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學園祭

千呼萬喚，終於到了學園祭的日子。

一大清早就被迫來到盛大會場的曲天晴，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在校長四十分鐘的開幕詞的茶毒下搖搖欲墜，眼看好不容易堅持到宣布長達三天的大型學園祭開始，正打算開溜的時候，卻不幸被眾多伺機報復的學生們抓住，拽入會場，自此歸途漫漫，很難逃脫。

老實說，這個慶典是為了培養學生自我動手能力、組織能力以及創作能力所舉辦的相當不錯的綜合活動，可以多方面地培養學生的綜合素質，曲天晴之前非常贊同這種教育方式，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非常、非常、非常錯誤！

「啊！老師，過來喝茶，好便宜的，五塊錢一杯！」

「撈金魚啊！撈金魚啊！」

「磁帶、書籍、CD，你要什麼東西這都有。」

來回躲避宛若恐怖片中來回擺盪的手，曲天晴跌跌撞撞地在這種變相賺錢的地方求生存。這倒好，為了賺回參加cosplay大賽所折損的班費，各個班級無不使出渾身解術，忙著撈錢。所以，老師們毫無疑問、首當其衝地就成了犧牲品。

「啊，老師，來啊來啊，來看看我們社新出的刊物。」

實在走不動了，於是被神秘兮兮的女學生拉到一個門庭若市的攤子前面，曲天晴的手中被塞進了一本薄薄且大的書籍，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之際，又被推坐在攤位後面屬於工作人員的椅子上。周圍女生嘈雜成一團，不知道為什麼生意居然是出奇地好。搖晃著現金的手指接過一本又一本薄薄的同樣包裝的大書，隨後女孩子們紅著臉嘰嘰喳喳笑著離開了攤子，換來下一撥的來訪者。

很是好奇她們賣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於是在一片嘈雜中翻開了那本冊子的封面，開始閱讀。老實說，以學校社團的功力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來算是相當不錯了，印有藍天白雲的封面上大大地寫著兩個數字——「36」，雖然覺得這名字特殊，但是也沒有太過在意。翻開書籍正文才發現是一個一個小故事的合集，第一個是一篇名叫《LoveLetter(情書)》的故事。

我常夢見你是從那個櫻花散落的春天開始，我一直夢見我們兩個在一起，笑著鬧著，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談著越前實在很囂張、桃城活潑得不像話、海堂的個性不敢恭維、乾的蔬菜汁讓我害怕、大石的溫柔以及你喜歡我卻討厭的部長的怒顏。

喜歡看著櫻花落在你身上凋謝的美麗，喜歡看你靜靜地微笑，喜歡聽你用輕柔卻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呼喚我的名字：

「英二……」

不是大家都在叫的「菊丸」，而是屬於我的名字——「英二」。

我笑起來，輕輕蹭著你的肩膀，在心中默默訴說著不知道說了幾百遍、幾千遍的話：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

不二，不二周助，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

看到這裡，曲天晴「啪」的一聲將書本狠狠地合上，一瞬間只感覺冷汗直下，身邊喧鬧宛若戰場爭鬥的氣氛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滿是玫瑰百合之類的粉紅氣氛。曲天晴只感覺到這個本來炎熱到絕對會中暑的午後，居然讓人全身發冷，顫抖不停。

「啊，老師！」旁邊的女孩子總算髮現到了她的異樣，擔憂地湊過來看看情況如何，卻看到她手上書籍的封面，立刻回頭吆喝起來：

「誰啊？誰拿『36』的給老師看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老師和菊學長、不二學長走得很近，要拿也應該拿『乾海』和『桃越』的啊，要不然『忍跡』、『跡冢』、『冢越』、『桃海』、『亞干』、『千亞』、『橘深』、『神深』都好啊，搞什麼啊？」

「可是學姐，就是因為走得近才能了解得更深刻啊，搞不好老師還可以成為我們同盟會的一員，為我們提供一些重要情報呢。」立刻就有不滿的呼聲傳來，讓先前維持正義的女孩子立刻倒戈。

「老師！我再拿一些『36』給你看，你是『菊不二』那一派還是『不二菊』那一派的？如果不喜歡這種清純溫柔派的呢，可以去看看悲傷的『不二冢』、『冢不二』，現在連『大石菊』都變得慘兮兮的了，老夫老妻也會有紛爭啊。啊，如果要看王對王、冷酷到底的就是『跡冢』、『冢越』也行，陰謀詭計派的就是『乾海』，強對強的『桃海』都可以。怎樣？老師？要不要到我們社裡當顧問啊？保證好處多多……」

「我頭痛……」

滿頭霧水地被那個所謂「私立青春學園網球部正選FansClub」會長灌輸了一大堆複雜不容易吸收的東西之後，曲天晴掙扎著逃離那個只會讓自己更瘋狂的會場。但是似乎噩夢還沒有就這麼結束掉，大睜的眼睛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被迫記清楚、再熟悉不過的搭配組合：一個頭纏綠色頭巾，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都很像蛇的少年，和一個頭髮直直豎起高大過人的男孩走在一起。但是最讓人震驚的不是這一點，而是他們私下裡相互交握的手指。雖然說學園祭里人聲嘈雜，加上這所學園佔地廣博，第一次來的人一定會迷路，但是也不至於兩個大男生手牽手一起遊逛。剛才看的東西在腦海里翻騰著，已經看到紅著臉低聲尖叫八成也是那個後援會裡的女孩子們拿著相機死命海拍，覺得真是舉步艱難。

眼看著高大男孩臉上不停反光的方框眼鏡，就想起了漫畫、動畫中乾強迫別人喝下蔬菜汁的可怕情形，不過話說回來，那麼可怕的傢伙在這個現實中怎麼可能會有呢？

「啊！老師，老師，天晴老師——」

正想著自己的心事，突然一樣東西筆直撲向自己不堪重負的後背，差一點把自己撞倒！其實就算不回頭也知道是何方神聖，事實上敢對自己如此放肆且讓自己威名一落千丈的罪魁禍首，除了那隻可惡的大型貓咪還有誰？

鐵青著臉轉過頭去，看到的果然是陽光笑臉的藍音，在面對面不超過三秒鐘，立刻被貓咪撒嬌一樣地抱了個滿懷，蹭來蹭去。「呀呀，好想你，好想你哦。算起來我們三天沒有見面了，天晴老師。」

「幹什麼？！你這傢伙，這裡這麼多人，你快點放開我！」

這個笨蛋，難道沒有發現周圍的人都停下腳步看他們了嗎？還有那些後援會的會員們，正尖叫著拿著照相機狂拍。

「好了，菊，不要鬧了，我們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溫柔帶笑的聲音從曲天晴身後響起，沒有回頭也知道是那個三年級六班百合二人組的另外一半出現了。說老實話，現在還真不敢去看不二的臉，一看到就想起那本「36」的同人志里描寫的禁忌之情，這會讓自己不知道眼睛往哪裡擺的。

但奇怪的是，抱住自己的胳膊收得更緊了，她似乎都可以看見男孩子脖頸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貓咪齜牙咧嘴地進入戰備狀態，表現出濃濃的敵意。

奇怪了，他不是一向和不二很要好的嗎？

「同學們都在找我們呢，快點過去吧。」

不二微笑著，絲毫沒有把他的敵對意識放在眼裡。咦咦？眼角餘光看到那對奇怪的男孩子走過來了，領先的高大男孩臉上方型眼鏡不停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毫無表情的容顏冷酷得讓人膝蓋發抖。

「嗨。」充滿男人低沉味道的聲音震撼著耳膜，眼鏡男孩舉起右手，向對面的不二打著招呼，惹來周圍一片女生尖叫暈倒，

「我來了，這裡真的很難找，不二。」

「嗯，乾，你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十分鐘，不過我也沒有在會場里等你們就是了。」不二微笑著，說出的名字更是讓尖叫掀起另外一個高潮。一邊虎視眈眈等著知道神秘二人組真實姓名的後援會會員立刻尖叫出聲，立刻蜂擁而上，圍了個水泄不通，興奮地直問不二那兩個人的真正身份。

「啊啊，只是過來幫我們串場的cosplay而已，至於真實姓名那是不能說的。你們就叫他們『乾』和『海堂』就可以了。啊，對了，約好的『手冢』、『越前』、『桃城』、『大石』還有『河村』呢？」

「他們啊……嘶……可能直接去會場了。」和動畫片中相差不多的破嗓子夾雜著蛇類的「嘶嘶」聲響起，海堂陰沉著臉，眼神可怕得看著女孩子們抓住乾的衣服的手指，神色不悅。

曲天晴看了看他那副典型的生人勿近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後退三步，但是旁邊的女孩子們卻「呀」地放聲尖叫出來，原先圍住乾的全部轉移陣地，將海堂團團圍住。

「呀呀，小蛇好可愛哦！」

「小蛇嫉妒了呢，好可愛哦。」

「哇哇，他們兩個就連來會場都是一起來的，哇呀！」

不明就裡的尖叫內容讓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但是明顯不知道如何應付尖叫女學生的海堂臉上卻閃現出紅暈，原本可怕到讓哭泣小孩都閉嘴的容顏居然有了幾分可愛的感覺。一邊等候的乾看到他陷入如此境地，皺緊了眉頭，伸手扒開圍觀的女孩子們，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拉出。

「那，不二，我們先去會場那裡和其他人匯合去了，你們也早點過來，在上場前稍微串一下，免得出錯。」

「好的。」溫溫和和地笑著，隨後揮手話別，不二目送著那兩個身後跟了一大堆女孩子的人離去，然後回頭拉過藍音的手臂，

「好了，菊，綵排快開始了哦，如果不去的話就麻煩了。」

「你不要碰我！」

當手指碰上胳膊的一瞬間，原本抱著曲天晴的貓咪突然用力揮動手臂，將不二的手指揮開，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掩護著，充滿敵意地盯著面前溫和的少年。可以看見貓咪脖頸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樣充滿緊張感的樣子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先走了。」微笑著收回手，不二沒有介意他對自己散發的敵意，饒有興味地看了藏在藍音身後的曲天晴一眼，她渾身一震，視線避無可避地對上了那雙若有所思的藍色眼眸，裡面的冰冷讓人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等到再次看去，就又立刻是雲淡風輕的竿寵了。

這小孩好可怕……心中暗暗下了這麼一個結論，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藍音的衣服。慢慢轉身，不二向著會場那邊走去，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貓咪男孩才轉過身來，眼神認真地看向自己。

「老師！」

「啊？」

搞不清楚他那麼認真做什麼，茫然地看著他瞪得渾圓的琥珀色眼睛，混亂、迷茫、不忍，以及濃濃的獨佔欲肆虐，彷彿瞬息百變的萬花筒，讓人無法轉移目光。

「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和不二單獨在一起哦。」

「啊？」開什麼玩笑啊，誰會願意和那個孩子在一起呢？

「一定一定哦！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和不二在一起。」

「……」直覺這傢伙腦子今天進水了，曲天晴冷下臉孔，打算來個不理不睬。

藍音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彷彿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一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二話不說就將她拽向會場方向。

「你做什麼？放手，我不過去！」

「不要！」任性的話語微微上挑，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的藍音說什麼也不打算妥協，不過他平時也全都按著自己的個性來，絲毫沒有考慮到別人的麻煩不是嗎？只不過今天不知道那傢伙受了什麼刺激而更加任性。

今天的他有一種非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氣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被他拖拖拉拉地拽向早已人聲鼎沸的會場，好不容易進去了以後，迎面對上的就是早就穿好了青春學園正選隊服的男孩子們。先前遇到的戴著眼鏡神色陰沉的高大男孩「乾」，長著一張可怕的臉孔卻意外容易害羞的海堂，另外還有冷峻俊美的手冢，活力十足的桃城，看起來懦弱卻蘊藏著無限火力的河村，溫和的大石，最後是個子矮小卻氣勢十足的越前龍馬，一個個都活像是從書中走出來的一樣。

「真沒想到你居然把天晴老師也拉來了啊，菊。」站在最左側的不二微笑著，上前一步。

貓咪一把抓住曲天晴的胳膊，佔有性地抱住她的腰肢，霸佔性地昭示著自己的所有權：

「老師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許碰！」

這句話剛一冒出口，懷中的女人立刻面無表情地握緊拳頭，惡狠狠地給了他那顆礙眼的大頭一拳。隨後曲天晴狠狠地推開環抱住自己的臂膀，冷下面孔扶起下滑的眼鏡，怒目而視，

「白痴啊，小子！誰是你的？」

「啊！」

滿意地看到貓咪齜牙咧嘴捂住腦袋的狼狽模樣，以及周圍所有青學成員目瞪口呆的德行，曲天晴冷冷一笑，唇邊勾勒出得意的弧度，隨後轉身想要離開。

「怎麼樣？」不二的聲音輕輕回蕩著，似乎那幾個人在藍音不在的時候商量著什麼事情。

「嗯。」冷冷的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八成是手冢大人的。

「很不錯啊，好高傲的美人啊，和那傢伙很像呢。」充滿活力中氣十足的聲音應該屬於桃城吧？

「如果她願意就好了，就怕她不願意呢。」畏縮的聲音應該是屬於不拿球拍的河村吧？，

「確實呢，如果給別人造成麻煩的話……」青學保姆大石擔憂的聲音聽起來永遠是那麼顧慮重重。

「如果她加入的話，我們獲勝的幾率是95.5％。」充滿算計的聲音以及數據彙報是乾的專利。

「嘶……」這個就不用說了吧？

「MADAMADADANE(還差得遠呢)。」壓低帽子遮住不屑的神色，小小身影轉過身去向準備室前進。

有不祥的預感……

產生這種想法的同時，曲天晴邁開步子向出口跑去，但是很不幸地還沒有跑出三步遠就被硬生生地抓了回來。

「唉！冰帝那一隊的，找到適合cos跡部女王的人選了！」

什麼？！

被硬生生地拉住、拖走、推到一大堆穿著熟悉運動服的男孩子面前，在看到熟悉的忍足、向日、鳳、戶、樺地，還有一直打著哈欠的慈郎站在面前，其中最高的戴著圓形眼鏡的少年手中還拿著一頂微微翹起的假髮，微笑著看著已經儼然是待宰羔羊的自己。

「不要……我不要……」

「老師！天晴老師！」

貓咪掙扎著，想要從那幫惡魔的手中將她解救出來，但是雙手被旁邊的桃城拉住，怎麼也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最重要的人被惡魔拉走。

「不要！」

死都不要登台表演，死都不要讓學生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死都不要！

「嗯，假髮很適合哦！」

「對呀對呀，手腳快一點。快來不及了，不過話說回來真的可以嗎？這樣臨時抓人？」

「放心吧，跡部的台詞我們已經找人在幕後配音，只要這位老師幫忙配合擺動作就可以了。」

「你說得簡單啊，真的那麼順利就好了！對了，淚痣、淚痣，千萬別忘記了！」

七八雙手在自己的臉上頭髮上折騰著，想要反抗，一巴掌惡狠狠地揮上去，但是手腳都被人壓著動彈不得。恢復自由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揮舞上去，但是很明顯地打了個空，原先抓著她手臂的人快速地溜開，然後一面鏡子對上她睜開的眼睛，讓她看到自己的全新形象。

微微上翹的淺色頭髮，摘掉眼鏡全然沒有掩飾的秀麗五官滿是高傲，右眼下的淚痣更是突現了盛氣凌人的氣質。再加上被匆忙套在連衣裙外面的制服外套，看不出有任何女性的柔弱，反而十分適合冰帝之王的感覺。

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跡部這種類型的……

一瞬間有種大受打擊的感覺，視線也有點搖晃起來，身邊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隨後映人眼帘的就是忍足成熟的臉。

「對不起，老師，我們實在找不到適合的人了，又剛好菊帶老師過來，所以……請你幫忙……」

「對呀對呀，拜託了！」

要怎樣才能拒絕這些孩子們懇求的目光啊，想要拒絕挽回自己的顏面，但是嘴巴卻張張合合發不出任何聲音，猶豫再三正要開口拒絕，卻聽到那邊報幕的聲音開始了：「現在，籌劃了很久，眾所期待的cosplay大賽正式開始，第一個出場的是三年級一班的……」

「完蛋了！根本就來不及了！老師，對不起了！」，

說了一大串的話，到了最後也不顧她的意願，就強行把暈頭轉向的她一把塞進更衣室，隨後丟進去冰帝學園的制服褲子，

「老師，請趕快換好，要不然我們是不會放您出來的！」

這……這不是威脅嗎？

咬牙切齒地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會接受威脅？既然這樣的話就不用手下留情，只要等到表演結束，他們不放也得放！但是事情好像並不是這麼單純。

「老師，我忘記說了，聽說那個更衣間里有老鼠，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所以大概還留在裡面吧……」

「……」鐵青著臉孔快速脫下裙子換上冰帝制服，隨後打開更衣室的門沖了出去，跑得遠遠的，死也不看身後的那間傳說中藏有老鼠的更衣室。

「老師？」一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睜開眼睛映人眼帘的就是酒紅色劉海下瞪得圓圓的琥珀色眸子，無法置信地瞪著她現在的模樣，嘴巴張張合合，

「老師」接下來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唉呀唉呀，好合適哦！老師的氣質果然十分適合這個角色哦！不二，你的眼光好准！」桃城開心地笑著，回過頭來看向同樣上下打量曲天晴全新形象的同伴。茶發少年溫柔地笑笑，不忘去看大貓的反應，果然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啊。

「劇本很簡單，老師你只要配合幕後的配音表現出高傲的姿態就可以了，具體的情況，忍足會在你身邊幫你的，那，就這樣，我們和青學的那幫傢伙一起上哦，明白了嗎？」

「啊？等……」話還沒有說完，人就被硬生生地推了出去。只見到一片燈光耀眼，完全看不清楚，身後貓咪那聲「老師」也被眾多驚嘆聲、鼓掌聲所淹沒。忍足的孩子伸手牽過她的手，半拉半扯地出了幕後，站著準備出場。一瞬間，歡呼聲更勝先前的百倍千倍，隱約還可以聽到裡面夾雜著女孩子們「忍跡」、「忍跡」、「忍跡」的叫聲，鬼知道在叫什麼！

從來沒有登上過舞台，從上往下看只能看見黑壓壓的一團，原本就對十分厭煩人多的她，現在惟一可以做到的就是緊緊抓住身邊孩子的制服，卻換來更大一波的歡呼聲。

「現在出場的是三年級六班以及我們的姊妹院校『七海』學院聯合表演的《網球王子》短劇——《LOVE》，劇本由我校『私立青春學園網球部正選FansClub』以及七海學院『冰帝學園網球部正選FansClub』提供，請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大人以及忍足侑士大人出場！「

已經暴露在燈光下了，曲天晴手心裡捏著汗水，只聽到忍足溫柔地說了一聲「走吧」，就腳步僵硬地走了上去。燈光集中到她蒼白的臉上，儘管如此，冷冷的目光以及盛氣凌人的架勢，還是將那個高傲的、惟我獨尊的帝王表現得淋漓盡致，雖然她已經雙腿發軟臉冒虛汗。

「一直以來，跡部景吾就不認為自己是個懦弱的人……」

旁白的聲音伴隨著溫柔的音樂流淌著，全身僵硬的女王大人被忍足溫柔地牽引到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聽著那邊的旁白操縱著自己的生生死死，然後演繹著絕對不會屬於作者大人筆下的《網球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