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節：尋徑紙鶴

（這個章節會有屠老大的心理活動，但凡是屠老大說的話的，都是心理活動。對此，有些不便註明或是小店忘了註明的，大家都看成是心理活動便好了。~另外，如果有讀者在持續看這本書…太謝謝了…嘿嘿…）

「這老頭想搶我徒弟…」這是在老道士提出收徒一事之後莫點體內屠老大的第一想法。

雖然記憶中根本沒有面對鬼怪的記憶，但這也是因為屠老大失憶了，不代表屠老大就沒有經歷過，更何況…他自己就是個鬼魂。潛意識裡，屠老大對魯鎮生過的事是根本提不起一點興趣的，在他看來，這些事甚至算的上是不值一提的。然而老道士的出現，多少給屠老大的生活帶來了些許樂趣。畢竟不管屠老大以前的閱歷有多豐富，現在確是失憶了，此時的他對修真界以致整個大6的了解，可以說連蕭澈都比不上。如此，連蕭澈都不清楚的凡人界中的道士一行，屠老大還是有些興趣的。

對屠老大來說，來到魯鎮的唯一收穫就是當初只讓莫點知道自己存在的決定是正確的。看到羅容一行人為了一個在自己看來是「小鬼」的鬼魂而全體觸動時，屠老大不禁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存在被現，還不知道會招來多少人的追殺。

而莫點，對屠老大來說無疑是恢復意識以來最親密的人，即使這個有些胖胖的男孩問題多，貪吃又懶，但仍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先不說莫點是唯一可以陪屠老大說話的人，但是莫點對其叫的一聲聲「師傅」，便讓屠老大心中產生了莫名的情緒。自己的徒弟可以讓給別人嗎？屠老大對此自然是萬分不願意的。但對於作為同樣現了自己徒弟異於常人的老道士，在不悅的同時，屠老大還是有著絲絲的得意的。

「我的徒弟豈是平凡的人！」屠老大想到的同時，現老道士還是很有眼光的，最起碼在收徒弟方面是如此。

「這小鬼不知道失憶沒，要不要抓來問問呢…」在蕭澈，老道士等人對話的過程中，屠老大也曾這樣想道。是以那個戴著虎頭帽的小鬼之所以一直躲在老道士身後，並不是因為林林手中的仙劍。且不說林林的敵意很快便消失了，更何況還有保護了自己那麼久的老道士在身前。是以一直躲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感受到了來至屠老大的威脅，身為靈體的他，對神識類的查看自然是更為敏感的。

此時聽到老道士所說，似乎可以很簡單地就送莫點回家，對此，本來屠老大是不會抱有什麼意見的，自己的徒弟回不回家對其修鍊自己功法沒有太大影響，甚至回家之後能更好地修鍊也說不定。可壞就壞在提出可以讓莫點回家的是老道士，是那個想要搶自己徒弟的人！屠老大可不認為小小的莫點會有尊師重道理念，所以：「不能讓老道士順利地討好自己的徒弟。」這是屠老大此時內心最強大的念頭。

「這小子又貪吃…」想到莫點更可能會被物質誘惑走的可能，屠老大更堅定了不讓老道士討好莫點的想法。

「我有辦法讓他找到家！」老道士走到蕭澈三人身前說道。

聞言蕭澈，林林二人對視一眼，蕭澈當即說道：「麻煩道長。」

「莫點，想回家嗎？」老道士摸著莫點的頭問道。

「想！」莫點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爺爺幫你回家，你拜爺爺為師好不好？」老道士的笑容依舊很和藹，看不出什麼奸詐之處。

「好！」莫點同樣立即回答道。

「死老頭！居然這樣欺騙一個小孩子！」屠老大在出這等感慨的同時，渾然忘記了自己曾幾何時也利用過相似手段騙莫點做事。

「好，看爺爺的！」此時的老道士很高興，甚至有些興奮，喜悅已在頃刻間便沖淡了這幾日收鬼帶來的抑鬱。早已年過六旬的他，因為一直找不到滿意的接班人，抱著寧缺毋濫的心理，收徒弟的事一拖再拖，如今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一個天賦異稟的，而且還是未經人事的孩童，正是適合循循善誘的時機，如此眾多的好處之下，老道士又怎麼會不動心呢。

聞言莫點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著老道士。而莫點身旁的蕭澈，林林亦是一臉的好奇。連被凡人奉為神的修真界中人都沒有辦法，不知道這個凡人界中的老道士會有什麼好主意。

雖然蕭澈，林林此時的目光很誠懇，但人老成精的老道士又怎麼會看不出二人眼中的那一絲疑惑與不信任。

這也怪不得蕭澈，林林二人。自幼便開始修真的二人早已習慣了被凡人奉為神明般的存在，雖然很多事情仍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但意識早已被同化，一定程度上都認為，只會是修為不夠，修真者是無所不能的。所以，在這件連他們修真者都無法處理的事上，即便是善良的他們，在對老道士沒有懷疑的情況下，仍是不免生出幾分不信。

「你們這一類人固然厲害，但你們應該也清楚，你們只是更好地利用了自然中的元素，破壞力大些罷了…而面對於自然中的規律及法則…例如憑空生物，亦或是連結另一個世界…你們做不到…我卻可以…」老道士緩緩地說著，一邊從衣袖中取出一張黃符，先是對摺一次，隨即開始慢慢地摺疊起來。

聽到老道士這麼說的蕭澈，林林二人，以至莫點體內的屠老大，都是一愣，但一愣之後，三人的反應卻是完全不同的。

「先辦到再說吧…」林林小嘴一嘟嘀咕道。

「失禮了…」蕭澈尷尬得略帶歉意說道。

「死老頭！大言不慚！我在這裡破壞，我看你一會怎麼弄！」屠老大憤憤說道。

「可以回家了！」雖然什麼也聽不懂，但莫點還是兩眼放光地想道。

老道士的動作很慢，手卻很靈活。這看起來似乎很矛盾，但的確如此：只見老道士緩緩挑起逐漸成型的黃紙一角，左手拇指一按之後，黃紙之上新折的角便出現了，但隨即又翹起了少許。見狀的老道士不慌不忙地用左手將新折的角的頂端輕輕一按，然後將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按於新折的角的左側下端，右手大拇指一使力，指甲壓著黃紙在新折出的角的左側下端緩緩划向右。這麼一來，黃紙之上新折出的角總算老實了下來，只是微微地翹起著，並不能影響下一步的摺疊。

老道士就是這麼一般，鞏固著每一次摺疊。初看去雖然顯得有些遲緩，甚至多余。但細看之下，老道士沒有一次對摺是重複的，都是一次成型。當然，這僅僅是蕭澈，林林二人可以看出來的效果。而屠老大看來，便不僅僅是如此。

在屠老大異常靈敏的神識觀察之下，可以較為清晰地捕捉到老道士每一次對黃紙的摺疊都用上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力量雖弱，卻是隱隱存在著的。而蕭澈，林林二人之所以察覺不到，一是這股力量太過微弱，二是他們的神識修為遠遠比不上屠老大。

此時老道士手中的摺紙已接近了尾聲，只見老道士將此時黃紙的前後兩側均對下一折，然後再將黃紙的左右兩側一張，一隻由黃紙折成的紙鶴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本以為老道士會燒燒符什麼之類的，豈料老道士竟折出了一隻紙鶴。看著老道士手中還算有些逼真的紙鶴，蕭澈不禁疑道：「道長…這是…？」

「尋徑紙鶴。」老道士微笑答道。

聽名字蕭澈，林林兩人已大概猜到了老道士手中紙鶴的作用，但他們卻是萬萬不相信憑一隻紙鶴就可以幫助莫點回家的。

「看著吧。」老道士微笑說完，左手持紙鶴，右手在虛空中對著紙鶴畫了個符印，隨即中指在紙鶴頭部一點，紙鶴上的雙翼竟然微微動了起來。

起初蕭澈以為這是錯覺，或許是有風，也或許是老道士左手的抖動，但隨著老道士的左手離開了紙鶴，紙鶴的頸部及頭部居然如活生生的鳥兒一般動了起來。只見紙鶴頸部隨著頭部左右一扭，雙翼輕輕地煽動了一次，尾部也隨之動了動，甚至紙鶴頭部的嘴尖還啄了啄老道士未完全離開的右手中指。

被紙鶴一啄，帶來些許瘙癢的老道士用右手大拇指在右手食指及中指上摩擦了一下，左手將掌心的紙鶴向上一拋，紙鶴立即快地震動起雙翼，穩當得「飛」在了虛空之中。

蕭澈，林林見狀面色都是一變，而莫點則是一臉的好奇與興奮，就差叫出聲來。

看到這一手的蕭澈明白，靠著自己對真元的控制程度，雖然自己也能像老道士那般做個大概，但卻是不能像老道士那般使一張沒有生命的黃紙變得彷彿是活生生的一般靈動。而且從頭至尾，蕭澈都沒有感覺到老道士身上有任何的力量在控制紙鶴輕動，甚至飛起。

此時莫點體內的屠老大的震驚並不比蕭澈小多少，雖然他感覺到在摺紙鶴的過程中老道士有運用其身上的神秘力量，但紙鶴升空之後，雖然黃紙之上仍散這淡淡的那股神秘力量，但卻完全感覺不到老道士對紙鶴的控制，彷彿那隻紙鶴便是真的活過來一般。

如此景象，蕭澈，林林二人均是吸了口涼氣，而莫點正準備著伸出小手抓向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