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次的巴掌聲,使夜總會陷入一片死寂。
納蘭德的雙手緊緊抓住袁寶兒的胳膊,他眼中的光芒宛如漆黑地獄中燃燒的火苗,灼熱而瘋狂。
「你還真打上癮了!」他用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說。
「放開我啦!你這個大混蛋,男人都是大混蛋!」袁寶兒在他懷中拚命掙扎,但是她身小力薄,恐怕三個袁寶兒加起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納蘭德冷冷一笑,「是嗎?這樣就叫混蛋了?看來你還真夠單純。」他從十四歲開始接觸女人,從來沒有人敢違抗他,這個不要命的小丫頭居然敢打他耳光,而且還是當著眾多人的面前?
是可忍,孰不可忍!
納蘭德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對於違背他的人,要嘛就連根除掉,要嘛就強行命其臣服,對待女人如此,對男人也一樣。
袁寶兒掙扎了兩下,見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眼珠子一轉,忽然又露出一個嬌媚的笑臉。「大叔,您是跟我開玩笑的吧?剛才是我不懂事,如果您想打回來,就請打吧!」她真的將那張粉嫩嫩的小臉靠過去,「你打吧。」納蘭德沒想到她還會「變臉」,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還真是個狡黠的小東西,這樣的她,讓納蘭德越來越有征服的慾望。
見他揚起手,袁寶兒睜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他,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扇啊扇的,好像要把他迷暈。
他的手高高揚起,卻輕輕落下,最後撫摸著她光滑細膩的臉蛋,還低下頭吻住她如花瓣柔嫩的嘴唇。
「嗚……不要……啊……」袁寶兒揮舞著手腳,不斷掙扎,可是在她抗議的時候,納蘭德的舌頭順勢溜了進去,宛如導火線一般,在她的口腔中點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納蘭德是箇中好手,自然懂得如何撩撥女人的慾望,舌尖在她的檀口內挑逗作怪的時候,大手也摟住了她纖細的小蠻腰,加重力道地撫弄著她的腰肢和翹臀,袁寶兒抗拒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納蘭德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小丫頭,你今天是絕對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
就在他打算將她抱起來,去夜總會為他預留的豪華套房時,沒想到他認為沉醉在他高超吻技下的小女人卻抬起腳,正好踢在他的雙腿之間。
一陣劇痛讓他雙手一松,袁寶兒乘機從他懷中逃了出來,還對他扮鬼臉。
「好色的歐吉桑!本小姐不想陪你們玩了,再見!」話一說完,袁寶兒轉身就朝外跑。
納蘭德搗著自己的命根子坐在椅子上,頻頻深呼吸,他抬手示意手下將那個小東西給捉住。
得到老大的命令,早已心懷不滿的手下立即將袁寶兒團團圍住。
「喂!你們這群孬種,要以多欺少嗎?」袁寶兒邊閃躲邊大聲叫道:「虧你們還是在道上混的,卻一點道義都沒有,竟要對我這可憐兮兮的弱女子下殺手,要是傳出去,肯定會讓道上的人笑掉大牙!」她嘴裡說自己可憐兮兮,可是手腳卻一點也不遲鈍,四個男人將她圍住,竟然一時也對她無可奈何,這讓在一旁觀看的納蘭德大吃一驚。
袁寶兒的身手相當了得,應該稱得上是空手道的黑帶高手,個頭雖然嬌小,可是出拳有力,抬腿也虎虎生風,在四個男人的圍攻下,動作非常俐落。
納蘭德越看越吃驚,眼中滿是激賞。
呵!還真是看不出來,原來這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身懷絕技,難怪敢隻身闖入龍潭虎穴,而且還無畏無懼。
一開始見她那麼愛笑,一點也不怯場,他還以為她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不曉得縱橫道有多麼可怕的單蠢丫頭,現在想想,他還真是看走眼了,這個丫頭根本就不尋常。
她之所以選擇今夜隻身闖進這裡,大概是她早就預謀好的,知道找沈莫無用,就乾脆直接找他這個大哥,讓他出面解決沈莫的婚事。
她小小年紀鬼點子不少,功夫也不錯,膽子更是大得不得了,難得,還真是難得!
想得到她的慾望已經達到最高點,納蘭德慢慢站了起來。
荊戈說:「先生,我去把她捉過來吧。」剛剛晉陞為納蘭德的貼身保鏢,荊戈當然想爭取表現的機會。
納蘭德按住他,「我自己來。」荊戈和沈莫對望一眼,雖然萬分吃驚,還是乖乖地退到一邊。
看到老大親自走過來,屬下們皆識相地退到一邊。
袁寶兒也頓住了,重新站成日本女孩那種內八字的樣子,睜大烏溜溜的眼睛無辜地看著納蘭德,「怎麼樣?該放我走了吧?」「你還是死心吧。」納蘭德微笑道,他的笑容讓人聯想到詭計多端的老狐狸,「今天,你別想從這裡走出去了。」袁寶兒皺了皺眉,「大叔,我又沒有得罪你,何苦與我為難呢?好歹你也是大名鼎鼎的「皇」。」納蘭德濃眉一挑,「哦!原來你知道我是誰啊?」發覺自己一時說溜了嘴,袁寶兒懊惱地捏了一下自己嘴巴,隨即甜甜一笑。
「哎呀!納蘭家的男人都是大名鼎鼎的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呀?大叔,你一看就是個見義勇為、俠肝義膽、義薄雲天、與人為善、開誠相見、一諾千金、英俊瀟洒、天下無敵的真男人,是吧?呵呵……哈哈……大叔,你就放了我吧!
我會好好宣揚你的英雄事迹的。」「我是英雄嗎?」納蘭德一副狐疑的樣子,「被叫作梟雄還差不多,而且我絕對不是個見義勇為、俠肝義膽、義薄雲天、與人為善、開誠相見、一諾千金、英俊瀟洒、天下無敵的真男人,我只是個好色的男人。」袁寶兒被他氣得粉頰通紅,跺了跺腳,仰起小臉叫道:「你到底要做什麼?」「要你。」納蘭德開門見山地說。
袁寶兒翻了翻白眼,「你真是老不羞,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的皺紋比我的歲數還多,竟然想要我?」「我臉上沒皺紋,你大概近視很深唷。」納蘭德微笑著。
「喂!我可不想和你耍嘴皮子,你想要我,那也得問問我的意見不是嗎?我的答案是——不!本小姐有心愛的人了,而且他是個見義勇為、俠肝義膽、義薄雲天、與人為善、開誠相見、一諾千金、英俊瀟洒、天下無敵的真男人,你和他一比簡直是天差地別,就像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爛泥一樣。」「你說錯了吧?應該我是星星,他是爛泥吧?」納蘭德不疾不徐地說,可是那雙微眯的眼眸在在證明他已經滿腔怒火了。
從來沒有女人敢將他和其他男人相比,即使相比,也從來沒有男人能比得過他,為什麼這個小東西偏偏就是要惹他?而且還非要把他的怒火引到最高點不可?
難道,這是她用來吸引他的招數嗎?
很有可能哦……她是個狡黠的小東西,眼睛里透著一股邪氣,大可和他媲美一番,眼珠子一轉,似乎就有成百上千個鬼點子湧上來。
嗯,這一定是她用來吸引自己的伎倆。
這麼一想,納蘭德心中的怒火總算平息了一點,他揚了揚嘴角,不管這丫頭有什麼目的,她成功了。
她成功的吸引他,而且還讓他欲罷不能。
「呸!真是馬不知臉長,還星星呢?你只是沒人愛,就騷擾我這種青春美少女的歐吉桑罷了,還星星呢!」袁寶兒不屑地翻著白眼,「不跟你羅唆了,我要走了!」她轉身要走,納蘭德身高臂長,一把就抓住她。
「慢著!」袁寶兒不耐煩地看著他,「大叔,你還想怎樣?」「做我的女人。」「作夢。」「我會讓你美夢成真的。」「你羞不羞啊?本小姐才十七歲耶,你忍心摧殘我這朵嬌嫩的小花嗎?」「只要是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納蘭德才不會在乎什麼十七、十八,年齡對他來說,從來不是問題。
袁寶兒受不了地抬腿欲踢,卻被早有準備的納蘭德輕易閃過。
「和我比一場吧,如果你能從我手中跑掉,我就放了你。」「真的?」袁寶兒的眼睛眨了眨。
「當然。」「好,現在就開始吧!」袁寶兒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又道:「只限於你和我的比試,不許你的手下插手哦,賴帳的是小狗!」「好。」袁寶兒拾腿就踢,納蘭德閃身躲過,兩人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周圍的人看得眼花撩亂,連一開始對袁寶兒咬牙切齒的沈莫也開始佩服起她來。
這個小女孩雖然並不起眼,只是看起來比較青春俏麗,稱不上讓人過目難忘的大美人,可是她身上這股旺盛的活力卻非一般人能比,正是這種活力吸引了老大吧?而且她的身手確實很出色,就算讓他親自動手,也不敢保證自己在兩三分鐘之內就能將她拿下。
「歐吉桑,身手不錯嘛。」袁寶兒邊打邊笑,還不忘誇讚納蘭德兩句,「沒想到你動起來還挺快。」周圍的人都替袁寶兒捏了一把冷汗,這丫頭真是不怕死,難道她不知道納蘭德最恨別人說他老嗎?
果然,納蘭德的招數凌厲起來,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袁寶兒擒住,偏偏這丫頭身子骨特別軟,簡直像條小魚一樣,總感覺捉住她了,可是手一滑就又被她逃掉。
就這樣折騰了五分鐘,袁寶兒已經明顯處於劣勢,她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眼看就快支撐不住了。
納蘭德的嘴角微揚,正要伸手抓住她,她卻腳下一軟,正好跌入他的懷中;他本能地抱住她,可她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條手帕捂住他的鼻子,等納蘭德意識到有詐時,眼前已經一片花花綠綠,最後他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混蛋!她居然用迷香……昏迷前,納蘭德咬牙切齒地想著,年年打雁,今日偏被雁啄了眼,自己還真是倒楣!
袁寶兒瞪著圍上來的屬下,「你們剛才也聽見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比試,如果你們插手,是不是瞧不起他啊?」聞言,那些男人果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袁寶兒用腳踢了踢納蘭德的臉,「歐吉桑,沒想到我會用這招吧?正所謂兵不厭詐,這不能怪我哦!知道這裡是龍潭虎穴,你想我會毫無準備而來嗎?雖然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不過本小姐的貞操重要,再見了。」她還親了下納蘭德的額頭,然後像一陣風般地奔出夜總會。
「小美,是我,開門啦!」袁寶兒在外面敲著門。
過了幾秒鐘,門被打開了,一個留著長發的美麗女子睜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她。
「寶兒,你怎麼這時候跑過來?」袁寶兒走進門,脫掉自己的鞋子,換上好友為她準備的拖鞋,然後反手把門鎮上,拉著黃倩美笑眯眯地走進客廳。
「小美,有好消息哦!」黃倩美穿著睡衣,用手掩著嘴巴打個呵欠,抬頭看看牆上的鐘,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什麼事呀?我明天還要上早班呢。」袁寶兒靠到她身邊,捏了捏她那像水蜜桃一樣的嫩頰,不管怎麼看,她的好朋友黃倩美都是個超級大美人,身材窈窕、五官絕美,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每次袁寶兒這樣向別人誇讚好友時,都會招來黃倩美的白眼,因為讓她這樣一說,好像別人都沒胸、沒腰、沒屁股似的。
「小美,真的是好消息,你不用每天都哭腫這雙漂亮的大眼睛了。」袁寶兒笑嘻嘻地對她說。
黃倩美很漂亮,做護士的工作很穩定,又可以拿高薪,袁寶兒總說要把她嫁入豪門,像她這麼美麗的人,將來要做貴婦人,才對得起她的美麗。
不過,美麗的黃倩美是個脾氣好得不像話的女孩。
如果你走在台北街頭,遇到一個美麗得宛如世界名模,還綻露著全世界最溫柔、最和藹的笑容的女孩就一定是她了。
她的脾氣好,對人總是忍讓,很少發脾氣,偏偏有次救了受傷的沈莫,酷男美女一對眼,就讓乾柴烈火熊熊燃燒起來。兩人認識已經一年多了,雖然實際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可是每次相聚時的甜蜜都足夠讓黃倩美回憶上幾個月。
兩個月前,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便和沈莫商量要結婚,卻被沈莫一口拒絕,他也不說原因,只說他這輩子都不打算結婚。
未婚媽媽在這個時代雖然不算少見,可是孩子沒有父親總是讓人難受,個性懦弱的黃倩美也不敢跟沈莫哭鬧,只有自己躲起來哭。
性子火爆的袁寶兒在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之後,決定要為好友強出頭。
「我今天去找沈莫了,他說很快就會娶你進門,寶寶就不用害怕沒有父親了。」袁寶兒笑吟吟地說。
「啊?」黃倩美吃驚地瞪大雙眼,那模樣真像個獃獃的花瓶美人。
袁寶兒捏了捏她的耳朵,覺得自己拿這個美麗,卻沒什麼大腦的好朋友沒轍,就是因為她那近乎絕種的純真,才會被男人騙了,也不敢出聲討個公道。
如果不是因為她心地好,而且個性單純得不可思議,袁寶兒才不會交這種總是少根筋的朋友。
「啊什麼?我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如果你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努力爭取,就算爭得頭破血流也不要害怕;如果真的爭取不來呢,就徹底放棄,不要像你這樣只會窩在棉被裡哭。」袁寶兒明明比黃倩美小兩歲,卻像個大姐姐一樣教訓她。
「寶兒,你是不是又惹禍了?」黃倩美不喜反憂,就像袁寶兒清楚她的個性一樣,她也對袁寶兒的脾氣一清二楚。
袁寶兒是個精力充沛的傢伙,明明做護士忙了一整天,下班後還要跑去武館練習空手道,她說一天不活動,就感覺筋骨生鏽一樣。
她非常熱心助人,不管誰有困難都樂意幫忙,所以她賺的薪水也往往莫名其妙就不見了,經常到月底還要向爸爸媽媽伸手要錢。
她的個性不拘小節,常和男孩子稱兄道弟,對女孩子卻溫柔無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她的特徵,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危險,她都會二話不說地往前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樣的她每月都會受傷,就像家常便飯。
而負責照顧她的人就是黃倩美,黃倩美總是為她捏一把冷汗,畢竟她是個女孩子,就算功夫再高,如果惹到一群惡人,恐怕也很難脫身吧?
「寶兒,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黃倩美焦急地說。
「安啦、安啦,什麼事都沒有,我跑到沈莫出沒的夜總會,然後告訴他要嘛就娶你,要嘛就再也不見你一面,徹底分手,然後他的老大就要他娶你,哈哈,看吧,很簡單。」袁寶兒有些得意洋洋地說。
「真的?」黃倩美狐疑地打量她,試圖從她身上找到傷痕。
袁寶兒湊近她,「看吧、看吧,仔細看,我這次可沒有受傷哦。」確定她真的沒有受傷後,黃倩美才稍微舒了口氣,「寶兒,謝謝你。」她道謝得很鄭重,袁寶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臉蛋發燒起來,泛起紅暈。
「好啦,真是的,說這種話真讓人害臊,你就安心地睡個覺吧,我想過幾天沈莫就會娶你了,他老大的話,他不敢不聽,不跟你多說了,我走啦!」害怕黃倩美詳細追問當時的細節,袁寶兒不等黃倩美說話,就逃難似的從她家跑了出來。
初春的天氣,夜晚還有些寒冷,袁寶兒拉緊衣領,沖著夜空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又解決了一件麻煩事,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