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茬的乘警

第五章 找茬的乘警

第五章找茬的乘警

老鬼接過名片,見上面印著「通達皮貨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李明」,笑了笑道:

「李經理年輕有為,但願你財源茂盛,生意興隆!哈哈哈…」

「見笑,見笑!」李經理客氣著,給每個人了一支中華牌香煙,老鬼表示不會吸煙,中年長示意自己有,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包中華牌香煙,抽出一支,夾在右手食中兩指間。李經理忙掏出一隻精緻的朗生打火機,「叮」的一聲,為他點上,自己也點了煙吸了起來。

中年長吸了一口,大聲咳了幾聲,把煙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笑了笑道:

「以前吸煙太厲害了,現在一吸煙就咳,戒了幾次都戒不掉,積習難改嘍。」

老鬼和鐵蛋已經將手裡的羊腿都吃乾淨了,一瓶酒也喝光了。老鬼將吃剩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桌子上顯得清潔了不少。老鬼對中年人說道:

「長,我這裡的這些大松子潤肺止咳平喘,治療哮喘咳嗽有特效,還具有美容養顏的功效,要不要試試?」

中年人驚奇的道:

「老哥哥不要長長的叫,叫我老張就行了。有這麼好的東西當然要試一試。」

李經理眼睛一亮,把手伸出去,就要拿桌子上的大松子,說道:「我也試試。」

老鬼將松子用手掌蓋上,看著李經理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年輕人,手伸太長會折壽的。」李經理一臉尷尬的手伸在空中,半晌收不回去。

老鬼也不理他,用小蒙古刀把大松子一一剖開個小口子,遞給中年人。中年人接過,很容易的就咬開了堅硬的松子殼,取出裡面大花生米般的松子仁,放進口裡咀嚼。松子仁入口即化,清香滿口,滋味甜美。一連吃了五六顆,邊吃邊讚不絕口:

「果然是好東西!老哥哥,我有個不情之請,這些松子能不能都送給我,我好回去哄我那個黃臉婆。」老鬼見老張說的有趣,哈哈大笑,說道:

「老弟還是性情中人,好!都送你。」將桌子上的幾十顆大松子都推到老張面前。老張忙不跌的雙手划拉過來,裝到衣服口袋裡。

「賠嘍!賠嘍!」血靈子在一旁說風涼話,老鬼不理睬它,繼續與老張說話。

老張見老鬼手裡的蒙古小刀很別緻,烏木刀鞘和刀把上還鑲著四顆手指蓋大小的紅寶石,小刀藍汪汪的鋒銳異常。老張知道小刀必不是凡品,對老鬼說道:

「老哥哥,你的蒙古刀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老鬼將刀子連刀鞘都遞了過去。

老張仔仔細細的觀看了半晌,說道:

「好寶貝!這要不是皇宮大內流傳出來的東西,也是蒙古王公貴族的事物。做工精細,工藝獨特,刀刃光可見人,鋒銳無匹,價值連城啊!」

老鬼道:

「到底有多貴重我是不明白的,我只是喜歡他的鋒利。」說話間,用左手拿起一根吃光的羊腿骨,右手小刀像切蔥花似的將羊骨頭切成薄片,掉在桌子上四下滾動。

「好!削鐵如泥呀!寶刀!寶刀啊!」老張和李經理都不住口的稱讚。

「如果兄弟你喜歡就收著玩吧。」老鬼豪爽的說道。說過這句話,自己的心裡直打鼓,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大嘴巴――說這話幹什麼!

「君子不奪人之所愛嘛!這點自覺性我還是有的。」老張儘管羨慕,可不能像吃幾顆大松子般的要人家的寶貝。

老鬼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將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重新放在肚子里了。

「查票!各位請將車票準備好,現在開始驗票。」一個乘警和一個年輕女乘務員走進車廂。

女乘務員從老張開始查起,上鋪的小張將兩張車票交到女乘務員的手中,很內行的說道:

「上下鋪兩人,都是到沈城。」

女乘務員把車票放進手裡的一個黑皮夾子里,說道:

「明天下午十八點一刻到站,到站之前我會將車票還給你們,並通知你們下車。」

「你的。」對上鋪的李經理說道。

「我到長春,這是車票。」李經理將車票遞給了乘務員,眼睛還瞥了老鬼一眼。那個乘警也跟著將眼神掃向了老鬼和桌子上的蒙古刀。

「明天上午九點三十到站。」

「你的車票。」乘務員對老鬼的態度明顯不夠客氣。老鬼將車票交給她,默默的沒說話。

「沈城一個。這個孩子是誰的?需要補小孩票。」

「這孩子還不到一周歲,也要買票?」老鬼問道。

「只要不是吃奶的嬰兒就得買票。」女乘務員板著寒霜臉冷冷說道。

老鬼看了看鐵蛋,說他是嬰兒自己都不相信,乖乖從蒙古袍子里掏出一沓子百元大鈔,抽出兩張,補了一張小孩票。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年輕乘警一眼看到了血靈子,嚴肅的問道:

「這鳥是誰的?」

「是我的。」老鬼回答。

「你不知道火車上不許帶動物嗎?」

老鬼撓了撓腦袋,說道:

「這好象是寵物吧?剛上車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一個老頭提著滿滿一籠子百靈鳥進了普通車廂。」

「人家有鳥籠子裝著,不會將鳥糞拉在地板上。」

「我這隻鳥也從來不往地板上拉屎。」老鬼話音剛落,血靈子飛了起來,飛臨乘警頭上的時候,無巧不巧的在他的大蓋帽上「咕唧」一聲,拉了一團黑白相間,濃淡相宜的米田共。

老鬼氣得無奈,「小祖宗,你配合點好不好?」

乘警見鳥屎都拉在自己頭上來了,不禁勃然大怒,說道:

「這回你還怎麼說,鳥沒收,你跟我走一趟。我懷疑你販賣國家珍稀保護動物?」

老鬼不氣反笑:

「你說這是珍稀動物不假,你說是國家保護動物,我問你:這是國家保護的那種動物?」

「…,這是…,紅毛金絲雀。」乘警胡亂編造。

「哈哈哈…,不知道不要緊,但不要給人扣帽子。」老鬼不無嘲諷的對乘警說道。

乘警悻悻的不肯放過,眼睛又盯上了老鬼床頭一邊的那隻柳條籠子。

「這籠子是誰的?」乘警明知故問,擺在老鬼床頭的東西當然是老鬼的。

「是我的。又怎麼了?」

乘警用腳踢了踢柳條籠子,柳條籠子立即嗡的一陣轟響,還有一陣噼里啪啦的碰撞聲:

「裡面裝的是什麼動物?」乘警奇怪的問。

「是給這隻鳥準備的昆蟲,是食物,不是動物。」老鬼答道。

「打開看看!」乘警語氣嚴厲的說道。

女乘務員很納悶:今天這乘警小劉是怎麼啦,在這裡纏著這個蒙古老乾什麼?還有那麼多車廂沒查呢!

「不能打開,很危險的。」老鬼勸說道。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有什麼不能打開,難道裡面裝著見不得人的東西嗎?」姓劉的乘警很執著。彎腰去扯簍子口子上的尼龍布。

「你找死!」血靈子在老鬼的肩膀上開口警告。

姓劉的乘警聽到有人警告,也沒弄清到底是誰說的,但終於沒有去掀柳條簍子的尼龍布。

「這小孩是誰的?」――明知故問,剛才補票的時候乘務員都問過了。

「是我的。」老鬼很有涵養的答道。

「和你是什麼關係?」

「是我兒子。」

「有證明嗎?」

――?!

「有證明嗎?我懷疑你們不是父子關係,你有拐帶人口嫌疑。」乘警又問了一句,顯然很不耐煩。

「你小子聽誰說過帶兒子坐火車還得帶證明是父子關係的?你要是再無故找茬,信不信我老大耳刮子抽你?!」老鬼再有涵養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桌子上的那把刀子是你的吧?」乘警不為所動,仍然緊追不捨。

「是我的,又有什麼問題了?」

「這是管制刀具,得沒收!」劉乘警說著就要過去拿那把蒙古刀。

「哦…,我明白了,你繞來繞去,是惦記著我這把蒙古刀啊!」老鬼不由得冷笑。

「你這個民警同志是怎麼回事?誰不知道蒙古刀是蒙古人的日用品?從來不離身,什麼時候變成管制刀具了?你是不是看這把刀貴重,想居為己有啊?要不要把你們的車長找來,我們評評這個理?」老張實在氣不過,站出來打抱不平。

大概劉乘警也覺得自己的理由靠不住,不再說話,掏了塊紙巾擦乾淨帽子上的鳥屎,假裝轉身往外走,乘老鬼不注意,猛的彎腰扯掉了柳條簍子口上的尼龍布――

剛剛來得及看到裡面手指頭大的紅眼睛黑身子的兇惡大蜂子,就感到手背上猛的一疼,一股麻癢疼痛的電流便竄到了胳臂腕處,還在一直向上傳遞。

劉乘警「媽呀」一聲,坐倒在地,用左手按在右手背上,痛苦不堪的扭歪了臉,眼淚鼻涕流了滿胸脯。

老鬼飛快的將幾隻爬出簍子的鐵蜂撲啦回簍子,剛才飛出來蟄了乘警的那隻鐵蜂則被血靈子捉來吃掉了。

老鬼把柳條簍子蓋起來,用尼龍布蒙上,緊緊的紮好,再看那個劉乘警,已經口吐白沫在地上滾來滾去,差點昏過去了。

老鬼在他的肩膀後頸點了幾指,罵罵唧唧的說道:

「媽的臭逼的小兔崽子,凈給老子找麻煩,浪費我的好寶貝。***,還得老子救你,不知道好奇心會害死人的嗎?要不是怕鬧出人命,老子才沒心思管你死活。」這傢伙心疼自己的蜂子和蜂皇精,磨磨蹭蹭的故意讓姓劉的乘警多遭會子罪。

老鬼從背囊里取了蜂皇精,在銀碗里用礦泉水沖化了,給姓劉的乘警灌了下去。過了幾分鐘,姓劉的乘警悠悠清醒了過來,全身也不那麼痛癢了。那個小臉嚇得煞白的乘務員趕緊摻扶著他走出去了。

「這小兔崽子以後不會再得風濕病,倒便宜這小子了。」老鬼還在那裡嘟嘟囔囔。

老張安慰老鬼:

「老哥哥,你不用跟他一般見識,現在的警察素質越來越差,犯不上跟他們治氣。」

「是啊,是啊,老哥還是消消氣吧。」李經理也規勸老鬼。

車廂廣播室廣播餐車開飯了,老張說去餐車吃飯,小張手裡夾著一個不大的公文包,緊跟在長後面,出去吃飯。

李經理猶豫了一會,說道:

「老哥幫我看著點,我也去餐車吃點東西。」

老鬼道:

「你要是不怕丟,隨便你到那裡去,我可沒有義務為你看東西。這年頭賊喊捉賊的多了去了,也鬧不清到底誰是警察誰是賊嘍!」

「老哥真幽默。」李經理拿著大哥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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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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