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牡丹離開大廳后，便一改先前滿臉的笑容，轉變成恨不得殺人的眼光！
她忿忿地躲到柳宅里偏僻的花園一角，口裡念著咒語后，大喝道：「土地公，快出來！」
過了一會兒，周遭還是沒什？動靜，牡丹的怒焰更是翻上一層，她大聲威脅道：「土地公，你再不出來，我就偷光你的香油錢……一「咳咳……好小仙，別激動……」一陣輕煙散盡后，富貴員外打扮的土地公爺爺拄著拐杖，喘氣不已地現身在牡丹面前。
雖然和牡丹仙子少有正面接觸，但她胡鬧的名聲早已響透仙界，這次因闖禍而被貶入凡間之事，早已是無仙不知、無佛不曉……土地公爺爺告訴自己，他還是小心侍候點的好，省得自己也成了她胡鬧下的犧牲者！
「終於出現了？」牡丹雙臂環胸，嘟著嘴悶聲道。
土地公爺爺喘著氣道：「老人家走得比較慢……」
「說！」牡丹一臉陰險地指著土地公爺爺。「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和月老串通好了？」
土地公爺爺一臉無辜。「月老？串通什？？」
「沒有？」牡丹不信任地睨了土地公一眼。「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我一來，李府的人就前來退婚？」
「唉喲……」土地公爺爺恍然大悟道。「牡丹仙子有所不知，那李青妍的陽壽的確是不長了……」
「什？？」牡丹瞠大美眸，一把揪緊土地公爺爺的衣領。
「你的意思是那李青妍活不久了？」
「對啦……」土地公爺爺費了好大的勁才將牡丹緊掐的手掌鬆開。
牡丹這會兒急了，跺腳道：「那月老不就是誆我，如果李青妍活不到下個月，那還成什？親？」
嗚……她現在可以了解，在她下凡之前，月老那抹詭異的笑容代表著什？了！
哼！她就知道有問題！
「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聽說牡丹仙子你……」土地公小心翼翼地睨了她一眼。「呃……好像在天界的名聲……呃……」
「嗯？」牡丹一臉要吃人的兇狠模樣。
「呵呵……在天界的名聲『出奇的好』……」他繼續睜眼說瞎話。「所以月老嫉妒，再加上牡丹仙子好像和月老有這麼一點小小的過節……」
「沒錯！」牡丹拍掌大叫。「就是這樣！」
嗯，這土地公實在是太上道了！
土地公爺爺一臉歷劫歸來的模樣。「說的也是，不過是個小小的誤會罷了，月老這麼大把年紀，何必？了一小條紅絲線而和牡丹仙子嘔氣呢？」
「對嘛、對嘛！」牡丹已將土地公歸類？自己人。「真是的！」
土地公爺爺爆出一個更大的內幕。「聽說那李家的小姐其實是沒有那麼短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與柳昊風的紅絲線一斷，這姻緣連帶也毀了，所以就提早香消玉殞。」
「不可能！」牡丹咬牙切齒道。「這一定是月老的把戲！」
「呃？」
月老一定是故意整我，才會讓李家小姐病危，月老故意在下個月李青妍和柳昊風的婚期到前出狀況，他們倆成不了親，那麼本仙也就不用回天界去了……可惡……卑鄙！」
「那麼依牡丹仙子的打算？」
牡丹撫著下巴，邪氣地笑道：月老要她亡，我偏要救回她！」
「嗯，我幫你！」土地公爺爺一臉同仇敵愾地搭上牡丹的肩頭。
月老把她貶下來，他可得想辦法把她送回天上去才行，否則讓她這麻煩精繼續留在人間，不把他這把老骨頭給累死才怪！
「土地公……」牡丹一臉感動地眼角泛起濕意。
「牡丹……」
這一老一小，「表面上」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做起忘年之交，但私底下卻是各懷鬼胎，有著各自的盤算……？？？
明媚的月光灑了一室，柔和的夜風緩緩地吹送，室外樹頭隨著風勢搖曳沙沙作響，一陣輕輕的敲門聲伴著一聲軟軟的呼喚在這靜謐的夜裡響起。
「昊風哥，你睡了嗎？」
門咿呀一聲打開……「牡丹？」柳昊風一身輕衫，前襟微微敞開，長發散在肩后，更替他加添一股慵懶迷人的魅力。
牡丹秉著燭，忍不住就著微微的燭光打量他的面容，他的五官在燭火照映下顯得格外深刻，幽黯的眸子有如兩道會攝人心魂的黑色漩渦，性感的薄唇正凝著一抹輕忽的淺笑。
牡丹沒發現自己正盯著人家看，直到柳昊風出聲喚她。
「牡丹，這麼晚了，有事？」
牡丹這才如大夢初醒般，趕緊挪開視線，紅著臉道：「沒什？，只是睡不著，想來找昊風哥聊聊罷了。」其實她是因先前發現柳昊風似乎對這樁婚事很不熱中，這才特地來探探他的心意。
她不禁想，要是她有能令人相愛的法力，讓柳昊風和李青妍兩人愛得死去活來，這一切就變得簡單多了！
「進來吧。」柳昊風側身讓牡丹進來。
「嗯。」牡丹進房后，隨意看了下室內的擺設后，撿了張靠椅坐下。
柳昊風在遞給她一杯茶后，在她身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喝杯水。」
「嗯。」牡丹捧起瓷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心裡胡亂地任思緒飛馳。
突然間，柳昊風雙眼凝著她，那深幽又澄澈的眸子教人捨不得移開目光，她沒發現自己竟一直盯著人家瞧。
「牡丹，你來因該不是純粹聊天那麼簡單吧？」
牡丹心頭倏地一緊，差點被水嗆著，慌張道：「當然只是聊天……」
她在心頭不禁咒？自己花痴，她是來探他的心意的，不是來欣賞他的容貌，怎麼一見到他，自己就什？都忘了？
柳昊風蹙著眉望著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小心點！」
牡丹逼迫自己收回馳盪的思緒，逼迫自己忽略他那雙懾人的眼眸。「昊風哥，我只是想問問，如果青妍姐姐的病一好，你就會立刻迎娶她？」
柳昊風眉頭微蹙地望著她。「怎麼突然問這個？」她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他房裡來，就只？了問這事？
牡丹眼神閃爍了下，虛笑道：「關心嘛！」
柳昊風不疑有他，回道：「這婚事已訂下多年，只要青妍的病稍好，訂個日子，就差不多了吧。」
就差不多？
牡丹臉上開始有了急色。「什？就差不多，聽起來昊風哥一點都不著急。」
柳昊風深沈的眸子對住她，不疾不徐道：「這事有爹娘作主便成。」
牡丹更急了，嚷道：「難道昊風哥對青妍姐姐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
「我待她如妹子，婚後還是會好好善盡照顧她的責任。成婚與否，並不急於一時，等青妍養好身子再說。」
「可是我很急呀。」牡丹大叫道。
開玩笑，如果她不趕快將這件事搞定，她怎麼能早點回天界？
柳昊風有型的唇角滑過一抹輕笑。「你急什？？難不成你也急著想嫁人？」
聞言，牡丹雙頰倏地爬滿了紅暈，嚷道：「才沒有！」
柳昊風那挑達的笑意，直向她襲來，牡丹心口隱隱一股震顫倏地炸開！
他干什？這樣對著她笑？牡丹心裡疑惑地想著。
更奇怪的是，？什為她的心竟因他那詭異的笑而跳個不停？
嘖！
她本來只是想來探探他的心意，沒想到反而自己先亂了陣腳，他沒事幹？那樣對她笑，害她心頭莫名其妙地慌跳了一下。
真是見鬼！
「我回房了！」理不出頭緒，牡丹慌亂地站起身，秉著燭火就要離開。
她還是趕緊離開這裡較好，他那詭異的笑容令她今夜出現了許多連她自己都陌生的情緒！
「早點睡！」柳昊風在她身後佻意地送了一句。
牡丹心頭倏地一縮，臉紅更甚，趕緊落荒而逃！
？？？經由柳府的安排，牡丹以柳昊風表妹的身份，前往李府探李青妍的病。
李夫人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抽泣個不停。「嗚……我可憐的女兒呀……你一走，叫娘怎麼辦呀……嗚……」
「娘，您快別哭了……」李青妍伸出孱弱的玉臂，李夫人順勢握住女兒的手掌，又疼又憐地緊緊握住。
「都是娘害你受苦，沒給你生一副健康的身子，讓你一出世就得受這喘疾折磨……嗚……老天爺，我是造了什？孽呀……你若是要罰，就罰我吧……饒了我女兒吧……」
「娘……您快別說了……」
望著眼前這一幕生死離別、母女情深、感人肺腑……的倫理大悲劇，牡丹整顆心都擰痛了。
「青妍姐姐……」牡丹輕喚了一聲。
這時，李氏母女這才像突然發現牡丹的存在似的，李母不好意思地邊擦掉眼淚，邊陪罪道：「不好意思，讓你笑話了……」
「哪裡的話。」牡丹望了一眼李青妍蒼白的臉色后，轉頭朝李夫人道：「我從小略懂醫術，這次來也是希望能？青妍姐姐的病略盡棉薄之力。」
李夫人早已由柳夫人那兒聽到一些關於牡丹的藥方如何神效，如何快速地治癒家僕小丁的喘疾，但因未曾親見，無論柳夫人再如何地傳述，她也只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夫人，就讓我一試吧。」
「娘……」李青妍輕點了下頭，望向母親。
「好吧。」李夫人嘆著氣道，女兒都已病成這樣，也只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就算只有一點希望，她也得試試看。
牡丹接著露出為難的臉色。「可是恐怕得請夫人迴避一下，因這是不得外傳的秘方……」
「呃？」夫人望了一眼牡丹，又望了一眼女兒，接獲女兒肯定的眼神后，她妥協道：「好吧。」
「謝夫人。」牡丹有禮地作了個揖。
「妍兒，娘待會兒再來看你。」李夫人慈愛地拍拍女兒的手后，便領著一群奴僕退出房去。
「青妍姐姐。」牡丹笑咪咪地坐上床沿，心中不住嘆道這李青妍長得不僅美麗，更是秀外慧中，即使在重病中，眉宇間仍鎖著一股有如得道高僧才有的祥和瑞氣。
「咳……咳……牡丹……」李青妍試著坐起身子，牡丹替她在背後置上一隻軟枕。
「青妍姐姐，你覺得怎麼樣？」說話的同時，牡丹一直在觀察她的五官及氣色，發現她法相莊嚴，面相福緣深厚，應該不是短命之相呀。
「還不是老樣子。」李青妍苦笑一聲，接著由枕頭邊取出一串念珠，喃喃念起佛號來。
那認真誦經的模樣直讓牡丹感到汗？，她平時誦唸經文時也沒有李青妍這般莊重嚴肅。
「青妍姐姐，看來你真的如外界所傳，一心向佛。」
一談到佛法，李青妍蒼白的小臉，霎時湧起一絲血色。
「嗯，佛法是無藏寶，人世輪迴如過往雲煙，惟有佛法能求得永恆。」
牡丹試探性地問道：「那昊風哥呢？難道青妍姐姐不想成親？」
「昊風是個很不錯的對象，和他的婚事是爹娘在我還沒出世前就定下的，但是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青妍姐姐但說無妨。」
李青妍清秀的臉上浮出一抹苦笑。「我這身子也不知道能拖多久……」
「青妍姐姐，我幫你。」牡丹立刻由懷中「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亮白如珍珠的藥丸遞給她。「呶，這顆藥丸你服下后，身子便好了。」
「真的？」李青妍目光霎時全被這顆稀奇少見的藥丸吸引住，她接過藥丸置於眼前細細端詳，發現藥丸不僅漂亮，還散出一股淡淡的迷人香氣。
「嗯，服下它，你的病就會好了。」
李青妍望了牡丹一眼，又望了珍貴的藥丸一眼后，便將它吞了下去……沒多久，她的臉色由白轉紅，胸口間多年來的沈鬱之氣正奇異地一點、一點地消失，她喉頭那股苦澀的味道也不見了，覺得呼息漸漸變得舒暢……「青妍姐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我……」李青妍訝愕得說不出話來。
「我沒騙你吧。」牡丹柔柔一笑。
「娘呀……」李青妍激動地喚了聲，李夫人趕緊衝進房內，看見女兒面色紅潤地直望著她。
「妍兒……」李夫人簡直高興得快昏倒了。
「夫人，現在青妍姐姐沒事了。」
「活菩薩呀……真是活菩薩……」李夫人跪了下來連聲道謝，牡丹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一點偏方罷了，夫人不要如此多禮。」
「真是太神奇了！」一旁的奴婢也是嘖嘖稱奇！
「夫人，青妍姐姐如今病已痊癒，這兩府的婚事可不能再退了。」
「好、好，只要女兒高興就好。」李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
牡丹當她是應允了，任務一達成，閑話了幾句后，便託故離開了。
？？？牡丹活蹦亂跳地由柳宅的偏門進入柳府，才過偏門，在一個轉角處卻赫然出現一道昂藏的身影，彷彿已經等她很久。
「牡丹。」柳昊風忽然叫住她。
牡丹回過頭來，看見是柳昊風，下意識地想逃開，只要和他一親近，她的情緒就會？生奇怪的反應，而她很害怕這樣！
「別走！」柳昊風攫住她。
眼見逃不掉了，牡丹遂回過頭，刻意裝若無事地漾起甜甜的笑迎上他。「昊風哥哥，青妍姐姐的喘疾大有起色，這下子你的婚期也近嘍。」
呵呵，看來下個月等這對小倆口一成親，她便功德圓滿，可以儘早返回天庭了，啊……她好想念梅仙、蘭仙、還有刀子口豆腐心的菊仙哪……「嗯。」柳昊風淡淡應了一聲，表面上並無多大喜悅，心頭反而因她對他婚事的熱中而泛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青妍的病好了？」
「那當然，服下我的特效靈藥，怎麼能不好？」牡丹得意地揚高下巴。
「那好，你有客人。」
他早就從外頭圍聚的人群中聽到一些關於她靈藥救治青妍的事情，再加上他已見識過小丁服藥后的良好狀況，自然對她的話未多懷疑。
「呃？客人？」牡丹不解，她會有什？客人？
「走，跟我來。」柳昊風扣住她一隻皓腕，穿過幾個迴廊、穿堂，來到柳府的大門口。
厚重的木門緊閉，幾名家丁一字排開站在大門旁兩側，每人手持木棍，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更奇怪的是大門外頭嘈雜的喧鬧聲不斷，簡直比市集還熱鬧？
「昊風哥？」牡丹不解地側頭睨向一旁的柳昊風。
柳昊風的腳步定在大門前十步之遙，以眼神睨向大門一眼。「呶，外頭都是你的客人，你自己去看看吧。」
「呃？」牡丹雖然不解，但還是懷著好奇心上前，要大夥打開大門。
大門才敞開了一條細縫，牡丹就聽見小丁被一群人圍著，口沫橫飛地嚷道：「……各位鄉親父老，咱們柳府里出了個活菩薩呀，你們大家看……」小丁擺出一個健壯的姿勢。「自從我服用了我家牡丹小姐的特效靈藥后，不僅生肌活血，還精力充沛……」小丁又變了個姿勢，甚至得意地揚揚眉。「這是太神奇了……」
「哇，好帥呀……」人群中一位年輕的姑娘不禁對小丁露出十分崇拜、愛慕的眼神。
眾人均陶醉在小丁「充滿肢體語言」的演說中，沒有發現牡丹已由門縫中閃身出來，兩眼燃火地瞪著小丁的背後！
「小丁！」牡丹忍無可忍地怒吼一聲。
「啊？表小姐！」小丁聞聲回頭，馬上露出一副見到恩公似的表情，連忙恭敬兼奉承地迎了上來。
「你這是在干什？？」牡丹怎麼也沒想到小丁居然在柳府大門口，替她大作宣傳。
小丁沒有回答，反而挺起胸膛替大家介紹道：「各位鄉親父老！」他刻意頓了一下，接著滿臉笑容繼續說道：「這位氣質出？、才華洋溢、美貌與智慧兼具……最重要的是醫術了得，並且有一顆菩薩心腸的奇女子，也就是在下小丁的『恩婆』──牡丹小姐！」
啪啪……眾人聽完了小丁的介紹，無人不鼓掌歡呼。
牡丹聽完小丁這一番介紹辭后，虛榮地了起來，她臉上漾著得意滿足的微笑。「沒錯，就是小女子牡丹……」
「各位鄉親父老，小丁鄭重介紹……『牡丹小姐』！」小丁再一次大喝，雙臂朝牡丹方向不住擺動，做出星光燦爛狀！
隆隆……不曉得哪來的鼓聲將現場的氣氛炒得更高！
「牡丹小姐！」
「牡丹小姐！」
現在一片鼓雜訊，眾人無不高呼牡丹的名號！
「等等！」鼓聲將牡丹的神智倏地拉回，她氣憤地扭住小丁的耳朵。「差點給你這臭小子給混過去。」
嘖！被他這胡搞瞎搞，她都差點忘了先前氣什？了！
「唉呀、唉呀……輕一點……」小丁忙不？地求饒。
「說，你究竟在玩什？把戲？」
「沒什？呀，」小丁狗腿地嘻道。「不就是宣揚表小姐您的大恩大德？」
「這話是沒錯，受人點滴，當湧泉以報，這是做人的道理……嗯，可取、可取……」牡丹嘉賞地拍拍小丁的肩頭。
「呃……不對！」她突然大喝！
「啊？什？不對？」
她怒目地瞠著小丁。「你這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牡丹小姐！」人群中一名老邁的佝僂老人走出。「老夫患這喘疾已經大半輩子了……咳咳……」
老人一副快斷氣的模樣，咳個不停。「牡丹小姐大慈大悲，救救老夫吧……」
其餘的民？趕緊爭先恐後地擠到牡丹面前。
「啊……我家狗兒的氣喘能不能醫呀？」
「啊……我家相公血都快吐光了……」
「我爹卧病在床……有沒有仙丹……」
「啊，救命呀！」牡丹見一大群人向自己湧來，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就近找根「柱子」躲在後頭。
「各位鄉親，請先安靜！」
「柱子」說話了，這時牡丹猛一抬頭，才發現她躲的「柱子」原來是柳昊風偉岸的身軀。
柳昊風頎長的身軀往大門一站，渾身自然散發出王者氣息，不需刻意，卻令人無法忽視，他這一出現，鼓噪的群？霎時安靜下來。
他雖聲如輕風，但卻淡雅有勁，聲音中凜凜含威。「各位鄉親，有什？話一個一個說，能幫忙的，柳府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人群中一名婦人扯開喉嚨問道：「聽說牡丹小姐有靈藥，能治癒百病，這是真的嗎？」
柳昊風嚴肅地回頭望向牡丹。「牡丹，你說呢？」
「我……我……」牡丹支吾了半天，心裡十分懊惱隨便使用法力。
「嗯？」柳昊風俊朗的臉孔透著不容她遲疑的堅決。
「我……我……」正當牡丹想不出該怎麼回答時，她忽然瞥見角落一旁頹敗的土地公廟，瞬間，一個絕妙的好主意在她聰明無雙的腦袋裡形成，她索性大方承認。「哈哈，沒錯，我有靈藥！」
「啊……」聞言，眾人再次喧嘩起來。
「安靜、安靜……」小丁神氣地維持現場秩序，自從牡丹治癒他的喘疾以後，他簡直成了她的親衛隊了。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牡丹笑咪咪地走出柳昊風的屏障。
「牡丹，你真有靈藥？」柳昊風一臉凜然，嚴肅地問道。
儘管曾親眼所見，但仍再問了一句。
他可不許她隨意搞些怪力亂神之事來愚弄鄉民！
「怕什？？難道昊風哥不相信我？」牡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不是不信你，只是此事……」
「不是就成了，其餘的看我的。」牡丹截斷他未說完的話，並且丟給他一記保證的眼神后，轉頭朝人群大聲嚷道：「事情是這樣子的……」
她頓了一下，眾人皆安靜專心地豎起耳朵聆聽。「話說小女子前幾日夜裡作了個夢，有一位仙人託夢告知牡丹何處可求得靈藥，於是牡丹醒來后便照著做，事情大約就是這個樣子啦。」
「啊？」現場再次響起喧嘩聲，民？無不熱烈地交頭接耳討論。
柳昊風蹙著眉頭緊緊瞅著她的背影，心裡暗自打量著她的話。
「那麼何處可求得靈藥？」人群中一名男子趕緊追問道。
「對呀、對呀……仙人究竟所指何處？」
「那仙人究竟是哪位仙佛？」
人群中一個一個接著發問，但見牡丹面色不改，處之泰然笑道：「這個嘛……」牡丹頓了一下，接著呵呵掩嘴笑了兩聲，纖指一比指向人群後方，一座頹敗不起眼的土地公廟。
「仙人就是土地公！靈藥就是土地公廟所贈！」
呵呵，土地公呀，土地公，牡丹也算對得起你了！
她實在太佩服自己聰慧無比的腦袋瓜了，目前此等情勢，她也只有將大夥的注意力轉到別人身上，其餘的就和她不相干了……哈哈……不過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下次再使用法力時一定得小心點，如果一不小心再次釀成眼前這等「盛況」，那就慘了！
唉！雖然說解救？生是生？仙佛無法推卸的責任，但她牡丹目前可是處在「貶官」的狀態中，她還是先顧好自己，早點完成任務要緊，其餘的閑雜事，還是盡量摒除避免的好。
心念一定，牡丹趕緊接著喊道：「沒錯，就是那座荒廢的土地公廟，」牡丹語氣頓了一下，接著賊賊一笑，略帶恐嚇的語氣道：「就是因？你們大家長時間以來都忘了『它』的存在，所以土地公特地借小女子牡丹來顯神？……」
牡丹的話還未說完，原本擁擠的人群已經一鬨而散，紛紛擠到小小的土地公廟前磕頭跪拜。
「嗄？我還沒說完呢……」牡丹瞠大了美眸，瞪著已經轉向的這群勢利的人們。
小丁一聽，也是趕緊加入跪拜的人群，呵，原來治好他喘疾，土地公爺爺也有摻一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