聽到林威的名字時，沒有多想地立即出聲。
「我不想見你，請你回去。」
「開門！」
「我要休息了。」
「開門！。
炎芹並不想讓他進屋，特別是在這麼晚的夜裡，因此她沒有說話，也沒有開門。
「還是你要我敲門吵醒附近的鄰居？」
「江浪，你為什麼不讓我平靜地過生活？」
「除非我也得到平靜，否則不可能。」他的生活因她的離開而亂了，她居然還想要平靜地過生活！
「我跟你已經分開了。」
「我們還沒有離婚。」她還是他的妻子。
「那又如何？」
「在法律上，你還是我的妻子。」
「我不是！」
「先開門。」
「我不要！」
「芹兒！」
「請你走，好嗎？」
「要我走，除非你開門。」
「我不要，我一點都不想見你。」炎芹無助地靠在門邊，她知道若是打開門，很多事情可能都要改變了。
江浪沒有再開口，不過他也沒有離去，只是靜靜地等著她開門。
「江浪？」一直沒有聽到他的聲，炎芹疑惑地喚著他。
雖然外頭沒有聲音，但她並不相信江浪會這麼簡單就離開，因此她輕輕地將門打開了一道細縫。
但就在她將門打開后，江浪立刻拉開了大門。
「你──」
炎芹伸手想要關上大門，可是江浪的力氣畢竟比她大得多。
「為什麼不開門？」江浪很是氣憤地問。
「我不想見你。」
炎芹自知力氣比不過他，只好鬆開手，轉身走進屋裡。
江浪也沒有多說地立刻進到屋裡，並仔細觀察著她布置溫馨的客廳。
「你有什麼話要說？」三年不見，她發現自己在見到他的，竟然還會覺得心動，這教她有些不安。
「不準再跟林威在一起。」
「那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干涉。」
「我們還是夫妻，這一點你似乎忘了。」
「我已經簽下離婚協議書了。」
「但我沒有同意。」
「江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你。」
「不可能。」
她若是回到他身邊，那麼她當初的堅持又算什麼。
江浪沒有理會她，逕自走上前一把將她抱住，心想原本嬌弱的她變得堅強多了，而她眼裡的冷淡也是以前未曾有過的。
「你放開我。」
炎芹沒想到他會突然抱住自己，所以她來不及閃開，唯一能做的就是掙扎。
江浪並沒有放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告訴我，你與林威是什麼關係？」
江浪一把將她轉過身來，並抬起她的下顎，要她看著他。
見她倔強得什麼都不說，江浪的火氣也跟著上來了。
「芹兒！」
炎芹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突然，她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已不再熟悉，變成一股陌生的古龍水味，對她來說眼前的江浪已經是個陌生人了。
「放開我。」炎芹冷著聲音說道，與他如此親密的接觸讓她感到害怕。
「別再躲我了。」
「我不懂你的話。」
「你懂，你當然懂，因為我的眼中只有你。」
他唯一犯過的錯就是放她走。
「我不懂！」他怎麼能這樣，他與她分開這麼久，他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
「你不信，我可以找證人？」
整個炎派的人都可以替他作證他對她的愛有多深，為什麼她就是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心中的無奈讓江浪突地鬆開她的手臂，轉身打算離開。
「江浪。」
「別開口，我需要的安慰是愛，不是言語。」
「你不要再說了。」
「我愛你，芹兒，一直都是你。」說完，他緩步走出大門。
炎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他們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她錯過了什麼，為什麼原本以為平靜的心在見到他時會變得起伏不定，而他的話更是擾亂了她的心。
這個夜晚顯得有些長，在江浪走後，她輾轉難眠地想著他所說的話。
＊ ＊ ＊
自那天與炎芹見過面后，江浪似乎有意與林威的公司合作，而且每晚在她回家時，他總是會出現在她家門口，他這樣的舉動，教她有些難以招架。
雖然她與他之間並沒有多大的進展，不過另一個人的出現，確實是讓她感到非常訝異，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的兄長會出現在她的住處。
「芹兒？」
當她回到家時，有些疑惑為何沒有見到江浪的車子，但她仍然沒有多想地打算進屋。
就在她打算開門時，突然有人在她身後喚著她的小名，只有她的家人和江浪才會這麼叫她，但這聲音又不像是江浪。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熟悉，會是誰呢？炎芹有些遲疑地轉過身。
「四哥！」那人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些許月光，不過她還是馬上認出了他。
「還好你還認得四哥。」炎日打趣地說道，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怎麼會是你？」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住處？肯定是江浪告訴他的！
「不然你以為是江浪？」
「我……」他會這麼問就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今天不來了。」
「我才不在意他來或是不來。」雖然有些不習慣沒見著他，但她還是嘴硬地說道，她打開了門，讓炎日先行進入。
炎日一進到炎芹住的地方，立刻有種溫馨的感覺。
「為什麼不跟四哥聯絡？」
「我只是想要一個人。」
那時候的她，真的需要一個人好好地想清楚，至於現在，那份傷痛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傻瓜。」
炎日有些不舍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看著她纖瘦的身子，知道她定是吃了不少苦。
「四哥，你先坐一下，我去泡咖啡。」她知道炎日向來只喜歡喝咖啡。
「還是你最了解四哥了。」炎日笑著坐在沙發上，看著炎芹在廚房裡忙進忙出，好一會兒后她才端著咖啡走出來。
放下咖啡杯，她也在沙發坐下。
「芹兒，你變成熟了。」
之前的她雖是外表成熟，卻是十足的孩子心性，但現在，她已經是個完全成熟的女人。
「這是誇獎嗎？」
「不是嗎？」
「我以為你在說我老了。」
「哈哈。」炎日因為她的話而笑了。
「四哥！」
「好，我不笑。」
炎芹看炎日笑得如此開懷，心想自己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見過江浪了？」
她就知道他今天的來訪肯定與江浪有關，「我不想談他。」
「芹兒，你跟他還是夫妻。」
「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了。」
「你若真不想他，為什麼要改姓江。」炎日心思敏銳，馬上就能猜出她的心思。
「我……」
「芹兒，有些事錯過了不能重來，而有些人錯失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那麼江浪跟我已經無緣。」
炎日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不太可能。」
「為什麼？」
「因為他與你之間還有情分。」
江浪對炎芹的真心他們都看在眼裡，而他這麼痴心，若是真用無緣作為他們兩人的結局，似乎是太殘忍了。
「三年前我會離開，是因為怕自己捨不得，所以強迫自己離開，可是現在，我和他之間似乎是不可能了。」
「當初你並沒有給江浪解釋的機會。」
「那都過去了。」
「若是過去了，你不會還避著他，因為你怕再見到他，會勾起你對他的愛，所以你才選擇逃避。」
「我不愛他。」炎芹大聲地道，似乎是想說服炎日，也想說服自己。
「不要騙自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真正的感受。」
炎日的話重重地打在她的心上，那是她一直都不願意也不敢去面對的，但現在，她似乎不得不去面對。
炎日喝了口咖啡，將坐在他身邊的炎芹摟進懷中，「別想太多，只要仔細想想你自己的心想要什麼，這樣就夠了。」
「我的心？」
「嗯，聽聽你自己心裡的聲音，你就會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我以為我的心已經死了。」
在她離開的那一天，她的心似乎被留下了，並沒有與她一同離開，而在這幾年裡，她只是如同行屍走肉般地活著。
炎日聽了她的話，更是心疼地將她摟緊，想要緊緊地抱住她，想要好好地呵護她，看來在這三年裡，她過得並不好。
與炎日談過後，炎芹原本平靜的心彷彿被掀起了陣陣波瀾，她似乎感覺到心中一直被她壓抑住的情感迅速地湧上心頭，讓她根本無法忽略。
「江芹？」
「呃？」在林威喊了幾次后，她才愣愣地回過神。
「你是不是不舒服？」林威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
炎芹將手上的筆記整理好，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緒，她告訴自己別再多想，否則恐怕會連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
「真的嗎？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他覺得這陣子她有些恍惚，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形，而這種情況正巧發生在江浪出現之後，所以他十分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是否發生過什麼事。
「不用了，我很好。」她只是需要集中精神罷了。
「那好，你明天陪我再去參加江浪公司的創立酒會。」
經過上次的會面，兩家公司似乎有合作的可能，也因為這樣，林威和江浪逐漸熟稔，而這樣的情形對她而言並不算是件好事。
「明天晚上？」
「對。」
「我可以不去嗎？」
林威多的是女伴，不用一定要她參加。
況且她一點都不想與江浪碰面，自從上次與四哥談過後，江浪就不曾出現在她的住處，而若是明天再與他碰面，她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
林威有些訝異於她的拒絕，因為她從不曾拒絕過他的邀約。
「我……」
一時之間，炎芹也答不上話，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若是你沒事的話，那就陪我去，我習慣你陪我參加這種正式的酒會。」林威的女伴雖然多，但他並不希望讓她們露面。
「為什麼一定要我去呢？」
林威微笑地看著她，「因為江浪希望你參加。」
「什麼？」
「相信我，江浪似乎對你很有好感。」他相信江浪的來意絕不單純，看來江浪是想追求他的秘書。
炎芹因為沒有辦法拒絕，只好答應了。
想到即將與江浪碰面，她心裡就有許多說不出的感受，那讓她覺得有些心慌、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算炎芹再怎麼不想與江浪見面，但該來的還是會來。
她心不甘情不願陪著林威出現在江浪公司的創立酒會上。
這一次她不再盛裝打扮，只是身著一襲簡單的連身長裙，但那合身的剪裁卻讓她曼妙的身材顯露無遺，而幾綹落下的長發更是襯出她的柔媚，讓人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幾眼。
林威可以感覺出她似乎不太開心，不過基於工作的因素，她還是陪著他來，這一點他感到有些抱歉。
「小姐，能不能請你給一點笑容？」林威見她一直板著臉，故意開玩笑地戲謔道。
「這樣可以嗎？」炎芹一聽，扯動嘴角給了他一個僵硬的笑容。
林威很少會對她擺出老闆的臉色，對她也算得上是親切，有時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兄長般，不過她絕不會逾矩，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
「你的笑比哭還難看。」
「那我不笑了？」炎芹止住了笑，很是無奈地看著他。
「哈哈。」
相處這麼久，林威還是第一次發現她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因為林威的話，讓炎芹原本沉重的心情恢復了不少，而兩人這樣親匿的舉動，也引來不少在場人士的側目，特別是酒會的主人──江浪。
江浪雖然忙得分身乏術，但他的目光卻跟隨著林威和炎芹，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他的心中充滿了不悅，不過卻因為場合的關係，所以他不便上前將她帶回自己身邊。
炎芹自然也發現了江浪，打從她一踏進酒會會場，就發現了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同時也發現他的身邊圍繞了許多女人，這樣的他，讓她不願意再與他有所接觸。
不過林威畢竟是客人，在江浪還未主動上前找他們之前，林威已經帶著炎芹來到他身邊。
「林董事長，歡迎。」江浪的話雖然是對著林威說的，但他的目光卻始終鎖在炎芹身上。
林威自然也看得出江浪很在意炎芹，因此他故意伸手摟住炎芹的腰際。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炎芹顯得有些吃驚，不過她還是任由他摟著她，反正她知道他只是鬧著玩的。
「看來你與你的秘書小姐感情相當不錯。」江浪咬牙切齒地道，但他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
「她是我不能缺少的人，失去她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了。」他說的可是真話，他依賴她在公事上的能力已有多年，若是她突然辭職不做，那他的損失真是不知要怎麼計算了。
思及此，他還故意深深地看了炎芹一眼。
「正經點！」他的目光讓炎芹幾乎想要打人，但卻只能無奈地瞪著他。
這一幕看在江浪的眼中簡直就像是在打情罵俏，看得他很不是滋味。
而林威也察覺到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在江浪與炎芹之間蔓延，所以他不再繼續開玩笑，也有意想讓他們兩人有獨處的機會。
「你口渴了吧，我去拿飲料。」不等她回話，林威便逕自離開，留下炎芹與江浪兩人。
一直等到林威離開，江浪臉上才顯露出氣憤的表情。
「他跟你是什麼關係？」
他不容許她與別的男人這麼親近，她是屬於他的，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卻這麼不在意他的感受，還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這讓他很不能忍受。
「主雇關係。」對她來說，這一切都是這麼地簡單，她根本就不知道江浪在氣什麼。
「應該不止吧。」
「你是什麼意思？」
「不要忘了你的身分。」
「我的身分很簡單，這一點不用你提醒。」
「你一定要我發火才甘願是嗎？」江浪的脾氣向來控制得很好，但在與炎芹重逢后，他的自制力就減退了許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急忙地找尋著林威的身影，因為她一點都不想再和江浪單獨相處，只是不論她怎麼找，就是沒有發現林威的蹤影。
「找林威？」江浪看出她的意圖，不甚在意地打量了下會場。
「那是我的事，很抱歉，我要去找人。」她想要離去，但江浪卻擋在她身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他已經快沒有耐性了，對於她的任性，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好脾氣還能夠持續多久。
「離我遠一點。」
「辦不到。」
「那是你的事！」
「這可由不得你。」
江浪見她亟欲離開，便霸道地摟住她的腰，同時低頭在她耳邊警告道：「你若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最好乖乖聽話。」
江浪的警告很有用，炎芹立即停止了掙扎，「你怎麼可以這樣？」這麼不講理的江浪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江浪順勢地摟緊她，她嬌小的身子有著他最喜愛的曲線，這樣的她讓他心動不已。
「我可以。」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她都是他的妻子，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
「你！」
炎芹本來想要再多說些什麼來捍衛自己的立場，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江浪將她帶離會場，而在這途中，他看到了林威正在和炎日談天，不過他只是給了他們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又帶著炎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