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你們兩個昨晚一起出去逛夜市了?我看見你們一起進院的……」早餐桌上,蘇媽媽一邊喂最小的弟弟吃飯,一邊問道。

昨晚她發現王蕾不在自己的床上,心裡有些擔心,就沒開燈在客廳里等著,結果卻看見是王磊送她回來的,這對冤家怎麼湊到一起去了?簡直比下紅雨還稀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何人說給她聽她也不會相信。

王蕾回來后好像很累的樣子,她坐在客廳里也沒看見,不一會兒她房裡的燈亮了。本來她想進去問問,又想到她都快成年了,只是兄妹逛逛街,她這樣半夜去追問,反倒顯得太過隆重了,王蕾又太敏感,所以才在早晨的時候故作不經意地提起。

「我去買葯了,半路碰上的。」一大早就聽到這個名字,真討厭,嫌粥有些燙,王蕾走到冰箱前拿出冰鎮的涼白開,倒進粥里。

「你昨晚買葯了?身體不舒服嗎?」

「有點頭痛,可能是中暑,我買了一盒藿香正氣水,喝了一支,好多了。」

「我屋裡還有剩的,你幹嗎出去買。」

「我看見你睡了。」

「……」蘇媽媽沒有應答,心卻沉了一下,她知道王蕾對她還是有感情的,但是,並不像其他的孩子那麼深。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見外。事實上她跟任何人都不算親,除了王磊之外,他們雖然表面上是冤家,但是知女莫如母,王蕾最真實的一面,往往只會展現在王磊面前。反過來說,王磊從某一個方面來講,也是只有在王蕾面前時才最真實。

「我也沒有……」沒有跟她見外,敏感地感覺到了蘇媽媽沒說出口的話,王蕾想要解釋些什麼,卻一時的語塞。

「沒有就好,你要記得,不管什麼時候,我的房門永遠對你敞開,你有需要的話就可以走進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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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西西在網上閑聊了幾句,她好像有什麼事,一直心不在焉的,沒聊多長時間就離開了,一個人無聊地在網上逛,看看新聞什麼的,越來越覺得沒意思的他乾脆結賬下機,一抬頭才發現一個頂著滿腦袋黃毛的人在拚命地跟他揮手。

「小子,最近躲哪兒發財了?打手機也不通,整天也見不到人影。」邢力問道。

「我還是老樣子,就是沒錢了,窮,所以不敢見人。」

對於陳嬌倩的事,老實說他還有點怪邢力,只是沒聽說他們有什麼變故,也就不想多說了。

「倩倩挺想你的……」

「倩倩?她准你叫她倩倩了?」以前可是誰敢叫她「倩倩」就會被她打一頓的呀。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名字什麼的就不計較了。」邢力笑得滿面春風。

「看你笑得一臉的淫賤,又勾搭上幾個妞了?陳嬌倩不錯,別玩了。」

「我早不玩了。」

「她呢?今天沒出來?」自從那次在這家網吧見過,他好像再沒見過她。

「在家裝乖乖女呢,她爸媽今天回來。」

「哦。」他們幸福就好,陳嬌倩那時的失意跟絕望只是他的一時錯覺罷了,錯覺有的時候真的會害人。

「晚上一起出去玩?」

「沒錢出去玩什麼。」

「都是哥們,什麼錢不錢的。」

「不行。」王磊這個人,雖然出身福利院,經濟條件算是朋友圈子裡最不好的一個,但是從來都只有別人占他便宜的份,他從來不佔別人的便宜。陳嬌倩就常說,他若生在古代,肯定是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的俠士,但是這類俠士快活時倒是挺快活,怕是沒錢的時候要舉家食粥夜宿破廟。

「你還是這個臭脾氣,那我先走了,約了人滑旱冰。」

「又是哪個小姑娘吧?死性不改。」

「是一個小姑娘,我姑家的姑娘,刁鑽得不得了,我要是去晚了,她能把我家所有的親戚全驚動了,說我放她鴿子。」邢力一臉的頭痛。

「呵呵,既然是這樣,就快去吧。」

摸摸自己口袋裡的最後一點零鈔,王磊撇了撇嘴,想起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的典故,不免苦笑了一下。這個時候了,有些架子是該放一放了,從皮夾里找出小蘭給的名片,將也沒剩多少餘額的IP卡插進網吧里的磁卡電話,王磊撥通了酒吧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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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酒吧街的夜生活悄然拉開了帷幕,衣著光鮮前衛的時尚男女,開始三三兩兩地出現在街頭,又消失在一間間霓虹璀璨門內。

不知道從哪一家傳來的喧囂音樂響徹整個街頭,啤酒、香煙跟女人身上的各種各樣的香水味混成了一股墮落的味道。

來這裡的人白天也許是白領、公務員、教師……但是在夜晚,在這裡,他們只是來尋求短暫的麻醉與放鬆的夜貓族。

推開藍月酒吧對他來講似乎有千斤重的大門,王磊走了進去,上次求職不歡而散,而這次自己又主動前來,對他來講等於是叫他來認輸。

「你來了,喬姐正在等著你呢。」他剛剛踏進酒吧的大門,小蘭就迎了過來。

「哦。」算了,認輸就認輸,大丈夫能屈能伸,跟著小蘭穿越只有小貓兩三隻的餐區跟吧台,進入經理辦公室,王磊的呼吸一窒。

經理辦公室並不大,擺下一張辦公桌后,也只剩下能擺下一張三人沙發的地方了。上次他見過的「喬姐」

喬菲,穿著跟上次差不多的波西米亞風格長罩衫,燙成波浪卷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臉上的濃妝掩飾不住她的疲憊。事實上從她的眼睛跟表情看,她好像隨時能睡著,王磊進來時,她正眯著朦朧的睡眼,把玩著一把勃郎寧古董手槍,讓王磊呼吸一窒的也正是這個把槍。

要知道,在槍支管制極嚴的中國,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見一個美艷性感的女人手裡玩著一把隨時能要人命的槍。

「模型而已。」喬菲笑了笑,將槍收入抽屜,「你好像比上次來的時候老了一點。」

「……」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王磊選擇不回應。

「你還在上學?」

「是。」

「哪個學校的?」

「第一職高。」

「第一職高不是解散了嗎?」從桌上銀制的方形煙盒裡拿出一根細長的女士淡煙,喬菲優雅地點燃。

「我現在在A中。」

「很不錯的學校,你來我這裡,不會耽誤學業吧?」

「我沒有學業可耽誤。」

「那好,周一到周五六點鐘上班,晚飯就直接過來這兒吃,晚上十二點下班,周六周日下午兩點上班,下班時間不固定,每月一千塊,你什麼時候能來上班?」

「隨時。」得到這次的工作倒是挺容易的。

「明天開始你來上班吧。」

這個工作來得很輕易,待遇也好得超乎他的想象,只是一切似乎太順利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蘇城他也算是地頭蛇,還怕被人賣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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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最近變得有點心事重重的,王蕾很擔心,但是她沒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跟林南又有了幾次接觸,越來越覺得這個人真的很不錯,所以在某天的夜裡,王蕾把林南的名字從自己的牆上劃掉了。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為自己已經超過了「對手」而把對手的名字劃掉,林南已經不是她的敵人了,但是她不會放棄跟他爭奪第一名的。

明天就是高考日了,學校被設為考點,老師要被調到外地監考(為了保證監考的公正,蘇城用的是異地交換監考制),學校放假三天。

生怕這三天他們會落下功課,各科的老師都留了一大堆要寫的要看的要背的,力求將他們三天里的每一分鐘佔得滿滿的,留完了還不忘拿馬上就要進入「烤」場的高三生來舉例一番。

「別以為高二的時候忙,到了高三你們就知道厲害了,現在多流汗,考場上少流淚。去年有一個考生,看了卷子就開始哭,早幹嗎去了?如果努力學習至於嘛……」

用課本擋住嘴,王蕾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柳絮從外面飛進來,會心一笑,用指甲將柳絮挑起,壓進一本書里。

又是一年高考季呀,上高一的時候不覺得,到了高二,真的有刀快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覺。

雖然不是班幹部,但是任課的老師多半認得她,課代表搬作業搬不動的時候,任課老師隨手一指就指到她了,難道她的臉上寫著「搬作業的」這三個字了嗎?

暗暗地抱怨完,跟著課代表一起把作業送到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跟她不熟的課代表一溜煙跑了,王蕾慢悠悠地在辦公樓里走著,反正回去也沒事兒。

「王蕾。」一個人叫住了她。

「是你呀。」原來她不知不覺走到學生會門口了,這裡是林南的地盤,遇見他不稀奇。

「進來參觀一下學生會,你好像還沒看過是吧?」

「沒別人在嗎?」

「就我一個人。」林南笑道。

「那我不客氣了。」看看四下無人注意到他們,王蕾快速地進了學生會,要是被人看見她跟林南在一起很熟絡的樣子傳到雙方的班主任耳里,又是一場風波。

其實學生會也沒什麼嘛,完全沒有杜梅買的那些小說里寫的誇張,幾張普通的桌子,幾把椅子,牆上掛滿了馬克思、恩格斯、愛因斯坦之類的偉人像,惟一跟別的辦公室不同的就是有一台老式的廣播設備。

「我們這個破地方怎麼樣?」

「還不錯。」

「你們上一節是幾何課嗎?那個老師又在講高二、高三的事吧。」

「是呀,講得我鬱悶死了。」

「嘿嘿,我有個網友說,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把來年就要高考想成來年就要解放好了。」

「你有網友?」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流行,網路。」林南搞怪道。

「我最多上網查查資料,連QQ號都沒有。」

「唉,我上高中以後也上得少了,網友差不多都失去聯絡了,我的號差點都讓人沒收了。」

「唉。」上高中的時候總要犧牲點東西,美其名曰為了未來,可是未來在什麼地方呢?總是一心想著學習、升級、學習、升級的王蕾有點茫然了。

「咱們打個賭怎麼樣?」林南看了王蕾半晌,忽然說道。

「賭什麼?」

「期末考,如果我是年級第一,你請我吃KFC,如果你是年級第一,我請你。」

「KFc不合算啦,一隻雞腿買出個雞價錢。」她生平只去過一次半KFc,都是杜梅拉著去的,沒吃出多好吃,倒是吃出了這東西純屬宰人的心得。

「那你說賭什麼?」

「嗯……賭……哈利波特要出新一輯了,誰輸了誰買書怎麼樣?」很少看什麼閑書的她,其實是鐵杆哈利迷。

「這個賭注……好吧!」真有趣,平時一本正經的王蕾,提起哈利波特時眼睛里居然會放光。

「林南,我要跟你談談。」學生會的門被推開了,門裡的兩個人跟門外的那個人,同時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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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學校跑回了家,關了手機,鎖上房門,一個人縮在房裡呆了一天一夜,又因為沒人打電話找她,也沒人敲門叫她而鬱悶得想跳樓,杜梅覺得自己呆在家裡的樣子簡直跟傻子一樣。

下了樓,才發現原來老媽根本不在家,冰箱里只有冰淇淋跟幾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熟食,青菜倒是還有些,可是她不會做。

拿了一盒冰淇淋,杜梅用力甩上冰箱門,用勺子有力地挖了很久卻只挖到一堆冰屑,MD,冰淇淋被凍得比石頭還硬。

「啊!」杜梅使盡吃奶的力氣尖叫!她太鬱悶了,她感覺自己心口像是被放了十公斤的炸藥,再不喊出來就要爆炸了!

過去老媽最多只是把林家父子帶到家裡,現在也許是厭煩了她的一再頂撞,一再攪亂氣氛,乾脆不回來了,把她一個人像是孤兒一樣扔在家裡。

想了幾天終於下定決心找林南談談,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立場還是有一致的地方的,跟林南談一談也許會有效果,卻沒想到撞見了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幕,原來王蕾跟林南並不是不認識,他們的熟悉程度甚至超乎她的想象,她了解王蕾,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她不會笑得那麼輕鬆那麼甜!

她一直以為她跟王蕾是同一國的,直到那一刻,她這才發現,王蕾原來也不是對她毫無保留的。

她還能相信誰?她還有誰能夠依靠?

家裡的空氣跟凝固了一樣的憋悶,她的胸腔內的窒悶的氣體越積越多,不行,她不能再一個人呆在家裡了,抓了自己的小錢包跟鑰匙出門,杜梅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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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藍月酒吧打工也沒什麼難的,無非就是干一些女孩子幹起來會很吃力的重活,招呼一些喜歡吃女孩子豆腐的惡客罷了。尤其是老闆喬菲,更是完全沒有架子,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難纏。王磊來藍月酒吧工作兩天後的心得,除了端盤子,喬菲還安排他正跟著不知道混了哪一國的洋鬼子血的混血兒調酒師學調酒。

「累死了……見習調酒師,有沒有飲料喝?」剛剛送走一拔客人,小蘭趴倒在吧台前。

「青蘋果。」將一杯綠瑩瑩的蘋果色的雞尾酒推到小蘭跟前。

「酒精含量是多少?我可是酒量很淺的,如果醉了的話你要負責把我送回家。」

「那你是希望醉還是不醉呢?」另一位資深僱員愛莉笑問。

「這酒很淡,大部分是蘋果汁,不過我只供應一杯。」王磊笑道。

「看來你比較怕她醉,小帥哥我酒量大,送我三杯。」愛莉伸出三根手指。

「只能一杯。」王磊伸出一根手指。

「切,小氣,有人給你當小白鼠還這麼摳。」愛莉悻悻地說道。

王磊不以為忤地調著酒,小蘭跟愛莉都是酒吧的資深員工,來之前他一直隱隱覺得小蘭對他的熱情不太對勁,誰想到來了之後,除了跟其他的員工一樣跟他閑聊之外,小蘭像是之前從來沒跟他接觸過一樣。

雖然不知道她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王磊的倔勁倒是被她跟喬菲這兩個喜歡故弄玄虛的女人給激了起來,他等著看她們到底耍什麼把戲。

「給我一杯龍舌蘭。」酒吧的老闆喬菲走了過來,自在地坐入王磊對面的位子。

「嗯。」王磊從酒櫃的最下面,取出了上次喬菲喝剩的一瓶極品黃金龍舌蘭,擰開酒瓶,倒入廣口杯內,又切了一片檸檬給她,喬菲伸出手,王磊遞給她一小罐鹽。

「不錯,挺懂行的。」喬菲慵懶地笑著,她一天中的大部分時光都慵懶得像一隻太陽底下的波斯貓,但是任誰也無法忽視那一雙隱含著精明的眼睛和縮在肉墊里隨時都能出擊的尖利的貓爪。

「PETER教的。」王磊客氣地說道。

「我聽小蘭說,你的手機卡里沒錢了?」將鹽灑在虎口處,專業而利落地喝下龍舌蘭酒,喬菲一邊嚼著檸檬片一邊隨意地問道。

「是。」

「等下班的時候到小蘭那裡預支兩百塊的工資,先把手機卡充好值,免得有事聯絡不到你。那些客人,尤其是那些女客,一個個都有錢得不得了,她們給你小費你就收著,反正不給你她們也會撒出去干別的。」喝了一杯龍舌蘭的喬菲臉色沒有任何的改變,平常得就像是剛喝完了一杯白水。

「喬姐,那些老女人要是藉機給小費,占王磊便宜可怎麼辦呀?」還沒等王磊說什麼,小蘭就有點急了。

「我這兒又不是鴨店,不願意理的收了錢就走,連謝謝都不用說,出了事兒我頂著。」喬菲豪氣地說完后,打了個呵欠,又開始陷入欲睡狀,「好睏,我躲樓上躺會兒去,沒事別叫我。」

喬菲剛上樓沒有五分鐘,酒吧的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讓王磊意想不到的人物。

「她怎麼來了?」杜梅,王蕾身邊像影子一樣的手帕交兼姐妹淘。

「誰?」小蘭轉過身,這個時候酒吧里的人並不多,剛從門口進來的只有一個人,一個長的像是未成年,實際上也肯定未成年的小女孩,「你認識?」

「嗯。」

「那你過去服務吧。」小蘭將點餐單塞到了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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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麼逛到了酒吧街,又鬼使神差地推開其中一家的門,當嗅到刺鼻的煙草味跟酒精味時,杜梅就已經開始後悔進來了。

「請問小姐要點什麼?」王磊?杜梅暗自吸了一口涼氣,他怎麼會在這兒?還穿著招待的制服?

「請問……」

「給我一張桌子,一杯酒。」看見了王磊,她初次進酒吧的緊張感跟恐懼感消除了大半,也有了既來之則安之的豪氣。

「調一杯最淡的酒給她。」將點餐單交給調酒師,王磊說道。

這就是酒的滋味嗎?跟她平常喝的果汁挺像的……「再來一杯。」

酒精濃度再低,初次喝酒的人喝上三四杯也會出問題,更何況杜梅接二連三地叫,王磊不由得大皺其眉,後來的兩杯「酒」他直接讓調酒師換成了果汁。

「她有點醉了,趕緊讓她走,到了午夜客人多起來,照顧不過來讓不三不四的人帶走就麻煩了。」遞給他一杯純果汁,經驗豐富的調酒師說道。

「知道了。」到吧台的投幣電話前,拔通了王蕾的電話,王磊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朋友現在在藍月酒吧,她快喝醉了,不想她被壞人帶走就快過來接她走。」

「什麼?」不理會電話那頭王蕾一再追問,王磊直接掛斷電話。

「你叫人來接她?」調酒師一邊擦杯子一邊問道。

「嗯。」

「晚了。」

「什麼晚了?」

「她應該已經醉了。」調酒師指著已經趴在桌上睡著的女孩說道。

「該死,真會給我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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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真的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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