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明月如霜（1）

蝶舞的雙眸一動不動地望著那高台之上端坐的慧明法師，心中一片空白。兩年了，整整兩年她私下花費重金尋找他的下落，可惜都一無所獲，卻不想今日在這清靜莊嚴之地現了他。是喜，是悲，是酸，是苦，是澀，一時間她感覺到無法呼吸。他還是那般風度翩翩、俊朗非凡，出家人的打扮絲毫沒有減損他的風采，反倒讓他展現出一絲然世外的脫俗氣息。可惜在她的眼中，他卻顯得那般污濁齷齪，他的卑鄙與背叛似乎歷歷在目。他居然出了家，是為了他的背叛而贖罪嗎？是為了逃避心靈的懲罰嗎？

想到此處，蝶舞美麗的雙眸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即便他變身為得道高僧，他也無法改變他對她所犯下的罪，她誓一定要將這兩年她所承受的統統地償還給他，她也要他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紫衣也現了慧明法師的真實身份，低呼道：「那不是少爺嗎？」可是話一出口，她有下意識地看了看蝶舞，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蝶舞的愛與恨。

蝶舞沒有聽到紫衣在說什麼，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他――慧明法師，他正與太子宇文輝熱絡地交談著，那神情一看就象相交已久的好友。

無數次她在夢中設想過與他重逢的場景，卻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與他相遇。他高高在上，是萬人景仰的得道高僧；而她依舊還是受人蹂躪的卑微小妾，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當呂廣維在她的身上泄獸慾的時候，她就會想起他，本來這如花的嬌軀是想作為她對他們忠貞愛情的最好禮物，可是卻被他的背叛無情摧毀了。當呂廣維每次掠奪她的甜美的時候，她就痛不欲生，為什麼要讓她受這樣的罪，她誓一定要將這份痛苦加倍地償還給他，可是她現在面對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紫衣神情緊張地望著蝶舞，她真得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許久未見的少爺，更沒有想到昔日的少爺變身成為所謂的高僧慧明法師，這一變化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更令她擔心的是蝶舞的反應，她真擔心她承受不住作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兩年來她壓抑的痛苦與所承受的折磨。

「紫衣，我們走。」蝶舞深深望了一眼高台之上的慧明法師，幽幽道。

紫衣猜不出蝶舞此刻的心情與想法，不過她也希望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至於少爺她日後會找機會與他相認的。

「慧明法師，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的，到那時我要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蝶舞在心中暗暗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