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嗯,不錯、不錯,真的很不錯,如果劍尖能再有力些就更完美了。」初秋的午後,一個男性嗓音不急不徐的揚起。

「這樣嗎?」揮汗如雨的少女收劍,再刺上前。

「沒錯,就是這樣。」

「爺,如果這樣呢?」少女使得順,變換另一種劍法。

「很好啊!」間歇傳來幾個呵欠。

「爺,這些劍招我都學會啦!」

「是啊!看看是誰教出來的徒弟嘛!」

風十雨懶懶地倚向樹於,這種天氣,最好是待在房裡睡覺,誰知道他這個小奴好學不倦,硬是把他拉到林子練武。

呵!他會練才怪。有她這麼好的功夫在,他還練什麼?

人在江湖,難得胡塗啊!

「爺。」倪小凈臭著一張臉上前。「我說這些劍招我全學會了,還有哪些該學的,快來吧!」

喝!又生氣啦?!看來他得小心點。

風十雨挺起背脊,搔搔頭想了下。「沒有吧!小凈,我教你怎麼看醫書可好?」

「不好。」倪小凈帥氣地抹去額上的汗珠。

他一臉的受傷,「為什麼不好?學醫不錯啊!像我這樣…」

「像你這樣傻傻地替人看病,不收錢也不拿糧的,幹嘛?這種大好人我可做不來。」他們兩人之間,只要有一個是好人就夠了。

「也不一定要行醫,若是你不習醫,那我師父傳給我這身醫術不就要失傳了?」風十雨討好地說。

「等爺傳給自己的徒弟吧!」

聞言,風十雨十分納悶,他何時說要收徒弟了?不管了,他懶得動腦筋去想。

他從懷中掏出一顆芳香四溢的藥丸,「給你。」

「哦!」倪小凈也不問,直接放人口中嚼碎吞下。

「你就這麼信任我?」三年來,她這性子倒是一點也沒變。

「爺要我做的事,一定有理由。」

風十雨挑挑眉,算是對她無條件的信任沒轍。「這是我最近開爐煉製的藥丸,主治內傷,也可以保身,因為煉製的藥材都是尋常草藥,效果到底有多大,我自己也沒把握,反正沒傷補身吧!」

倪小凈早已習慣他隨性的個性。「多煉一點傷葯放在身邊也好。」

「你不反對?」風十雨早就想這麼做了,一方面可以研究一些醫書上的記載,另一方面可以名正言順地待在煉丹房裡。

「我就算反對也沒用,爺每天晚上還不是待在煉丹房裡,小心翼翼地守著爐火?」

倪小凈瞧他歡喜地笑開了,心中猛的一動,為了不讓他察覺出來,她沒好氣地接著說:「反正以爺懶散的程度,說不定哪天真的會用上這藥丸,所以,爺有空時還是多煉些放著。」

「小凈!」實在有夠傷人的。

倪小凈才不理他,轉身返回木屋,練武過後總是滿身大汗,她習慣用濕毛巾凈身,再準備升火燒飯。

「唉!我的武功沒這麼差吧?」他自言自語道。

風十雨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收了這個小奴真是不錯,而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個性太正經了,正經到讓他頭痛的地步。

身為女人,擁有一身的好武功畢竟不是好事,前些日子她跟著他到鎮上行醫,她清秀可人的俏模樣,吸引不少年輕小夥子詢問她是否已有婚配,看來他是該好好的替她物色未來夫婿的人選了。

唉!真是麻煩。擁有一身的好武功,如何與尋常男子婚配?或許還是要往武林中尋找?

武林?風十雨光想到這兩個字就頭痛,可是轉念一想,他是不是想太多了?不管她將來嫁給誰,他都可以想見她強勢主導一家子的模樣,想到這,他就覺得有趣得很。

「大師兄。」

風十雨猛吃一驚,回過神來,就見到一名男子出現在他面前,他先是揚了揚眉,然後撇撇唇,故作不悅地說:

「幹嘛不出聲?想嚇人哪?三師弟。」

「大師兄的武功退步了?」男子交疊起雙臂,冷冷地說。「你已經練到御氣化神的境界,腳步聲如此輕微,我實在聽不見。」見到師弟,他的心情甚是愉快。

「大師兄這幾年音訊全無,師兄弟們全都在找你。」

「找我做什麼?」他不解。

「師父有令,下任門主由六師兄接掌。」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你不提我都忘了。」

唉!當初他在弄清楚師父不是開玩笑的之後,他就把包袱收一收,自己流浪去了。

嘖!誰有本事去管偌大的逍遙門就去吧!只不過,那人絕不會是他風十雨。

「現在時候到了。」男子深知風十雨的個性,腳下踩穩了五行八卦的中央戊己土的正位,任他想沖向何方,都能洞察先機地制止。

「不會吧?!師父老當益壯,不會這麼早退休的啦!」

風十雨暗暗叫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眼前這三師弟固執的程度與小凈不相上下,他一定會死纏他到底的。唉!怎麼好死不死的碰到他啊!

「很不幸,師父他老人家出事了。」

「嗄?」不會吧?!

「放開爺。」倪小凈正想來問爺晚上要吃包子還是饅頭,正好瞧見一個男人要對爺不利,直覺地就用手上的桿面棍當劍,直刺出去。

男子乍然遇敵也不見一絲慌亂,他站穩主位,以掌化解短棍的攻擊,心裡微覺詫異,只因這名少女的武功路子非常熟悉。男子疑惑的目光不覺掃向風十雨。

「住手!小凈兒,快住手。」

「爺,對敵人下手不必客氣。」倪小凈第一次遇上這麼強勁的對手,使的還是不陌生的武功,打得甚是暢快,再加上她親眼見到主子被欺負,她這個小奴豈有不幫主子討回公道之理?所以,拼了!

「哎呀!可是他不是……」頭好痛啊!

「爺,你這種個性會吃虧的。」老愛當濫好人。

「不是啦!你誤會了。」風十雨急忙說。

「他要打爺,我就打他!」倪小凈叫道,可惡,這男人老是問躲,怕了吧!

笨凈兒!風十雨早看出三師弟不使出全力應戰,是要讓她施展全部所學,好瞧瞧他到底教會她什麼,這……這怎麼行?

風十雨咬咬牙,很想衝過去分開他倆,可是三師弟氣功超強,而他已經好久沒練功了,這麼一來恐怕真要受傷啦!可是,若不去阻止……後果一樣慘!

真煩!

「你們都給我停下!」運功護住周身大穴,風十雨以極快的速度切人戰局,左手握住倪小凈的木棍,右掌對上三師弟的氣功。

老天,五臟六腑全都翻過來啦!嗚…他不禁慶幸和三師弟對打的不是他。

「嘔……」風十雨吐了一口血。

「大師兄。」男子收掌,伸手去扶風十雨。

「爺。」倪小凈瞪了男人一眼,用身子擠開他,使勁扶著風十雨搖搖欲墜的身軀。

風十雨調整氣息,臉色有些蒼白地瞧了三師弟一眼,「難怪你說我的武功退步了,原來你進步得這麼快,現在江湖上能贏過你的沒幾個了吧?」

「她是誰?」男人直接問道。

「這個嘛……說來話長。」風十雨頭疼不已,討好地笑說:「我們進屋慢慢談。」

倪小凈忍不住抗議,「爺,你好心也該有個限度,他是要傷你的壞人耶!可以讓他……」

「小凈,你誤會了。」

「不,我明明看他站在中央主位,準備用奪命五行掌來對付你……」

「唉!那是因為他不想讓我逃了。」悄悄看了眼三師弟,只見他臉上的剛硬線條更加嚴厲了。

「爺何必替他說話?」倪小凈氣急敗壞的,她可不能讓好心善良的爺被人欺負了。

「唉!小凈,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三師弟,逍遙門中氣功最佳的蕭之兆啊!」風十雨對三師弟笑了笑,「我說三師弟啊!你也別老是綳著一張臉,這樣會嚇壞我的小凈兒的,來,大家進屋裡談吧!」

原本應該是和樂融融的氣氛,可就是有人不領情。

風十雨頭痛地瞧著倪小凈臭著一張小臉在張羅吃食,然後再看看滿腹疑問的三師弟……唉!左手悄悄撫上他受傷的胸前,可憐的他白白挨了一掌,可不可以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饒了他啊?

「啊!吃飯、吃飯,大家一起來吃飯吧!咦?小凈兒,你別光站在那兒,坐下來一起吃飯啊!」

「不了,爺,小奴豈敢和爺們一起上桌。」倪小凈別過臉,余怒未消。

「咦?這是什麼話?」他搞不清楚狀況。

「為奴之道就是要以主子的顏面為重,主子有客人,奴才豈能跟著坐上桌?」她現在特別不爽。

「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你這番為奴之道對我而言根本不成立,我也不把你當奴才看。」

「這是爺寬宏大量,小凈更應該知道進退,不該丟了主子的臉。」她說。

「拜託!」風十雨不耐地皺了皺眉。

蕭之北凝視著兩人的眼神充滿興味。大師兄可以跟所有的英雄豪傑打成一片,卻喜歡一個人住在山林里,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這樣的他,竟會和一名少女相處得如此……融洽,真是頗令人玩味。

記憶中,大師兄和眾師弟都不曾這麼親密過,可是。師弟們就是沒有理由的服他,因為他為人實在太好了;也因為這樣,當年大師兄瀟洒地留下一封信,告別師門出外闖蕩,讓幾個小師弟難過了好久。

誰知道,大師兄竟讓一名少女突破心房!

「爺,快吃飯吧!」倪小凈板著俏股走進廚房炒青菜。

風十雨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上三師弟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在生氣,氣我對人太好了。」

「哦?」靜待下文。

「小凈對我退讓容忍的態度很不滿,認為我這樣會被欺負。就拿剛才的事來說吧!她認為我該對你出手,而不是任由你對我咆哮。」風十雨揉揉眉心,「其實她誤會了,我之所以退讓容忍是因為我懶,一旦動手就沒完沒了,多累人啊!」

蕭之北怔了下,「大師兄,這是你對事情的一貫看法?因為你懶,所以…」

「沒錯。」

懶得用心、懶得爭奪,反正多他一個、少他一個,江湖上一樣熱鬧得很。

「可是,眾師兄弟都服你。」

「那是因為我好說話。」試問,有哪門哪派的大師兄像他這麼好說話的?

不對!他信服大師兄絕不是因為這樣,而是……他永遠也忘不了剛被師父帶回逍遙門時,既不會武功、又不懂內功心法的他,晚上老是躲在被子里偷哭,某天夜裡,有個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硬是擠進他的被窩,安撫他的情緒……蕭之北憶起往事。

「不,大師兄,你為什麼從來不讓師兄弟分擔你的情緒?」蕭之北有些激動地抓著他的手。

正張口咬一口包子的風十雨被他這麼一扯,包子就這麼塞在嘴裡。「啥?」

「放開爺!」倪小凈從廚房出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她不悅地隔開蕭之北的狼手,保護意味濃厚。

「我才不管你是爺的師兄還是師弟,想傷害爺,我就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風十雨瞠大了眼,搖頭嘆息,「小凈,他不會傷害我的。」

「誰知道?全天下除了爺之外,再也沒有好人了。」

「又來了!」看來他該讓她到江湖上闖闖,開開眼界。「凈兒,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

蕭之北沉默了會,決定先問清楚眼前的事。

「她是哪來的?」

倪小凈聞言,抬眸瞪了他一眼,悶不吭聲。

「她是我買來的。」

唉!若不是她堅持,風十雨根本不想承認這件事,還要解釋一大堆的,多麻煩啊!

「大師兄為何需要奴僕?逍遙門那麼多師兄弟可供差遣,大師兄為何……」

「哦!非也,我買下她是因為那時她急需銀兩,而我手中正好有銀子,就給了她。事後我想,有個人服侍生括起居也不錯,再加上她很有練武的天分……」說到這裡,身為指導者的風十雨不免驕傲起來,「三師弟,你瞧她的武功是不是不錯?」

「嗯哼!所以,你就把我門中不傳之秘的『朱雀舞九天』傳給她了?」蕭之北實在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

「哈!你果然看出來了。」風十雨乾笑兩聲。

「我原本只是懷疑。」

所以,還是他自己招了。唉!風十雨嚼了兩下山豬肉,又說:「應該沒關係吧?我想,反正這武功也沒人練,而練得了的人也不多,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失傳了,所以才讓她練練看,誰知她真的練成了。」

蕭之北深沉地看著他,「大師兄不會不知道『朱雀舞九天的』來歷與典故吧!」

「嘿、嘿!武功就是武功,何必想那麼多呢?」風十雨含混地帶過。

「大師兄想掩飾也可以,畢竟那是大師兄的私事,我也不好說什麼。」

「對嘛、對嘛!呵、呵……」他笑得有些心虛。

有問題!倪小凈看看風十雨,再看看蕭之北,在兩人的眼中看出些許不對勁,她不解地皺起雙眉。他們的談話她也聽到了,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她不知道。

只是,為奴之道就是把主子的意見當意見,爺都沒說話了,她想這麼多做什麼?她維持淡漠的神情站在飯桌旁,隨時為他們添茶。

「私事我可以不插手,可是,大師兄卻不能不管接下來我所要說的事。師父出事了!」他不提,風十雨還真的忘了,個性沉穩得有如一座山的三師弟會來找他,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風十雨正襟危坐地開口道:「你說吧!只要不是要我接掌門主之位,其他的都好談。」

門主是什麼玩意兒?以主子的個性,肯定嫌麻煩不接的啦!不過這樣也好,萬一是什麼落魄門派,那還得煩惱更多人的生計,怕不把爺累壞了!

「師父幾天前接到師叔的來信,信上約師父半個月後在洞庭湖畔決鬥。」

風十雨揚揚眉,「他們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爭門主之位。」這才是重點。

「師叔要就給他吧!」反正師叔和師父的武功和才能相去不遠,唯一差別的是人品的高下。「如果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蕭之北說來不免有氣。

「師叔當年沒當上門主,就出走逍遙門,在西域一帶自立門戶,創立了七星門。逍遙門在師父手中日漸強大,七星門卻逐漸沒落,師叔心有不甘,於是回頭找上師父,要求讓出門主之位。」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莫說師父已選定門主的人選,就連武林中人也不會認同師叔的行為。

風十雨沉默了會兒。「以師父的武功修為,應該不會輸才是。」

「可是,師父卻在幾天前中了劇毒。」

「什麼?」風十雨大驚。

「師父中了毒,已經昏迷了好幾天。」

「我立刻回去看看。」

「五師弟已經在救治師父了,只是,目前還無法得知師父是中了何種毒,所以,只能暫時壓制住,不讓毒素髮作。」言下之意就是,有醫術甚佳的五師弟在,他這個大師兄就不用勞煩了。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請大師兄代替師父去赴約。」

風十雨聞言不禁愕然。

「你有完沒完?連你們師父都沒轍了,讓我家的爺去不是擺明了送死嗎?我就說你這個人沒安好心,看爺好說話就什麼事都往爺身上推。你的武功不是很強嗎?幹嘛不自己去?如果怕死,就不用談什麼盡忠盡孝了。」倪小凈火大地吼道。

「小凈兒!」風十雨垂眸低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這麼惡劣的對你,你還……」

「那是因為我是他們的大師兄。」應該的啦!

「可是」

「師叔的武功和我同出一脈。』他應該可以應付。

「但是……」倪小凈還想勸他。

「頂多就是毒術防不勝防。」這也是事實。

「看吧…」

「所以,我得好好地研究一下醫術,順便開爐再多煉幾顆解毒丸。」這也是他的興趣呵!

「這才是爺的主要目的吧!」哼!她就知道。

喂,有沒有人來敲開爺的腦子,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些什麼?

溫濕的小火慢燉,搖扇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手的主人又開始神遊物外了。

「爺。」煉丹房的門被推開,倪小凈端了冰鎮梅子湯讓主子解渴,順便休息一下。

「謝謝。」風十雨接過梅子湯,兩、三口喝完,卻』見到她接去了他的工作,一時間有點愕然。「這麼晚了,你該回房睡了。」

「爺也是,這麼晚了,爺為什麼還不回房休息?」倪小凈慧黠地反問。

「這個……」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爺打算不告而別?」

呵!相處久了,她連他肚子里的腸子繞幾個圈、打幾個轉都摸得一清二楚。

風十雨搔搔下巴,「是有這個打算,但還沒有決定。」

「那就是這麼想了。」

「小凈,其實我一直在想,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小…小女孩,現在的你有能力自己生活,何不離開,去追求屬於你的幸福?」

他在拒絕她的陪伴!倪小凈聞言抬眸,只見他的眸光很溫柔,卻又如此無情。

她低下頭,「不,你是我的主子,哪有小奴離開主子的道理?」

「我並沒有把你當成奴僕。」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離開。」

風十雨沉默了,懊惱自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爺要去對付的人是不是很厲害?」

「或許吧!師父會栽在他的手裡,我大概也逃不過。」這就是他不想接掌門主的原因,嫌煩!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既然沒有把握就不要去了。」打不過可以躲呀!這不也是爺教她的?

「我不去,其他師弟們就遭殃了,所以還是由我去比較好。」誰教師父硬是把門主之位丟給他呢?

「爺,拜託你不要這麼悲情好不好?人家擺明了要取你性命好當上門主耶!情非得已,稍稍退讓一下,不也是你的為人處事之道嗎?」倪小凈不放棄地說。

和強者硬碰硬,那是笨蛋才有的行為。

可是,偏偏有些笨蛋就是會這麼做。

「我也是這麼想啊!可是這次真的不能不去。」風十雨懶洋洋地支著下顎,看著她發笑。

事關逍遙門,再怎麼樣,風十雨也不能坐視不管,更何況,還有眾多師弟需要他的保護,由不得他再懶散下去。

「爺,真的不能不管?」

「恐怕如此。」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哪!

倪小凈帥氣地一甩頭,「那就不必說了,我現在就去準備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上路。」

「嗄?」這麼快。

「反正都是要走這一趟,早點上路還可以打探一下對手的狀況。」既然要出手,就要經過審慎的評估,這才符合她倪小凈的個性。

「不需要吧…」

對方是他的師叔,學的武功、用的招式,還不是跟他的一模一樣?

「是嗎?如果這麼簡單,那你師父為什麼會被下毒,到現在還下不了床?」

嗚!好狠,不過也是一針見血。

「這丹藥還沒煉好……」他顧左右而言他,好歹也可以防止對方下毒的手段吧!

「別煉了啦!誰不知道這葯吃不死人,卻也不能醫病。走啦!我知道爺是為了讓爺的三師弟放心,才故意說得這麼輕鬆,還裝作在煉藥,其實爺根本沒把握,對吧?」倪小凈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早已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嗚嗚嗚!真的好狠,把他煉的丹藥說得如此不值,不過,這也是事實。

「唉!小凈,我沒答應讓你去,你留下來,或許……」他正想著如何開口談她的終身大事。

倪小凈不屑地哼了聲,「不讓我去,爺一個人應付得來嗎?」

本想對她開示人生的大道理,被卻她反駁回來,風十雨又是一怔。

「爺的武功荒廢已久,一旦面對敵人,恐怕會敗得很慘。」她就事論事地說。

「這個……說得也是啦!」

所以,他才不想讓她去嘛!真是的。

「身為小奴,有責任保護主子,想傷爺,先撂倒我再說。」她堅決地說。

「嗄?」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對手是誰?

「等等。」

「別再等了啦!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爺,我這就去收拾東西……不,為了避免爺跑掉,小奴還是跟著爺好了。爺,現在還要煉藥嗎?」

凝視她那雙大眼,風十雨的頭又開始疼了。

「不用了!我要回房睡了。」

先睡一下,明天再找機會擺脫她,或者乾脆半夜溜走。

「我跟爺一起回房。」她拖著風十雨往外走。

「啊?」

「確保爺不會開溜啊!」

「可是」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以前也一起睡過嘛!」

「嗄?」

蕭之北半夜睡不著,見煉丹房還亮著,正想舉手敲門,門便自動打開,那句話就這麼傳進他耳里。他怔了怔,對上大師兄那雙鳳眼,竟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羞赧。

原來他們是這種關係啊!難怪大師兄會對這名少女敞開心胸了。

原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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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闖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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