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聲音，孟維心循聲走了出去。
看到關碩正在流理台洗餐盤，雖然不是電視劇中常有的男主角為女主角做早餐的情景，但這樣的場景也夠令她感動的。
「起來了？」關碩感覺她貼在他背上的體溫，關心的問著。
「嗯，你怎麼那麼早起床？」手不忘環住他的腰。
「我不習慣睡晚，就算假日也一樣。」他手沒停，繼續洗著餐盤。「妳怎麼不多睡點？」
「睡不著。一早醒來就看到你像家庭煮夫的樣子，我好幸福喔！」
第一次跟男人外宿，她可不習慣，怎麼可能睡好？！就算昨天很累也一樣。想到這個，她臉又紅了起來。
「多謝妳的抬舉，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妳一下，我是在洗我的餐盤。」偶像劇的那種浪漫溫柔他可做不來，因為大多要淋雨、挨巴掌、挨刀槍……他只是區區一名凡夫俗子，做不來。
「多謝你的講解。」她沒好氣的搥了他一下。「我等一下要回家，可以送我嗎？」
想到回家后老哥會如何拷問她，她就開始頭痛。
「可以。」擦拭完手，他轉身抱住她。「我們要先去吃早餐吧？」
「我不餓。」倒是挺想睡的。
他曖昧的笑著。「不餓？怎麼可能？照理說，妳應該挺累的，也應該要餓了吧。」
「是啊，還真多虧有你的幫忙。」
「不客氣，我永遠樂意幫這個忙，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她推開他往客廳走去。「我看你的腦袋好象被我哥傳染了。」老是不正經。
「怎麼這樣說？」他跟在她身後走著。「妳跟我想象的不一樣，女生通常在初夜之後，不是都會變得比較害羞還有嬌弱？妳怎麼還是一樣強悍？」
「原來你喜歡那樣的女人，動不動就昏倒？天天跟你說些無意義的甜言蜜語？那勸你不如儘早換人算了。」
「妳至少也該在我懷裡撒嬌之類的，要不然也該哭喊著叫我負責。」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理直氣壯的跟他討論女人應該要怎樣。
「你電視看太多。」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把戲，都是直接持刀威脅，他落伍了！
「那……」他含羞帶怯的看著她。「妳要對我負責哦。」
她笑倒在沙發上。「拜託！我還沒吃早餐，不要害我倒盡胃口。」
一個大男人這樣的「嬌羞」，令她的胃嚴重不適，不過看在他極力想博取她歡心的份上，她就勉強陪他演好了。
「怎麼這樣說人家！我已經是妳的人了。」看她那麼開心真好。
「少來這套！你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人了，都已經是第幾手了，還在給我裝單純。」
「原來妳介意人家不是第一次？真令我傷心。」他半開玩笑的問著，相信她不是那麼愛追究從前的人。
「那你介不介意我是不是第一次？」
「當然不……」他停頓了一下。「會不介意。」換句話說，就是會介意。
這是大男人的想法嗎？總希望自己愛的女人是第一次，這心態很要不得，要是他一生交過十個女朋友，不就十個都要是處女嗎？唉！罪孽。
他對別人也許不會如此，但知道自己是維心的第一次，開心是無庸置疑的。不過這隻會讓他更珍惜她。
「我就知道！」
看她臉色不太對勁，他趕緊轉移話題：「我們不該在這個早晨討論這種事吧？」要不然等一下直接談分手，他就要哭死了。
「誰說的？」她笑看他一臉緊張。「說真的，我一點也不介意你是不是第一次。再說，如果你真的是第一次，我才該介意勒。」
「為什麼？」他看她一臉古靈精怪，就知道她一定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出現。
「經由別人的指導跟訓練過後，我是享受者，有什麼不好？如果藉由我的栽培讓你去服務別人，我才虧大。」
而且他昨天帶給她的快樂是無庸置疑的，所以是不是第一次有那麼重要嗎？至少跟她交往的時候，她是他的唯一。
「意思是，妳肯定我的能力？」
「差不多。」她想要正經的說完，臉卻不爭氣的紅了。
「那……妳有考慮要再來一次嗎？」他馬上靠到她身邊，輕撫她紅紅的臉頰。
「甭想。」她義正嚴詞的拒絕。
「縱使妳很喜歡我的身體也不考慮？」他拉起她的手去碰觸他的身體。
昨天看她剝他衣服的饞樣，就知道她對他的身材很滿意，這當然也算是他的資產之一，剛好可以利用這點來讓她更喜歡他。
「不。」不過還是偷摸了兩把。
真壯，呵呵！
「我看妳喜歡我的身體甚過於喜歡我。」語氣有點酸。
雖然被喜歡的人摸幾把是挺爽的，可是看她一臉饞樣盯著他的身體，讓他有點不能平衡。
「你想太多了，要喜歡你才會喜歡你的身體，光要你的身體做什麼？」再送上一個長吻，她笑著輕拍他的臉頰。
他有點可惜的看她逃離他。「妳真的不考慮嗎？」現在不管是喜歡他的人還是身體，他都無所謂，只要她趕快過來讓他抱抱就好。
她睨他一眼。「現在我才要懷疑，你是喜歡我的身體還是我的人呢。」
免談！
「孟小姐，請等一下。」維心停下腳步看向來人。
柯詩媛？找她有什麼事？
「可以一起吃午餐嗎？還是妳已經有約了？」柯詩媛一臉客氣的看著她。
她在暗示什麼？「我沒約人，可是我們不熟吧？」維心含蓄的提醒她，以兩人的交情，還不到單獨吃飯的地步吧。
中午關碩去客戶的公司，所以留她一個人吃飯，原本她倒也樂得輕鬆，想不到柯詩媛竟會來約她吃飯。
「可以嗎？」柯詩媛不死心的再問。
「好吧，妳帶路。」真是不死心的女人。
希望這頓飯吃完不會胃痛。
找了家簡餐店，等餐點都送來了，柯詩媛才道出來意。
「孟小姐，聽說妳跟關碩在交往？」
「叫我維心就好。」她接著大方承認。「我的確跟關碩在交往。」公司雖然大，但八卦的流傳速度可不容小覷，柯詩媛會知道她一點都不意外。
「妳知道我喜歡他？」柯詩媛直截了當的說出口。
到現在過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她的心情平靜了些，也慢慢接受自己失戀的事實。但想不到沒多久前竟然聽到關碩跟孟維心在一起了。
難道關碩上次跟她說他有喜歡的人就是她？怎麼可能？她充其量只能稱得上可愛，才能也平平，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
「我知道。」也看到妳強吻關碩，不過為了顧及她的面子，她不方便說出口。
維心知道柯詩媛邀她吃飯一定沒好事，八成是因為關碩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被情敵嗆聲，挺新鮮的。
「老實告訴妳，我是白光集團的大小姐，上次簽約的條件是要我回集團去，因此合約才會簽不成，最後還是因為我為關碩求情，事情才圓滿解決。」看孟維心一臉自在，她忍不住想攻擊她，
維心靜靜的看了她一下。「那妳為什麼不回去？」如果有大小姐可以當，要是她的話，半夜都爬回去，為什麼還要在別人的公司上班？
「我的意思是說，關碩知道我是白光集團的大小姐，他為我拒絕合約。」
這女人的思考能力是不是有問題？這樣怎麼配得上關碩？
「妳的意思是說他喜歡妳？」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我不相信。」
雖然後來沒聽關碩提起過這件事，但她相信他不是公私不分的人。還有，他根本不喜歡柯詩媛，要不然以他對她每天起色心的情況來看，當時柯詩媛強吻他時，他大可直接撲上去，而不是拒絕她。
這女人，真這麼有信心？柯詩媛勉強壓下心中的惱意。是他們愛情太堅定，還是孟維心頭腦太簡單？「我早就知道妳喜歡關碩。」繼續攻擊，不信她能一直保持冷靜。
「沒錯。正確來說，我已經喜歡他好幾年了。」她不怕她知道，況且柯詩媛有心破壞的企圖那麼明顯，不管她說什麼，柯詩媛都有本事瞎掰兼諷刺。
原來女人嫉妒的嘴臉這麼恐怖？！難道她以前也是這樣嗎？總歸這一切都是男人惹的禍。
「原來是這樣……」柯詩媛低吟了一陣子。「他是因為知道妳喜歡他這麼久，才喜歡上妳的吧？」
「怎麼可能？喜歡又不能跟同情相提並論。」維心反駁回去。
她告誡自己不能相信這個女人，但她的確沒想過有這個可能。
「是嗎？我想妳也知道他那時候對我有好感，怎麼可能才沒多久就喜歡上妳？而且不用我提醒，妳也知道我們倆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差距吧。」柯詩媛繼續剖析著她自以為是的道理。
「柯小姐，他到目前為止都還不知道我喜歡他那麼久，恐怕是妳誤會了。」維心鎮定的看著她。
沒錯，關碩以前曾不避諱的跟她說他對柯詩媛有好感，甚至曾說過他們兩個可能會成為情侶，但這也不代表他是因為同情她才跟她在一起，她不認為自己會弄到那麼不堪。
「妳確定？」她看得出孟維心已經開始不安了。
柯詩媛知道自己來找情敵是過分了點，可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關碩給她希望又不接受她，讓她的挫折感很深，更不用說連她主動吻他都被他推開，他甚至還叫她要自重，這對從小就是天之驕女的她來講，是多麼不能接受的事。
「我確定，而且我很滿意我們現在的感情狀況，如果妳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建議妳最好直接去找關碩，不用在這裡跟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既然妳不想追究關碩對妳的感情是不是出於同情，那我也沒理由千涉。但我希望妳可以想想，這樣的感情是妳要的嗎？」
「我要什麼我自己知道，既然妳知道沒理由干涉，我希望妳能說到做到，不要再找我談一些沒根據的話。」
「沒根據？」
「坦白說，柯小姐，我對妳認識不深，本來認為妳是才貌兼具的女人，可是經由今天的談話才發現，原來外貌不能代表一切。謝謝妳給了我信心，我是不會隨便放棄我的感情的。」她提著皮包站起來。「我先走一步，抱歉。」
柯詩媛看她一臉鎮定的走出去。
她竟敢暗指她空有外表，沒有內涵？！
她疲倦的靠在椅子上。也許……她說的沒錯，她竟然會這樣攻擊一個不熟的人，而且只為了那愚蠢的嫉妒心？關碩喜歡孟維心，並不是孟維心的錯。就算她要算帳也不該找孟維心。也許上次關碩不跟她說他喜歡的人是孟維心，就是怕她找孟維心麻煩，想不到還真的讓他猜對了。
……她怎麼了？難怪關碩不喜歡她，現在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怕。
唉！又來了，林子儀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妳怎麼一臉屎樣？」子儀看著一進門就臉色難看的好友，不禁大嘆交友不慎。維心每次都只在心情鬱悶的時候才會來找她。
「心情不好。」下班后婉拒關碩的晚餐之約，說要來找好友，他也就大方送她來找子儀，還叮嚀她回家前要打電話給他，他會來接她。
維心心情不好只會有一個原因－－關碩。「前陣子不是還你儂我儂，天天樂不可支？怎麼，吵架了？」
看好友實現多年的願望，她很替維心高興。想不到當好友要放棄時，關碩竟然喜歡上維心，其中的峰迴路轉真是令人傻眼。
前陣子維心老跟關碩黏在一起，連要約出來吃飯都很困難，想不到她今天竟然會主動來找她，想也知道沒好事。
「今天有情敵來跟我嗆聲。」她把大致的情況跟子儀說一遍。
「既然妳不相信，幹嘛心情不好？」
「我是不相信那女人說的話，可是我早就對他為何會喜歡我有所存疑。現在只是藉由另一個人說出口，讓我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妳會不會對自己太沒信心了？你不是說你們前陣子過得很快樂，如果他不喜歡妳，就不會對妳那麼好了。」
「我知道妳說的沒錯。」他對她的好是不容懷疑的。「可是，妳也知道我暗戀他那麼多年，一直沒有結果，沒道理他現在突然喜歡上我。」
「搞不好你們的緣分現在才到，這哪有一定的？」做人還真難！記得前陣子她還在勸維心放棄關碩，現在卻是在開導維心不要放棄關碩。
「可是我不得不懷疑。」要是真如柯詩媛所說的，那她要怎麼辦？分手？不，她做不到。
「既然妳懷疑，那就乾脆直接問他不就得了。光在這邊懷疑東、懷疑西，看了還真想扁妳！」
維心委屈的看著好友。怎麼有人這麼無情！「可是我不能直接問他『你知道我暗戀你好幾年了嗎？』那他就知道我暗戀他了。」
「反正你們都在一起了，讓他知道又不會怎樣！」
「我不想讓這件事成為他的負擔，更何況暗戀是我自己的事。」
維心說得不無道理。「好吧，那妳想想誰跟妳還有跟關碩最有關聯，沒道理他會自己發現妳暗戀他，除非有人告訴他。」要發現早發現了。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腦袋都沒什麼用，只會裝一些甜言蜜語跟亂七八糟的猜忌。
「妳是說我哥？」
「回去問他准沒錯。」
「要是他沒跟關碩說呢？」
「那妳就叫他幫妳旁敲側擊打采看看，連這也不會，妳豬喔！」不忘羞辱她一下。
「也對。」
「我的細胞不知道被妳氣死多少萬個。」一半是被她的脫線氣的，一半是被她的固執氣的。「妳趕快回去解決問題，早點解決，妳跟關碩的感情才能早點穩定。」
「嗯，我知道。」她不可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也許情況不是她想的這樣。
「妳只要多信任自己，不要老是懷疑自己沒資格讓他愛，這樣我就阿彌陀佛。」
孟維心感動的眼泛淚光。「子儀，如果妳是男的，我一定馬上嫁給妳。」
「不用客氣，幸好我是女的。」她不接受她的好意。「而且，妳真的捨得放棄關碩而跟我在一起嗎？」
「我已經說了，如果妳是男的，這件事才成立。可惜妳不是男的，所以事情不會發生。」好險！她對關碩的感情是誰都不能替代的。
「快回去吧。」真頭痛，不想再聽維心說瘋話了。
「嗯，下次見。」一溜煙就走了，連門也沒關好。
「拜拜，希望你們不會有什麼事，要不然我的耳朵又要遭殃了。」子儀認命的起身關門，敷衍的向門外揮揮手。
唉！看維心幸福的模樣，搞得她也想談場戀愛。可是維心是因為身邊有好男人，她身邊有的只是好機車的男人，差兩個字就差很多。
緣分啊，你什麼時候才要來？
孟家呈現前所未有的嚴肅氣氛，客廳里的兩人正在對談中。
「哥，我有事問你。」孟維心端坐在維安面前。
「幹嘛？那麼嚴肅。」孟維安一臉好笑地看著老妹。什麼事要這麼正經？看了還真不習慣。
「你最近有跟關碩見面嗎？」
「有啊，還不就是他當跟屁蟲跟妳來我們家的時候。」老妹幹嘛問這個？該不會……「妳該不會……懷疑我跟關碩有一腿？放心，本人的性向再正常不過。」
維心看著她哥，笑也不笑，不過有點想抓狂的傾向。
「你有跟他說過我暗戀他很久的事嗎？」
孟維安想也沒想就說道：「當然沒有！」
最近沒有，可是……上次口誤算嗎？他開始不安了。
「你有？！」看他本來一臉坦然，突然變得有點不安。她的心一沉，深感不妙的追問：「你什麼時候跟他說的？在我們交往前還是交往後？」最好不要跟她猜的一樣。
維安縮著脖子一臉愧疚看她。「好象是在妳生病那一天。妹，不好意思，我那次是口誤，不是故意的。」
生病那一天？不就是交往前嗎？原來是這樣！
「你幹嘛跟他說？你知不知道……」她有點不能接受事實，哽咽的說不下去。
沒想到柯詩媛說的是實話，她當時還自信滿滿的否定她的話。
原來真的是老哥跟關碩說了之後，他才決定跟她交往的嗎？搞不好以老哥雞婆的個性，還會拜託他跟她交往，算是替他這個楞頭楞腦的老妹圓夢。
「有什麼不對嗎？你們吵架了？」維安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老妹一臉傷心。
關碩知道她曾暗戀他多年，是那麼嚴重的事情嗎？不是都已經在一起了，而且交往得很愉快，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而且還一臉難過？
「沒事，我們沒有吵架。」
就如同柯詩媛說的，他本來要跟柯詩媛在一起，只因為他知道拜把之交的妹妹暗戀他多年，為了賣維安一個面子，他才跟她交往。
孟維安看情況不太妙，可是維心又什麼都不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覺得妳最好跟關碩說清楚，這不僅是給他機會，也是給妳自己機會。」
老妹暗戀關碩那麼多年，如果交往出問題，相信老妹是最痛苦的一個。
「我知道。」這件事並不是講了就有用，也許一開始他們的交往就是個錯誤，只有她還傻呼呼的樂上天。
「妳自己想想交往這段時間以來，關碩怎樣對待妳的，不管發生什麼樣的誤會，關碩對妳的好是不能抹滅的。」
雖然他常說關碩真是噁心至極，不過他這樣愛自己的老妹，他心中對關碩絕對是感激跟佩服，而且也替維心感到高興。
看老哥難得這麼正經的說一件事，維心便認真把話聽進去。
「嗯。」
也許關碩一開始是因為她暗戀他的關係而跟她交往，不過他後來對她真的很好，是個很棒的情人。如果只因為一開始的錯誤，她就完全否定關碩的付出，那她根本沒資格跟他在一起。
如同子儀所說的，為什麼她老是不相信自己值得人來愛？就算關碩一開始是因為同情而跟她在一起，可是後來他也許是因為欣賞她的個性而喜歡上她，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是不是應該跟關碩說清楚，要不然這樣的心結一直存在心中，遲早也會發生問題。
孟維安再一次勸她。「跟關碩聊聊吧。」
「嗯。」她會的。不管怎樣，總要談完再做決定。
天剛亮，灰灰沉沉的樣子，怕是又要下雨了。
唉！討厭下雨。
「怎麼不睡了？」關碩睜開有些浮腫的眼睛，看著坐在窗檯邊的維心，把手伸向她，想拉她過來抱著。
天還沒亮，她怎麼就起床？今天不用上班，用不著那麼早起來吧？
她搖搖頭，拒絕他溫暖的懷抱。「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他側躺看著她，眼睛還是微瞇，看起來性感得不得了。
「我暗戀你很久了。」
「妳在告白？」那說「我愛你」會更好。
「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跟我在一起嗎？」她頓了一下，有點痛苦的說出這句話。
他一愣，起身坐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妳這幾天來怪怪的原因。」
這幾天她偶爾會露出困擾的表情，要不然就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他本來打算昨晚要問清楚，不過一看到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又把她吃下去，忙到沒時間。
「是嗎？」她固執的問著。
「妳覺得是嗎？」
「這對我很重要，你不要反問我。」
「妳對我的看法，對我也很重要，我想知道妳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原來她以為他知道她暗戀他以後，才決定跟她在一起的。
她會不會太看不起他了？他會決定跟誰在一起，絕對是因為喜歡對方，沒道理誰喜歡他，他就得跟誰在一起，要不然他早跟柯詩媛在一起了。
她看了他一眼，並不正面回答。「我希望不是這樣。」
「那妳根本就是認定這樣，何必要問我！」他也開始不高興了。這段時間以來他對她的好，她不會都看成虛情假意吧？這樣他算什麼？
「交往的這段期間，我相信你是真的對我好，所以我希望可以跟你說清楚，要不然我原本有更糟的打算。」
「更糟？妳的意思是分手？！」他訝異的看著她，表情是深受傷害的。
他該狠狠的打她一頓屁股嗎？難道他的表現這麼差？竟然讓她懷疑起他對她的感情，他以為自己已經表現得夠清楚了；而且一開始就只是因為他喜歡她，並不是因為她暗戀他的關係。知道她的暗戀只有讓他更珍惜她，並不代表什麼啊！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很抱歉傷了他，可是她不說清楚，只會讓這段感情提早結束。
「妳為什麼認為妳暗戀我，我就該跟妳交往？」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認為？你認識我那麼多年，沒道理現在突然跟我交往，那以前的我算什麼？」本來想奸好談，可是說到感情的事，她還是不能平靜，怎麼好好談？
他壓下憤怒的感覺。「我不會為了以前沒跟妳交往而向妳道歉，如果妳只因為這個原因就懷疑我們的感情，那我也無話可說。」
他大可直接跟她說，跟她交往只是因為喜歡她，並非她認為的那樣。可是他想讓她自己想通這點，也希望她能完全信任他，要不然以後一遇到什麼事情，她就會想分手。
「我沒有懷疑我們的感情，我只是懷疑我自己。」她有點痛苦的背過身去，看不見他，她比較敢說。「我根本不相信你會喜歡上我，我跟在你後面這麼多年，你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現在我竟然可以跟你在一起。夢想成真的感覺是很棒沒錯，但會不會哪一天我醒來才發現這只是場夢，所以我沒有辦法不害怕。」
是嗎？原來她是這樣想的。難道她一直不相信自己值得被愛？
在憤怒與不被信任的同時，他還是聽見她說的話。她一直是這樣想的嗎？他以為自己給她的愛已經足夠，想不到還是不夠填補她之前所受的傷害。
他心疼的看著她，但僅只是看著她。他大可過去安慰她，甚至抱住她，他們的誤會很快就會解決；但他選擇沉默的站在一旁，因為那是她的心結，不是他說幾句話就有用的。他希望她可以肯定自己，這樣才能相信他的感情。
「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一陣子，等妳想通了，我……等妳。」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看他，沒有訝異，只是輕輕地點頭。「我知道了。」
關碩沒有傷她，今天傷她的是她自己，而且還傷到了關碩。他會這樣說她能理解，這時候沒有人可以幫她，除非她自己想通。
不過這段感情也可能因此結束－－這是最壞的打算。
她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拾起皮包往門口走去。
「維心。」堅定的聲音在後頭響起。「我喜歡妳，只是單純的喜歡妳，不論什麼因素，都只是加分的效果，愛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她頓了一下，依舊開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