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聞言，原本竭尚在床上閉目養神的蕭容驚得睜開了雙眼，詫異地看著眼前俊雅的男子，自言自語道：「一我本來以為那只是個謠言，沒想到你竟然真把他給找來了。」

一旁的凌欲也打量起梵裴空，讓梵裴空有些不自在。

「這幾年真是苦了你。」蕭容坐了起來，真心地說：「我知遭我年輕時所造的孽讓你們受了不少苦。」

凌欲的眼中帶著包容與不舍地望向蕭容，「容兒這幾年來一直很愧疚，她對你們築家做過的事情，雖然都已經過去了，但能看見正室的兒子活得好好的，我們還是感到很欣慰。」

凌欲夫婦的轉變讓梵裴空有點適應不過來，不過他卻感到很欣慰，「都過去了。」

凌雲望著三人彼此眼中的諒解，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扯了扯凌欲的衣袖，撒嬌地道：「一不是說要給娘看病嗎？」

「對！」凌欲連忙讓梵裴空上前為蕭容把脈，「一這幾天客兒不但總是吃不下東的，還老是……」話尚未說完，凌欲就看兒梵裴空用一種大可怪的目光看著他。

他懷疑地問：「怎麼了？是不是……」

「蕭夫人有了身孕。」梵裴空放下為蕭容把脈的手，極為肯定地說。

在場眾人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有、有了！」蕭容震驚不已，「可是我已經四十幾歲了。」

「這就是老來得子。」梵裴空淡淡地道。

「你是說我娘……」凌雲的眼中帶著興奮，這下子凌家不會因他而絕後，冰霧

「嗯，在這個年紀要生孩子是很危險的事，所以蕭夫人一定要多休息，減少刺激。」

「好，那我們就別打擾娘休息了。」

凌雲趕著眾人出去，隨手拉了一把還沒回過神的冰霧。

一來到門外，凌雲立刻換了一張瞼，表情十分認真地猛盯若冰霧瞧。

冰霧被他盯得冷汗直冒，「凌雲，我想這件事得要從長計議，千萬不要……」

「對，是要從長計議。」凌雲馬上附和，轉頭向梵裴空道：「裴空，你回去休息，我有事跟冰霧談。」

梵裴空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就離開了。

最近篼裴空常常落單，他知道凌雲跟冰霧有重要的事要談，也不願意過問，卻覺得心情愈來愈沉重。

今日，他一人獨自在凌門閑逛，卻恰巧看見凌雲與冰霧兩人在密商。

「凌雲，你饒過我好不好？」冰霧菩著一張俊臉，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外人眼中意氣風發的凌門第一總管。

「為什麼？」凌雲仔性地反駁，瞥見了梵裴空，高興得衝上前去緊緊摟住他，「裴空，我好想你。」

這幾大他都好忙，都是冰霧不合作下害他沒機會跟裴空好好地培養感情。要足裴空變了心，他一定要冰霧負責。

凌雲嬌柔輕嗔一的模樣，足以讓全天下的男人都忍不住露出柔軟的一面，更何況是他的愛人梵裴空。

梵裴空露出溫柔的笑意，愛憐地道：「這幾天你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小心把身子給忙壞了。」

「反正有你這個神醫在，怕什麼？」凌雲依然緊摟著他。

逑情形讓冰霧忍不住咳了幾聲一「看來是我打擾你們談情了。」

真噁心！冰霧在心裡暗想，沒想到凌雲跟梵裴空喜歡把肉麻當樂趣，他們的對話真是一句比一句肉麻，害他都快要聽不下去了。

「冰霧，你也知道你打擾到我們啦？」凌雲噘起嘴，「那你就趕快答應那件事，等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能夠過快樂的日子了。」

「你……」冰霧無奈地搖搖頭，想起了獨守空院的凌子夜，嘆了口氣，「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要鬧得我過不了好日子呀？」

子夜最近老是噘著嘴說他都不陪他，還老是纏著凌雲，但明明就是凌雲纏著他，他也很無奈啊！

見凌雲點頭，冰霧無奈地垂下肩，「我知道了，我會。」

「梵大哥，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你找了好久。」凌子狡突然出現，臉上的笑意卻在看見凌雲時消失無蹤。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是嗎？」凌雲歪著頭，一臉無辜。

「當然。」凌子夜嘟起嘴，埋怨道：「你一定又是要騙霧幫你做苦工，才會讓我天天不見他的人影。」

一想到這兒，他就有滿肚子的委屈，霧明明說要帶他去名山大剎遊玩的，結果囤凌門后反而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看來有人幫你吐苦水了，真是男大不中留。」凌雲笑嘻嘻地指著凌子夜身後的冰霧。

凌子夜疑惑地轉過身，便看見了冰霧誇張的笑容。

「子夜，我好感動曠冰霧抱住他，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他差點喜極而泣，他好久沒玩子夜了，生活變得好無趣。

「你放手啦！」臉皮薄的凌子夜捏了冰霧一把，很不好意思，「有外人在看。」

「要看就給他們看！」冰霧不以為意，因為凌雲他們比他噁心多了。

「子夜，你就別介意了。」凌雲笑容可掬地保證，「過幾天我保證把冰霧還你。」

「我……」凌子夜的臉蛋紅透了，卻也沒忘記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他一把推開哀怨不已的冰霧，對梵裴空說：「吏大哥，我有事找你。」

「噢。」梵裴空對凌雲歉然一笑，便跟著凌子夜離開了。

「不是說有事嗎？」梵裴空坐在這裡已經一刻鐘了，卻一直沒聽見凌子夜是為何事找他。

「凌雲對你好嗎？」凌子夜冷不防地問道，仔細盯著梵裴空的一舉一動。

梵裴空聞言失笑，「你找我來只是為了問這個？」害他還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呢！

「這很重要？」凌子夜噘起嘴，「我擔心像你這麼老實的人會被凌雲欺負。」

「雲很壞嗎？」梵裴空打趣地問。

凌子夜立刻回答一個標準的答案：「壤，他老是欺負霧。」

梵裴空聽了這答案，不禁笑了起來，「看來冰霧真的對你很好，你才會三句不離開他。」

凌子夜的臉羞得通紅，點點頭，「那凌雲對你好嗎？」

「嗯，他是個很愛撒嬌的人。」想起凌雲，梵裴空露出微笑，「不過卻很喜歡惹人注意，老是在故意惹麻煩。」

「原來凌雲惹麻煩是為了惹人注意呀？我還以為他純粹是太無聊了。」凌子夜埋怨了句，想了下又適：「其實凌雲對我很好，他很疼我，雖然他很喜歡算計我，可我想凌門裡的人都很喜歡他。不過，你是他的愛人就要多吃點苦了，難保他不會興緻一來就整你。」

「凌雲不」回整過我，他是個很可愛的人。」

凌子夜雛起眉一臉的不以為然，他看了焚裴空一眼，人忠不住笑了，還好有你喜歡凌雲，要不他一定又會出些鬼主意到處整人。」

這幾天凌門確實安靜了許多，不論原因是門主回來還是梵裴空的功勞，都足以讓他們感謝上蒼。

「我希望你能過得很好。」凌！」一魄說。

「一我也是，希望冰霧能好好待你。」梵裴空出道。

兩人相視一笑，彷佛當初在梵家那心驚膽戰的日子從不」日存在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月娘半掩地高掛天空，即使是夜深了梵裴空依舊未就寢，因為凌雲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他難掩擔心地在房裡走來走去。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他急忙去開門。

「雲，這麼晚了，我看你房裡還有燈火，所以……」

門外站的正是凌雲的親爹凌欲，梵裴空一開門夕他還以為是凌雲便說個不停，一見是梵裴空，他尷尬地笑著，把頭探了進去問：「凌雲呢？你怎麼會在他房裡？」

不擅說謊的梵裴空支支吾吾想了老半天，終於才道：「我也是有事找他，可是我一來就不見他的人，遂在他房裡等他。」

「這樣呀。」凌欲摸摸下巴，「我那兒子就像匹瘋馬，常常都不見人影，我看你也別等了，跟我去找他吧！」

梵裴空點點頭，隨著凌欲步出房門。

因為是深夜，所以凌欲和梵裴空也不敢大聲喊叫，只是漫無目的地找著凌雲，找了一陣子，才終於發現了凌雲。

正想要叫凌雲的梵裴空，卻被凌欲制止，凌欲好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兒子這麼晚了在這裡做些什麼。

突然，一個人影閃了出來，他們定睛一看，發現竟是冰霧。

「霧，你總算來了！」凌雲露出燦爛的笑容，抱住眼前印口攪變得僵硬的冰霧，嬌值地埋怨：「我等你等了好久。」

「雲，別動手動腳的。」冰霧低聲告誡，想要扳開凌雲的手，卻是徒勞無功。

「我哪有。」凌雲不滿地嘟嚷著：「你自個兒答應我的話，難道你忘了嗎P」

「我當然沒忘，可是子夜還在等我，所以……」冰霧有些為難。

「所以什麼？」凌雲輕哼一聲，「開日閉口都是子夜，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

「我當然有。」冰霧摟住他，可是你也知道子夜身子不好，如果他知道我們躲在這裡幽會，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就隨他。」凌雲噘起嘴，工家已經把你讓給他了，只是要你陪我一會兒也不行嗎？當初你說過為了要掩人耳目，所以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在一起，而我也很體會你的苦衷，所以願意做小，誰知你現在」顆心全放在子夜身上，原來你當初都只是說些假話來哄騙我。

「雲，你在說什麼傻話。」冰霧笑得很優雅，在他耳朵的敏感帶低喃，「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麼會來這裡？」

凌雲嬌媚一笑，「那我要你陪我到天亮。」

「雲！」冰霧滿臉無奈。

「你又說好話騙我，你一定是想把我扔給別人照顧，然後丟下我這個麻煩，對不對？我從小就跟著你，你比我爹還親，怎麼可以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他的聲音裡帶巷哽咽。

冰霧緊摟住凌雲，哄道：「成，你說什麼都成，我留在這裡陪你就是了，你再哭下去，我會心疼死的。」

凌雲破涕為笑．眼中帶著滿滿的眷戀，頭枕在冰霧的胸口。

俊雄的冰霧和美麗的凌雲，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對璧人。

但看在另外兩人的眼裡可就不一樣了，梵裴空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們，而凌欲則是氣得發抖，再也忍不住地衝上前，拳頭直往冰霧身上招呼去。

凌欲的拳頭重重地打在冰霧的腹部，差點讓他連晚膳都給吐了出來。

冰霧撫住腹部，臉部扭曲，疼得跪了下去。

「霧，你怎麼了？」凌雲倒抽一口氣，緊張地彎下身查看，卻被凌欲」把抓起來。

凌欲忿忿地道：「你以後再也不準見這混蛋！」

「爹……」凌雲的臉上滿布淚水，哭得梨花帶淚，哀求道：「你別拆散我跟冰霧好不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是一心相愛？」凌欲氣壞了，「他若是真心愛你，怎會腳踏兩條船？」

「不是的。」凌雲忍著淚強調：「他對子夜只是玩玩而已，就像我對裴空一樣。」

聽了這話，凌欲倒抽了日氣，一巴掌打向凌雲，哀傷地撫著額，頭疼不已，「你這幾年到底學了些什麼？瞧瞧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說起來也真慚愧，要不是他們夫婦放下兒子離開多年，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或許凌雲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了。

「我……」凌雲抽抽噎噎地扶起冰霧，一點也不管自己臉上已經紅腫了一片，「霧，你沒事吧？」

「你們兩個……」凌欲深深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也深深感受到自己沒有資格說什麼。

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離去。

凌雲心疼地扶起冰霧一同離去，離去時還擔心地頻頻看著冰霧。

梵裴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

「奇怪了，人呢？」一大清晨，凌雲難得不賴床地起了個大早，在凌門四處找人。

「主子，你在找誰？」一大早起來練功的末巫打了個大呵欠，懷疑地看著凌雲，心中不解誰能重要到讓他」大早勤奮地到處找人。

「你有沒有見到裴空？他昨天一整晚都沒有回去。」

末巫搖了搖頭。原來是在找情人，難怪會找得這麼勤奮了。

「你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幫忙找！」凌雲惡聲惡氣地道。

「嘎？卯末巫苦著一張臉，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唉！真是人倒楣的時候，什麼事都會發生。

「少主，不好了！」一個下人匆匆忙忙地沖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封信。

「發生了什麼事？」凌雲似乎不大感興趣。

「今天我去服傳門圭和門主夫人盥洗，沒想到沒見到他們，只看見他仇留了一封信。」下人跑得氣喘吁吁，生怕被凌雲責罰。

「未巫，念來聽聽吧二凌雲的目光依舊飄呀飄的，像是在找梵裴空的下落。

下人把信交給未巫，未巫看了一眼，奇怪地道：「門主說要帶門主夫人去雲遊四海，以後你的事他都不管了。」

未甌搔搔頭，困惑地問：「少主，你又做了什麼事？為什麼這信上好像有淚痕？」

凌雲睜入眼，眨呀眨的，一句話也不說。

末巫覺得腳底一涼，把信交給凌雲之後，迅速道：「我想我去別處找找好了。」

說完，他立即溜得不見人影。

凌雲看著未巫如見鬼般地奔離，玩味地低下頭看著手上那封充滿自責的信一不林一「在心裡想--

原來爹也挺好騙的！

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爹，你可別怪我，誰教你一去那麼久，這次就當白疋給你個小小的教訓。

只是苦了冰霧，爹昨夜那一拳還頁是結實。

他笑了笑，又認命地找起自己的情人。

凌雲在凌門找了好一陣子，他每個角落都找遍了，卻依然不見梵裴空的蹤影，他帶著滿滿的不解，回到了靜心院，沒想到卻看見梵裴空好整以暇地坐在窗欞邊。

「你跑到哪兒去了？害我到處找不到你！」凌雲噘著小嘴，不滿地道。

梵裴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還是決定開日：「昨晚我看到你跟冰霧……」

本來他是想一走了之的，不過他實在不覺得凌雲跟冰霧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畢竟冰霧見到凌雲就像見到鬼一樣，所以他才又折了回來，想要問清楚。

聰明的凌雲馬上領悟過來，「原來你撞見了昨晚那件事，難怪你會不見人影！」

凌雲吁了口氣，放下心地爬上梵裴空的腿，玩著他的髮絲，「昨天只是開個小玩笑，誰教爹他老是丟下我不管，我太久沒跟他相處，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提起我們之間的事。」

「可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梵裴空不解，這樣對他們的事根本一點幫助都沒有。

「當然有，既然爹都能夠接受我跟冰霧之間奇怪的關係，以後我再捎封信給他，跟他說我其實只愛你，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地接受你，說不定還會喜極而泣呢！」

凌雲說得很愉悅、很輕鬆。

但梵裴空卻大雛其眉，不知道該怎麼說凌雲，他竟然連自己爹娘都戲弄。

「雲，其實你根本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不論你爹要怎麼做，我都願意接受。」梵裴空緊摟住凌雲。現在的他只要一想到昨夜的情形，心就像刀割一樣。

「我才不肯呢！」凌雲噘起嘴，「你沒瞧兒他往冰霧身--打的那一拳，他可是出了十成十的力氣驢若是打在你身上，我一定會心疼死的！不過沒關係，現在他打在冰霧身上，就讓子夜去心疼好了。」凌雲笑嘻嘻地回答。

聞言，梵裴空長嘆二聲，終於明白「我不人地獄、誰入地獄」這話的涵義了。

「我可是為了你得罪了很多人，你要永遠都寵著我，好不好？」凌雲摟住他，柔媚地撒嬌。

是他自個兒愛玩吧？梵裴空在心中嘆息。

唉！不過愛上了就愛上了！他會跟冰霧多討教幾招，以後幫他的愛人收拾麻煩時一定用得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