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雲淡風輕的午後,山間的風徐徐的吹,大樹下坐著兩個男人,不遠處,兩個小男孩正在追逐嬉戲著,童稚的笑聲不絕於耳。

「他們真是無憂無慮。」楠少琪輕聲嘆息,側頭想了想,「我好象從來沒有像他們這麼開心過。」

不破伸手輕輕碰觸他的背,見他沒有反應的合上眼,便更加大膽的環上他的肩。「小孩是很麻煩的,高興的時候還可以逗一逗,粘人的時候,就讓人想把他們踢到天邊去。」

楠少琪可以明白,他對孩子向來沒啥耐性,偏偏這兩個小男孩特別愛纏他,真是好笑。

「可以把我手上的布條拆掉了吧?」楠少琪伸出被綁得密密實實的雙掌。

「你都知道了?」可惜,本來還想玩上一陣子的。

楠少琪軟軟的倒向他懷裡,悶笑出聲,「原先只是覺得奇怪,我手上的傷有這麼嚴重嗎?後來見你每次為我換藥的時候,總是忽略了雙手,我才明白你在整我。」

腿上有傷,再加上雙掌不能動,楠少琪根本成了廢人一個,老是讓不破抱進抱出,照料一切。起初他很不習慣,但見不破似乎玩得很高興,後來也就隨便他了。

「我就是擺明了在整你。」不破不甘願的解開楠少琪手掌上的白布。

「為什麼?」楠少琪伸展著完好無缺的雙手。

「你還好意思問?」不破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抱怨加哀怨。「這是你欠我的,誰教你那麼可惡,絕情的要與我撇清關係?你可知道,當我以為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時,我簡直失控得要掐死你。」現在想起來,他的心裡還有氣。不破雙手摸索上他雪白纖細的頸,作勢要用力。

楠少琪睜開雙眼,靜靜的瞧著他,面無表情。

「你不怕我殺了你?」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不會。」

「你簡直他媽的吃定我了!」他早該覺悟的。

楠少琪的眉尖輕蹙,「我給你這種感覺嗎?真是抱歉。」

「你只有這句話好說?」

「對不起。」

「該死的,我要聽的可不是這個。」不破詛咒連連。

「我沒有辦法,見過足利義滿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要打敗他,我必須變得更強。不破,我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其它的事,請你……」

不破惡狠狠的打斷他的話,「別來煩你,是嗎?」

楠少琪一怔,低低的笑了。「就算我現在求你離開,你也不會答應,而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想復仇,一方面又知道自己無能。

「你沒有我是不行的。」不破得意的說。

「或許吧!」

「你就不能老實地說出自己的心情嗎?」

「很抱歉,我就是這麼彆扭。」

不破咬牙道:「算了,跟你扯這麼多幹什麼?我只要做就行了。」

「大白天的……你不能這樣。」被他橫抱在懷中,楠少琪不禁大驚失色。

他的慾望簡直像不知滿足的猛獸,不論何時、何地,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讓自己成為他慾望的俘虜。

「哈哈!我才不管這麼多。記著,這是你欠我的。」不破沒忘記要跟他算舊帳。

「我哪有欠這麼多?」他不悅的捶著不破的肩頭。

「那就算我欠你的好了。」不破根本不在乎,抱著他大踏步的走向屋裡。

誰教他太誘人了!逐漸釋放感情的他就像個含苞待放的蓓蕾,令人很想去挖掘他的七情六慾,更別說越來越懂得享受魚水之歡的他在床上有多撩人了。

不破嘴角快樂的揚起,拍拍他微翹的小屁股,「我們在床上是天生一對,配合得恰恰好。」

楠少琪的臉全紅了,「等我腿傷好了,我絕不依你。」

「那怎麼行?你不能這樣辜負我,更何況,我這麼賣力,你才有幸福可言哪!」他大言不慚的說,一點也不會臉紅。楠少琪瞪著他,忽地埋首在他的肩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舌頭給貓咬掉了?哎喲!」他的胸前遭到偷襲,「好好,不說了,反正我知道你也有意就對了。」

走回房才短短几步的距離,不破卻一再地逗楠少琪,讓楠少琪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把他踢出去,但很快地,他就被壓在睡墊上,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突然,小男孩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咦?這位叔叔,你要找誰?」

模模糊糊的回答傳來,楠少琪仰躺著,覺得聽起來有些熟悉,他推推不破的肩。

「好象有人來了。」

「管他的。」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不破……」他就是覺得不妥。

小男孩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爹上山去了,我娘……在睡午覺,大叔要找我娘嗎?」

「不,我想請你們看一看,認不認識畫中的人?」

接下來是畫紙攤開的聲音,然後是小男孩們的驚呼聲。

楠少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拚命阻止不破探向自己下半身的狼手,「這個聲音真的好熟,應該是我認識的人。」

「拜託,這個時候喊停太不人道了。」不破濃黑的眉不悅的拱成兩座小山。

「不破,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那可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

不破還沒叨念完,楠少琪就沈下臉色,害他連忙乖乖的住嘴,不敢再有半句廢話。

「咦?是大哥哥耶!」小男孩認出畫中人。

「真的好象,你也認識大哥哥啊?」另一個小男孩把指頭塞進小嘴裡咬啊咬的。

「這個大哥哥在哪裡?」

不妙!

楠少琪認出了這個聲音,連忙推開還壓在自己身上的不破,拉攏著凌亂的上衣。

「快把衣服穿好。」

「沒事的啦!那傢伙不敢怎麼樣的啦!」不破也聽出來了。

「你還說!」楠少琪美眸一瞪。

不破只好乖乖聽話,但是,他還來不及穿上上衣,門就被推開了。

「少主?」

鬼崎太郎終於找到失蹤已久的主子,正待含淚上前時,竟瞧見主子長發被垂,衣著凌亂,雙頰還紅通通的;他的眼神瞥向一旁魁梧的男子。喝!這人的上半身根本是赤裸的。

這景象彷佛青天霹靂般,直接轟向鬼崎太郎的頭頂。

「欽,你來啦!」不破搔搔耳,不太記得眼前這個瞪他的男人,只是,不知道現在還要不要穿上衣服呢?

「少主,您怎麼……怎麼……」

真想哭哪!鬼崎太郎辛辛苦苦、一手拉拔大的主子怎麼會和戰神在床上廝混?這教他如何向主公交代為嗚……現在切腹謝罪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楠少琪平靜的道:「讓你們操心是我的不對,我馬上回離宮。」

「你不能丟下我,我們說好將來要一起過、一起變老,再手牽手躺進棺材里的。」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不破硬是插進他們的對話里抗議。

「再說一句話,我就馬上離開這裡。」楠少琪喝道。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裡。」不破偷觀了他緊繃的小臉一眼,偷偷地笑了。其實他為不如表面上的平靜嘛!

鬼崎太郎瞇起眼,仔細地打量兩人。

「少主,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我們潛伏在各地的義軍近來被足利軍各個擊破,援軍卻遲遲未到,所以我們派出武士四處尋找您的下落。」他咬牙再道:「少主,事不宜遲,我們退往海上吧!」

海上?

腦中全是黃色廢料的不破渾渾噩噩的想,也好,在海上「做」,肯定別有一番樂趣。嘿嘿,他已經開始想象不同的招式和花樣了。

「不,退到海上豈不離京都更遠?」

「我們沒有後援,就連吉野山中的離宮也被攻破了。」

楠少琪心中一凜,「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兩天前。」

驀地,楠少琪的身子一晃,不破眼捷手快的扶住他。

「少主?」鬼崎太郎也大步上前,冷冷地和不破對望。

「你到底對少主做了什麼?」

真是冤枉哪!「就是什麼都沒來得及做才恨你啊!」

「你──」鬼崎太郎噴火道。

「怎樣?想決鬥啊?」

楠少琪難以承受的大叫了聲,「你們都給我住口!」他深吸口氣,?眼對鬼崎太郎道:「你知道足利義滿在花之宮殿羞辱我的事嗎?」

「是的。」

「那好,我也不用再多說了。足利義滿明白我們所有的計劃,還派人毀去我的離宮,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楠少琪在笑,可不破卻覺得楠少琪笑得很不對勁,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但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少主,我們還有最後一步。當初主公派七將士前去中國,學習明代的造船術,如今船還停在由比海濱,我們可以退到海上,從頭再來。」

退到海上,從頭再來?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話,他楠少琪連吉野離宮都棄守了,還談什麼從頭再來?

「少主,南朝目前就只剩下您這支血脈,現在的局勢不容我們和足利軍硬拚,而且……而且……」鬼崎太郎突然結巴起來,羞憤的瞥了不破一眼。

「而且什麼?」楠少琪問。

「少主。」鬼崎太郎為難的叫道。

楠少琪淡淡的道:「你就直說了吧!」

鬼崎太郎「啪!」的一聲單膝跪地,「少主,請您自重,現在京都里的人都在傳,傳少主和戰神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楠少琪微微一怔,試圖做到無動於衷的地步,「這是事實,要傳就隨他們去傳。」

「可是,他們還說少主和一個叫琉璃的女子搶夫婿,不僅如此,足利義滿更放話說……水月皇子的身子極為廉價,任何人只要想要,都可以……」

「放屁!」不破怒喝道。

鬼崎太郎瞪了他一眼。「現在城裡的百姓都極不齒少主的作?,請少主自重。」

「你他媽的說這是什麼鬼話?你的少主是外面傳的那種人嗎?」

不破的心頭竄上一把怒火,沒人比他更明白事實的真相。

就算楠少琪曾經這麼想過,但那又如何?得到他的人是他,一再地與他交歡的人也是他,除了他,誰有資格評斷他的人?

可惡,始作俑者全是足利義滿!

楠少琪低沈的笑了起來,「無妨,怎麼說都無妨了,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太郎,我不同意退到海上,你打算怎麼辦?」

鬼崎太郎傻眼,「這……」

「我明白我們沒有後援,我也知道不會再有人幫我,可是,要我退到海上,我寧可去死。」

他這番絕望的話語瞬間凍結了其它兩人的心。

「少主,您身負南朝復國的重任啊!」鬼崎太郎仍不死心地勸道。

楠少琪一徑地冷笑,「南朝已敗,如今已是足利家的天下,是誰還在醉生夢死,不肯承認南朝已亡?」

「少主,您千萬別灰心啊!」

「我這樣像是灰心嗎?」楠少琪掙扎地站起來,腿上的傷仍隱隱作痛,但他揮開了不破伸出來的手。「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人總要先認清現實,才能繼續走下去,不是嗎?」

不破瞪著被揮開的手,陷入沈思。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自取滅亡?長久以來,復仇雪恥成為他生存的唯一目標,原本還以為他近日來已經稍稍改變,但一提到南北朝之間的戰爭,他就幾近自虐的折磨自己。

「少主,南朝軍還在等你做出最後決定,站在近侍的立場,我絕對效忠到底,只是少主,退到海上我們才有生路呀!」

楠少琪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仰首望天,「是嗎?你憑什麼認為我們退到海上會有生路?我們在陸地上都打不過足利軍了,甚至連離宮都失去,憑什麼到了海上就會改變呢?」他問得極輕,但答案已經非常明顯。

不破一直凝視著他,半刻也沒有移開視線,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

「少主,請您明示。」鬼崎太郎一咬牙。

「哦?你明白了?」

「是的,鬼崎太郎永遠效忠南朝。」

他媽的,奶娃兒已經被仇恨沖昏頭了,這個大草包居然還在一旁湊熱鬧?!

「那好,你去召集所有的軍隊,我要和足利軍做最後的殊死戰。」

「不行。」不破脫口叫道,他扯過楠少琪的身子,讓他面對自己。「你這是自找死路,我不準!」

楠少琪痴痴的望著他,「這是我的宿命,你認識我之前就已經註定的宿命。」

「媽的,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不破還想說些什麼,但未完的話語全消失在四片唇貼合的那一?那。他不甘心、他暴跳如雷、他憤怒,且他的腦袋頭痛欲裂,卻全被楠少琪仿若嘆息的吻給吻去。

他又開始覺得不妙了,而且,這絕對是大禍臨頭的前兆。

好一會兒,兩人的唇瓣終於分開,楠少琪幽幽的一笑,開口喚了呆在一旁的鬼崎太郎,「還不快去召集人手,我要在七天後和足利義滿決一死戰。」

???楠少琪雙手一使勁,用力扯緊腿上的布條,劇烈的痛楚讓他臉色發白。

足利義滿在他腿上留下的刀痕很深,幾乎見骨,讓他不良於行了好一陣子,甚至未來仍有可能要依附拐杖走路,但他不能因為這樣就回頭去找不破。

楠少琪對著燭台發獃,夜已深,但他始終沒有睡去,再兩天就是決戰的日子了,南朝軍卻始終沒有擺出個象樣的陣容,他知道鬼崎太郎已經儘力,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一直到現在,他還是在想著不破,很奇怪,他可以忘記一切,連村裡那兩個小男孩都忘得一乾二凈,但就是忘不了不破。

他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楠少琪痴痴的傻笑起來,不破向來是個愛記仇的人,那天他在花之宮殿里說的話,讓不破氣得丟下自己;這回不告而別,肯定會讓不破氣上一輩子。

想想這樣也不錯,讓他氣上一輩子,總比讓他轉身就忘的好。

楠少琪啊楠少琪,你終究是個庸人,既眷戀著他的懷抱,又想獨佔他的溫柔。

「呵!就讓我任性這麼一次吧!南北朝戰爭里南朝必敗,這樣的少主,實在當得很可憐。」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走出屋外,卻有此五不從心的扶著門框發獃。

這裡曾是離宮,足利軍一把火把它燒成了廢墟,南朝軍就利用荒廢的這裡,重新召集人馬,準備再次進攻。

待在這棟隨便搭蓋的小木屋裡,雖然屋內實在簡陋得可以,但楠少琪沒有任何的抱怨,儘管每個人都為他叫屈,但是,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可挑剔的?這裡將是他人生的終點吧!

冷風迎面襲來,他忍不住輕咳了下,思緒飄得好遠,記憶中父親的臉、母親的臉、叔父的臉、堂兄弟的臉,每張臉都在向他控訴南北朝戰爭的殘酷。

為什麼要留下他一個人呢?

他好累、好苦。

他的身子癱軟了下去,蹲在門邊不斷的發抖,他好想好想?

開這一切,有沒有人可以救救他……「喝!好冷的天氣。」

一道聲音從楠少琪的頭頂上方傳來,他茫然的抬起濕潤的眼,一時竟看不清眼前的人。

「你蹲在這裡做什麼?」不破挑挑眉,一把將他拉起來。

「媽的,你又瘦了,我才離開你兩天,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死樣子?」

淚水不聽話的滑落,讓楠少琪的視線更加模糊。是幻想嗎?還是他真的聽到了不破的聲音?小手怯生生的探向前,卻又不敢去碰,怕這幻想會憑空消失。

「真是你嗎?不破?」

「媽的!想摸就摸、想看就看,我又不是幻影。」不破詛咒連連的把他塞進自己的懷抱里,緊緊的抱著,一古腦兒的宣洩這幾天來的不安。「你有膽子在我茶里下藥,就要有勇氣面對我的怒火。我老實告訴你,我氣炸了,氣得頭痛、腳痛、肚子痛,痛得我實在很想扁人,再加上四處去找你和他媽的南朝軍,累得我手痛、眼痛、嘴也痛,這些你怎麼賠我?」

楠少琪含淚帶笑的緊緊擁抱著他,「不破……不破……」

「別以為叫我兩聲就算了。」不破捧著他的臉,不讓他躲開,「你自己說,你明明已有離開我的打算,為何還主動獻身,讓我陶醉在你的熱情里?害我……害我這塞滿黃色廢料的大腦,昏昏沉沉的忘記要看牢你。」

嘔啊!他本來是堂堂一個鐵錚錚的好男兒,一碰到這個美男子,就成了腦袋裡只有黃色廢料加稻草的小癟三,這算什麼?

「我……很抱歉……」楠少琪垂下眼瞼。

「抱歉就免了,這種事我不接受道歉。」

「不破……」

「我告訴過你,叫我也沒有用。」不破環視簡陋的木屋一眼,「嘖!好破的房間。」

楠少琪怔了下,「足利軍攻破這裡后就不會再來,所以,待在這裡很安全。」

「媽的,我怎麼早沒想到?」白走了許多冤枉路。

「不破……」楠少琪怯怯的扯了下他的衣角。

「幹嘛?我很生氣,而且也累得要死,你最好給我閉上嘴,讓我乖乖的睡一覺。」不破攬著他走向睡墊。嘖!又破又小的被子令他忍不住皺眉。「好破舊的被子。」

楠少琪難堪的別過臉,「告訴我,你為什麼來?」

他不是已經放他自由了嗎?他不想他介入這場必敗的戰爭,所以儘管痛苦,他還是離開他了啊!為什麼他還來?「奶娃兒,你的這個問題實在讓我生氣。」不破邪邪的勾起嘴角,將他壓倒在睡榻上,「請你仔細想想,我一共說了多少次,我們的未來要手牽著手,一起好好的過?」

楠少琪開始發怔,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衣裳正被一雙不懷好意的狼手緩緩褪去。

「可是……我……」

「你不想連累我,是吧?」不破溫柔的撫上他的身子,那柔膩的肌膚令不破愛戀不已。

「啊?」楠少琪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衣服已被脫光。

「不破,不要這樣,外面都是南朝軍。」

「所以你只好叫小聲一點!」

不破狂亂的撫著他的身軀,很快的就讓他慾火難耐。

「不破……不破……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在理智快飛散的前一刻,楠少琪捧住了不破的臉,急急的問。「你非要在這時候喊停嗎?」

「這對我很重要。」

不破撐起雙肘,怕壓到了他,然後才嘆口氣道:「我來幫你打這場戰爭。」

「啊?」

「沒錯,我戰神不破要加入南朝軍,幫你打這場南北朝戰爭。」不破難得有耐心地解釋了一遍。

楠少琪眨眨眼,臉色倏地變得蒼白,他聲音破碎的開口,「你不用這樣的……」

「不用才怪,記得不,你獻身給我的條件就是要我替你打敗足利義滿,我現在只是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他爬爬頭髮,再認真不過的直視著身下的楠少琪。

「那個約定,其實……其實你可以不用當真的……」他的心開始狂跳,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但他還是佯裝堅強。

「你當我是吃了就跑的惡徒?」

「不,我只是……」

「還是你仍在懷疑我對你的真心?」

「我……」

「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娶琉璃或其它女人,我要的只有你。」不破朝他狂吼,撫著他臉頰的手卻是如此溫柔。

楠少琪一直沒有告訴不破,他真的很怕天紋的占卜,尤其怕她占卜出的結果是他不願接受的事實,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聽到不破這麼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更不能讓你介入這場必敗的戰爭。」

看著他含淚的笑?,不破有種想破口大罵的衝動。「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命嗎?好,我是可以不參加,不過你也得跟我一起走,我們找個沒有足利軍的地方,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很美,聽起來真的很美。但是,楠少琪依舊搖頭,「不,我的仇要自己報。」

「媽的,我真想敲開你這顆腦袋,看看裡頭都裝了些?么?」

「國讎家恨。」以及一個暴躁又溫柔的男人。

不破為之氣結,他重重的嚙咬楠少琪的唇,扯開他的衣裳,試圖重新點燃他的熱情。

他知道楠少琪很固執,所以也就任勞任怨的跟著他來了,要不然怎麼辦呢?他是絕不可能任由他去送死,所以只好陪他一起打了。

琉璃這混蛋,好的不靈,偏偏壞的奇准無比,真有夠他媽的!

「不破……你別……」他熱情的攻擊讓楠少琪有些吃不消,連連討饒,卻又忍不住嬌吟。

「我偏要。」他把所有的怒氣全發泄在楠少琪身上。

「不破……你離開這裡,好不好?」別教他上了戰場還放不下心。

「不好。」他專註在撫摸楠少琪的身軀,懶懶的否決他的提議。

「啊……啊啊……不破……死前還留下遺憾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我……我見過我父兄他們死不瞑目的模樣,所以,我……我發誓絕不要讓自己……遺憾,我求求你……別上戰場,別讓我遺憾好嗎?」他強忍著體內的慾望,咬著牙將想說的話說完。

他不要他死,更不要他親眼目睹自己臨死前的慘狀,他會死不瞑目的。

不破咬咬牙,「要我不上戰場,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

「你跟我一起退到海上。」

「不。」

不破挑挑眉,雙手仍不停挑逗著他,不一會兒,楠少琪已經得到至高無上的快樂,全身癱軟的任由他擺弄。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奶娃兒,我們是一起的,你上戰場,沒道理我去躲起來。」不破在他身上規律的律動起來。

「奶娃兒,我們生死同路,你可別?下我啊!」

楠少琪不住的呻吟,全身像處在驚濤骸浪下,不斷地被推擠搖擺,他只能緊緊的攀著不破的肩頭,隨著他擺動,忘卻塵世間的所有……生死同路呵!

他透過模糊的淚眼望出去,不破那純男性的、陽剛的臉漾滿柔情。是他害了他吧!這麼好的男人,怎能讓他隨自己沈淪呢?

楠少琪無聲的哭泣著,淚水不斷的滑落,卻沒有辦法跳脫這既定的悲慘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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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壞美男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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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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