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常麗穎被一陣由廚房裡傳來的嘈雜聲給驚醒！

？的一聲……常麗穎心中猜想，好像有個可憐的鍋子在廚房落了地。

她下意識地往身邊找尋厲遨的身影，發現他不在房內后，即斷定廚房傳來的嘈雜聲一定就是他的傑作。

於是她下了床，披上睡袍，赤腳來到廚房的門口，發現他正發著脾氣與一些鍋碗瓢盆奮戰，還不時咒上幾句。

「該死！」他又咒了一句，七手八腳地翻櫃找著東西。

常麗穎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你在找什麼？」

「找油！」他喝聲道。

「喔。」

厲遨怔了一會兒，才發現她已經下床來到廚房。

「你要煎蛋？」常麗穎望著他手上的兩顆雞蛋，笑著問道。

老實說，他的模樣看來真有些滑稽，堂堂的大老闆正在廚房裡為這一點雞毛蒜皮的事生氣，意識到這一點，她忍不住想笑。

厲遨索性放下一切，踱到她面前，不悅地瞪著她，僵著臉道：「還笑？」

也不想想他這麼做是為了誰，她居然還好意思笑得那麼開心？

「不笑，不笑。」她趕緊收起笑意。

「還不是看你病了，想煮個東西給你吃，誰叫陳媽不在？」還累得他親自動手。

「對不起。」她嘴上雖這樣說，但仍忍不住笑意。

堂堂「遨洋企業」的大老闆，竟然在廚房裡弄得一團混亂，就是為了煎個蛋給她吃？

她的心裡不禁漾滿了幸福，一股股濃得化不開的暖流滑過她的胸臆，她覺得自己像只快樂的小鳥，高興得就要飛上天際。

厲遨臭著臉拉著她離開被他搞得一團混亂的廚房，將她重新帶回床上。「病了也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下床做什麼？」

「看你在做什麼呀。」她慧黠的眸子頑皮地轉了兩圈，淘氣道。有了親密關係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同了。

她如果沒有下床，又怎麼會撞見方才他拿著雞蛋、鍋鏟，一副手足無措的滑稽模樣？

「好啊，你竟敢取笑我。」他佯裝威脅道。

「呵呵……」

「看我怎麼教訓你。」

他一臉奸詐地壓上床，指尖在她的腰際處搔弄，引起她大笑不已，身子為了躲開他的碰觸，像蛇一般地扭動。

「不要，不要……哈哈……」

「看你還敢不敢……」

「好啦、好啦，我投降了……」

「求饒也沒有用。」他繼續著他的「懲罰」。

兩人在床上翻滾嬉笑，直鬧上了好一陣，厲遨才決定放過她，大方的將自己的手臂借她當枕頭。

「你餓了？」她輕聲問道。

「嗯。」

「我去弄吧，你等等。」她才打算起身去為他弄些東西來吃，卻被他重新壓回床上。

「你是病人，不準下床。」他霸氣地道。

「可是……」她不去煮，誰去？難道他去嗎？

想起方才廚房裡的那一片凌亂，她實在不敢再奢望。

「叫外賣來吃吧。」於是他用床頭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吩咐了幾句后便收了線。

晚餐很快就送來了，厲遨叫了西式餐點，沙拉、明蝦、香蒜麵包……還有一瓶上等的白酒。

常麗穎才將外賣送來的食物籃拿進客廳，突然之間，電燈全熄了，原本一室的光明頓時陷落黑暗中，只有外頭隱隱約約照射進來的月光，勉強維持著能見度。

常麗穎嚇了一跳，但很快地恢復鎮靜，她連忙將食物放到客廳桌上，並且拉開嗓子喊著厲遨。「厲先生？你在哪裡？」她仍習慣性地喊她厲先生。

她連續喊了幾聲，厲遨並沒有回應她，她開始有些慌了，於是趕緊找出蠟燭與打火機，等看得較清楚后，她趕緊上樓去尋他。

「厲先生？」

她借著燭光走到厲遨的房間，但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正當她準備離開時，床邊的細微聲響令她止步。

「厲先生？」她又喚了一聲，並且走進聲源。

果然是厲遨，他蜷縮在床與牆角的狹小空間里，神情看來竟是她從未見過的慌張。

「厲先生？」常麗穎被他臉上這抹難得出現的神情嚇了一跳。

「不要再叫我厲先生了……」

「嗯？」常麗穎沒有聽清楚，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小了。

「叫我厲遨。」

「喔……好……」她這時才清楚意識到彼此的關係不同了。

「過來一點。」

「嗯。」

她先將燭火置於床頭柜上，身子才一蹲下來，厲遨就忽地抓住她，往懷裡一帶，常麗穎因重力的關係，整個人跌在他的身上。

「你幹什麼？」她驚叫一聲。

厲遨卻只是緊緊地擁著她，喃聲道：「陪我。」

常麗穎心裡因為他嗓音里所夾雜的懼意而怔然，實在不解他究竟是怎麼了？

她稍稍挪動一下自己的身子，調整坐姿，讓自己能貼近他，又能側臉看著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沈聲喃道，仍與她緊緊相貼，他將自己的臉埋入她的發間。

突然之間，常麗穎像是突然領悟出什麼，猜測道：「厲遨……告訴我……你不會是怕黑吧？」

厲遨沒有答話，但他的肢體動作已經代替了回答。

常麗穎突然發現，少了一身銳氣的他，竟然像個大男孩般是如此可愛且令人心憐。此時此刻，這個依賴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而只是個怕黑且需要她的男人。

「我真沒用……」厲遨的聲音聽起來有著濃濃的自我厭惡。

「噓……」常麗穎環手抱住他。「別這樣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怕的東西，你只是怕黑，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怕什麼？」

他的五官在燭火的照映下顯得格外好看，她雙眸凝著他，笑道：「怕我從來沒有機會遇見你。」

厲遨聞言，不知是什麼東西緩緩地、悄悄地飄入了他的心房，為她此刻真摯的話語而泛起一股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可是我大了你十幾歲……」而且她還是故友的女兒。

「那不重要。」她將自己的臉貼進他的胸膛，聆聽他的心跳，尋求一份心靈慰藉。

不用問，厲遨也知道常麗穎對他的感情，那屬於年輕奔放的熱情，是如此直接她和他過去曾交往過的女人不同，沒有心機、沒有手段，有的只是那股濃得化不開的熱情，彷彿夜蝶撲火般，那樣的不顧一切。

霍地，常麗穎如銀鈴般的笑聲喚回他的神智。

「你笑什麼？」

「沒什麼。」她往他的懷裡偎得更深，輕笑道。「只是不太敢相信堂堂『遨洋企業』的董事長居然會怕黑。」

沈吟了半天，厲遨也沒再答話，過了片刻后才道：「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居然會怕黑。」

他不曉得已經試過多少方法要克服這層令他丟臉的心理障礙，但就是沒辦法消除這樣的恐懼。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厲遨深吸口氣，眼睛睨向天花板，沈吟了片刻才道：「小時候吧，幾歲倒也忘記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

厲遨又吸口氣。「我也不太記得，只隱約記得爸媽常常在吵架，所以儘管外頭颳風下雨，我也不敢去和他們睡。」

「真可憐。」

「有一次停電，外頭又下大雨，我就這樣躲在床邊坐到天亮……」

聞言，常麗穎將他摟得更緊，又憐又疼地道：「我在這，別怕。」

厲遨蹙眉望著常麗穎，一股無法言喻的暖潮正由他的心口緩緩地流瀉而出，她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彷彿在她的身邊，黑暗對他而言已不再構成威脅。

「對了，你餓了吧？」常麗穎忽地抬頭朝他道。

「是餓了。」

「那麼你等等，我去把食物拿上來……」

「不，我和你去。」

常麗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她知道他不願一個人待在這裡。

「好吧。」末了，她輕聲笑道。「還真像個孩子。」

為了減少厲遨對黑暗的恐懼，常麗穎將所有的蠟燭統統找了出來，並且全部點上，散置在四周。

「哇，好美、好浪漫。」常麗穎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忍不住為自己的傑作讚歎。

厲遨也笑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他沒有如此開懷輕鬆地笑過。

「真服了你了。」

「你看，我們在客廳里野餐，氣氛不錯，喔？」她滿臉笑意地舉杯敬他。

「真虧你想得出來。」他失笑道。

原本又該是一個令他心生畏懼的無電夜晚，沒想到在她精心的安排下，頓時成了浪漫的燭光「野餐」。

見她整個晚上一直掛著笑容，他忍不住調侃道：「你看來挺開心的，看樣子病是好了？」

幾杯下肚，常麗穎早已有些醉意，她摸摸自己的額頭，微醺道：「不知道耶，真的覺得好多了。」

厲遨受不了地點了她一下鼻頭，取笑道：「早知道這樣，你昏倒的時候我就不用緊張兮兮地送你上醫院，直接帶你回來淡水野餐不就得了？還害得我被醫院裡的護士笑話。」

「對不起嘛！」她俏皮地眨眨眼。

「沒關係。」他伸手替她拂去臉龐的一小撮髮絲，接著再輕撫上她因酒意而泛紅的臉頰，常麗穎在近距離下對上他深幽的瞳眸，在燭光襯托下的他格外的性感迷人，幾乎令她停止呼吸。

天！她愛他的眼神，她也愛死了他此刻看她的樣子……心蕩神搖之際，他挑逗地以食指輕觸著她的唇線，若有似無的撫觸令她更加心醉，只覺一顆心就要由胸口跳出。

「吻我……」她輕顫地說道。

厲遨也不再多說，輕輕地、慢慢地將唇覆上她的。

常麗穎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差點忘了呼吸，再加上他身上散發的男性氣息，更是奪去了她所有的神智，一顆心只為他悸動不已。

「喜歡嗎？」厲遨離開了她香甜誘人的唇，粗嗄地在她耳邊呢喃道，並且不斷以鼻尖若有似無地輕觸她敏感的耳垂。

「喜歡……」她虛弱道，在他溫柔的攻勢下，她幾乎完全投降。

「嗯……」呢喃之際，厲遨動作輕柔地將她摟入懷中，緩緩地褪下她的衣衫，他熾熱的吻隨著她弧度美好的頸肩慢慢地往下移，指尖挑逗地輕輕滑過她的背脊，引起她一陣輕顫。

「厲遨……」沈醉在他誘惑人心的挑逗下，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再喊一次。」他喜歡聽她喊他的名字，說話的同時，他的唇正誘惑地磨蹭著她的耳鬢，使得她完全無法思考。

腦子幾乎已經停擺的常麗穎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急促地呼吸，胸口劇烈起伏。

「再喊我一次。」厲遨又一次粗嗄地催促道，語氣中夾著些許不可抗拒的霸道，這時他才發現他愛極這樣與她繾綣的感覺。

「厲遨……」

臣服在他狂狷又令人迷醉的攻勢下，常麗穎氣虛地輕喊著他的名，一股無法言喻的暖流充斥在她胸臆間，她發現她喜歡這樣喊他的名字，這讓她感受到此刻擁有他的真實感。

他每一次吻她，都帶給她一次又一次的醉心感受，這樣銷魂蝕骨的感覺令她忍不住想要尋求更多，不知是不是酒精發作，她的身體里似乎有把火炬正熊熊燃燒，令她好難受。

厲遨眯眼望著懷中半裸的美人，她姣好的美麗胴體，毫無瑕疵，尤其是在溫和的燭光襯托下，她雙眼迷濛望著他的嫵媚之態更加令男人亢奮。

他忍不住將大掌轉而攻向她的前胸，靈巧且經驗豐富地以指尖挑弄著她粉紅色的蓓蕾，引起她陣陣嚶嚀。

他發現自己不只喜歡她喊著他的名字，他更喜歡聽到她在他懷裡嬌聲吟哦，由她的口裡聽到呢喃愛語。

「呃……」她忍不住地仰首低吟，胸口好似有火在燒。

厲遨飛快地褪下自己的衣物，並且讓她坐到自己腿上，維持著坐姿，與她裸裎相對。

「厲遨……我……」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氣息不穩地喃道。

「噓……交給我。」話聲方落，他將她的身子一壓……「啊……」一股飽滿的充實快感湧上，令她身子輕輕一顫，昂首發出更加激昂的叫喊聲。

厲遨捧著她渾圓的美臀，開始緩緩擺動，讓兩人之間的契合更加緊密，也更加銷魂……

「啊……天……」一股股如浪潮般的快感攏上她的心頭，她狂亂地隨著他的擺動而得到一次又一次的情潮快意。

「你實在……」他實在無法言語，因為她所帶給他的一切是如此的令他心神蕩漾。

「呃……」

他無法控制地加快了律動，過了一會兒，他索性將她壓在地毯上，在她身上與她交纏，並且繼續著他的侵略，此刻她也無法再多想，只能聽從他、配合他，讓他再次帶領她共赴巫山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