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是一記石破天驚的吻。
沒有感到甜蜜,或者嗯心,更別提什麼肉慾的高漲。
只有一種感覺:驚駭——空白——爆炸。
司徒炎恩放蕩這麼久,和十幾個或者幾十個女人上床,哪怕是第一次的初夜感覺也不會如此強烈。
這種強烈的衝擊讓他在羅熙陽離開了很久后仍然無法回魂,如果說現代人還不懂得什麼是同性戀,那鐵定是白痴。可是,但是,只是,司徒炎恩從來沒想過自己是,更沒想過羅熙陽……
藍的天,藍的海,難為了我和你。什麼天地啊!四季啊!晝夜啊!什麼海天一色、地獄天堂、暮鼓晨鐘。
睡不著的夜,醒不來的清晨,難道,難道,難道都是為了得到這種感覺?
司徒炎恩怔怔地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羅熙陽。為什麼?
羅熙陽的手指擦過他的嘴唇:「怎麼樣?感覺很棒吧?」
羅熙陽自得的笑容讓司徒炎恩迷惑,他那種輕佻與熟練的樣子,好像習慣了與男人親吻一樣,這樣的感覺讓司徒炎恩的心情越來越惡劣,他開始厭惡這個笑得燦爛實則陰暗無比的傢伙。
「炎炎,你的眼神怎麼那麼遠?你在想什麼?」羅熙陽的兩隻手繞過他的肩,摟住他,用頭髮摩挲他的頸項,低低地問著。
司徒炎恩能感到自己心跳的速度加快,身體的溫度一點點升高,而環繞著他的羅熙陽讓他的心裡越加迷惑。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愛我,只要能讓我重新感到幸福……
「為什麼?」他問,茫然地問。
「什麼?」羅熙陽反問。
「為什麼這麼做?」
「你不懂嗎?」羅熙陽的眼睛很明亮,他的眼睛好像一直都很明亮,一直明亮地追逐著司徒炎恩的身影。
司徒炎恩搖搖頭。
羅熙陽嘆了口氣,目光中的光澤黯淡下來,隨即狡黠地一笑:「你不懂嗎,所謂的花花公於,就像玩遊戲一樣,是需要不停升級的,否則慢慢就會變得乏味,目前對我來說,頂級標準就是:男女通吃,俊男美女統統不放過!」
GOD!這樣的答案比那記親吻更讓司徒炎恩震驚。
他的下一記動作就是本能地揮出拳頭,仍然打在羅熙陽的鼻子上,鼻子開始流血,他卻不再為他善後,轉身走進浴室。
目睹他因為生氣而顯得決絕的背影,羅熙陽再次嘆口氣:笨蛋,如果不喜歡,怎會親吻你?
一個吻,極輕,極淡。
一個吻,很重,很濃。
輕的是動作,淡的是觸覺。
重的是衝擊,濃的是記憶。
一個吻就這樣封鎖了司徒炎恩放蕩的歲月,就這樣結束了他的墮落時光。
羅熙陽也再次充分證明是他的一個的噩夢,連他可憐又短暫的青春叛逆期他都要來揮一腳。司徒炎思想他老年的生活是不會有太多愉快的回憶了,因為羅熙陽這個噩夢佔據了他生命中太多的部分。
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三天三夜之後,司徒炎恩終於去上學。
早晨六點起床、半個小時晨跑、吃飯、去學校、上課、午休、再上課、放學、溫習功課。
好像被病毒侵犯的電腦,在裝上防毒軟體之後,一切功能會恢復正常,司徒炎恩又成了「司徒炎恩」——那個曾經是奶奶眼中、老師眼中、鄰居眼中接近十全十美的乖小孩、優等生。
真的完全恢復原狀了嗎?
當然是騙人的,司徒炎恩知道自己改變了,改變的不僅是丟失了的純潔,還有很多很多細微末節,看大街上風姿綽約的女子時,再也不是憧憬神秘的目光,而變成了一個挑剔的男人目光,他知道這些女子是怎麼回事。
這些改變也就罷了,這是每個雄性人類必然經過的進化過程,是一個從男孩到男人的過程,只不過他的進化比同年齡的人提前了一點罷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看男人的目光也變了?
走在大街上,甚至校園裡,那些花花綠綠嬌俏可愛的女人女生全成了陪襯的風景,而進入眼帘的往往成了英俊的男人、漂亮的男生,怎麼了?為什麼?
甚至,甚至吃飯的時候,看到羅熙陽花辦一樣嫣紅的嘴唇,他都會想人非非,看著看著竟然就發獃了,那嫣紅的花朵是如此誘人,如果細細品嘗,會是怎樣的滋味呢?
羅熙陽神秘地朝他眨眨眼,他的臉不爭氣地脹紅起來。
司徒爸爸奇怪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他悶悶地回答。
羅熙陽笑起來:「叔叔,咱們家炎炎思春了。」
「你才思春呢!」他生氣了。
司徒爸爸笑起來:「我不反對你念書期間談戀愛,但是千萬把握好尺度,爸爸信得過你。」
「爸,你就聽他胡說八道!」
「我知道陽陽關心你。」
「他關心我?」司徒炎恩冷笑。「他不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羅熙陽嘆口氣:「看看看,全天下都看得出我關心你,只有你這個薄情人不領情。唉!唉!唉!叔叔,你看我多慘,想做個哥哥都做不來,沒人把我看眼裡。」
「哈哈……」司徒爸爸笑起來。「炎恩很像我,拙於表達自己的感情,越是在乎的人,往往越是冷淡,總有一天他會吃苦頭的。」
羅熙陽一笑,不再貧嘴。
司徒炎恩狠狠地瞪著他,有股把他咬碎吞進肚子里的衝動,這個臭傢伙,有哪一時哪一分哪一秒像個哥哥了?他全身每根骨頭每根毛髮每一個微小的表情都充滿了欠揍的病菌,看見他,司徒炎恩就想冒火。
羅熙陽,總有一天會狠狠教訓你一頓,走著瞧!
司徒炎恩翻閱了很多資料,當然,順帶也研究了一下世界上美男子的發展簡史,包括引發特洛伊戰爭的帕利斯,被人圍追看死的衛王介等等。事實證明,追星族絕對不是現代的產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極為流行了,想想,現代還沒聽說過哪個明星被迫星族看死,而那個的衛王介居然因為太美,而被他的追星族給看死,厚厚……
司徒炎恩想證明自己不是有那種嗜好的人,可是,越看這些美人的圖片,越來越覺得和一個男人親熱也未嘗不可,或許會更刺激。
這樣看著,這樣想著,他竟越來越饑渴,欲求不滿像漲潮的海一浪高一浪地捲來,攪得他日夜不得安息。
伴隨慾望產生的是一種不安,對前途的極度不安,不安達到極限時就會脾氣暴躁,自然,這些怒氣都遷移到了羅熙陽身上。
那是周末的晚上,羅熙陽藉口幾何題做不出來,軟纏硬磨司徒炎恩給他講解。
再難的幾何題到了司徒炎恩手上都變成了小兒科,無論是立方體還是不規則圖形,他都可以輕鬆解出答案,如果人性也像數學題這麼簡單多好?
一開始還有些不耐煩的司徒炎恩最後竟慢慢沈迷進去,他一直是個好學生,之所以傾心學業是因為念書可以帶給他成就感和快樂,發現羅熙陽幾乎是一問三不知,他決定從基礎課給羅熙陽進行惡補,那些公式啊定理啊,全部演練一逼講解清楚,並配合著練習題進行下去。
羅熙陽還算開竅,只要他講一遍,自己便能做出練習題來,這讓司徒炎恩很滿意,還不時誇讚他兩句。到最後司徒炎恩決定再來一個大串聯,把今天所講的內容進行了系統歸納,並且親自地給羅熙陽出了一些類此題,準備讓他明天做。
等他辛辛苦苦把這些做完,長舒一口氣:「好了,只要你能把這些題都做出來,考試得滿分都沒問題……喂?」
趴在桌子上的羅熙陽竟然睡著了?
羅熙陽趴在桌子上,還留著口水,一副傻瓜的摸祥,只是那張臉很小,秀氣的眉,筆挺的鼻樑,薄薄的唇,纖小的下巴,黑髮有一繒垂到了眼帘上,在燈光下留下淡淡的陰影。
原本勃然大怒的司徒炎恩放下了揮過去的拳頭,嘆了口氣,從床上扯來毛毯給他蓋上,然後自己去洗澡。
等他洗完,羅熙陽仍然在睡,他有些惱怒:「喂,去你自己屋睡。」
羅熙陽動也不動。司徒炎恩彎腰抱起他,發覺他並不是很重,有些意外,本以為男孩子即使長得再清秀,骨架還是在的,沒想到羅熙陽還真是羽毛做成的。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看看懷中呼呼傻睡的司徒炎恩一時間心念千折百轉,鬼使神差地居然又拐回來,把他丟在了自己床上。
從奶奶去世后,兩人就再也沒有同床過,這樣看著他,竟別有一番滋味。
月光透過窗帘朦朧地籠罩在地板上,快到暑假了,天氣有些熱,司徒炎恩躺在床上微微有些出汗,於是下床到窗邊推開窗子,窗外,路燈孤單地立著。
司徒炎恩轉過身,羅熙陽安靜地睡在那裡,毛毯沒有蓋好,斜斜地搭在身上,露著大半個身子。他的胸膛平穩地起伏,微微反射的燈光和月光,讓司徒炎恩有片刻的暈眩,心跳得厲害。
這美好的,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的美好的男人的身體,眼前閃過以前看過的無數性感男人的身體圖片,這種閃動讓他的身體里壓抑已久的慾望一陣陣衝動起來。
他走過去,輕輕地拉開毛毯,羅熙陽稍微動了一下,喉嚨里發出輕微的鼾聲,便沒有了任何反應。
司徒炎恩的呼吸一點點加重,他試探著一點一點觸動眼前的身體,那種涼涼的,充滿彈性的感覺彷彿觸電一般傳遞他的全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下體一陣陣蠢動著,腫脹得難受,忍不住大了膽子撫摸他……結實的胸膛,光滑而充滿彈性的肌膚,完全不同於女人的感覺,兩粒小小的乳頭在他的觸摸下逐漸堅硬,腹肌雖然因為睡眠而放鬆,卻還是能夠感覺得到,不敢動他的內褲,只隔著那層布摸了摸,就在猶豫要不要把他剝乾凈,司徒炎恩忽然感到身體一陣痙攣,兩腿間一股液體狂噴而出,他竟然射了?
羅熙陽翻了個身,側了過去,司徒炎恩以為他醒了,心裡一顫,忽然驚覺自己正在做什麼,不由眼前一黑,一下子呆住,一顆心空落落地便再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落腳。
司徒炎恩輾轉了一夜,總覺得偷了人家什麼寶貝似的,惴惴不安。
這種不安還是生平第一次出現在他的生活里,所以,他更加感到不安。
果然,羅熙陽是他的噩夢,是魔鬼,總是攪得他坐卧不安。
第二天,羅熙陽的神色很正常,依然嘻嘻哈哈,這讓司徒炎恩鬆了口氣,昨天晚上他應該沒有發覺巴?
上學的路上,羅熙陽湊到他的耳朵邊上說:「我覺得你今天特別漂亮。」
司徒炎恩的臉色一紅,然後火氣再次上升,他怒視著詭笑著的羅熙陽:「你怎麼廢話這麼多?」
「廢話是人際關係的第一句,「我們有什麼關係嗎?司徒炎恩冷笑著反駁,心底卻有些發虛。
「俗話說的好啊,先下手遭殃,後下手更遭殃,我一定要釣到你。」
「釣——到——啊?你在胡說什麼?」司徒炎恩有聲音更大,心底卻更虛。
「昨天晚上很爽吧?」羅熙陽的笑臉越發詭譎,活像只偷腥的貓,眼神很無辜,表情很無奈,全身都很欠揍。
司徒炎恩的臉可以煎蛋了,他傻傻地站在那裡,張大著嘴巴,半天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表情替換目的尷尬的模樣。
羅熙陽拍拍他的肩膀:「安啦安拉,我又不會告你性騷擾,再說,我也蠻享受的。」
司徒炎恩很想扁人。
羅熙陽繼續說:「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的理想是的逼天下美女帥哥?美女呢,呃,對,美女就像花,每朵都具有不同的香氣與姿態,這個,你我都有經驗了,就不必贅言了吧。帥哥,你知道帥哥像什麼嗎?」
司徒炎恩下意識地搖搖頭。
「帥哥就像咖啡。」羅熙陽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
司徒炎恩怔了一下,對他這個比喻不置可否。
「那那那,這個詞出自希臘語氣意為「力量與熱情」,是不是和男人給人的感覺很相似?它最早在伊索比亞草原被發現,西元六世紀,有個阿拉伯牧人發現自己的每隻山羊都非常興奮,後來觀察到它們是吃了一種紅色的果實,牧人自己也嘗試了一下,結果煮過的果實芳香襲人,而且讓人精神振作,正好回敦徒因為敦義禁酒,缺乏提神飲料,就把咖啡加以推廣。後來,咖啡隨著奧斯曼上耳其帝國的西征傳到歐洲,起初它被基督徒抵制,說是氣撒旦的飲料」,要求禁止。可是法王克雷門八世卻說:「雖然是惡魔的飲料,卻是美味可口。此種飲料只讓異敦徒獨佔,殊是可惜。」於是敦皇親自品嘗,並為之傾倒,嗣後就下令定為基督徒的合法飲品。」
「可是這和帥哥有什麼關係?」司徒炎恩依然緊鎖著額頭,也許真被羅熙陽說對了,他就是個彆扭的小孩,雖然對羅熙陽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卻故意裝做一副漠然的樣子。
「男人之間的愛,被稱為惡魔的嗜好,你難道不覺得和咖啡的命運一脈相承嗎?」
羅熙陽白了他一眼,懷疑他是不是如想像中那麼聰明?
「我不喝咖啡。」司徒炎恩悶悶地說。
「哦?」
「那會讓我睡不著。」
「你真纖細。」羅熙陽發出長長的感嘆,卻怎麼聽怎麼像取笑別人。
司徒炎恩繼續瞪他,他擺擺手:「我看你是不敢喝,怕喝了上癮,就像——」
「就像什麼?」
「就像和男人SEX。」
「去!」司徒炎恩踹了他一腳,他笑著跳開。
「帥哥要分各種類型,這也像咖啡,以咖啡家族的頂級標準來說,有藍山、曼特寧、摩卡、巴西、哥倫比亞等,以我來說,以藍山為最佳,牙買加藍山咖啡風格細膩,優雅精緻,具有貴族口味,口感香醇精美,完美調和酸、甜、苦諸味,被尊為頂級中的極至,帥哥中的極至以此為標準。」
「你喝過?」
「我看過。」
「切!」司徒炎恩嗤笑起來。
「你知道咖啡和星座也有關係哦,對了,你是什麼星座來著?呃……雙魚座是吧?
我想想哈哈,雙魚座適合的咖啡是溫和的法式牛奶咖啡、噗哈哈……真適合你溫吞吞的個性!」
「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司徒炎恩不層地回。
「知道我是什麼星座嗎?」羅熙陽眼巴巴地看著他。
「摩羯。」想考他的記憶力嗎?哼!
羅熙陽鬆了口氣般,笑起來,陽光燦爛:「對!我就是擁有與眾不同的堅毅品質,持身嚴謹,腳踏實地的摩羯座!最佳飲用咖啡就是超凡脫俗的曼特寧!哇哈哈—…」
司徒炎恩幾乎要嘔起來,有這麼厚臉皮的人嗎?他有哪一點堅毅了?哪一點持身嚴謹了?什麼時候腳踏實地了?
嘔……
「偉大的詩人艾略特說:「我已經用咖啡之匙量出了我生活的幸福。」
唉,我什麼時候也能來衡量一下我的幸福呢?他已經擁有了咖啡,我卻還沒有擁有帥哥,唉……」
司徒炎恩開始跑起來,羅熙陽在後面追:「喂!我還沒講完哪!」
「已經遲到十分鐘了!八嘎!」司徒炎恩回頭罵。
羅熙陽在後面叫:「炎炎,你真的好可愛,我一定要釣到你!」
釣是一個很痞的字,釣馬子是街頭小混混一類的人常說的詞兒,這樣的詞語用在司徒炎恩身上,會讓他很惱怒,所以,他對羅熙陽一點點的羞傀與內疚之心終於也被這個字給驅散一空。
不過,他可不敢應戰,不是不喜歡,心底實實在在有些小騷動,比如他會在無意間關注平素從來沒注意過的咖啡屋,在看小說時,讀到主人公喝咖啡時,也會好感陡生,覺得原來外表平常的男主人公也有了英俊瀟洒的吸引力。
他試著去喝咖啡,以他的修養,當然要選擇最好的,所以喝過一次藍山,呃……怎麼說呢,除了苦還是苦,他拚命皺著眉才沒有吐出來,在老闆有些善意的笑容中,就這樣倉皇地從咖啡屋中逃離出來。
既然頂級咖啡都是這樣的了,其他的可能也擾沒什麼值得品嘗的了,咖啡像帥哥,那帥哥也沒什麼好嘗的吧?
帥哥可能也會很苦,就像羅熙陽給他的感覺。
這樣琢磨著,司徒炎恩決定還是找個女朋友算了,安穩下來,別再心裡總有隻小貓抓抓搔搔的。
說來也巧,公寓附近有個同校的女生,經常會在上學的路上遇到,平常司徒會朝這個小學妹笑一下,小學妹臉蛋紅噗噗地回笑,煞是可愛。
終於有一天,小學妹在放學的時候,專門在學校門口等司徒,塞給他一封信,便風一樣跑開了。
當然,那是一封求愛信,寫著稚嫩卻讓人心動的話,那女孩說:「學長,聽人說,每個人都有一個寶貝,那個手心中的寶貝會讓每個人成長,也會讓我們的心變得柔軟,對於我來說,追隨著學長的身影,心兒就會很軟很軟,很幸福很快樂……一女孩叫茜茜,有個甜美的臉蛋和羞澀的個性,這樣的女孩很合司徒炎恩的審美觀,於是,他決定找茜茜談談,或許他們可以試著做朋友。
他們約在公寓附近的小花園談。
女孩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連衣裙,裙子的領口有兩條白色的絲帶,系成漂亮的蝴蝶花,很是動人,司徒炎恩穿了件藍汪汪的,幾乎能掐出海水般的T恤,白色的長褲,和女孩的衣服對照起來,竟是如此的協調,宛如情侶裝一般。
茜茜的手背在身後,低著頭看自己的白色皮鞋,鞋帶上也系著漂亮的蝴蝶結。
司徒炎恩看著她,覺得心底一慟,低著頭看自己的腳,用腳在地上畫圈圈是某人的習慣性動作啊……
「學長……啊……今天的天氣真好……我們隨便走走吧……學長……我……學長,你是我見過的最溫柔最英俊的男生——」
「才不是!」一個莽撞的聲音衝進來,打破了這水波一樣的寧謐。「他最兇惡了!一司徒炎恩猛然抬起頭,便看到他最不想看到那張臉,幾乎是想都沒想,條件反射地抬起手,揮拳出去——羅熙陽的鼻子又流血了。
看到鮮血的茜茜先是一呆,然後驚叫一聲拔腿就跑,邊跑邊小聲的啜泣:「嗚討厭,我最討厭打架的男生了……嗚……」
司徒炎恩獃獃地站在那裡,看著茜茜的背影遠去。
羅熙陽用早巳準備好的手帕捂住鼻子:「我就說吧,他是最兇惡的了!」
司徒炎恩回過頭來,目光宛如被惹怒了的獅子:「羅——熙——陽——」
「干……幹嘛?」
「我們是不是該好好清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