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果不其然，沒多久，一個嬌小的身影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

「雲，你、你們怎麼會？」凌子夜用手不相信地揉著雙眼，想要把眼前的幻影給抹去。

「子夜，你來啦曠凌雲笑得很天真，從梵裝空的腿上跳了下來，拉著凌子夜的小手來到梵裴空的身邊。「子夜你倒是說說看，我的愛人比起冰霧怎麼樣？」

「你、你的愛人是指梵大哥嗎？」凌子夜一臉驚恐，剛剛他聽到凌雲帶愛人回來的消自″占，已經夠吃驚了，但現在……

「子夜你好壞，人家的愛人當然是梵哥哥啦！」凌雲猛眨著眼睛裝無辜，「這段漫長的南方之行，我受了不少梵哥哥的照顧，不知不覺就芳心暗許了．雖然……」

「夠了。」凌子夜不敢領教地雛起眉。聽了凌雲這一席肉麻的話，讓他作嘔，他走到梵裴空的面前，嚴肅地問：「凌雲說的是真的嗎？」

他從冰霧那裡學到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名字---與其聽凌雲說廢話兩個時辰，倒不如跟他旁邊的人談上一亥吐。

梵裴空有些緊張，每次面對這個纖弱的弟弟時，他『崽覺得要好好呵護他才對，所以他最害怕的就是子夜的反對，他深吸了」口氣，「子夜，雖然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但我跟凌雲頁的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見到凌子夜綳著一張小臉，連聽他的話都不願意地離開。

這情形讓他不禁露出苦笑，這麼看來，他的情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裴空，你論什麼要搖頭嘆氣？！我不夠好嗎？」凌雲佯裝無知，雙眼眨呀眨的。

「你明知……」梵裴空未完的話，被下人給打斷了。

「少主，末護衛傳話，說他過幾日就到二

聞言，凌雲漾開了笑容，一點也不管下人嚇得發傻，逕自摟住焚裴空的頸子，「裴空，我們的救命符就要回來了。

看來未言已經接到他的飛鶇傳書了，想必他一定會把冰霧給帶回來。

焚裴空無奈地搖搖頭，對未見過面的冰霧抱著無比的同情心。

這幾日來，梵裴空搬進了凌雲的靜心院里，跟凌雲成天黏在一起，讓路過的下人紛紛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還以為梵裴空是凌雲從南方找回來的大人物。

而一向心靜如水的梵裴空對子這些人的眼光自然是不會理會，不過他依然惦記著自己的弟弟凌子夜。

自從那次他見過子夜一次后，子夜便再也不時出現在他的面前，明顯是在躲他，這讓他有些失落。

而他也見過了子夜託付終年的冰霧，以他闖入無數妁眼光看來，冰霧的言行舉止雖然帶點神秘但他對子夜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

「可以打擾你嗎？」冰霧修長跑身子後頭躲著一個嬌小的人，那人正是梵裴空惦記耽久的子夜。

他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子夜，你也過來打個招呼。」冰霧拉住身後的凌子夜，讓他在焚裴空的面前坐下。

但凌子夜卻不怎麼領情，只是瞥了他一眼，什麼話也不說。

冰霧寵溺地摸摸他的頭，對梵裴空歉然一笑，「真是抱歉，子夜還在鬧脾氣。」

「子夜，你怪我嗎？」梵裴空斂下笑容，「怪我不應該瞞你進么多事？不該跟凌雲在一起？不該忘記梵家的血海深仇嗎？」

子夜是蕭容與他爹生的孩子，他是可以忘記焚家的血海深仇的，而他……子夜是怪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嗎？

可是愛上了就愛上F，他這輩子胸無大志，只希望能把所有仇恨拋在一旁，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但沒想到連他最寵的弟弟都不能諒解他，那麼他又有何面目去見死去的娘？

「我是怪你！」凌子夜大聲說道。

他怪死他了！

什麼入不愛，竟然愛上凌！

親耳聽到凌子夜證實，炙橇空露出了苦澀的笑意，「我知道自己是個野人，在史扌上的確配不上凌雲，但「誰說你配不上他的？」凌子夜氣呼暉地詞斷他的話。

「嘎？」這狀況已經脫離了梵裴空的思考範圍，他難得虛心求教地問：「可你剛剛不是這麼說嗎？」

聞言，凌子夜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冰霧看著兩人呆愣的模樣，哈哈笑了出聲。他摟住一臉狀況外的凌子夜，對梵裴空道：「子夜的意思是凌雲配不你。」

梵裴空配不止凌雲？這恐怕悶了全凌門的人都會猛搖頭。

「可是我……」

「別可是了。」凌子夜打斷他的話，「凌雲這人一點都不好，他邪惡叉愛騙人，別說同情心了，打從娘胎出生就連良心都沒有。」

凌子夜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而冰霧也在一旁配合的猛點頭並附和。

雖然凌雲以前最寶貝的人就是凌子夜，但凌子夜看著梵裴空一臉老實樣，實在很怕他會被凌雲欺負了還不知道。

這個情形持續了很久一讓梵裴空一臉也尬，他不知道該不該提醒眼前說的正起勁的兩個人，但是憑著良心，他還是伸出手來，指著兩人後頭漾著邪惡笑意的凌雲。

雖然覺得奇怪，但兩人還是轉過身。

「凌雲。」冰霧裝傻地一笑，隨即摟住凌子夜，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讓出一個位子給凌雲。

「說得挺好的！」凌雲詭異地笑著，手中拿著一封信晃呀晃的，「再說呀，我還想聽呢廣

「說完了。」冰霧討好地一笑，「今兒個天氣好熱，子夜的身子受不了，我想我們還是先……」

他作勢要起身卻被凌雲一把拉了下來，「別急9我有事要同你商量二

只見冰霧一臉無奈，而凌雲則呵呵笑著，心滿意足地繞個圈來到梵裴空身旁，一古腦地往他腿上坐去，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他一直很想要試試人肉坐墊坐起來如何，每次看見子夜笑容滿面拋賴在冰霧的懷裡，他就十分羨慕。

「啥事？」冰霧打了個呵欠，態度明顯地表示他對凌雲要說的事不太感興趣，最好凌雲能夠識相地放人。

「有件小事麻煩您！」凌雲露出討好的笑容。

「你吃錯藥了嗎？」冰霧狐疑地盯著他，看著凌雲難得的舉動，雖說他心裡很希望凌雲能尊敬他，但凌雲進瀵揮還真讓他有點小生怕怕。

「冰大哥，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人家是真的有事想要麻煩您呢：」凌雲心情極好地看著他。

冰霧心中起了警戒，疑懼地看著他。

凌雲叫他冰大哥？」向連名帶姓叫他的凌雲他冰大哥？這下子他應該間凌雲有沒有吃藥才對！

「有事，不要兜圈子。」冰霧戒慎恐懼地道。

凌雲倒也不以為意，笑眯眯地把手中的信交給冰霧，

示意要冰霧蠱個兒看，而冰霧一看之後，差點沒跳起來。

「要、要回來了？」冰霧頭疼地太叫，看著對面相親相愛的兩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預感，一向不認為自己應該要逞英雄的冰霧決定沒骨氣地先開口：「先說好，自己的事自己負責，可別想要我……」

「我跟你是什麼交情？」凌雲打斷了他的話。

水霧只覺得頭皮發麻，「老交情。」他連忙又補了句：「但還不到為你鞠躬盡瘁的地步。」

「這等小事哪需要聰明絕頂的冰大總管鞠躬盡瘁呢？只要你稍稍轉個腦筋就行了。」

冰霧一臉難色，明顯地想要推拒，但凌雲哪容得他說話。

「你也知道凌門經過你和我的湊合，產生了不少甜蜜的愛偶，凌驚和季獅就不用說了，還有你那大理國的天雅和苦命的末言，當然你不管我們的死活沒關係，可是子夜呢？你總不能不顧子夜吧？你應該知道子夜有多想見娘？」凌雲說得很元辜，臉上帶著純然的---賴皮。

所謂一皮天下無難事也。

「我…」冰霧苦不堪言，他本來是有辦法輕輕鬆鬆抱得子夜歸的，何為什麼要他順便幫凌雲講話呀？

這要他如何開日？

難不成要直載了當地說下一喂！你兒子看上了仇家，請你節哀吧！

這行嗎？這樣凌欲夫婦不昏倒，他就一輩子不跟子夜玩大人的遊戲。

冰霧嘆了口氣，對著凌雲道：「你讓我想想吧。」

「嗯。」凌雲乖乖地點頭，拉著炎裴空瞬間消失無蹤。

冰霧無奈地搖搖頭，而凌子夜則是愧疚地看著他，本霧，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就……」

「別說傻話。」冰霧皺起了眉，看著凌子夜自責的模樣，還是認命地決定送佛送上天。

唉！還是努力地想想怎麼對付凌欲夫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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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你爹娘要回來了，你怎麼這麼優閑？」梵裴空滿臉困惑。

「我有什麼好緊張的？」凌雲仍是土派優閑。

「畢竟我們……」

「我說過這不是什麼問題，有水霧幫我！」凌雲臉上漾著純然的信賴，這讓梵裴空中有些吃昧。

「你這麼信任他？」他口氣酸酸的。

「當然。」凌雲沒有絲毫遲疑，「你別看他老是一臉哭喪樣，他的本事可高著呢！我每次惹出來的禍都是他幫我收拾的，每次有什麼事也都是他頂了下來，我他。」

「你怎麼會識得他？只因為他是長老？」

凌雲搖搖頭，嘴角噙著一抹暖暖的笑意。

「他是我跟凌驚的師父，我九歲時在他的門下正式學習計謀，所以他老是說我恩將仇報。」

凌雲呵呵笑了聲，又遭：「我知道他寵我，所以才會這樣遷就我，而我憑著這」點就賴定他了。」

看著凌雲理所當然的模樣，梵裴空只能對冰霧寄予無限的同情了。

眾人管在門日等著當家的主子凌欲夫婦歸來一約莫過了一刻鐘，兩匹駿馬帶著凌欲夫婦回來了。

凌欲如以往一般書卷氣息濃厚，只是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迹，不過沒變的是，他一下馬就小心翼翼地扶著自己的愛妻，直到她平安下馬才轉頭笑看著眾人。

「雲，好久不見了。」他慈祥地看著凌雲，有著為人父的驕傲，「這幾年我常聽到凌門的事迹，我兒子果然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啦！

凌門人在心裡搖頭嘆息，凌雲惹麻煩的功力，可是經常快得讓他們來不及收拾呢！

「欲，你忘了你最應該要感激的是冰兄弟的幫忙。」蕭容不愧是北方巨龍的女兒，為人面面俱到，八面玲瓏。她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望向冰霧，眼中更是充滿了感激。

「哪裡，嫂子客氣了。」冰霧笑了笑，「想來還是這裡收留了我這無家可歸的浪子呢！」

凌欲哈哈大笑，「你還是老樣子，想套你的話還真難。」

蕭容嬌笑道：「當然，冰兄弟一向高深莫測，讓人難以捉摸。」

「一人哥、大嫂說的是什麼話嘛廣冰霧露出俊雅的笑容。

「那這位是……」凌欲看著冰霧身旁陌生的面孔。

「他是子夜，敢情連娘也認不出來了？」凌雲淡淡地插話，卻語帶諷刺。

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還當什麼娘？

「子夜？」凌欲驚呼二聲，上前抱住他，「你已經長這麼大了，簡直跟容兒生得一模一樣！」

「子夜，讓娘看看你。」從以前就不太敢接觸，蕭容，終於抱住了凌子夜。這幾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凌子夜搖搖頭，沒有開口。

他知道在娘心中的仇恨已經被溫柔的凌雲給化去了，只是十幾年不見，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不肯原諒我嗎？」蕭容眼中含著淚水，臉上滿是歉意。

「子夜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罷了。」水霧善意地替他開口。

凌子夜感激地看著冰霧，靠向他。

凌雲笑了笑，露出無邪的模樣一拉著凌欲撒嬌，「我們今晚替爹娘接風洗塵。」

嘻！他愈來愈期待冰霧要怎麼開口了，最好是也讓他湊上一腳。

夜幕降臨，在凌門準備的洗塵筵上，凌欲與蕭容看著逐漸擴大的凌閘，感到十分欣慰。

「大哥、大嫂，我敬你們一杯。」冰霧舉起酒杯，難得正經地敬酒。

「好、好。」凌欲連忙回敬」杯，欣慰地看著在場的眾人。

但在場的凌門人可沒這麼自在，凌橫一人孤伶伶地獨自吃著晚膳，因為季獅想破頭也沒有理由m現在洗塵筵上，所以凌驚的臉色臭得很。

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天雅9因為未言犀利的目光，讓即使有土牛坐在他身旁的字文天雅也緊繃著臉，連想要偷吃一日兒腐的念頭都不敢有。

冰霧與凌子夜就不用說了，凌子夜被蕭容緊緊地關照著，一會兒怕他受寒地招來下人多加件外衣。一會兒又怕他吃不飽地猛夾菜，讓他的碗總是滿得像座小山，見有人搶了他生活的最大樂趣，無茶的冰霧也只好賣力地招待大家。

但凌雲卻例外。

胃口一向不大的凌雲在胡亂吞了幾口飯之後，隨即露出痛苦的表情，直喊頭痛。

他這模樣讓凌欲夫婦深信不疑，要他去看大夫，於是他趁著凌欲夫婦不注意時，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嘴裡依舊發出疼痛的哀叫聲--

不久之後，他已經在靜心院陪著他的神醫情人了。

凌雲的詭計得逞讓在場的凌驚、字文天雅氣得牙痒痒的，他們紛紛對冰霧投以不滿的目光，彷佛在訴說他們抱不到愛人的痛苦。

冰霧也只能搖搖頭，心中大嘆……

為什麼？

為什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總是要他來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