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藍色玻璃製成的鳥頭,垂飾的下巴有五條聖蛇,鳥頭下有類似國王肖像的小雕像,這是古埃及著名的鳥頭耳環,沒想到現在她有這個機會戴著這款古董走進結婚聖壇。

舒芷欣望著鏡中被裝扮成的華麗模樣,心上泛著些許惆悵,黃金頭飾上是代表著上下埃及的兀鷹和眼鏡蛇,彎彎曲曲的蛇身連接後頭的草紙花扣,黃金帶子的中央鑲著圓形紅玉,上下用藍色及淺藍色玻璃鑲飾。

紅玉、紫水晶、綠長石、黃金等珠子,以每三種樣式為一組排列而成,將手鐲點綴的色彩繽紛;手鐲的背面則用青金石鑲嵌,顯得非常華麗。

身上亦是一襲仿造埃及女王婚禮盛宴所穿的禮服而裁製的綾縷白紗,從肩到腳踝的連身長裙,衣袖、裙擺的邊緣則鑲上細緻的白色珍珠。

前所未有的高貴、奪目!舒芷欣輕扯一邊嘴角苦笑著,這是克尼斯答應她的惟一請求——著埃及服飾與他步人禮堂。

克尼斯幾乎是毫不考慮地就答應了她,他說:「這樣最好,免得你的不潔玷污了羅馬教堂!你來自埃及……我原以為。」說完,他輕蔑地笑了一聲,問她究竟來自何處。

「台灣,二十世紀。」舒芷欣的回答惹來一陣狂笑,她不怪他,因為他的反應正常極了,本來她也是同他一樣的,要不是有太多人證、物證,還有自己的「天賦異稟」,她也不會相信的,也許她說是死去復活還來得貼切些。

剛才,克尼斯不知拿來什麼東西讓她飲下,只覺那冰冰涼涼的液體一滑進喉嚨就變得暖暖地、熱熱地,舒芷欣沒問,因為她已形如槁木,為著即將迎接一個墳墓,她無力極了。

那陰濕黑暗的地窖讓舒芷欣現在回想起來仍不寒而慄,天浩沒來救她,她失望地等了一天一夜,那一回她氣他利用安莉兒來試驗她的感情而頭也不回地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見著他,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他會擔心她,會找她嗎?克尼斯會不會對他不利呢?

晦暗的眸子染上了淚霧,教堂已近在咫尺,那尖尖的塔頂帶著圓弧狀,拱形的大門,巍峨參天的圓柱,壁畫中那些圓弧雕飾……一切都是圓的,看得她頭暈目眩,一陣心窒,身體也搖晃了起來。

舒芷欣被人群簇擁著進了神聖的殿堂,被架在牆上的不是耶穌基督,她微愕著,神父在說些什麼?她一點也聽不到,可是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這兒不是她的時空,她根本不存在這個時間裡,一切都會成為過眼雲煙的,所以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全身無力透了,舒芷欣只覺雙腿一軟,整個人便昏厥在克尼斯懷中,身旁那些蜂擁而至的騷動早已讓她的無意識杜絕在外……

令令令

肌膚因克尼斯的撫觸而著火般的沸騰,黑暗讓旖旎的夜更加迷人,克尼斯伸手撕扯下她的輕衫,一片乳白逗人的酥胸,玫瑰般的蓓蕾盡數呈現在他眼前,如餓虎撲羊般,他壓上她那柔軟溫香的身軀,粗魯地動手揭去她的衣裙下擺,兇猛地迎上前去。

安莉兒忍著不叫出聲,讓那灼人的痛侵佔她全身,克尼斯狂野的律動,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兀自逞欲,令她疼痛得直打哆嗦,死抓著床沿的雙手泛著青筋,唯美的夜竟成噩夢。

她不能怪他,他一定是恨多琳才會這般的,平日他儘管冷漠易怒也絕不會如此傷害一個柔弱的女人的……

疼痛漸緩,克尼斯的吻悉數落了下來,吻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耳還有她的頸項,他溫柔的手撫觸著她光滑如玉的身子,喃喃地訴說抱歉。

「我是愛你的,多琳,你終於是我的了。」克尼斯低泣著,極小聲地,她卻聽見了,心上隱約又疼了起來。

安莉兒伸手輕撫他頰邊的淚,自己的淚也不禁隨之而落,就讓他這麼愛自己一次,夠了,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安莉兒沒有遵守與谷天浩的約定將克尼斯迷昏,她讓他愛她、抱她;而克尼斯已醉得沒空去看清楚自己懷中的女人究竟是誰了,就讓他當她是多琳好好愛她一次吧!也許今夜一過,他會恨她入骨,更不可能會愛她的了……

令令令

「回亞歷山卓去,舒芷欣,我不是要你來此談情說愛的。」

似遠似近的回聲,沉沉地在舒芷欣的耳畔響起,她昏昏沉沉的醒來,谷天浩那雕塑般的臉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怎麼樣?好些了嗎?」

「……」她輕嚅著雙唇,卻發不出聲來。

「你別再和我演默劇了,你一向沒啥演戲天分的。」谷天浩看著她一張一閹的嘴,不禁笑道,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放心似的又笑了,「大夫說你得了重感冒,我看還好嘛!除了發燒外,你看來一點也沒有生病的跡象,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舒芷欣的嘴又開始張張闔闔,卻始終發不出半點聲音,難不成她的感冒到了失聲的地步?她秀眉微蹙,一徑地苦惱著。

轉身去替她倒水的谷天浩沒有注意到她是否在說話,又一徑地自言自語道:「別生氣不和我說話,我不是故意不去禮堂或是地窖中把你救出來,你知道那樣做只有逃亡一途;如今,安莉兒的床上躺著克尼斯,哈!他插翅也難飛了,非娶安莉兒不可,昨天的婚禮基本上並不成立,實際上就更不成立了。」

見谷天浩仍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舒芷欣只好將床邊的瓷塑雕像一推,哐當一聲,弄得碎裂迭響。

這回,終於贏得谷天浩的注意,舒芷欣指著自己的喉嚨,然後比手划腳地要谷天浩準備紙墨。

「我真的不能說話,我的感冒真的如此嚴重嗎?」她在紙上寫著。

谷天浩瞅了她一眼,方才的嘻皮笑臉瞬間全不見了,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去找大夫來,你等著。」他沉聲道,大步地走了出去。

千萬別有什麼事才好!谷天浩默默地祈禱著。

令令今

天才蒙蒙亮,宿醉的頭疼尚未令克尼斯開始抱怨,就有兩把長劍一左一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哥——」安莉兒連忙將被單一拉,蓋住她未著寸縷的裸露身子,大大的雙眸寫著的驚訝卻不是太多,這原本是她與谷天浩的計謀,因此她大哥的出現自然不會讓她感到意外,倒是谷天浩,他怎麼也會出現在此?

安莉兒這一聲「大哥」讓克尼斯倏地側身一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則不禁吼道:「安莉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讓克尼斯這麼一吼,安莉兒嚇得連拉被單的力氣都快喪失了。

「你這臭小子還好意思問?借著酩酊大醉夜闖我妹妹的香閨,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安東尼眼見這一切已成定局,只是怒意頻生,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我是被陷害的1我明明是到我自己的房間,壓根兒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對安莉兒做什麼。」

「你是被迷昏了?還是被綁架了?被陷害?!你唬誰。」安東尼伸出手將被單一掀,床單上鮮明的紅漬怵目驚心,「這種事如何陷害?難道你連昨兒有沒有辦事都不曉得?」

「這……」克尼斯驀地有口難辯,他毀了安莉兒的貞操,這幾乎是錯不了的。

昨夜溫柔繾綣、膩人的體熱,猛地突破障礙的快感……是的!他昨夜讓一個少女變成少婦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他還不至於醉到連自己曾經做過什麼都不曉得。

怪只能怪他醉得走錯房間,這會……哎!為什麼昨夜他不先看看那女人的臉呢?是夜太暗太朦朧了?還是自己做賊心虛?讓他再一次自食惡果。

「多琳呢?她還好嗎?」克尼斯不經意地瞄向谷天浩,「這回稱你心如你意了吧!」安東尼的妹妹只能娶來當正室,多琳……沒緣分吧!他註定是要對安莉兒負責的。

「說!你讓她喝了什麼?」谷天浩陰驚的目光中閃著犀利。

克尼斯突然大笑了起來,不顧眾人的瞪視與不解,他拚命地笑著,笑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

「谷天浩,我把多琳送給你,免費的,哈!如果你還願意娶她,你馬上就會有個啞巴妻子的,哈」

谷天浩聞言,一把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過克尼斯的頸項,留下一道血痕,劍一抽回隨即要再刺進克尼斯的胸前,另外一把劍輕易地將它擋開。

「谷大人,你不能殺他,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未來的妹夫。」安東尼提醒道,劍鞘一頂,谷天浩手中的劍就飛到遠遠的角落,「而你,不可能打得過我。」

安東尼的示威無疑是在對谷天浩的理智宣戰,他憤然地看著安東尼那張堅決的臉,壓抑著自己進射不已的怒火,再將目光移到安莉兒的身上,她的眼眸正乞求著他的原諒,反倒是克尼斯,一副不冷不熱的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不會不識相地和你對打的,安東尼大人,但是,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克尼斯對舒……不,是多琳,下的葯可有得解?」谷天浩滿懷希望地盯著安東尼,對這個大夫也束手無策的癥狀,只好求教於他了,至少,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恐怕只有對你說抱歉了。」

這話再一次將谷天浩的心打落到谷底,比當初得知自己跛腳更加的難過,冷冽的目光再一次地投向克尼斯,他不會放過克尼斯的!谷天浩這麼告訴自己。

令令今

「你不會有事的,大夫說你的感冒太嚴重,傷到了聲帶,至少得休息一個月才能痊癒。」谷天浩替她梳著一頭長發,溫柔地說。

「要這麼久?」舒芷欣在草紙上寫著,「感冒就不可以出去玩了。」她又再紙上加了一筆。

「就想著玩。」他笑道,心上卻有著莫名的苦,「想去哪兒玩?」

「說了有什麼用?」她寫。

「我可以偷偷帶你去啊!來古代一趟不去逛逛多可惜,不只是你,連我自己也想去呢!」谷天浩寵愛地捏捏她的臉頰。

舒芷欣笑了,在紙上寫上一句:「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誰說的?別誣賴我哦!小心我改變主意不帶你去玩了。」他將臉湊近親吻著她的笑窩,威脅道。

「克尼斯和安莉兒,還好嗎?我實在很對不起安莉兒,她犧牲了自己成全我們,我也對不起克尼斯……」

寫到這兒,谷天浩突然很生氣地將她手上的草紙扯了下來。

「你沒有對不起克尼斯,是他把你害……」谷天浩驀地噤口,改口道:「安莉兒是自願的,她深愛著克尼斯,她寧可讓他錯把她當成是你來愛她也不想用迷藥迷昏他,她說她怕克尼斯一輩子都不會理她了,但她已經很滿足了,至少,還讓他抱過一次。」

傻女孩!舒芷欣含淚搖頭。

輕嘆了一口氣,谷天浩亦是無限感慨,安莉兒這女人……真痴情得惹人憐愛!

「明兒他們就要到埃及去了。」他若有所思地說,像是在告訴舒芷欣,其實是在提醒自己,好戲要開鑼了!

令令令

如谷天浩所料,安東尼一回到埃及,屋大維這廂早已按捺不住地跑來找他,在羅馬元老會一片對安東尼的支持聲中,屋大維的心緒就宛若狂風暴雨般毫無章法,聽屋大維前前後後踩在地板上的步子,就像聽一個不會打鼓又很賣力地打鼓的人的擊鼓聲。

谷天浩心上略微煩躁,為了屋大維一早便打斷他和舒芷欣的談心時間、早餐約會。

「你別在那兒走來走去了,屋大維大人,這事急不得,慢慢來,等過些天安東尼大人以埃及之禮法迎娶埃及女王時,就是你運用推波助瀾之技的最佳時機。」

屋大維停止腳步回頭看他,「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安東尼真的會笨到以埃及禮法去娶埃及女王?那可是會犯眾怒的。」

「別太低估愛情的魔力,何況克利歐佩特拉可是美得讓每個男人看了都不得不心動的女人,只要她野心夠大,不必擔心她不會要求安東尼大人以埃及禮法娶她的。」谷天浩不疾不徐地娓娓這來。

「那又如何?頂多掀起一片抗議風潮罷了,還是奈何不了他的,你知道支持安東尼的人有如過江之鯽,多得不可勝數,若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哎!」屋大維再一次搖搖頭,這回安東尼與凱撒王后的婚禮大大地挫了他的信心,只要一想到那歡天鼓舞的民眾,他就不得不覺得這場仗打著倍感艱辛。

「娶埃及女王是安東尼的失策,會大大影響他的名聲,但這卻不是最致命的一擊,屋大維大人。」谷天浩故意停頓一下,賣個關於,心裡想著的是眼前這個屋大維實在沒有他看影片「埃及艷后」中那個屋大維的狡詐,而他的暴躁易怒卻是變本加厲,安東尼會敗在他手上?真是令人費解。

「別吊我胃口,谷天浩,我現在可沒心情及時間聽你在這蹺著二郎腿,卻凈說些絲毫無建設性的話。」屋大維恨得牙齒都磨得發出咯咯響,只差沒上前去掐住他的脖子。

谷天浩好笑地看著他,再一次感覺到屋大維這個人的有勇無謀,虧那導演還找個如此「稱頭」的小子來演屋大維,哎呀!欺騙觀眾嘛!還騙了不少人哩!」埃及艷后」這部片子可是轟動全球賣座得很。

「屋大維大人,你這真是言重了,我說過別急的嘛!你……」

「谷天浩!」屋大維真的向前跨一大步,不過不是勒住他的脖子,而是拔出劍來抵住他的心臟。

「好、好,我說,你別衝動,我還沒結婚哩!」谷天浩慢慢地站起往後退了幾步,在另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

「天曉得你會有埃及守護神般的眼睛,瞧你一副畏頭畏尾怕死的模樣,我真懷疑自己為什麼要相信你?」屋大維收起劍,滿臉的不以為然,在他的眼中,只會舞文弄墨的男人可真不算是個男人。

屋大維倒反嫌起他來了引谷天浩在心裡嘀咕著,真不知他是招誰惹誰了,老天爺派他這二十世紀的「藝術工作者」來到這重武輕文的古羅馬時代,簡直是糟蹋他嘛!

過分!瞧屋大維說的是哪一國話?說他怕死?!是呀!他是怕呀!誰不怕?難不成他要傻得去「從容就死」不成?他又不是腦袋生鏽了,古人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正是他的至理名言。

「信我者得永生,有沒有聽過這句話?」谷天浩隨口一謅,想想耶穌誕生在凱撒王時代,現在不知幾歲了?也許幸運的話他還能和耶穌碰上一面呢!

眼角不小心瞄見屋大維即將發火的模樣,谷天浩遂將面容一整,正色地道:「安東尼和佩特拉的婚禮過後,他會改變他的遺囑,遺囑的內容是他死後要葬在埃及亞歷山卓城,所以……」

「所以我就可以名正言順挑起戰火討伐他?」屋大維替谷天浩接下去道。

「沒錯,而且這一役你贏定了。」回想到那場羅馬內戰,可真是精彩萬分,最後安東尼自戕而死,佩特拉也以毒蛇咬死自己,做對亡命鴛鴦;不過,雖是悲劇,倒也實在挺浪漫的,惹得那凱茵和芷欣哭得眼淚一攤子,女人喔……

「谷大人你如何這麼肯定這場戰爭我一定贏呢?安東尼的戰績名聞沙場,我可不認為可以輕易地將他打敗。」屋大維心上聽谷天浩這麼一說,雖難免也得意起來,但是,他可不是個如此輕敵的人,換句話說,他是對自己沒信心,覺得技不如人。

比劍術也許相差不會太多吧!不過.勝算不大;比謀略嘛!安東尼征戰無數,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對手,這想來想去,屋大維還是覺得自己一點勝算也沒有。

「對你來說是可以輕易將他打敗,因為你只要在幕後操縱全局就夠了。」谷天浩想到那場戰役,屋大維始終當個縮頭烏龜沒出來,名為屋大維討伐安東尼,實則為首帶領軍隊的人根本不是他,「不過,對你那些部屬將領而言就累了,損失慘重免不了。」

屋大維驀地大笑,「谷大人你這是說我根本不必真的下去和安東尼打打殺殺?只要在幕後操控這一切我就可以打勝仗?」其他人的生死於他屁事,最重要的是他能得到勝利這結果。

「戰爭首重謀略,屋大維大人不可不察。」谷天浩實則點破他的愚蠢,至少他自己認為這位「古人」挺笨的,但表面上可是得文縐縐的,他還不想太早死呢!

「谷大人這計真是妙哉!但……」屋大維是有點擔心自己打不過安東尼,不過,他若不親自率領軍隊上場豈不讓人看笑話?

谷天浩豈會不知他在擔心他的「面子問題」,遂獻計道:「屋大維大人,你就告訴牧師說是:荷魯斯之眼』預言此戰你必會出師大捷,只要你不正面迎擊安東尼即可坐穩江山;他會懂得將這話帶到將領們的耳中,一來你理所當然不用親身上戰場,二來可鼓舞士氣,信心大增,你說如何?」

「好計、好計。」屋大維心上大樂,連忙跑過來與谷天浩並肩而坐,臉上自是春花朵朵,「果真贏嗎?谷大人。」

屋大維左谷大人一聲,右谷大人一聲,聽在谷天浩耳里可真是虛偽、可笑得緊,二十世紀的現代人常言:現在的人愈來愈功利、愈來愈現實,不像以前。

其實,古代人也是一樣的,只要有人的地方,無論哪個國家,哪個世代,全都是一丘之貉,半斤八兩,差不了多少。

「贏定了、贏定了!屋大維大人雄才大略,又有天助,可真是生來便是稱皇的命哦!」

這奉承話說起來可真是不必打草稿的!谷天浩也跟著屋大維快活地大笑起來,他可以替自己報仇、替芷欣報仇,他只不過是借刀殺人罷了,輕輕鬆鬆,何樂而不為?

不費吹灰之力,只要動張嘴就可以成事的人,才是最高明的智者,縱使是身為小兵小卒甚至市井小民,也是快哉!偏偏這世間有太多人喜歡逞勇鬥狠,喜歡血淋淋地將對方開膛解肚似的,拿著刀槍巨斧四處斗戕,哎!這種人生也真是太悲哀了。

谷天浩是對這些「古人」有點抱歉,因他的復仇大計而必須犧牲人命,但,他們本來就已經是「作古」的人了嘛!這樣想,多少可以減少一點心中的罪惡感吧!

何況,他人在「歷史」的洪流中實在身不由己,隨著歷史的痕迹走,也算不上是他的錯,是不?

等屋大維這一役勝利功成,統一了羅馬,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帶著芷欣去過自己的生活,還有,想法子回到二十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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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魯斯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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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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