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多琳,你在那兒做什麼?」克尼斯站在船桅旁叫著,「我在這兒呢!」

眼看著克尼斯便要往這頭走來,舒芷欣便慌忙走出那個陰暗的角落,主動朝他迎上前去。

「原來你在這裡,我正到處找不著你呢!廚子已經煮好晚餐,就等你一個。」舒芷欣拉著他的手腕便往船艙里走去,「從這裡再拐兩個彎就到餐廳了。」她刻意地加了一句,有意地指點著藏匿在另一邊角落裡的男人餐廳的正確位置,為了甫被克尼斯打斷的談話落下完整的句點。

谷天浩躲在角落裡捂住嘴偷笑著,因為他聽見那類似武士的男子以一種怪異的腔調對舒芷欣道:「我當然明白餐廳的正確位置,多琳,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舒芷欣臉紅地笑道,心裡著實對自己的行為困窘不已,要不是為了那個躲在角落裡有點眼熟的男人,她才不會說出這種有點愚蠢的話來。

望著她一副嬌羞可人的俏模樣,克尼斯忍不住將聲音放得更柔,輕輕執起她的柔荑放在嘴邊親吻,「沒想到我未來的新娘如此害羞,多琳,你怕我嗎?」

盯著被克尼斯吻過的手,舒芷欣突然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幫著一個陌生人而瞞住他,要是那個陌生人是個間諜或者刺客呢?那她豈不害了克尼斯?

克尼斯是她的救命恩人,對她更是好得沒話說,要是因為她而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真的是她的罪過了;何況她已答應成為他的妻子,只要他答應帶她來埃及,幫她恢復記憶。

不行、不行!若克尼斯死了,那她豈不成了殺夫的幫凶?

「克尼斯,我想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舒芷欣困難地咽了咽口水,要她坦誠自己的諾言可不是如此容易的事,何況一想到自己若招出了那個陌生人,他的下場可能會有多悲慘,她就忍不住加倍同情起他來了。

那個男人,有一頭黑得發亮的發,深邃的黑眸,古銅色的肌膚,性感而微揚的唇,他在黑暗裡依然英氣逼人,雖然他的身上穿著的是最普通的平民服飾,一雙涼鞋,一條短褲,卻還是令舒芷欣移不開視線。

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認識她,他叫她芷欣?!這名字還不錯,也許他是真的認識她,可以幫助她恢復記憶……

「多琳。」

「呃,什麼?」克尼斯的叫喚讓舒芷欣回了神,卻一時忘了她方才對他說要告訴他一件事這話,只好傻傻地望著克尼斯。

「你不是說有件事要告訴我?」克尼斯柔聲地提醒她。

「呃,是嗎?」舒芷欣尷尬地一笑,「我突然忘了耶!」

「沒關係,你想起來時再告訴我。」克尼斯縱容地拍拍她的手背,「咱們先用餐吧!」

「好啊!今天有好多海魚及蝦卷哦!」舒芷欣愉悅的說。

「你還真是識貨,能挑廚子拿手的菜吃。」

「是嗎?那該謝謝你啦!要不是你把我救回來,我就再也沒機會吃到人間的山珍海味了。」舒芷欣撒嬌道。

「你啊!就是嘴巴甜,教人不疼你都不行。」說到這裡,克尼斯突然一副若有所思地側過頭來望著她問:「你願意嫁給我是為了感恩嗎?多琳。」

舒芷欣愣了半晌沒有答話,這是她一直沒有去思考的一個問題,現在克尼斯提出來反倒讓她不得不仔細地想想這其中的緣由。

當舒芷欣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像被上天惡意遺棄的嬰兒,記不起過去也沒有未來時,克尼斯溫柔地牽引著她一步一步走出陰暗的角落,讓她感到猶如親人般的照拂與疼愛,不再只有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所以,後來當克尼斯向她求婚時,她便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他。

她真的沒想太多,只是克尼斯像海上飄流的浮木,是舒芷欣落海四處無援的惟一依靠,她幾乎認為嫁給他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幾乎?!是的,幾乎!直到她方才遇見了那個男人,那個與她有相同黑眸、黑髮又震懾她的心、拴住她的靈魂的男人,舒芷欣才驀然覺得自己一顆心原來不是屬於克尼斯的。

「多琳,你的沉默是代表默認嗎?」克尼斯有點心痛地凝視著她,眉頭微微地攏起,他知道自己已深深地愛上這個女孩,無論她是哪一國人甚至是派來暗殺自己的刺客,他都不在乎了。

她那含憂帶怨的盈盈水眸,輕蹙微嗔的皓齒紅唇,纖纖身子的生姿舞影及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動人雅緻,秀麗面容,都令克尼斯魂縈夢牽,牽動著他全部的思緒,挑起他心中那股一直隱藏未露的熱情。

這樣一個女子,竟答應嫁給他這個戰場莽夫,令克尼斯半是喜半是悲,喜的是自己能贏得美人歸;悲的是,若她只是為了報恩而以身相許卻終其一生不會愛上他……

「不是的,克尼斯。」舒芷欣在他的臉頰邊輕啄了一下,「我答應嫁你是因為你是個好男人,有哪一個聰明的女人不會抓住你的?告訴我。」

舒芷欣溫柔而真摯地仰頭凝望著他,既然答應要成為他的妻子,她便會好好地去愛他,至於那個攪動她心湖的陌生人,只能說相見恨晚了…

令令令

他的心情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晦暗的了,谷天浩衝動地想奔上甲板去把那個想娶舒芷欣的男人給劈了,望著廚櫃內上等的美食佳肴竟一點胃口也沒有,心裡想的、念的都是一個時辰前芷欣站在甲板上對那個男人講的話。

她撒嬌的身子倚在那個男人寬大的懷中,笑著、溫柔地許諾下她的今生今世都會愛著她。

噢!實在太可惡了,真想剖開芷欣的心看看究竟是紅是黑,竟然可以將他的深情全置之度外,毫不考慮地便想嫁給一個莽夫,一個褐發碧眼的羅馬武夫!

「可恨的女人!」谷天浩出聲咒罵著,手不由自主地便往木製餐桌的桌面上用力一捶,立即發出不小的聲響,同時提醒他自己現在置身何處。

驀地,他聽見一陣碎步聲由遠而近地從甲板上傳來,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格外擾人。

隱身至帘子后,谷天浩靜待來人,卻久聞其聲而不見其人,就在他打算放棄的同時,餐廳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纖細輕巧的身子隱入門內又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

「喂!你在這兒嗎?」舒芷欣柔柔地喚著。

谷天浩從簾後走了出來,一雙犀利卻深情的雙眸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彷彿想將她瞬間吞噬掉。

「你出賣了我?」他痛苦地猜測著,眼中寫滿不滿與指責。

「我沒有。」

「你有。」谷天浩口氣堅定的說。

「我真的沒有!」舒芷欣情急地叫著,「你不可以污衊我。」

「我有嗎?」谷天浩半挑著眉,「你不是告訴你的未婚夫,你有件事要告訴他嗎?」

「你都聽到了?」她訝然。

谷天浩點點頭,不置一詞。

「你既然『都』聽到了,你就該知道我根本沒有出賣你,不是?」舒芷欣承認自己「差點」將他的存在透漏給克尼斯,但,她畢竟沒有這麼做。

「你當時是沒有,可是……」谷天浩突然眼光一黯,邪惡地冷笑道:「在夫妻的床第之間,怕什麼都給說了。」

「喂!你是什麼意思?」她又氣又羞地跺著腳,「克尼斯和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我們也還不是夫妻,你別亂說。」

「你要我相信你們還清清白白?這是什麼時代了?」谷天浩輕聲斥道,故意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什麼時代?難道親個手也算不清白嗎?」舒芷欣真搞不懂他究竟是怎麼想,雖然她對羅馬的禮俗不是很了解,但,她至少知道讓自己的未婚夫親個手並不算傷風敗俗!難道這是上古時代?!讓男人看到自己的臉就要以身相許,讓男人親個手就是不清不白?這未免太荒謬了!

「你和那個叫克尼斯的只到親手的階段?!」谷天浩忍住內心的雀躍與欣喜,忘形地叫著,「他是同志不成?」

「同志?!什麼叫同志?」

「同志就是玻璃……唉!不懂就算了,我差一點忘記你有多單純。」他走近舒芷欣的身邊,收斂起方才的冷漠與玩笑,認真地問道:「既然你和克尼斯沒有什麼,那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嫁給他?」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對我很好。」在那兩道探索逼人的目光下,舒芷欣訥訥地說著,雙眼因他的凝視而怯怯地垂下,讓濃密的雙睫將她的心動與心痛一併藏匿。

「你愛上他了嗎?」問完這句話,谷天浩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此刻,時間之河的流動是如此的慢而緩,看似平靜的水面實則波濤洶湧。

舒芷欣的眉眼一徑地垂著,谷天浩的呼吸及心跳在她的耳際吹拂、躍動,狂亂而急促得仿若欲臨刑台的囚犯,擾得她不知所措。

她該承認自己並沒有愛上克尼斯嗎?但,為什麼?為什麼她得告訴眼前這個分明是陌生人的男人?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就算告訴了他又如何?她還不是不能承認自己內心深處對這個陌生人的深刻悸動,唉!

「看著我,芷欣。」谷天浩輕抬起她的下頜,細細地審視著這張白玉般的臉,「告訴我你愛上克尼斯了嗎?」

舒芷欣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滄桑與無限情深,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永恆不變的愛,他的臉孔是如此的熟悉,他的氣息是如此的奪人心魂,還有他嘴角的嘲弄,眉角的笑意……

上帝,她被蠱惑了!他的目光將舒芷欣惟一殘存的理智消融、分解,她感到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將她與他緊緊牽繫在一起,她該是屬於他的,但,為什麼?

「說!親愛的。」谷天浩絲毫不放鬆地問著,眼神霸道而佔有。

「我……」

舒芷欣正要開口,卻猛地讓一個有力而粗嘎的聲響打斷,是門被用力打開又「砰」地關上的聲音。

「她愛上誰不關你的事!」

克尼斯臉上冷硬的線條,映著他眸中陰冷的藍光,讓餐廳融人了一抹肅殺之氣……

令令令

「克尼斯,你不能將他丟進海里。」舒芷欣在船艙里大叫著,華麗的裝潢,浪漫柔和的燭光及安詳靜謐的夜並不能眩惑她的心智、祛除她的恐懼,她的堅持與否維繫著一個人的性命,她絕不會輕易屈服的!

「那要如何?他可能是屋大維派來卧底的,甚至是個隨時會要了我或安東尼王性命的殺手,你不要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而害了救你一命的大王,及一個愛你至深的羅馬武士。」

「噢!克尼斯,你千萬別這麼說,我絕對是愛著你們的,只是,那個人也許只是個可憐的人,沒錢搭渡船罷了,我不希望你亂殺人;何況他很有可能是克利歐佩特拉女王的子民,你若殺了他會引來不必要的糾紛,到了亞歷山卓你要如何向女王交代?」

經過上回的「口誤」事件,舒芷欣已清楚地知道現在埃及執政者正是她口中那位死了幾千年的埃及艷后——克利歐佩特拉六世;而羅馬當權者則是安東尼、屋大維、克利達斯三王,因為埃及積欠羅馬龐大的外債,因此,埃及政權是受羅馬元老院的監控。

安東尼王此次到埃及亞歷山卓來,也就是為了實地監控歸屬他管轄範圍的埃及領地,不過,舒芷欣也明白安東尼王與埃及女王的曖昧關係,這倒不是克尼斯向她提的,而是她五師自通。

哈!她還深為自己的「特異功能」感到佩服呢!不過也因為如此,她常常無端地感到恐懼。

舒芷欣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從何處得知這些現在正在發生,似陌生又會出其不意地在腦海中進出來的歷史事件,更不知道這些有點間斷又不連貫的記憶,或說是「第六感」究竟靈或不靈?

正想得出神,卻因不小心聽見克尼斯最後一句話而回過神來。

「……女王不會發現自己少了一個平民的。」克尼斯一副泰然自若地道。

「那可不一定!你沒瞧他生得與一般埃及子民不同,尤其是他那雙黑眸如此出眾而特別,宛若埃及護身符『荷魯斯之眼』,少了他,女王絕不會輕易作罷的。」

「就算如此,女王也不會知道是我下的手。」

「除非你把船上的人都一併丟進海里。」舒芷欣不以為然地下個結論,以為紙包得住火的人,在她眼中簡直是個笨瓜,懶得理他了!轉過身,她提起裙擺便往外走。

「去哪兒?」

「去請那位即將受死的人飽餐一頓啊!你沒聽過死刑犯要受刑前一餐都是大餐嗎?我可不希望有人將一個還餓著肚子的人撲通一聲丟進海里,夜裡又受到冤魂擾夢……呵!太可怕了,一點人性都沒有。」

「你說我什麼?!」克尼斯提高音量表示自己的怒氣,平日將她寵上了天,現在倒是張牙舞爪起來了,一點也不像當初溫柔婉約、楚楚可憐的模樣。

舒芷欣也知道自己說過了頭,連忙回眸淺淺一笑,「大人,我是說我自己,不是在說你。」無辜地又眨了眨眼,問道:「克尼斯你在生氣嗎?」

「沒有。」他清了清喉嚨,乾笑著,一張原本僵硬的臉因強裝笑容而扭曲著。

「那就好。」微微頷首后,舒芷欣步出了艙房。

室外明月如皎,清風徐徐,另是一番滋味……

令令令

夜晚的倉庫是老鼠與蟑螂們聚集的最佳晚宴場所,窸窸竄竄的竄動、咬破袋的聲音,交頭接耳像是在商量如何將他分食的吱喳聲,擾得他不能成眠。

谷天浩無助地望著這間不大不小的密閉空間,除了五穀雜糧、柴米油鹽及鼠類爬蟲類外,就只剩他這個被五花大綁,活像是個木乃伊似的人類了。

感覺到一股寒意沁人心脾,想到他們將他丟到海里,死前掙扎的痛苦,唉!谷天浩絕望地嘆口氣,曾經想過種種「仙逝」的方法,就是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被海底生物分解,成為海上冤魂,這種死法實在糟透了,他寧可自己一槍斃命,還痛快些!

「嗨!你在這裡嗎?」

室內一片漆黑,門一開只聽見一陣寒宰聲四處奔竄,舒芷欣的雙眼一時無法適應黑暗,只好輕聲地叫喚著。

「怎麼?受刑的時候到了嗎?」當谷天浩聞到一陣又一陣的飯菜香時,他只能如此猜測。

「先把這此全吃進肚子里再說吧!吃完好跑路。」舒芷欣循聲走去,蹲下身子將餐盤遞上,沒瞧見他四肢早已被捆綁。

「我可不是小狗小貓。」谷天浩好笑地睨了地上的食物一眼,略微嘲諷地說。

「這些都是上等的美食,我們也是吃這些的,你不要曲解我的好意,好嗎?你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舒芷欣同情他的遭遇,但,這也是他自己偷偷上船才會讓人將他視為匪類的嘛!怎麼現在像是她對不起他似的?

「我知道,可是你不把我鬆綁我豈不就要像小狗、小貓趴在地上舔食物了?」谷天浩提醒道。

舒芷欣這才如大夢初醒般上前解開他身上的繩索,一邊解一邊皺著眉頭,因為她清楚地看見他身上布滿著絲絲血痕。

「他教人打你?!」她忍不住問道,想到他可能受到的酷刑,舒芷欣就禁不住心疼起來。

谷天浩活動著四肢,長時間的束縛讓他全身發麻僵硬,現在他恨不得可以繞操場跑三圈,只不過天不從人願,除了他現在正置身於汪洋無法落地之外,全身隨著他的動作而傳來的陣陣巨痛才是最大的原因。

「該死的!」谷天浩出言咒罵著,無奈地又坐了下來。

「很痛吧?他們怎麼可以把你打成這樣?」舒芷欣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伸手去輕撫那清晰駭人的血痕。

谷天浩一把抓住她的手,直問道:「你心疼?」

舒芷欣的臉瞬間染上一抹紅霞,欲抽回自己的手,無奈卻被他有力地扣住了,「你不要這樣好嗎?」她輕聲祈求著。

「為什麼?你本是我的妻子,我們一直十分親密。」

「你別胡說。」舒芷欣一急,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卻反讓他擁進懷裡,一陣心慌意亂、臉紅心跳,她幾度掙扎,終聞一聲哀鳴。

「你弄痛了我。」谷天浩叫道,卻一點也沒有放開懷中佳人的意思。

「你……」你活該!舒芷欣原本想這麼說的,可是,當她抬眼瞧到他一臉揪心扯肺的痛苦模樣,心又一軟,莫名地自責起來,「你沒怎麼樣吧!」

她語氣中的焦急,眼眸中的關切,悉數落人谷天浩的耳里、眼裡,頓時他心一寬,嘴邊又活絡了,「你別亂動,乖乖地在我懷裡,我就不痛了。」

「不行!我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以隨便依偎在男人懷裡。」說著,舒芷欣又要起身。

「哎喲!」谷天浩大叫著,「你又弄痛我了,傷口都開始流膿了。」

「哪兒?在哪兒?」這會兒舒芷欣也急了,忙著梭巡著他的身子。

「在下巴。」他俯視著懷中的人兒,笑意湧現。

「下巴?!」舒芷欣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當她發現自己落人圈套時,那嬌軟紅唇已讓人給覆上。

心悸、慌亂、無措的感覺席捲著她的心,舒芷欣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宛若一團棉絮,她無法思考,只能任憑自己墜入那雲里霧中……

「噢!芷欣。」谷天浩滿足地喚著,伸手探進那薄紗的內里,感受那圓滑的美麗弧度。

「你在做什麼?」舒芷欣驚呼一聲,面紅燥熱地用雙手推開他,自己則跌坐在地板上。

她兩手抓著前襟,戒慎恐懼地望著他,喘息聲與鼓噪的心跳聲充斥在倉庫里,她驚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谷天浩一臉的無奈,「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不過是吻吻你,我們以前可不只是如此。」

「住口。」舒芷欣實在想像不出來她若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將會如何的火熱、狂野,太可怕了!他輕易地便挑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慾火,她一定要離他離得遠遠地,遠遠地,他像是個惡魔!

瞧芷欣現在的模樣,像是把他看成一匹惡狼,真是大大傷了谷天浩男性的尊嚴,現在該怎麼辦?人是讓他找到了,可是她看來可是一點也不需要他。

「芷欣,你真的忘了我嗎?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他低嘆著,他對她的愛情可以驚天地、泣鬼神,不然,輪迴了幾千年又如何依然可以重聚!

聽著他的話,舒芷欣的眼神一黯,她相信自己如果在未失去記憶前認識他,也必定是深愛著他的,然而,太遲了!她既已許諾克尼斯的婚約就不能違背,更何況,沒有克尼斯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吃完這些東西后養足了體力就快逃吧!明兒一早就可以抵達亞歷山卓,如果幸運的話,你還可以游得上岸,這裡離岸邊已經不遠了。」

她的話像是訣別,刺痛了她自己的心,也將谷天浩的希望一併打人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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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魯斯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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