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早知道原楓在我們的酒吧里打工吧?」靠在座椅背上閉目養神,祁天憐問。
「我只是忘了跟您說。」林琅眼見逃不過,只能祈禱老闆不要罰得太重。
「哼!」
聽老闆哼了一聲,林琅簡直心驚膽顫,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下文,奇怪的偷偷觀察一眼,卻被祁天憐一個凌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這次先不和你算帳!」祁天憐狠狠的瞪他一眼,「敢有下次,我把你賣到日本去拍SM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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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飯桶!」馮坤暴怒,「他那麼輕易就毀了我的汽修廠,你他媽的一個小小的茶樓都搞不定?我養你們吃白飯的嗎?一點腦子都不長!」
「好了好了彆氣了。」他懷中的艷麗女子拍拍他的胸口,「這種時候生氣有什麼用?」
「我們剛要動手警察就來了,我們完全沒有料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手下人垂首道,「那麼大批的警察,我們能沒有傷亡的全身而退已經很不容易了。」
「混帳!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女人忙壓住他,「祁天憐有白路上的地位,與政府關係也不錯,更是早把警局的人打點好了,我早叫你和警察搞好關係,你也不聽。」
「混黑就是混黑的,和警察搞什麼關係?」馮坤啐了一口,「不叫他們抓住把抦就行了,誰要像祁天憐那小子黑不黑白不白的?」
「你就是不聽勸!」女人哼了一聲,推開他轉身進了裡屋。
「大哥。」手下人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觀察他陰晴不定的臉色。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馮坤瞪他一眼,「你是不是男人?」
「是,」汗如雨下,「今天我聽辛姐店裡的牛郎說起來,在我們錢荘里還有四十萬欠款的那個叫原楓的牛郎是祁天憐的馬子。」
「什麼?」馮坤訝異的挑眉,「你說那個牛郎傍上了姓祁的?靠!這姓祁的傢伙怎麼生冷不忌,連男人都搞上了?」
「是,不過現在好像是分開了,上個月原楓還想再回店裡去,但辛姐沒留他,好像是被祁天憐給踢了,之後他就失了蹤,我們到現在也沒找到他。」
「沒找到他你還說什麼?有屁用啊!」白他一眼,馮坤摸著下巴想了想,「姓祁的霸道是出了名的,他用過的東西不要了也不準別人碰……嘿嘿,別的地方不敢讓他,讓他到我們這裡來賣好了,既能還債又能氣氣姓祁的那小子,就這樣,你們加派人手去找原楓那小子,挖地三尺也得把他給我揪出來!」
手下人飛快的跑了,馮坤坐在沙發上,搓著下巴看著關上的門,覺得很有趣。
「喂,你聽見了吧?姓祁的把上了個牛郎,你說他怎麼想的?」馮坤轉過頭沖著門裡說。
「女人玩膩了唄!」貝瑞——馮坤的妻子從裡面出來,「不過前段時間聽說他的女人跟一個牛郎跑了,說他在床上特沒勁兒,不是內虛就是天生的彎的。」
「靠,變態的傢伙,男人有什麼好的?」伸手把老婆摟在懷裡,「還是女人好啊!老婆,我在床上你還滿意吧?」
「你放心,我不會跟牛郎跑了的。」輕輕在他胸口畫了個圈,一戳,「你要是讓我不滿意,我會讓你喝藥酒喝到噴鼻血。」
「你說,祁天憐知道原楓在我手裡會是什麼表情?」馮坤思考,「真想看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那不太可能啦!」貝瑞撇撇嘴,「知道他的東西被別人碰了,他一槍把原楓斃掉的可能性比較大。」
「嘿嘿,在他給我賺足債款之前,我不會讓他死的。」摟著老婆起身走向卧室,「老婆,你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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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疼……糟糕,不是昨天晚上穿得少又趕上降溫,感冒了吧……原楓迷迷糊糊的想著,緊皺著眉頭慢慢睜開眼。
「你可總算是醒了啊?」冰冷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原楓猛地睜開眼,驚恐的看著坐在他面前的人。
「很好,看樣子你還記得我。」欒城滿意地看著原楓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急促的呼吸說明了他的緊張,「你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轉頭看看,這不是自己的家,完全陌生的環境,令他恐懼的人。
原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但真的面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可以不害怕貧窮,不害怕祁天憐,但卻沒有辦法不害怕這個人,這個他欠下高額債款的經手人,這個曾經差一點剁下他手指的男人。這許多年努力為自己建起的武裝,終究是掩蓋不了當初怯懦的恐懼,也許是當時的驚嚇太過巨大,直到現在,面對著渾身冷氣的欒城,他還是忍不住身體的顫慄。
「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有四十萬的債款沒有付現。」欒城微笑。
「我前兩個月有多打錢進去,本來就是要抵消著兩個月的還款的。」原楓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說。
「那麼你為什麼把你用來還債的賬戶銷掉了呢?」欒城附身逼近他,「你當我是傻瓜嗎?」
「不,我……我不是……」他本該是伶牙悧齒的,但面對這個人,面對著他越來越近的兇狠的瞼,他只覺得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心裡只有「會被殺死的!」這樣的認知。
「我聽說,你和祁天憐關係不錯?」欒城忽然說。
「不,」原楓反射性的脫口否認,「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來是真的了?」欒城挑挑唇,「他們告訴我我還不相信,原來你和祁天憐真的有一腿。」他站起身,「你放心,在你把債還清之前,我不會弄死你的。」他冷笑著說,「我不明白祁天憐為什麼會看上你這樣一個男人,不過既然他都會迷上你,願意買你的男人一定也不會少吧?」
「你說什麼!」猛地坐直身體,他不會是,要他賣……
「聽說現在外面的牛郎店都不敢收你坐店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怕祁天憐,你可以在我們的店裡繼續作牛郎,只不過,是做我們新開的項目,賣給男人。」輕輕拍了拍手,幾個男人邊脫衣服邊圍到床前,「現在,接你的第一批客人吧!」
「不!」原楓顧不上身體的不適,撞開離他最近的男人,跳下床向門跑去。
不過顯然他的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他很快被抓住,幾雙男人的手按住他,撕開他的衣服,揉搓著他的身體,濡濕的舌頭舔著他的皮膚,尖利的牙齒啃咬著他的神經,只覺得噁心與男人之間的性事,終究是只會讓他感到作嘔的不正常行為。
男人們粗重的呼吸與穢亂的低語撞擊著他的耳膜,頭腦一片空白,某一瞬間似乎閃過幾百個念頭,卻雜亂的什麼也抓不住。他只能順從本能的用力掙扎。
雙手和身體都被狠狠地壓住,雙腿被殘忍的分開,男人的手強行闖進他的嘴裡,蹂躪他的舌,搔刮他的牙齦,讓他的聲音破碎成了嗚咽。
一隻冰涼的有著潤滑劑觸感的手來到他大張的股間,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他的下體,他奮力掙扎,卻抵不住男人的手指一點點沒入他的體內。
「嘔!」
祁天憐眉頭緊皺,手中的遙控器已經出現了裂縫。
原楓被六個男人壓在地上,被男人們撫摸著身體,啃咬著皮膚,耳中能聽到的是男人們興奮的穢語。只在隱約間,可以聽見原楓斷續的低鳴。
看見原楓的雙腿被強行打開,祁天憐猛地坐直身體,遙控器被他硬生生的捏碎。
影像戛然而止,屏幕一片漆黑,兩秒鐘后重又亮起,馮坤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祁老闆,我的這份大禮你還喜歡吧?你的馬子很受歡迎哩!每一個嘗過的人都念念不忘,真不明白,你怎麼捨得不要人家了呢?他現在真是非常的搶手啊,如果不是你不要他了,找還真會錯失掉這棵搖錢樹呢!怎麼樣?看了這個開頭感覺很興奮吧?如果你想看接下來的,打電話到XXXXXXXX預訂吧!這張碟片會在下個月七號上市。再見。」
「砰!」巨大的響聲驚得外面的手下們一起沖了進來。「老闆!」看到一地電視機的碎片,啞然,看到一身怒氣的祁天憐更是驚訝,跟著他這麼多年了,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原楓,他的原楓竟然被那些男人給……即使是在自己最厭惡他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對待過他!他,他在自己對他強硬一點的時候都會嘔吐,被這麼多的男人強暴,他會瘋掉的!
看見自家老闆忽然變了臉色往外走。他的保鏢兼助理們連忙跟上,「老闆,您要去哪兒?我去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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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闆?真是稀客啊!」馮坤一臉虛偽的驚訝,「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原楓呢?」祁天憐冷冷的問。
「你也是來找原楓的?他現在可忙得很,您想點他可是需要預約哦。」
「馮坤,你想怎樣就直說,不用來吊我胃口的這一套。」
「祁老闆可真是爽快人啊。」馮坤眼珠一轉,看樣子,這兩個人的關係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吶。原本只是打算用來氣氣祁天憐,沒想到,還會有意外的收穫了。「不過祁老闆這麼莽莽撞撞的來到我的地盤,膽子也真得太大了吧!」
「如果你傷了我,你也不會好過。」祁天憐冷笑道,心中卻有些著急,他知道馮坤不會知道他對原楓的心思,但他卻不能假裝沒有任何關係。他明白如果馮坤明了了原楓在他心中的地位,這場談判一定會更加的困難,但他卻必須讓他知道,因為只有成為馮坤的籌碼,原楓才是安全的。
「祁老闆,我聽說你已經把他甩了不是嗎?現在為什麼又忽然的對他這麼關心,真的很讓人好奇啊!」
「馮坤,那幾個月前是誰說最討厭同性戀,看到都覺得噁心?你現在又來做這種事,就是因為他是我玩剩下的么?」
馮坤臉色微變,冷笑,「你似乎並不是真的在意他吧!」
「如果你沒有誠意,我在不在意他都沒有用處,不是嗎?」祁天憐冷哼,「如果你只是想尋個開心,找不在乎玉石俱焚。」
馮坤微微皺了下眉,即是祁天憐明確表示了,如果他要利益,祁天憐會做極大的讓步,但如果他只是想以此要挾他做些難堪的事,他可能會放棄原楓而報復自己為原楓報仇,一個選擇是讓他心有不甘卻能得到很實際的好處,另一種卻是什麼都得不到。馮坤苦笑,即便是被動的一方,祁天憐也會讓自己處於不敗的境地,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他了。
無聲的嘆了口氣,雖然自己是個很意氣用事的人,但面對長遠利益的時候,還是不得不用理智來思考。「我的胃口很大的,只怕,你填不滿。」
「你想要什麼,直說便是了。」祁天憐輕哼。
「我要你跟日本青龍社的那批軍火生意。」
「可以。」祁天憐點點頭,「把原楓交給我。」
祁天憐應得痛快,不禁讓馮坤起疑,這宗生意做成之後會有大約六百萬的凈利,而之後如果可以繼續與青龍社合作,無疑會有更多做大的機會,這樣的好事,祁天憐真的捨得如此輕易的吐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祁天憐冷冷道,「現在我沒有跟你討價還債的心情,如果你想要一點風險都沒有的話,我可以把我在國內的產業給你。」
「我可不想去惹那個麻煩。」馮坤冷哼,祁天憐在本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他的產業一夜之間易主,而且是轉給自己這樣一個已經被劃定為高度警戒的人物的名下,立定會引起注意,甚至會招致政府對二人的調查。而且相對於他在海外的非法生意,境內的營生幾乎根本算不上盈利。
「你到底想怎樣?」祁天憐有些不耐,時間耽擱的越久,原楓就越危險。
「你可真是急性子。」馮坤笑,「走吧,我帶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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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馮坤的車後來到一家夜總會,剛剛入夜,這裡已經是熱鬧非凡,穿過烏煙瘴氣的大廳,二人從樓梯上樓。
顯然這裡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在走廊里可以聽到各個房間里傳出的床鋪撞擊和申吟聲,祁天憐越走臉色越沉。
「原楓真的非常的受歡迎呢!真不愧是做過這行的。」馮坤讚歎,祁天憐臉色更加的陰沉。
馮坤在一扇門前停步,「他就在這裡了,不過似乎正在辦事兒,你要少等一會兒還是……」
門內隱約的傳出些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在做什麼,沒等他說完,祁天憐已經一腳把門踹開。
床上的兩人受到驚嚇,停了下來,也忘了先找衣物遮蓋一下,便獃獃的望著他。
「混帳!」看清了床上的兩個人,祁天憐怒氣更勝,大步走到床邊,一拳打在上面的人的臉上,硬生生將他打到床下。
「你幹什麼!」原楓爬起來,一臉怒容。
祁天憐不再看他,轉向馮坤,「這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要他賺錢還債,又不是要他的命。」馮坤聳聳肩,向那位受驚的客人賠了禮,把她請了出去。
「你來幹什麼?」原楓揉著臉,真他媽疼,肯定要腫了。
「你怎麼在做這個?」強壓住火氣,祁天憐沉聲問。
「我欠他錢啊,他要我干,我有什麼辦法?」原楓一聳肩,「而且你也看見了,這裡環境很不錯,比我以前做的那家還要好。」無所謂的說著,心裡卻有些鼓動,祁天憐,是來救他的嗎?
祁天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正巧馮坤回來,「咦?你花了那麼大價錢,不把他帶走嗎?」
「他似乎是過得挺樂嘛!那就讓他留在這裡好了。」祁天憐冷哼。
「你想清楚了?」馮坤在他身後輕笑,「我到嘴裡的東西可不會吐出來,你不帶他走,那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啰!」
「祁天憐。」原楓忽然開口叫他,他停下腳步,回頭,原楓只套了條長褲,裸著上半身站在門邊,「你答應他什麼了嗎?」
「你不用知道。」
「為我的話不值得。」原楓輕輕咬咬唇,「我不想欠你什麼,不管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都當作沒說過吧!」
「小子,他不要你,你還在我手上,說話小心點。」馮坤擰了他一把,把他推回屋裡,「回去洗洗,準備接下一個客人。」
接下一位客人……這話聽起來格外刺耳,祁天憐皺皺眉,走過去撥開馮坤,拉起原楓便向外走。
「你這人真是出爾反爾。」馮坤倚在已經壞掉的門上笑,「不用那麼氣烘烘的,他沒被男人碰過,當時他吐的昏天暗地,讓人想上他也提不起興緻,再說我只是要他還債,又不是……」
轉下樓梯,馮坤的聲音聽不見了。
「你告訴他那些幹什麼?讓他以為原楓被玩了不是很好嗎?」貝瑞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站在他身邊。
「讓他走得那麼心不甘情不願,以後一定會找我麻煩的,還不如告訴他,我也好專心的做生意去。」馮坤笑,「真沒想到祁天憐這個人,還是顆痴情種子呢。」
貝瑞輕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