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紫芋，紫芋，快過來。

虹霓，跑慢一點，小心摔倒。

呵呵呵，不要緊的。紫芋，紫芋，你看呀，好美麗的花，好象叫水芋呢，超凡脫俗，清香撲鼻，好象你一樣。

虹霓，你說什麼呢，這花不是你的象徵嗎？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虹霓！」

溢滿淚水的雙眼猛的睜開，映在顧紫芋眼睛中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而不是深烙在大腦深處的雪白的影子。他捂住滿是汗水、淚水的臉龐，將高大的身子蜷縮到床角，為剛剛的夢境啜泣。

「虹霓，原諒我——虹霓！」

突然的，彷彿什麼人和他有心電感應一樣，他鮮少有人拜訪的房子響起了悅耳的門鈴聲。顧紫芋仍然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床角，大睜的雙眼沒有焦距，而口中依然喃喃的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虹霓——虹霓——原諒我——」

「紫芋！！？」

在他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他身前，展青葵驚慌的看著他的樣子，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夏綠夜尾隨其後，對於顧紫芋的慌亂無助同樣感覺到不知所措，同時還有深深的憐憫。

可憐的紫芋，現在還要受那件事情的折磨。

「紫芋——」他伸出手，擁抱著他不停顫抖的身體，用溫柔的聲音安撫著他驚恐的靈魂。

「——綠夜？」彷彿黎明第一道曙光劈開黑暗，他看見了夏綠夜溫柔的笑臉。

那彷彿救贖他墮落靈魂的天使一般的笑臉。

「乖乖，一切都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夏綠夜輕拍著他的背，分開他臉上糾結的長發，看向他深邃如星空的眼眸，「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所以你也不需要自責，更加沒有人會責怪你的。」

「可是，虹霓——」

「你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忘記她了嗎？你不是找到你該守護的人了嗎？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害怕的。」沖他露出一張美麗的笑容，夏綠夜竭盡所能的安慰他，安慰這個可憐的孩子，「你只要想著南宮唯就好了，你只要她一個人就好了——」

南宮唯——

那陽光一樣的笑臉確實是他的最愛——

他抓住綠夜淡綠色的衣服，將美麗的臉孔埋在好友的懷抱里，想起了那一張他最愛的臉。

他需要光明來驅散黑暗。

他需要南宮唯。

「小唯。」

一大早就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南宮唯快步跑著，想甩開一直粘著她不放的大美女，渾然不知道他們吸引了多少過路人艷羨的眼光。呵！好帥的少年郎和好美的大姑娘！

「李秋水！我第一百零八次警告你！遠離我的視線！」帥帥的少年郎死命甩著粘在他臂彎里的八爪魚寶寶，憤怒的口吻足以嚇死一群恐龍。

「小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嗚——太過分了！」好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樣，足以打動冰山石頭心，但是，很可惜！南宮唯的心臟是鑽石做的！

「死同性戀！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不喜歡這個調調！」現在她正在為了這個問題大傷腦筋呢，哪有閑工夫來理這絕世大花痴！！

「小唯，你就不要騙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在會議室和小女生接吻！」

耳朵突然接受到的信息使的修長的身體猛的一個踉蹌，圓睜的杏眸死盯著告密者控訴的臉，顫抖的聲音確認著她不想面對的事實。

「誰說的？」

「喏！」纖纖玉指向校門一指，碩大的招牌成功的讓她跌到在地。

「『南宮唯昨天在會議室和小女生擁吻！』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想賴也賴不了！」

媽媽咪呀——

究竟是哪個不張眼的敢這樣想她挑釁，就算用腳指頭也知道！

她充滿怒火的眸子很快找到了罪魁禍首二人組，加足馬力來到他們兩個面前！

「嗨——老、老大。」

一個是怯懦，另外一個卻是羞澀。南宮唯怒氣衝天的看著校門上懸挂的招牌，兩隻手也沒有閑著，一手一個，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他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帶走。遠遠的，傳來火龍一般的怒吼。

「王八蛋！快把那個東西拆下來，小心我把你打的連你媽咪也認不出來！！」

事情開始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夏綠夜和展青葵看看懸挂高處的巨大牌匾，再看看顧紫芋更加鐵青的面容，整齊劃一的向後退了兩步。

「紫芋，忍耐，這是謠言。」展青葵看著他青筋暴露，睚眥畢露。

「紫芋，這是有原因的。」夏綠夜看著他拳頭緊握，全身緊繃。

「還有什麼原因——」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顧紫芋雙目充血。

「問一問嘛——誒，這位同學！」信手拉過一個路過的女生，展青葵放送百萬伏特魅力套取情報，「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東西是什麼？」

李秋水正哭的欲罷不能，肝腸寸斷，意欲追隨遠去的南宮唯，卻被一個不識好歹的傢伙攔住。正想開口大罵，卻在看見對方容顏的時候楞住了。

媽咪呀——

好帥的陽光型帥哥！一寸來長的頭髮根根豎起，古銅色膚色和雪白牙齒正是健康男孩兒的象徵，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可以媲美鑽石閃閃發光，而最要人命的是那魅力四射的動人微笑。夏天！簡直就是他的代名詞！

「喂！小姐！同學！回魂啦——」

這麼帥的人為什麼她以前沒有見過？

「小姐！！！」展青葵放開音量大吼，好不容易叫回李秋水的三魂七魄。

真是！他是很帥沒錯啦，但是也不至於讓人發獃兼流口水吧？！！

「喔！啊！這樣啊！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電話號碼，還有，要不要QQ號，我有十五個，另外還有呼機，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去辦手機！」

「不是啦，我問的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那個條幅是怎麼回事？」真受不了這種花痴！儘管她有一張很不錯的臉，但是他展青葵交女友可不是那麼膚淺的！

「還不是小唯——那個『南海』的南宮唯啦——她居然丟下我和其它女人相好——嗚！」

——死了——

展青葵和夏綠夜再度齊刷刷的向後退了一步，遠離那個地獄閻羅遠一點。而那個花痴女還在那裡嗚嗚咽咽的訴衷腸。

「昨天啦——她居然主動襲擊那個小女生，聽說，在那之前，她還主動吻過那個江南白面書生。嗚——我哪一點不如他們的——？」

「所謂——江南白面書生，指的是——高狄椏？」上帝保佑他夏綠夜好不容易交的最佳惡魔搭檔！

「除了他還有誰？」李秋水的明眸再度發直！呵！好帥的溫柔派帥哥！濃密的劉海覆蓋住額頭，只露出那充滿知性美的修長眉毛，和散發著智慧光芒的眼眸。高挺的鼻樑，柔和的唇瓣，一個像春天般溫柔的男孩子。

「喔——」完蛋了！

「他們現在在哪裡？」俊美的五官滿是冰霜，緊握的拳頭幾乎迸出血絲。

「會議室——」

好、好可怕！但是好帥！比女人還要美艷的五官配上冰山一般的冷凝，更有一種特殊的韻味。而且那傲人的身高更加給人充滿男人味道的壓迫感。飄逸的長發，淡紫的衣衫，構成了一個仙子的形象。

顧紫芋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直接越過重重人群，筆直殺向目的地。展青葵看著他殺氣騰騰的背影，膽戰心驚的詢問智多星。

「綠夜，怎麼辦？」

夏綠夜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眸子裡面滿是狡詐的光輝，「這一回，我們可以沒有顧慮的看戲了。首先，叫金郁準備上場吧！」

另一邊，寬敞的會議室裡面瀰漫著詭異的氣氛。鬧劇的始作俑者乖乖的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等待主子發飆。南宮唯一腳瀟洒的跨在桌子上面，憤怒的咬著上供來的蘋果解氣。那咯滋咯滋的聲音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知錯嗎？」陰森恐怖的聲音飄了過來，惹的二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小的知錯，望大人網開一面！」堂下犯人認罪態度良好。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還嫌主子我的名氣不夠響亮嗎？」陰森森的語氣依舊沒有改變，咬蘋果的聲音更加刺耳。

「因為我恨不得讓天下人都知道主子吻了我！」

「而我是幫她的忙，主子也希望小竹快樂吧？」

一個是白痴！一個是狐狸！

南宮唯一手撫摩著額頭，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怎麼搞的！！？怎麼事情都脫離她的想象？

「主子居然吻我耶——那比電視明星還要耀眼的主子吻我，這是多麼大的福分啊！」亮晶晶的眼睛寫滿了崇拜，懷春少女開始做夢。

「我不搞同性戀！你到底要聽我說多少次才能明白！！！？」李秋水是這樣！她這個小豬妹也是這樣！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公理！！？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是不是！！？

「可是你卻喜歡顧紫芋，這個又怎麼解釋？」高狄椏一副笑的很賤的德行，故意扭曲事實真相。

他的話一下子使南宮唯成功消音，並且很明顯的陷入苦思狀態。耶？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在煩惱耶！高狄椏好奇的湊近獅子，觀察她的表情。

「我是為了學生會徽章才接近他的！」這樣也好，南宮唯努力說服自己是為了權利才接近他，而將那種心動的感覺拋的遠遠的。

「可是，你不是已經收拾掉了所有的不良幫派，你已經是這個地區的總老大了。」不慌不忙的開始拆後台，高狄椏打擊著她動搖不定的決心。

「但是我還沒有駕馭學生會。」

「學生會固然重要，但是老大你的心情更重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顧紫芋。」高狄椏微笑著戳穿她的牛皮。

「誰說的！？」她仍然死鴨子嘴硬。

「以往的鐵證如山，你保護他的事情有目共睹。而且你的眼睛這麼告訴我——喂喂！別躲！就是這個眼神！」高狄椏不知死活的捧住她的臉，強迫她承認自己的內心。

「王八蛋！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顧紫芋！！」憤怒的吼叫勃勃然爆發，甩開狐狸手的同時她卻看見不應該出現的身影。

顧紫芋鐵青的臉更加的鐵青，他一言不發的看著糾纏中的男男（外表上是這樣的），心中因為那句告白而痛苦。

好苦——

為什麼——？

「紫芋——」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扭轉身體，奪門而出，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做什麼！！？你快去追他啊！」高狄椏一巴掌拍向她的後背，強而有力的將她推到外面去，鼓勵她做她應該做的事情。

「紫芋！」她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追了上去。

花園中，佇立著一抹孤獨的身影。手中所緊捏的白色水芋正勾起了他不堪回首的過去。

紫芋！嘻嘻！紫芋！

虹霓，你不要走！我一定要抓住你！

花叢中彷彿有兩抹愉快的影子嬉戲，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激蕩著他因此而痛苦的大腦，使他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臉龐。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風溫柔的撫摩著他濕潤的臉頰，像最多情的情人一樣安撫著他的情緒。紫色的衣袂，黑如夜幕一般的長發，是她曾經最愛的。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白色的花無力的低垂，衰弱的樣子正象徵著他受傷的心靈。

為什麼你要拋棄我？！

「紫芋！」

一道聲音劃破天際，他猛然回頭，在飛揚的黑髮中看見了陽光般的面容。

南宮唯氣喘吁吁的看著不遠處的佳人，黑色的眼眸貪婪的享受著他俊美的容顏，怔忪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不會再纏著你的。」

顧紫芋漫步走出花叢，來到相距很遠的南宮唯面前。在南宮唯的注視下，他卻扭過頭去，不去面對會使自己心虛不已的容顏，強迫自己狠下心腸截斷這份感情。

「啊？」

南宮唯愣愣的界面，不明白他話的意思。

「從此以後，你我素不相識！」邁開步子準備瀟洒的離開，顧紫芋紫色的衣角卻被人一把揪住。明媚的眼波對上漲紅的臉，再白痴的人也看的出南宮唯在生氣。

「什麼意思？」

顧紫芋暗暗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從一數到十，壓抑著自己的真正心意，「我不需要你在身邊——」

「啪」的一聲響起，截斷了他所說的話。

「小唯——」他捂著被打紅的臉頰，不解的看著臉色越來越紅的南宮唯，當然也少不了她眼中的淚水。

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沿著嬌嫩的臉頰往下流淌，在太陽照射下，迸發出迷一樣的七色光芒。美麗的像鑽石一樣。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哽咽著，她說出她的疑問，「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說要裝做不認識我！？」

「為什麼你不要我在你身邊——？」

他怔愣著看著她的淚水，頭腦一片混沌，嘴巴手腳都不受控制，況且他也不知道在這個情景下應該做什麼。他從來不知道烏雲遮住了太陽，天空下起了小雨時應該怎麼辦，雖然這場雨是因為他而來的。

「——為什麼要和高狄椏接吻——？」

艱澀的語氣透露著質問，輕巧的岔開話題，也道出了他決定離開她的原因。

「誒？」她睜圓雙眼，看著他變的鐵青的怒容，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但是那個真正的理由可以告訴他嗎？

告訴他，她愛上了他——？

不可以！說出來的話，他就真的和她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了。她不要！這樣絕對不可以！

「沒有呀——」她低下頭，不去看那會讓她心虛的炯炯眼神，但是顫抖的肩膀卻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思。顧紫芋的眼睛眯了起來，很清楚她玩的把戲。她為什麼說謊？為了維護高狄椏嗎？就為了那個男人而欺騙他！！？

她那麼喜歡那個傢伙嗎？

「你怎麼看我？」只要有一丁點喜歡他，他就絕對不會說放棄！

「你是我最重視的人！」沒有絲毫猶豫，她斬釘截鐵的回答。

「這麼說你把我當成戀人？」他的眼睛眯起，心中彷彿打鼓一般的劇烈。

「不是！怎麼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的戀人！」她驚慌的抬起頭來，看著逆光下他模糊的表情，無法猜測他的心中到底想了些什麼。她只知道一點，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喜歡她！自己絕對不能因為自己污穢的感情而玷污了心目中的天使！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心虛的說著謊言，她發揮自己最大的演技，意圖瞞天過海。

「那麼高狄椏呢？」只是好朋友？他就那麼比不上高家狐狸嗎？顧紫芋扳過她的肩頭，很認真的問著她這個問題。他不放手！既然她對他有好感，那麼他就絕對不會放手！

「狄椏——他——」視線糾纏，他忘我的吞噬著她眼中的純真，當然也遺漏不了她眼睛流露出來的矛盾和迷惑。為什麼——？

「你還不打算交出學生會的象徵嗎？」

突如其來的第三者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迷咒，他們兩個齊刷刷的回頭，看見一抹金色的影子浮在萬紫千紅中，耀眼的彷彿太陽之神降臨人間。

「紫海！」南宮唯憤怒的眸子簡直可以噴出火焰來，意欲將那黃金帥哥燒成黑碳。都是他！一切都是這個叫「紫海」的殺千刀的傢伙搞出來的！如果他不來找茬，她也不會被高狄椏整，那麼她也就不會發現對紫芋的感情！那麼她現在還可以無憂無慮的和紫芋在一起！

都是他的錯！

莫金郁優雅的自花叢中出來，舉手投足之間有著王子一般的高貴，而眉宇間的冷傲神情也足以媲美任何一位高傲的神祗。

「學生會的徽章交出來。」伸出右手，他冷淡的向南宮唯和顧紫芋打著招呼。

「你做夢！！」新仇加上舊恨，南宮唯迅速踢出一腳，攻擊他那張讓無數女生尖叫的俊臉。莫金郁不慌不忙的向右躲閃，避過了她雷霆萬鈞的一擊。

「臭小子！」南宮唯恨的牙痒痒的加速進攻，為對方的好身手氣憤不已！

學生會的王八蛋！不光和她搶地盤，還和她搶人！而該死的是，她居然打不過他！天殺的！

「為什麼你不參加學校的跆拳道比賽！！？」她氣喘吁吁的踢出第N腳，結果仍然是被對方輕鬆躲過。

這個臭小子的跆拳道功力居然比她的還要高！

「無聊。」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氣的對手發飆的同時，莫金郁眼角斜睨到了顧紫芋的蠢蠢欲動。看來，紫芋是再也忍受不了他對南宮唯的戲弄了。也好，他好久沒看見紫芋動手，不知道他的中國拳法有沒有進步！

「嗚——」南宮唯嗚咽著後退了一步，有一點招架不了他突然猛烈的攻擊。這是怎麼回事？她睜大杏眸，死盯著面前氣定神閑的男人。

他一開始就沒有盡全力，他一開始就是和她鬧著玩的，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過來吧——我知道你忍不住了。」黃金帥哥搖晃著手腕，冷漠的面孔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顧紫芋看著他挑釁的容顏，面色冷峻的向前走了兩步，和他並排站在一起。兩個同樣是180CM以上的帥哥並肩站立，確實是一副駭人的場面，更加不用說他們之間瀰漫的詭異氣氛了。

「紫芋——」南宮唯喃喃的念著他的名字，看著他的青筋暴露，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多久沒有交手了？」淡淡的，出人意料的是莫金郁先挑開話題。他嘲諷的金色眸子淡淡的看著同伴因憤怒而陰沈的臉孔，自然知道自己是挑起他憤怒的原因，「上一次是她還在的時候吧？」

「他」——？

哪個他？是紫芋很重要的人嗎？

南宮唯不解的看著他陰沈的臉孔，猜測著紫芋和傳說中的那個「他」的關係。但是，現在不是時候！那麼柔弱（恐怕只有她一個人這樣認為）的紫芋是完全抵擋不住「紫海」的攻擊的，他絕對會受傷。

「住手！」她撲上前，擋在顧紫芋的身前，制止那個「紫海」進一步的迫害，「不要欺負紫芋！你要學生會徽章是不是！！？我交給你！」

兩雙詫異的眸子齊刷刷的看著她堅定的小臉，心知肚明的交換了一個眼色。

「但是你要給我時間，我一定會交給你的！！所以在我尋找的這段時間裡，你不要騷擾紫芋。」不經大腦思考，她迅速的下了個結論。

莫金郁和顧紫芋交換了一個眼色，明白這場戲該如何唱下去。

「你要多長時間？」依舊是冷漠的語氣，但是莫金郁眼中的狡詐光芒充分泄露了他的心意。

「三個星期！不多，就是三個星期！」她信誓旦旦的下保證。

「好，我答應你。」勾勒出一抹慣有的嘲諷微笑，莫金郁后翻的衣擺揚起美麗的弧線，揚長而去。南宮唯再也支撐不住的向後面倒去，顧紫芋眼捷手快的扶住她，長發遮蓋著她虛脫的表情和他焦急的樣子。

「我的天哪——」她低喃著，頭腦一片混亂。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徽章在什麼地方，這讓她拿什麼交給莫金郁？

「小唯——」看著她懊惱的神情，顧紫芋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心頭一動，便意欲將事實的真相告訴她。

「紫芋！」她反手一把抓住他的長發，炯炯的黑眸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那中間蘊藏的是無比的堅定，「我現在是這個區所有不良幫派的總老大，我一定會調集所有的人手幫忙找到徽章——對不起——」

眼眸中醞釀著盈盈水光，佳人懊惱至極。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麼粗心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丟失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小唯——」他伸出手，意欲將淚眼婆娑的佳人擁抱入懷，卻被她激烈的反應打斷了動作。南宮唯看著她朝思暮想的絕色容顏，心跳加速的老式癥狀再次發作。口乾舌燥，眼睛濕潤，瞳孔放大，意識迷離，這個正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啊——

「我會努力的！」她匆匆忙忙丟下這一句，慌裡慌張的逃竄到安全的地方。顧紫芋看著她倉皇的身影，眼睛中交織的是複雜的感情。

為什麼你要逃避我——？

「有一套！」豎起大拇指，一頭亂髮卻有致命吸引力的狄赤鳶，沖著身邊同樣在偷窺的同好微笑，十分滿意冷漠的同伴所造成的效果。

「接下來怎麼辦？」莫金郁淡淡的詢問著身邊笑的一臉奸詐的會長，夏綠夜摸摸下巴，嘿嘿的笑聲讓人心底發毛。

「我們已經造成他們之間若即若離的情況了，曖昧不明的感情更加有玩頭。據說南宮唯還把紫芋當成女人，所以現在陷入同性戀愛的泥沼中——」

「原來如此。」他身邊的狐狸搭檔高荻椏邪里邪氣的附和，對於老大那莫名其妙的舉動也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

「想愛卻又不敢愛，這是多麼痛苦的抉擇——誒，催化劑是必要的。」夏綠夜揉搓著越來越陰險的笑臉，任由那雞皮疙瘩亂竄的感覺肆虐身邊的同伴。

「我該做什麼？」莫金郁小心翼翼的問這個陰險的傢伙，而他們的老大卻和身邊的白面狐狸一起笑的嘿嘿出聲，毛骨悚然的程度不壓於觀看《午夜凶鈴》。

「你的任務完成了大半，現在，該荻椏出場了。」

「他！！？」所有人的眼光齊刷刷的指向A班的秀才，出名的狐狸，最卑鄙的小人，還有「南海」的偉大軍師。怎麼？窩裡反是不是？

「當然是我！我才是最最偉大的重頭戲！」高荻椏笑的一臉張狂和同樣的奸詐。

「你不要玩的太過分了——」其它的人齊刷刷的制止他邪惡的念頭，而始作俑者則睜著無辜的大眼，偽裝成清純小男生的假像扮無辜。

「我絕對絕對不會玩的很過分——」只是要玩的很過癮，要回被老大「欺負」的本錢和利息而已。

——好戲開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