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雖然記憶仍是如此鮮明,但昨夜發生的那一切,應該都只是一場夢境吧?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一樣帥氣的臉龐、一樣好聽的聲音、一樣迷人的雙眸,但那一張像是鋼板合成的表情,讓她怎麼看也無法與昨夜那個溫柔王子相比,

尤其是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性情,隨意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散發出一種教人說不出口的冷漠感,教人難以親近。

由於已被邀請一同用餐,金文琳不好當面婉拒,只好厚著臉皮入座,並試圖炒熱餐桌上一片冷冰冰的氣氛……

「對了,都還沒有與夫人問聲好呢,昨天我這樣打擾,尊夫人她一定很……」話未落盡,一記凌厲眸光再度橫空劈來,教她背脊為之一震,當場噤住了聲!

「妳在餐桌上一向都是這麼多話的嗎?」他表情就像石頭刻出來的一樣,彷佛任何一句最無心的話,都可能令他皺起眉頭。

「對、對不起,是不是我說錯什麼?」她尷尬的問,並開始認真的考慮,自己要不要提早『先行告退』的當兒,原本默不作聲的白薇妮緩緩地開口了。

「我相信她並沒有惡意。」白薇妮就事論事,意外替金文琳緩頰道:「五分鐘前,她才算真正從這棟屋子裡清醒過來,您還期待她能了解多少?」

話鋒一轉,她將眸光一轉,與金文琳的目光交會,嘴角亦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故若一道:「噢,忘了告訴妳,目前這屋子的女主人還在空缺中,妳有興趣嗎?」

「我沒有興趣!」

橫了多嘴的女兒一眼,不待金文琳對這個消息做出任何反應,白盛元立即對她下了一道逐客令,忽然語氣涼森森地道。

「金文琳小姐,如果妳已經休息夠了,那麼我必須請妳離開了。」他的脾氣就像雲一樣地善變,方正的下巴一副難得寬恕人的樣子,一臉寒意。

這樣的初次印象讓金文琳深深認為,眼前的男人就算帥得令人屏息,但她還是在他的缺點欄里多加了一條『個性太爛』的惡評,並且在心中默默給他打上一個大叉叉。

雖然對他突然『翻臉』感到相當錯愕,但他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只好謹遵所願,站起身來,再一次鄭重地向白氏父女道謝后,轉身離開。

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她驀地驚覺,剛剛那個男人,竟是以她的全名來稱呼她的?

「等等,我剛剛告訴過您……我的名字了嗎?」她茫然的轉頭看向那個男人,神情顯得有些訝異!

「何止名字?」他穩穩地回視她,唇角嘲弄地揚起:「昨晚妳硬拉著我,把妳所有該講的、不該講的秘密毫不保留地全都跟我說了,教我不想聽都難。」

這一席明顯帶著譏諷意味的調侃,令金文琳不禁又皺了一下眉頭,很想回他一句:你這傢伙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嗎?跟女孩子說話婉轉點兒是會死啊!

但為了維持風度,她硬是按捺住了不悅的心緒,朝他優雅地一鞠躬,準備離開。

這時,眼前的大門居然自動開啟了,接著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溫軟嬌媚的嗓音……

「對不起白先生,我好像來晚了!」

一名穿著時尚、妝容妍麗,並踩著一雙名牌高跟鞋的嫵媚女子,笑意盈盈地踏進屋裡,彷若無視她一般,風情萬種地朝白盛元嬌媚走去,並用著一抹嗲聲嗲氣的氣音,歉赧地道:「真的很抱歉,您已經準備要出門了嗎?」

只見女子臉若銀盆,眼似水杏,身上還飄散著一股撩人的香水味兒,風韻極為誘人!

但最令金文琳感到錯愕的是……那前一秒還板著一副棺材臉,對她幾盡挖損的男人,下一秒彷若轉了性似的,不但收起了嚴酷的面容,還徐徐展開了笑顏,讓原本冷硬而略帶幾分嘲諷的神情也一掃而空,換成多少女人為之垂青的英俊面孔。

「哪裡,妳來的剛剛好。」

此刻,他聲音極為溫柔,眼神也暖得醉人,光是那迷人的笑容和熾熱的眸光,就足以令天下女子瞬間融化--當然,除了金文琳。

拜託喔,這個男人根本就是雙重性格嘛!

一個人的性情怎麼可能在瞬間變化那麼大,這傢伙若不是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就是腦袋有問題了。

才這麼想著,她看見那男人從西裝口袋內取出一隻信封,彬彬有禮地交遞給女子之後,他原本掛在唇邊的笑意也明顯收斂了,並用一種極其冷淡的眸光,淡覷著眼前的女子。

「拿去,這是妳應得的。」看著名義上是家中唯一的褓母,卻從上班第一天起就對他陽奉陰違女子,白盛元的聲音是欺騙性的柔和,「這一段時間,真是辛苦妳了。」

「這是?」女子不解,微瞠著一雙眸子,怔怔看著手中的信封袋。

「資遣費。」他也不啰嗦,直截了當的宣布:「很遺憾,妳被開除了。」

當場,一張還算稱得上國色天香的嬌容,瞬間扭曲成一團,不敢置信地哭了出來!

「這……這是為什麼?」

「妳心知肚明。」白盛元不為所動,擺著一張冷酷的臉龐,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女人,態度極其疏遠及冷淡,直到女不甘心地人哭花了一張臉,又氣又怨的跺了跺腳,忿忿地轉身離開。

見著此情此景,金文琳一顆腦袋瓜子底下,很快地對機車男又下了另一條批註……夠冷血。

不知是打擊太大,還是習慣成自然?

在面對又一次的失戀打擊之後,金文琳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花費太多的時間與力氣沉浸在自我嫌惡與頹喪的情緒里。

她一如往常的工作,一如往常的準備食材,一如往常的穿越在悶熱吵雜的廚房內,準備著一年一度餐廳內所隆重推出的情人節套餐。

當然,套一老話,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在情人節前夕失戀,說她不會應景傷情,那全都是騙人的……

「金師傅,妳在哭嗎?」

「我沒有。」

「可是妳在流眼淚。」

「是洋蔥的關係。」

呃?「妳切的……是西瓜。」

終於,餐廳侍者的一句話,讓身為餐廳廚師群之一的金文琳,不得不停下手邊的工作,緩緩抬眸看向眼前的大男孩。

「我說志剛啊,你這傢伙曾經讓女孩子哭過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丟來,令男孩一對濃眉大打了個結,不解一問:「幹嘛突然問我這個?」

「別問為什麼,只管回答,你到底有沒有啊?」她不理他,堅持問到底。

「這個嘛……」撓了撓臉頰,林志剛想了一晌,最後支支唔唔地回道:「我想應該沒有。」

「沒有就好。」先是滿意的點點頭,爾後又見她神情一黯,幽幽地輕嘆了一口氣,淡道:「如果讓女孩子哭,以後是會下地獄的。」

這、這是恐嚇還是威脅啊?

「金師傅,妳今天沒問題吧?」雖說沒有文明規定作為一位餐廳廚師,在烹調美食時是必須面帶微笑、時時保持一顆愉悅的心。

但在這樣一個充滿瑰麗色彩的浪漫日子裡,頂著一副頹靡灰暗的情緒,未免也太格格不入了點吧?

「我沒事。」彷佛在揮趕一隻蒼蠅似的,金文琳用著一抹打發似的口吻,催趕道:「如果你沒事,就到外頭招呼客人去吧,別妨礙我繼續切洋蔥了。」

聽完,林志剛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再次提醒:

「妳切的是西瓜。還有,」像被打敗似的,他又道:「我進廚房找妳,是想告訴妳一聲,第七桌有妳的訪客,請妳出去一下。」

「我的訪客?」微蹙著眉,她有些疑惑:「在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我?」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上去好像是一對情侶。」林志剛一五一十的轉述道:「尤其是那個男的,似乎跟金師傅還挺熟稔的,一來就指名說要找呢!」

難道……是他?

思及此,金文琳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張面孔,心裡已經大概有個底了……

雖說早就知道與那個大爛人之間仍有一些問題尚未解決,但真正面臨這一刻,金文琳不禁又怨嘆起命運的殘酷與現實。

尤其當她遠遠看見那個男人肆無忌憚,恍若無人般在公開場合與新任情人摟摟抱抱,狀似親昵的恩愛模樣時,就有一股欲欲作嘔的感覺不斷從她喉間冒了出來。

談過無數場戀愛,對於男人質量的優劣,她眼拙、誤判、出狀況是家常便飯,但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樣那麼叫人想死的……

「聽說你找我?」

來到了七號桌旁,金文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溫和、且面帶微笑的,只可惜,接下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度的諷刺,破壞了力保的沉穩。

「但是,就算你這一枚垃圾沒指名找我,我遠在廚房內還是能隱約聞到一股人渣味呢!」

所以說,人賤則無敵,明明在外頭風流的姦情都已經是東窗事發了,他倒好,乾脆不遮不掩,還堂而皇之地找來?

當她好欺負的嗎?

陡然,方正邦被一股凌厲的氣勢所包圍,她的目光炯炯,直逼他而來,令他不禁換上一副震驚的表情。

「不會吧?我們分手不過才幾天,妳就變得如此潑辣啦?」敢情她以往的溫柔乖順,全都只是假象,這才是她的本性?

見方正邦一副大表失望的長嘆,金文琳厭惡得只想拿起桌上的水杯往那一張討人厭的臉上潑去!

這傢伙真是個垃圾!

以為別人是用著怎樣的心情來和他在一起的?

如此戲耍了別人珍貴的感情后,居然還故意選在情人節這一天帶著新任女友前來示威叫陣,還嫌不夠傷她的心嗎?

「認識你這個人渣,是我金文琳倒了八輩子的楣,我認了。但如果你自認自己還算是個男人的話,就不應該繼續前來挑釁。」她語意不善,眼中閃著怒火。

事已至此,倆人也算正式決裂了,於是方正邦撕開了過去的溫情,嘴角扭露出一抹無賴般的笑,開誠布公的說了。

「知道妳那一晚曾經來找過我,其實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既然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也不可能繼續在一起了,那麼,目前我租的那一所公寓……」

「對不起,請不要把我對你的容忍,當成你不要臉的資本。」她冷冷打斷了他,糾正道:「那棟公寓是我租的。」

他頂多只是借住。

「好,就算是妳租的,但現在住在裡頭的人是我,妳是不是該把當初妳與房東所簽下的租賃契約轉交給我呢?」

原來這個男人一張俊帥的外表下,裝的全是一堆發臭的餿水腦袋,尤其是他的臉,大概是用犀牛皮做的,厚的嚇人!

「我是你轉身就忘的路人甲,憑什麼要我對你繼續言聽計從?」這個人不但臉皮厚,還有強烈的王子病,令她相當不齒地又炮轟了一句:「原以為你只是頹廢了一點,今天我才知道,你早報廢了!」

乍聽此言,方正邦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幻聽了,不敢置信的問:「妳……妳說什麼?」

「我說你這個死王八蛋,給我拉長耳朵聽清楚了,若不把之前我替你繳清的租金還我,我死也不會把租賃契約讓給你的!」

她變得很嚴苛,而且冷酷,字字句句都含滿了慍怒,面無表情的直視他,不帶感情的又說:「方正邦,我雖傻,但不代表天生就蠢,之前林林總總花在你身上的費用,我就當是捐給慈善機構了,但欠我的租金你一定得還。我算過了,一共十九萬二千元,是付現還是匯款,你就爽快地挑一樣吧!」

她說得簡簡單單,卻教他聽得一愣,怎麼也不敢相信,原本還極度迷戀他的小女人,居然會在分手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冷酷無情的特大號討債鬼?

「我說臭三八,妳是不是瘋啦?」

這樣毫不留情面地被索討,教面子當場掛不住的方正邦,不禁漲紅了一張俊臉,惱羞成怒的斥道:「哪有人像妳這樣跟前男友討債的啦?分手不過才幾天,妳就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感情?」她緩緩地眯起眸子瞪著他,眼神是那樣冷、那樣銳利,幾乎將他當場凍成冰雕。「別開玩笑了,你現在在我心裡,頂多就值一盒保險套,無論有沒有用過,感覺都是一樣的臟!」

說完,她一臉寒霜地瞪著他,暗示她的不容妥協:「女人被男人欺騙感情只是一場傷心,但被騙感情又被騙錢那就很傷身了。那些錢都是我辛苦賺來的,如果你還算個男人,理當把那些錢統統歸還給我!」

錢錢錢……這女人滿腦子都只是錢,對於兩人過往的情誼,倒是全忘得一乾二凈了!

「金文琳,我勸妳不要太過天真了。」心有不甘的他,恨恨的譏諷道:「妳是第一天認識我的嗎?以為我會照妳所說的去做嗎?」別傻了!

「那你就等著搬家吧。」如今他對她的威嚇已經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涼聲以回:「反正一年份的租金已經預繳了,我也想知道豪華公寓住起來是什麼感覺?」

想當初,這個花心大蘿蔔還哄騙她,說什麼情侶就應該分居兩地,這樣才顯得有情調、有神秘感,兩人的愛情也不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遞減,如今想想……真是統統去他媽的!

她的話就像箭一樣,筆直地穿透了方正邦僅存的一絲男性尊嚴,教他忍不住氣得牙痒痒。

「妳這個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硬逼著我翻臉是吧?」他自齒縫間迸出聲,平時溫和沙啞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短促尖銳!「看來,今天我不給妳一點教訓,妳根本忘了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重了?」

居然還敢跟他討價還價?

冷聲一喝,方正邦高揚起一隻手臂,欲對金文琳動粗的當兒,他的手腕猛然被一股力量所阻,接著是一個冷峻的聲音揚起……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因為你若膽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定會教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咦?!

受到警告般,方正邦停下了動粗的手,並隨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緩緩地回眸望去。

猛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他就站在他的正後方,一雙修長大腿站得穩穩的,就算他雙腳略微分開,看上去也還要高上他許多,給人帶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尤其男子的臉龐還逼得如此之近,一張俊臉暗黝黝的,唇角更是輕蔑地抿起:「我真心祈禱,你能善納忠言,畢竟……拳頭都是不長眼的。」

男子沒有抬高音量,但平靜的語氣更教人毛骨悚然!

方正邦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脈搏跳動得很厲害,不禁結結巴巴的問:「你……你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像幽靈一樣出現不說,還長得像根電線杆似的,想嚇死人不成?

就在方正邦帶著一絲懼意,上下打量著對方時,忽聞金文琳禮貌地上前與男子打了聲招呼。

「白盛元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他意外的出現,令她感到十分訝愕,卻也難掩一絲欣喜!

自從那天離開之後,其間她曾經寫了一封感謝信給他,並在信封內附上幾張所服務的餐廳優待券,希望能回饋白氏父女的救命恩情。

但一連數日,始終未見父女倆有所回應,原以為自己的小小謝意或許不被重視,豈想……

「我是來接妳下班的。」

「接……接誰?」她張大了嘴,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親愛的,妳忘了嗎?」只見他勾唇一笑,伸手過來,親膩揉亂她的發,並以盛滿柔情的目光,暗示著道:「昨晚妳躺在我懷裡的時候,不是才吵著,以後都要我親自來接送妳上下班的嗎?」

這真是鬼打牆了!

「我什麼時候……」躺、躺在他懷裡?還有……「親愛的?」

「別害羞,這只是我給妳的一點小驚喜。」

此刻,他臉上有種異常溫柔的表情,雖然對於眼前的一切,她還是處在一片狀況外,但唯一清楚的是,她的心就像擊鼓一樣,不受控制地狂跳個不停!

突然間,他將他的臉又靠近她一些,壓低了嗓,對她低語道:「我現在……要開始吻妳了,如果不喜歡,就躲開吧。」

「咦?」聞言,她怔愣了一下!都還沒弄懂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的唇旋已經印上了她。

瞪著眼前一張與她『零距離』的俊帥臉龐,他甚至連讓她驚喘的機會都沒有,旋即展開一連串親昵的接觸……

他低下頭來,濕軟的唇輕刷著她的唇瓣,輕鬆地逼開她羞怯的唇,並刺探著她口內的柔軟與濕潤,他有力的舌頭填滿了她口中,恣意地品嘗著她,品嘗她的唇、與她專屬的甜美。

漸漸的,一股熱流湧上她的小腹,她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吻,熾熱而誘人、狂野卻又甜美,就像夏娃的禁果,一種足以輕易挑起她體內的火焰,幾乎令她就要失控的感官刺激!

她要是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起反應就好了,但是她的心跳、脈搏、呼吸、體溫,全因為他一個又一個纏綿的吻而慌亂不已,他的氣息就淺淺地噴吐在她頰上,熱熱的、暖暖的,使得她渾身發熱,膝蓋發軟得幾乎站不住。

「唔……不……」這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她怎麼會對這個男人的吻產生了強烈的愉悅反應?

重點是,他幹嘛突然吻她啦!

想到這兒,她喉間逸出一聲嗚咽,伸出手想去推他,可是就在剎那間,他的親吻起了變化,他的吻不再具有侵略性,而是變得更輕、也變得更柔了,儘管他的唇、舌仍流連地探索著她所有,但她能感到他一對柔情的目光就停留在她眉眼之間。

當他對她流露出傾心相愛的眼神時,她內心迅即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與深深的震撼!

於是,當他誘哄著她主動響應時,她毫不猶豫地順從了,陶醉在他似水溫柔的眸光中,像一簇火焰般在他懷中燃燒,原來要推開他的手,也不受控制地穿過他的腰際,怯柔地撫上他堅實的背肌。

此刻她唯一的知覺,是他緊貼的堅實胸膛、扶在她腦後的大手、以及那個一再誘人沉淪的吻……

這擦槍走火、令人曖昧的一幕,讓一旁的方正邦看得滿面紫紅,青筋直冒,心裡頭相當不是滋味兒,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狠甩的可憐蟲。

咽不下這口窩囊氣的他,像是被觸及了開關,兩腳立即如著火般跳了起來,頰上一根筋肉痙攣地跳動著,將眸底兩團怒火灼向濃情蜜意的兩人。

「我說金文琳,妳這是在跟我炫耀嗎?還以為妳有多念舊咧,結果才被我給甩了,馬上就可以一臉若無其事地和男人接吻。敢情我們在交往的時候,妳就已經習慣吃著碗里又看著碗外的了?」

扳著一張陰陽怪氣的臉,方正邦嗓子一扯,珠連炮似的,開始了一連串指責與嘲諷的粗劣字眼。

「還有你這傢伙,穿得跟夜店牛郎似的,真的是這女人的新歡嗎?該不會也是她花錢故意買來刺激我的吧?」由於太過激動,方正邦原本還算稱得上俊帥的臉龐,現下全都漲成了豬肝色,脫口而出的每一個字,也都充滿了一個男人的怨懟以及濃濃的醋意!

冷覷著顯然已經失去冷靜與沉穩氣息的對手,白盛元開始微笑,並以居高臨下的目光,淡然地回以一記重擊。

「就憑你?」他輕笑出聲,彷佛對方剛剛講了個笑話,冷道:「就別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一個只能靠女人養活的吸血蟲,還能值多少個錢?」

說完,白盛元毫不掩飾一臉嫌惡的表情,彷佛與這傢伙站在同一個空間里,都會瞬間降低了自己的格調似的,一臉睥睨的神情、嘲諷的言語,差點就氣壞了已是火冒三丈的方正邦!

為了維持住男人最後一絲顏面,方正邦極力苦思著反擊的機會,卻在一愁莫展之下,竟無恥地批評起前女友粗劣的『床技』。

只可惜,對於這一切惡意的中傷與詆毀的言詞,他的對手完全沒有想要了解的興趣!

「對不起,我對A片沒有興趣,尤其是人渣演的。」白盛元完全不給對方有任何反擊的機會,擺出一副厭煩透頂的模樣,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權威感!

「這是你的手機嗎?」順手拿起方正邦擱在桌上的手機,不待對方響應,他即在手機內輸入一組電話號碼,最後交還給他,並嚴肅的提醒。

「這是我律師的電話,煩請你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將積欠金小姐的帳款備好,我會請我的律師親自到府上取款的。」末了,他還免費奉送一記警告般的冷冷微笑。

這時,方正邦臉上漸漸泛起了死一般的慘白,男子卻視若無睹,仍沒有一絲放過他的跡象。

「噢,對了。」他懶懶地又提醒了句:「若在期限之內你仍然沒有還款打算的話,那我就不確定去拜訪的會是律師,還是警察了。」

話音一落,白盛元旋即大手一攬,熱情摟住仍是滿臉呆愕的金文琳,並性感地朝她綻開一抹邪氣的笑容。

「我的小甜心,所有麻煩事都替妳解決了,現在也該是妳犒賞我的時候了吧?」他輕聲呢喃,眼光柔和矇矓,戲謔慵懶的調情神態,教眼前不管是情勢、或是氣勢都節節敗退下來的方正邦,無疑又是一場火上添油的挑釁行為!

「犒、犒賞?」聞言,她嚇壞了!

「我已經訂好飯店了。」他曖昧地對她眨了眨眼,意有所指的道:「走吧,別耽誤了今晚我們最火熱的一刻,嗯?」

語落,圈在她腰際上的手臂又收緊了些,迫使她密密地貼上了他堅實的軀體,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心跳似乎也融合在一起了。

就這樣,倆人在方正邦一臉錯愕的注視下,儼然一對熱戀中的情人般,親昵地相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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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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