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曖昧的誤會和金髮美女
歐麗卡正思潮翻滾地胡思亂想著,他無意中現睡另一張床的絲娜娜起身穿鞋。心裡正想著絲娜娜大概是要去茅房,可絲娜娜卻一溜煙鑽進他被子里來了!這可嚇了歐麗卡一跳!正趴在胸口的魯魯也嚇得咕嚕一聲掉進床內側去。
「你怎麼鑽到我這兒來了?」
「我好開心!」絲娜娜甜笑著回答歐麗卡:「我早就想要個室友了!在家裡我都和媽媽一起睡,可到了這裡之後,天天都是一個人睡,我每天晚上都很害怕……今晚我想跟你一塊兒睡,好不好!」說完競小聲抽涕起來了。
歐麗卡沒想到這個僅比自己小一歲的女孩兒竟會這麼膽小,只好輕拍了拍她的頭安慰她:「不要哭啊。這又有什麼關係?床剛好睡得下我們倆,我會一直和娜娜在一起的!」說完他又把魯魯抓過來給她抱,她才停止了哭泣。
又過了一會,只聽絲娜娜在被窩裡小聲呢喃:「不要…不要再傷心了,有絲娜娜陪著你呢……歐麗卡不要再傷心了……」
歐麗卡知道自己確實很傷心,難道竟會明顯到被人一眼就看出來的程度了?他低頭看絲娜娜,卻現她已經在自己身邊睡著了——她說夢話呢!
原來絲娜娜跑到歐麗卡被子里來的主要原因,是想要安慰他。對於頭腦靈敏的歐麗卡來說,其實只要他仔細思考就會想到,一定是凱娜奶奶告訴過絲娜娜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看得出這孩子觀察細膩的同時又很善良,凱娜奶奶挑選她做自己的室友,並非沒有根據。
望著絲娜娜仍有淚痕的睡臉,歐麗卡知道自己次擁有了值得珍惜的寶貴友誼。心情一放鬆下來,他也跟著昏昏睡去了……
這晚兩個半大孩子就擠在一張單人床上呼呼地睡得又香又沉。直到第二天清早,等得不耐煩的羅莎修女『轟』地一聲甩開房門!
他們這才睡眼朦朧地從床上爬起來,歐麗卡一臉沒睡夠的樣子,抬起手來柔著眼睛。而絲娜娜明顯低血壓,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只瞄了眼門口的人也沒去想那是誰便又斜倒下去,雙手環住歐麗卡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裡嘟噥著:「嗯~昨天好累啊,讓我再睡一會……」
猛然撞見他們倆衣衫不整地相擁而眠,看見絲娜娜的動作,聽見她那奇怪的說話;羅莎修女和其他幾名剛巧路過的見習修女全都呆住了。隨著臉色越來越青,羅莎修女頭上的血管也跟著越來越鼓!
好一會兒羅莎修女才回過神,沖著滿臉呆樣,顯然到現在還沒完全睡醒的歐麗卡和絲娜娜出聲音顫抖的怒吼:「你……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這一嗓子真的非常之恐怖,就連房檐上的瓦片都被震得咯咯作響!附近的小鳥更是轟的一聲衝天而起,眨眼間便逃得無影無蹤!
要是歐麗卡和絲娜娜這還能接著睡,那他們也就可以被打個牌位供起來了――因為他們已經掛了!當然,歐麗卡和絲娜娜都活得很健康,他們立即起床了~
「不會再有下次了!」絲娜娜雙手疊在一起不停地扭著衣角保證著。小臉比晚霞還紅,眼睛不時瞄一下身旁還不明白這事所以然的歐麗卡。也不能怪歐麗卡白痴,他有記憶開始的不足兩年時間,一直跟爺爺奶奶生活在森林裡。哪裡會懂得這些?
「不許你們再做出這種容易讓人產生誤解的事情!都給我按照規定睡在自己的床上!不然就算院長會不高興,我也要把你們倆的寢室分開!!」
好半天,絲娜娜才終於勉強將誤會解釋清楚。他們的表現畢竟太詭異了,憑誰也很難不去誤會!才剛認識一天的兩個人,感情怎麼會這麼快就好到了同床而眠的地步了…而且被現時他們的表現實在是…唉!
羅莎修女氣氛地狠狠訓了他們一頓后才放他們離開。
「你們一直在說什麼?好像不單是我們起得晚的這件事吧……」歐麗卡疑惑地問著。「為什麼不讓我們一起睡了?睡一起有什麼問題么?」
「我們……哎呀~你不用管這些事情啦!」絲娜娜剛剛好轉的臉色騰地一下又紅了。這讓她個小女孩怎麼解釋呢!只好支支吾吾地扯了歐麗卡去吃早飯。
當歐麗卡和絲娜娜雙雙出現在飯堂吃早餐時,幾乎所有修女和見習修女都對他們舉行奇怪的注目禮……在這個全是女性的教會裡,你該想像得到消息飛得會有多麼快!
歐麗卡添好飯菜,自然而然坐在絲娜娜對面,但這又引來一陣小聲議論。
絲娜娜滿臉通紅,尷尬地跟歐麗卡說:「看、看來她們都以為我們是……是……」
歐麗卡呵呵苦笑一下,他雖然搞不清楚狀況,可也覺得這氣氛實在彆扭得快把他憋炸了。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或食草的無害動物,於是乾脆手按桌面猛地站起來,沖著四周大叫:「你們就沒見過同寢室的朋友一起吃早飯嗎!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大聲說出來好了,別在那邊偷偷摸摸地,我們有什麼好看的!?」
這句話一氣呵成,說得乾淨利落。飯堂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移開,議論聲也跟著小了不少。議論新鮮話題是個不錯的消遣,但要是因為這樣惹上麻煩就不是大多數人所希望的事了。歐麗卡和絲娜娜立刻覺得輕鬆許多。
「你好厲害!」絲娜娜從心底里誇獎歐麗卡:「瞧,她們都無話可說了。」
「哪裡啊!我是被盯得毛才硬著頭皮那麼說的。我的心現在還咕咚咕咚地跳呢!」歐麗卡裝作害怕的樣子,用手拍了拍胸口。
可是她們畢竟還是缺少社會經驗,這句被勉強逼出來的話,真的老大不客氣地得罪了不少人!
這不,正說話間,一名一頭金黃色卷、身材婀娜、臉蛋靚麗,看起來和歐麗卡差不多大的見習修女端著剛添好的飯菜移過來,身後還跟著不少人。她先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歐麗卡,才態度傲慢地說:「我們大家每天都一起吃早飯,但並沒有人會像你們一樣睡到一張床上面去啊?!……娜娜你也真是的,怎麼和這個如此粗俗的人一塊兒搞出這種笑話來?!就算這不是事實也一樣會給家裡丟臉的你知道嗎……!」
對著這位氣勢洶洶前來興師問罪的金小美女,這次換歐麗卡無言以對了。他又不想特意給別人解釋他為什麼傷心,絲娜娜又為什麼會跑到他床上去……!要是真解釋起來怕連魯魯都得拿出來吧。再說來的這位小美女,明顯跟絲娜娜有很深關係,聽口氣大概還是一家人。這他就更不好說什麼了,這種事情還是先交給絲娜娜去處理。萬一有什麼意外生,他再出手也不遲。
於是呼,他眼觀鼻,鼻觀口,坐在那裡當起土地神來。
絲娜娜一點都沒在意那女孩的說話,她對來人露出甜甜的笑臉,自豪的對她說:「沒關係的,因為我們是真正的好朋友啊!睡在一起也很平常不是嘛?我們倆小的時候也常常一起睡的嘛!要不,哪天你也來我們這裡我們三個一起玩、一起睡吧!」要說這話平時說說倒也無可厚非,但今時今地講出來就……
金小美女的臉色霎時變成紫紅色,竟一時間為之氣結,張了幾次嘴也沒說出半個字來。就連她身後的眾人,也都轟然一聲為之絕倒!
好半天她才狠狠地瞪了歐麗卡一眼,氣呼呼轉身走開。那一票跟班似的人也憤憤不平地跟著離開了。
一旁的歐麗卡暗想:別看娜娜現在獃獃的,長大了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女人!那麼簡單的兩句話就把人打走了,真是不簡單啊不簡單!
「她是誰?」想歸想,歐麗卡還是問出問題。
「她是索姆特公的孫女,爸爸是軍務大臣索姆特.麥落斯.卡瓦托姆。她叫奈莉。是我的堂姐!」
「咦……還真複雜!你們家很有名望嗎?」竟然能坐到軍務大臣的位置上去,看來不是一般人家。
絲娜娜現出疑惑的表情:「索姆特家是王家的一個分支,但我並不會覺得很有名望啊?」然後她裝出老成嚴肅的樣子說:「『依賴家族的光輝只會讓人墮落!你別看這裡大部分人都大有來頭,但你們一樣都是見習修女嘛!』這是爸爸送我來的時候跟我講的話,很饒舌是吧!」說完她就呵呵地笑了起來。
「大有來頭?」歐麗卡把握不到絲娜娜的意思。
「你不知道嗎?」絲娜娜顯得有些意外。
「在這裡的所有人,全都是王公貴族的子女!要不就是各地富商的千金小姐們。普通人只能在一般修道院進行修行,才沒可能被分派到東方分會這個源地來呢!」
聽絲娜娜這麼說,這裡還真有幾分貴族學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