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田瓔桃十六歲季軍二十三歲

春天到了,鼻子過敏,連心也在過敏。

瓔桃覺得自己得了戀愛過敏症。

上了高中之後,開始有許多男生追求她,但是由於季軍的關係,她實在怕死男生了。

然而正是情竇初開的時期,少女情懷是抹煞不掉的,她亦像其他正值花樣年華的女孩一般,渴望談一場青澀浪漫的戀情。

想當然耳,絕不會是跟季軍談。她對他懷著極大的偏見,鑽牛角尖地認定他滿腦子只想還要如何戲弄她。

然後,她遇上了學生會長賈斯文。

「田瓔桃,好可愛的名字,念起來像甜蜜的瓔桃。」第一次遇見他時,他笑著這麼對她說。

在她眼裡,他的笑容明亮真誠,不似季軍的深沉心機,總像是在算計著什麼事一樣。

而她最怕的,就是算計她!

瓔桃對賈斯文的感覺,不像對其他追求她的男生的感覺,他人如其名,儒雅斯文,是許多女同學目光追逐的對象。她想,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帶著憧憬的初戀偶像。

「我一直想跟你說,你的人和你的名字一樣可愛。」這是她第二次遇見他時,他所說的話。

當時,瓔桃靦腆地暈紅了粉頰,心兒撲通撲通地跳,如同少女含羞地面對心儀的人。

一剎那間,她有想起季軍,可他近來的醫院實習非常忙碌,已很久不曾出現在她面前,她滿懷希望地心想,這次終於可以逃離他的魔掌了。

於是,瓔桃戀愛了——至少她以為她自己戀愛了。

她很難得地主動申請加入學生會,參加學生會舉辦的活動,只要賈斯文有參加的話。

一想到賈斯文,她的心情便好得不得了,想著,不自覺地輕咳幾聲。「咳咳咳!」

「瓔桃,你是不是感冒了?」田碔桐聽見,關心地問道。

「沒有吧。」她回道,只覺得喉嚨稍微痒痒的,並沒有感覺很不舒服,所以並不放在心上。

「小心一點,多喝水。」他囑咐道。

「好」

「對了,哥最近看你心情不錯,是不是有什麼好事?」他隨口再向。

「最近天氣很好嘛。」她敷衍道,隱藏不住喜孜孜的愉悅神采。

「是嗎?」他打量著她。「談戀愛了哦?」

她的臉微微一紅。「沒有啦,你別亂說!」

「臉都紅了,還說沒有。」他揶揄道。

「哥,你不是有事要出去?」瓔桃提醒他,企圖轉移話題。她記得他今天要去參加同學會。

田碔桐春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你記得跟媽我晚上不回來吃飯。」

「喔,好。」

田碔桐出門后,瓔桃繼續沉浸在暗戀的幸福喜悅里。

***

「碔桐,你來啦。」

「季軍來了嗎?」田碔桐步入同學會的會場問道。

「他說實習醫院那邊有點事,會晚點來。」負責接待的同學回答。

不久,季軍來了,他亦是一開口就問:「碔桐來了嗎?」

「嘿,你們的感情也未免太好了,兩個一來都先問對方來了沒,有嫌疑哦。」同學調侃著。「他坐在第三桌,他應該幫你留了位子了吧。」

田碔桐看見他,站起來揮手呼道:「阿軍,這裡!」

季軍走向他,坐到他特意幫他保留的位子。

「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了,最近很忙?」田碔桐問。

「還好。」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出現,你老婆就要被別人追跑了。」他開玩笑地接道。

季軍的眸光冷冷一問。「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瓔桃。」田碔桐補充道。

「我知道。」

「她雖然沒告訴我,但誰都看得出來她談戀愛了。你也知道,她那個人藏不住心事,所有的事都表現在臉上。」

季軍默不作聲,若有所思。

田碔桐拍拍他的肩,再笑道:

「別擔心,我們全家人都站在你這邊。」

「除了你妹妹。」他沉沉地應道。

「誰教你老是喜歡捉弄她,害她看見你就像看見瘟神一樣。」田碔桐擺擺手。其實季軍和瓔桃的事他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說真的,我一直認為只有你配得上我妹妹,而且她需要像你這種人來照顧她。」

「哪種人?」

「說好聽點是精明能幹,說難聽點是陰險狡猾,這兩個答案你自己隨便挑一個喜歡的。」

季軍扯了扯嘴角。「謝謝你的誇獎。」

「哈,不客氣。」

***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你們這學期的護理實習老師。」季軍在黑板上寫下名字自我介紹。「從這個學期開始,學校的所有學生不論男女,都要上護理課。」

瓔桃的腦子像颱風掃過,掃得七零八落,思緒慌亂成一團。

以往護理課都只有女生上,男生則上軍訓課,再加上護理老師通常是女的,沒想到來了個年輕的男老師,全班的同學不住交頭接耳。

「老師,訪問你幾歲?」一名女同學發問。

「我幾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教導你們,你們想知道或根本不知道的知識。」他自信地回答。

「老師,你有沒有女朋友?」另一名女同學再問。

他的目光掃過幾乎要縮到桌子底下去的瓔桃,意有所指地說:

「我有一個小我八歲的『未婚妻』。」

全班又不住嘩然,有些女同學發出失望的聲音。

他究竟想幹什麼?竟然跑來她的學校當護理實習老師?還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她怎麼不記得何時和他訂婚了?那次情人節事件根本就不能算!瓔桃著實又生氣、又無奈,簡直欲哭無淚。

「自我介紹到此為止,我要開始正式上課了。」季軍擦掉黑板上的名字說道。

「老師,可是男生沒有護理課本。」一名男同學說。

「我今天要教你們的東西,課本里沒有。」季軍從口袋裡掏出幾隻扁平包裝的東西:「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台下學生一陣愕然,沒有人回答,但明顯大家都曉得。有許多女學生的臉都紅了,包括瓔桃。

他很正經地續道:

「沒錯,這是保險套,我今天要教你們如何避孕。與其禁止你們接觸性,不如教導你們正確的避孕常識,尤其是男生,你們更有必要知道這些,因為你們必須擔負保護女生的義務。」

學生們仍怔怔呆覷著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你們不要以為安全期、體外射精,或笨得甚至以為站著做愛就不會懷孕,這些都是白痴才會有的錯誤觀念,我不希望你們之中還有白痴存在。除了保險套和避孕藥,你們有誰知道其它的避孕方法?」他問。

一名大膽的男同學打趣地回答:

「不做愛做的事,就不會懷孕。」

同學們聞言大笑,氣氛黨時輕鬆不少。

「很聰明,這的確是最有效的避孕方法,你們最好記住這句話。」季軍點頭讚許。「但是,我猜在座的同學有些應該已經有性經驗了;就算沒有,你們很可能也很快就會有。」

不少人默默同意他的話。

「在教你們避孕方法以前,我要先說青少年懷孕對未來的影響。身心發育仍未成熟的青少年生下的孩子通常不健康,所引發的產科併發症是平均的兩倍,貧血。早產、新生兒死亡、產後出血等都有偏高的現象,所以你們在做可能導致懷孕的事時,一定要再三想想。」

同學們被他的話吸引住,個個聚精會神地聽著。

「關於一些化學避孕藥劑有很多副作用,以女性口權避孕為例,除了易嘔吐、噁心、腸胃不適、頭痛、乳房壓儷、體液滯留、體益激增、神經緊張、情緒低潮等等之外,如勝及肝腎功能不好的人都不適合服用。因此想服用避孕藥的女性一定要經由醫生指示,不可隨便到藥房亂買來吃,特別是最近在台灣上市的RU486墮胎丸,絕不能任意服用,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他慎重地警告這些正值對性最好奇、最精力充沛的年輕男女們。

他拿起未開封的保險套,再道:

「而保險套完全沒有這些副作用,是目前最好的避孕方法。許多人以為只要把保險套套上去就好了,其實錯了,若沒有以正確的方法使用保險套,一樣會中獎,現在我們請一位同學上來做示範。」

話畢,全部的人喧嘩起來,互相推來推去,誰肯願意上台「丟臉」啊!

季軍的視線再度掃向瓔桃。

她的心跳霎時停了一下,惡劣的預感涌了上來。

天,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啊!

「你。」季軍指向她。

「我?」坐在瓔桃前面的同學嚇了一跳。

「不是你,是坐在你後面的那位同學。田瓔桃同學,不用懷疑,就是你,快上來。」季軍催道。

噢……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讓她死了吧!

瓔桃面有菜色地在心裡痛苦呻吟,真想直接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連棺材都省了。她突然異想天開地想,假如這個時候假裝昏倒,是不是就可以逃過一勸?

「不要想假裝昏倒,如果你真的昏倒了,我會用口對口人工呼吸救你。」季軍看守她的企圖。

其他的同學笑著起鬨瞎鬧。反正只要死的人不是自己就好,別人怎麼死都無所謂。

瓔桃都快哭出來了,但又無計可施,只得硬著頭皮,舉步維艱地走向彷彿絞刑台的講台。

此時在她看來,季軍就是那個拿著繩索準備會上她的脖子弔死她的刻於手,她相信,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待她走上講台後,季軍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瓶噴霧髮膠,放到講桌上。「我們假設這是男性生殖器官。」

台下的同學忍不住噗嗤大笑。

「各位同學,認真看,等一下我可能會要大家輪流示範一次。」季軍的話再次引起小小的騷動,他將一隻保險套遞給瓔桃。

瓔桃猶豫著不知怎麼接過,她長這麼大還沒摸過這種東西哩!以前曾有一次在哥哥的房裡不小心看到,可她連碰都不敢碰一下,更何況是現在的眾目睽睽之下。

「拿著。」季軍令道。

迫不得已,瓔桃微顫著素手接過來,感覺冷涼的塑膠包裝拿在手上,卻像燒紅的炭一樣燙。

「在使用前,必須先確認使用期限、封套的完整性,然後再小心取出,避免被指甲刮傷。」他指示道,募地握住她的手。

瓔桃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季軍的手溫比燒紅的炭更火熱,一道不明電流由與他的接觸處盪開,幾乎麻痹了她的手。

「捏住尖端的小袋子套上去,將空氣擠出來,慢慢往下拉長包住。」他一面解說,一面握著她手進行使用方法的示範。

「為什麼要擠出空氣?」台下的同學提出問題。

「空氣的摩擦擠壓會導致保險套破裂,造成滲漏。」他解釋,帶著已呈獃滯狀態的瓔桃繼續動作。「記住,要確定套到底部,使用后,捏緊底部避免滑落,再拿下來丟棄。最後一定要記住,要全程使用,而且不可重複使用,也不可以一次同時套兩個,一次套兩個反而更容易破損。」

瓔桃火紅著一張股,在全班的注目下完成「示範」。

「各位同學,使用保險套不僅可以保護自己,也是尊重對方,所以做愛做的事時使用保險套,是一種美德。」季軍說,大手仍堅定地握著瓔桃的小手。

天哪!天哪!她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手中的保……呃,就是那個東西,她實在說不出口,滑滑粘粘的好噁心,而他還不肯放開她的手。

偉大的天神,請你告訴我,我前輩子到底和他給了什麼深仇大恨,他要這樣整我?她在心裡向天吶喊控訴,欲哭無淚。

「會用了嗎?」他轉向她問道。

她用力點點頭。會才怪!她剛才的腦子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他微微一笑。「很好。」

她聽得出來他的這個「很好」包含了其它隱含的曖昧意味,頭皮再一次發麻。

「下次我親自驗收,如果你做錯了,你可能就不得不嫁給我了哦!」他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耳語道。

她倒抽一口氣抽開手,幾乎是用飛奔地回到坐位上,隔壁的同學笑著對她說了什麼話,她完全聽不見,只覺得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好熱呀!

她可以感覺到體溫不斷升高、升高、再升高,升高到使她頭暈目眩的地步。

「瓔桃,你看起來好作要昏倒了,要不要緊?」瓔桃的同學關切地詢問道。

她口乾舌燥到說不出話。

「田瓔桃同學。」季軍又叫她了。

拜託,別又來了!她在心裡呻吟一聲,不甘不願地站起來,突然感到全身軟軟的沒力氣。

他微微蹙起眉頭走向她。

看著他走近她,她突地跟前一黑,身子一癱,周圍的聲音像收音機般愈來愈遙遠,然後她就聽不見了……

她想,她這次終於如願以償地真的昏倒了。

***

當瓔桃緩緩回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季軍,而是她暗戀已久的賈斯文。

「學長。」她略微沙啞地輕喚,想坐起來。

他輕按住她的肩。「先不要起來,再休息一會兒,我聽說你昏倒被送到保健室來,所以趕快過來右看你。現在覺得如何?還很不舒服嗎?」他連連關心地問,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她感動得無以復加。「不會。」

「不會就好。」他放心地噓口氣。「今天放學后你不用來學生去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謝謝學長。」

「不客氣,照顧學弟妹是應該的。」

兩人欣然而笑地相對,氣氛溫馨甜蜜得有點詭異。

至少,在季軍的眼裡詭異極了,詭異得令他的臉和眼神濃雲密布,宛如醞釀著暴風雨。

瓔桃和賈斯文沉醉在兩人世界里,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望著他們的季軍。

「學妹,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你了。」他掩不住一絲靦腆地說道。

瓔桃大吃一驚,胸口怦然一動,半晌,決定鼓起勇氣對他告白:

「其實我對學長也……也……」

「你醒來了嗎?」季軍走進來,截斷她來不及說出的話。

瓔桃大吃一驚,胸口重重地一撞,不知所措。

他聽見她的話了嗎?

瞥見他眼中若有似無的陰騭,她的背脊霎時竄起一道寒意。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季老師,你好。」賈斯文禮貌地招呼道。

季軍冷漠地點頭回禮。「你快回去上課。」

「是。」賈斯文不得反抗,只能離開。

瓔桃頓時感到一陣悵然與恐慌,忙要下床。「我也要回去上課了。」

「躺好。」季軍不容置呼地命令道。「待會兒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想反抗,可一見到他的目光,立即乖乖閉嘴躺回床上。

他不只生氣,可以是忿怒極了。她害怕地打了個冷回,下意識縮到棉被裡去,心想他一定聽見她剛才的話,這下子她是在劫難逃啦!

「你知不知道自己感冒發高燒?」他冷然問道。今天當他一走進教室看見她時,他就發覺了,而她竟渾然不覺。

「不知道。」她囁嚅回答。

「可想而知。」他轉身去拿退燒藥,倒了一水遞給她。

她顫巍巍地接過,一口將葯咕嚕吞下去。「謝謝。」

「我要你去讀聖瑪莉,不是要你學著如何當別人的新娘,而是要你學著當我的新娘。」他風馬牛不相及地說道,語氣特彆強調「我的新娘」四個字。

慘了,她完了……

瓔桃把整個人編到棉被裡。

他猛地掀開棉被,雙手將她嫣紅的臉蛋捧在掌心。「你的臉我摸過了,所以不準別人碰。」

「呃?」她一呆。

他的手向下滑,撫著她纖細的預項。「這裡我也摸過了,別人也不準碰。還有這裡、這裡和這裡……」他開始放肆地在她身上移動,換來摸去。「我碰過的地方都不準別的人再碰。」

她凍結住,原本就反應慢半拍的地,猶自發著燒的腦於更轉不過來。

當他的手伸到她衣服里,探向發育中的胸脯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面臨了「貞操危機」!

「你你你……你幹什麼?」她嚇得口吃,雙臂環抱自己護住胸口,渾身發熱發顫,一波波不明電流在體內衝來撞去。

他勾起一邊唇角:

「標明領地所有權。」

她用力打掉他的手,叫道:

「別開玩笑了!不要亂模我!」

他要是那種叫他別模就不摸的人,早在八百年前,便不會將她當成寵物耍著玩了。

他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手繼續欺上,硬是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記號,用手和嘴……

季軍傾頭吮咬她脖子的細嫩肌膚,她和他想像中的一樣香甜,彷彿有一股淡淡的奶臭仍未散去。

瓔桃大驚失色,推著他的頭失聲喊道:

「走開!不要碰我!」

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太陌生、大震撼、太危險,著實把她嚇得半死。

她怕她會把持不住,向他及明顯是稱為「情慾」的感覺投降,而後沉淪、瘋狂、崩潰。

她的掙扎對季軍而言微不足道,他一手箝住她的雙腕,一手繼續侵略她的嬌軀,全身上下全被他摸光光。

太、過、分、了!

瓔桃差忿交加,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掙紮起來,奮力扭動身軀,掙開他的鉗制跳下床。

季軍立刻由后抱住她。

「放手!」她歇斯底里地又踢又打,又抓他的頭髮。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這麼兇悍地對一個人拳腳相向,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他是季軍,她一直想狠狠揍一頓的人。

呵,原來溫馴的小白免一旦逼急了,也會變成潑辣的小母貓。

季軍不肯就此放棄攻城掠地,更不願舉白旗投降,於是原本應該平平靜靜的保健室突然變成戰場,一個男人與女人的兩性戰場。

此時,門外剛好有兩名學生路過,聽見保健室裡頭碰碰砰砰的,似有物品不停掉落,不由得好奇地停步。

「放開我!別碰我!你要是敢再亂模,我就要大叫了!」呼呼喝喝的聲音清晰傳出,只差沒呼天搶地叫救命。

門外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上前想開門一探究竟,發現門從裡面鎖上,無法開啟,於是他對另外一人喊道:

「快去叫其他的「老師過來。」

那人趕忙快步跑開,呼討教兵去。

不久,他偕同另一名男老師匆匆趕至。

「發生什麼事?」男老師憂急地問。

「保健室里好像有人在打架,門鎖住了,打不開。」

男老師大力敲門。「裡面的人快把門打開!」

頃刻,爭吵聲停止。

「快開門!」男老師再大聲說道。

再靜了須臾,門終於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新來的護理實習老師。他的眼鏡歪了一邊,頭髮和衣服都亂七八糟,臉上還有數道抓痕,身形相當狼狽,但神情卻老神在在,毫無異色。

男老師愣了愣。

「什麼事?」季軍若無其事地扶正歪了的眼鏡。

「裡面怎麼了?」男老師皺眉問道。

「沒什麼,只是我和一名同學在進行溝通。」

「是嗎?」他懷疑地往裡頭瞧去,只見滿地狼藉,好似颱風過境。

接著,他驚愕地看到縮在床上的瓔桃儀容凌亂,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脖子上還留有玫瑰色的吻痕,一到看起來像是遭到辣手摧花的模樣。

男老師面色倏地丕變,怒吼道:「你對學生做什麼?走!到校長那邊說清楚!」他一把揪住想趁機脫逃的瓔桃。「你跟我們一起去校長那邊,把事情的經過說給我們聽。」

「不用了。」瓔桃只想趕快逃走,不想再節外生枝。

「別怕,老師會為你做主的。」男老師不由分說,拖著她走向校長室。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啼笑皆非地想,她一定是被詛咒了,才會這麼流年不利。

而她也想,若真有人詛咒她,那人一定是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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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櫻桃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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