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舞的心是酸的、是痛的,不過,她很快地振作起來,換個角度想,至少德聿還肯對她說話,他還會對她做那件事,這表示她並不是無用的,至少他不恨她的身體,他還願意碰觸她的身體不是嗎?
「你笑什麼?」看到水舞突然露出微笑,德聿不解的問。
「沒什麼。」水舞溫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是的,這就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她欠他的,希望她的身體能多多少少償還一些,她沒有把握能讓德聿回到以前的那個德聿,但是至少就讓她的身體多為他做一些事吧,如果他在自己這裡得到滿足的話,也許在酒和色這兩樣上,德聿會對色這一項有所節制,早日回到以前那個純情專情的他。
水舞溫柔的目光讓德聿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他的視線從她溫柔的水眸移到她因為被打還看得出來紅腫的臉頰上,該死,那股討厭的疼痛又在他的心口蔓延開來。
可惡!這眼神,這表情,她又要誘惑他了嗎?她當他是什麼?是傻子還是笨蛋?她以為他還會重蹈覆轍嗎?
對她的舊恨讓他沒有說什麼就壓上她柔軟的身軀,他很快地就將她脫得一絲不掛,再來是自己的。
這段過程水舞都沒有反抗,只是用溫柔的眼眸凝視著他。
可惡,為什麼要用這麼溫柔的眼光看我?是憤怒,也是不滿。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這就是水舞在惠郡王府所過的生活,她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做好晚上的事--用自已的肉體讓德聿舒服,用自己的肉體償還她欠德聿的。
想想這是很悲哀的事,好不容易離開了醉煙樓,她以為自己不再是青樓女子了,沒想到她由麻雀變成了鳳凰,她這隻鳳凰做的還是青樓女子的工作,最諷刺的是以前的她是賣笑不賣身,現在呢,她的笑對德聿根本沒用,她只能賣身,對德聿一個人賣身。
在德聿貪婪的需索下,她對做愛這種事慢慢的習慣,她是不知道自己的技巧怎麼樣,最起碼現在的她比較能享受其中的快感,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有痛苦而已。
進到王府一個月之後,德聿從每晚必到她房裡慢慢變成了兩天一次,三天一次,然後相隔的時間愈來愈久,這一次,德聿有五天沒有碰她了。
這個事實讓她消沉,讓她難過不已。她和德聿之間只剩下身體的結合這個關係,如果德聿連她的身體都不肯碰的話,那她和德聿真的就什麼都不是了。難道他已經厭倦她的身體了嗎?她不禁要這麼想。
她的心情變得很糟,憂愁終日在臉上駐留。
這日午後,她獨自來到花園散步,除了自己住的地方,她能來的就只有花園了。
她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德聿的父母,她想還是不要見他們比較好,他們一定和德貞一樣怪她、恨她,為了避免惹他們不快,她只能安分守己的讓自已的活動空間只剩下花園和住的地方了。
一到花園,就是這麼湊巧,她又與德貞不期而遇,當她看到德貞時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德貞看到了她,冷著一張臉朝她走來。
她不自覺的向後退去,上次德貞留在她臉上的傷讓她痛了好幾天呢!
德貞臉上的表情是鄙夷和嫌惡的,她趾高氣揚的說:「躲什麼?本格格今天不想動手打人,你白躲了!」
水舞咬著下唇看著她,她想自己還是不要開口比較好。
「怎麼啦,變啞巴啦!」德貞突然大嘆一口氣,說:「大哥也真是的,沒事弄了一個妓女回來,才一個月呢,就丟到一旁涼快去了,這樣不是白花了那些銀兩嗎?真是有夠浪費!」
水舞秀眉皺了皺,還是沒有說話。
德貞沒好氣的瞪著她,「哼,果真變成啞巴了!瞧你這副德行,不要說我大哥受不了你,連我看了也受不了呢!難怪他又要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家裡帶,府里明明就有一個妓女了,他幹嘛還要花錢去外面找啊?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水舞愈聽臉色愈難看。
德貞看了心中大樂,繼續出言羞辱她,「不是我德貞格格愛罵人,可是你就是該罵!
也不想想自已好不容易才能從一名卑賤的妓女搖身一變成了貝勒爺專屬的妓女,還不好好伺候我大哥,才一個月就讓我大哥開始找別的女人,你不覺得自己很丟臉嗎?我要是你呀,早就羞愧得投河自盡了,還有什麼臉活下來啊!」
水舞低垂的黑眸已積滿了淚,身體也在發抖,但是她還是不發一語,因為她知道開口只會換來更多的羞辱。
水舞的無動於衷讓罵人的德貞罵到沒勁,從頭到尾就她一人在唱獨腳戲,這戲怎麼唱得下去啊?她再狠狠地瞪水舞一眼,然後拂袖而去。
水舞無吉的抬頭仰望藍天,忽覺一陣冷風吹向自己。奇怪,明明照在身上的陽光是這麼的暖和,為什麼吹在她身上的風會這麼冷,還冷到她的心裏面去了?
月冷星沉,今晚似乎特別的孤寂。更深露重,把在外面的水舞的衣裳都染上了一層濕氣。
提著燈籠,水舞走得好快好急,她的目的地是德聿住的宅院。
她知道自己不該來的,但她還是來了,她受不了德聿對自己的不聞不問,她有話想問他,就算他不給她答案也沒有關係,因為她可以順便看看他,以解相思之苦。
明明應該是就寢的時間,可是德聿住處的廳堂卻是燈火通明,她在外面就可以聽到裡面的嬉鬧聲。這聲音是由女人口中發出來的,她心一痛,知道那是德聿從外面找來的女人。
她當場就想掉頭離去,她不想看到德聿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她有話要告訴他,一定要進去不可,因為如果她不主動來找他,他是不會去找她的。
踏著沉重的步伐上了台階,她放下燈籠,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走了進去。
她甫一進到大廳就看到令她心碎的畫面。她深愛的人坐在一張躺椅上,正摟抱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兩人的身體就像黏住一樣,德聿的手放在女子半裸的酥胸上,臉則埋在她的肩窩,那名女子則是張開雙腿環住德聿的腰,嗲聲嗲氣的笑嚷著:「貝勒爺,不要這樣嘛,你要折騰死奴家了!」
然而這一切鄱在德聿看到水舞的出現而宣告終止。
那女子察覺到了,轉頭望向水舞,手腳還是纏著德聿不放,德聿也沒有放開她。
他冷冷的看向水舞,用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說:「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德聿沒有放開那女子讓水舞的心更痛,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在他眼中,她真的就只是個替他曖床的妓女嗎?
「你到底要做什麼?」德聿又問了一次,臉上的表情更為冷酷。
水舞強忍住胸口的劇痛,鼓起勇氣緩緩的說:「我想問你,你真的對我厭倦了嗎?」
「原來是這般無聊的事。」德聿挑眉看她,神色自若的說:「其實也不能說是厭倦,人本來就是喜新厭舊的,你的身體我還滿喜歡的,不過偶爾也想換換口味。你在擔心這個嗎?真是的,不要為了這種小事來打擾我!」
這種小事?水舞的臉色變得蒼白,德聿帶給她的痛苦已經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地想自己也許就要暈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