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棠！海棠！」

像是逃避著身後男人急切的叫喚，蔣海棠加快腳步，按下電梯的按鈕。

駱翼飛和衣著暴露的美艷模特兒抱在一起的畫面，清晰映入眼帘，蔣海棠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想把這幅畫面抹去，但揪心般的疼痛，仍是深深刻入心裡。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這一幕，受到的打擊卻比想像中來得沉重。

果然，還不到一個月，他就已經有了別的對象……

蔣海棠想嘲笑自己，輕輕牽動嘴角，才發現臉上肌肉已經僵硬到連偽裝都不能夠。

走進電梯內，按下地下停車場的樓層按鍵，她決定逃開，從這個男人身邊遠遠逃開，逃離惡夢成真的傷痛——

她明明告誡過自己，要小心，不要再陷入，沒想到還是陷進去了。

早知道這樣，不承認就好了，不和他上床就好了，早知道是這樣的話……

冰涼的窒痛感，像潮水一樣，緊緊掐住了她的咽喉。

「等一下！」

「砰」地一聲，已經快要關閉的電梯門，因男人手掌的介入，倏地朝兩邊分開。

一雙修長的大腿立即跨了進來，駱翼飛英俊深刻的五官，就在咫尺之距。

「為什麼要逃？」駱翼飛厲聲問道。

他的表情凝重到懾人的地步，死命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燒出兩個洞來。

蔣海棠不語，只是偏過臉，不想看他的臉，長長的睫羽卻撲簌抖顫，泄漏了她的心事。

「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和剛才那個模特兒沒有任何關係，她硬是拉我請她吃飯，然後走路不小心差點絆倒，我只是扶了她一下而已，我發誓，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駱翼飛急急解釋道。

蔣海棠轉過頭看著他，除了臉色略顯蒼白之外，並沒有流露太多表情。「其實你沒必要向我解釋。」她淡淡地說。

「什麼叫沒必要？你是我的女朋友啊！剛才那種場面被誰看到，都難免會誤會吧，更何況是你？難道你就不嫉妒、不會吃醋嗎？」駱翼飛以懾人的眼光看著蔣海棠。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蔣海棠輕輕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她那淡然而無謂的表情，讓駱翼飛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其實你做什麼，都不必向我解釋，我並沒有要束縛你的意思。女朋友啊什麼的，雖然你是這麼說，但……我從來不敢奢望你會認真……」蔣海棠垂下眼眸。

駱翼飛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我？」

「我信的！」蔣海棠看著他，水眸中閃著微光，「你說你喜歡我，我相信，在那一刻那一分，我相信你對我的真心。只是我無法相信它會持續多久。」

「其實，能和你重逢就已經很快樂了。知道你過得很好，是大家都喜歡的知名大攝影師，事業成功，我真的由衷替你開心。只要這樣就很好了，每天看著你工作，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其實並不一定要做你的女朋友，我明明只想……只想站在你身邊默默看著你就能滿足的，可你卻硬是說出一切，逼我承認，給了我那麼多希望，還說什麼愛我……」

說到這裡，蔣海棠只覺鼻子一酸，熱淚已經奪眶而出。

「你已經把我給寵壞了！你非要我相信你，逼得我無路可逃，非要我投入這足以毀滅的感情中，我只是想默默地看著你，這也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逼我也相信你的感情呢？」

「當然不行！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

駱翼飛一把抓住蔣海棠的手臂，狠狠的，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揉入自己懷中。

「只是看著當然不夠，因為喜歡，所以才要跟你共度一生，想得到你、獨佔你一個人。笨女人，你怎麼到現在還在懷疑我？」

他忍不住罵她，「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不要只是看到我扶了別的女人一把，就對我做出這種判斷！是，以前我是跟不少女人交往過，你可以說我遊戲人間，但自從遇到你以後，這一切都成為過去，你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那個人，有了你，我怎麼可能會去看別人？」

「真的嗎？」蔣海棠淚花閃閃地看著駱翼飛。

「要我怎樣你才會相信我？是不是一遍又一遍抱你，永遠把你鎖在我懷中，你才會相信我對你是認真的？」駱翼飛看著蔣海棠，咬牙問道：「笨女人，我都快為你發狂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說罷，他手掌一揮，將她緊緊攬入懷中，死命抱住。

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讓他感覺幸福，留戀地聞著她身上的氣味，他再也不想放開她。

這個可惡的小女人，居然一直都不相信他，還說出那麼卑微的話，說什麼只要默默看著他就足夠了之類的，讓他的心揪成一團。

只要看著怎麼能夠幸福？！

愛上一個人，當然想把她鎖在自己懷中，想要確定對方也同樣愛著自己，並許下永恆的誓言，而不是忍耐而沉默地站在一邊，因為害怕受傷害，就把珍愛雙手奉送出去！

「我承諾給你永遠，從今以後，再也不看其他的女人，一生不離不棄，陪在你身邊。你想要的，統統都給你，但前提是，你再也不許一個人胡思亂想，自尋煩惱，你也必須給我全部的自己，不許有任何保留。」駱翼飛一字一句說道。

熾熱的眼眸，訴說著他無窮的熱情，他的確是認真的！

藉由他無比熱切的眼神，她看到了他堅定的靈魂。

她怎麼還可能再懷疑他？沒錯，他是冷漠了一點，可他卻從來不曾欺騙過她，他不是這樣的男人。

要嘛不承諾，一旦承諾了，就必須是一生一世，她該對他多一點信心，而不是因為他和別人的一個小小擁抱，就全盤否認他的感情。

蔣海棠想起他們之間熱情的夜晚，他一遍遍索取著她，怎麼都要不夠，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動作和表情都出奇地溫柔……這些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歷歷在目，她怎麼可能忘記？

就算受傷也不管了！

他說得對，只要深愛著一個人，就做不到沉默以對，想要對方也同樣愛上自己，想和對方真實地在一起，度過每一天，所以這一次，她不能再裹足不前了。

「我相信你，翼飛。」蔣海棠鼓足勇氣看著他。

「你終於肯相信我了。」駱翼飛終於鬆了一口氣。

「是你要我相信的，所以以後你不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否則的話……」蔣海棠拉住他的衣服，淚光盈盈地看著他，「否則我一定會離開你。」

「不許！」駱翼飛緊緊抱住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許這麼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我，因為我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

「我知道。」蔣海棠把發燙的小臉埋入駱翼飛的胸膛，心裡充滿了甜蜜的幸福感。

「以後不會再亂吃飛醋了？」駱翼飛撫摸著她柔軟的臉頰。

「嗯，不會了。」蔣海棠乖乖點頭，「在吃醋前，我會找你問清楚。」

「這還差不多！」駱翼飛露出溫柔的笑意。

「翼飛……」

「怎麼了？」

「我真的好喜歡你哦！」

「小笨蛋，我也是，我愛你！」

她可愛甜蜜的口吻，讓他一陣熱血上涌，忍不住堵上她的唇，瘋狂地汲取著屬於自己的甘美。

不知吻了多久，駱翼飛才放開蔣海棠，他的眼眸深遂似海，裡面隱隱跳動著兩簇火苗，只有她知道，那是慾火來臨的前兆。

「我想好好愛你，一遍又一遍，想看到你在我身上失控哭泣的臉龐，你都不知道，那時候的你有多可愛，讓我想把你一口吞進去。」駱翼飛以懾人的目光凝視著蔣海棠，摟住她的腰，讓她貼近自己，感受著他已然勃發的熱情。

「那……」蔣海棠的臉立刻飛紅，整個身子也軟了，「我們快點回家啦！不要在公司發情。」

「我知道，我們快走。」

駱翼飛一把拉住蔣海棠的手，急忙朝停車場走去，一路上，兩人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但他仍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事實上，他好想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除了他之外，誰都不可以碰她。

今生今世，他絕不會再放開她！

一路上，駱翼飛把車開得飛快，以比平常更少的時間沖回蔣海棠的公寓，一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地吻住她。

「喂，等一下，你不要老是這麼急嘛！要不要先去洗個熱水澡？」

蔣海棠臉頰潮紅，推著將她緊緊抱住、一個勁熱吻的駱翼飛，低垂的睫羽不停顫抖，眼神盈盈似水，透著霧一樣的朦朧，這副欲迎還拒的嬌態，更加刺激著男人的獸性。

「這個時候還要我洗熱水澡？寶貝，難道你還忍得住？」駱翼飛低笑出聲，「好，就算你忍得住，我也忍不住了，我現在就要吃了你！」

他一邊大刺刺地說，一邊親吻著她光滑誘人的頸部，然後一把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可是……我想洗了澡后舒舒服服地享受啊！反正我是你的，我又不會跑到哪裡去。」

蔣海棠嬌嗔地打了駱翼飛一拳，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里。

她全身都在微微發燙，心意相通后的肌膚之親，隨便一個觸摸，都讓人心蕩神馳。

其實，她也同樣渴望著他，一如他渴望她一樣！

「不行，你忍得住，我忍不住，我現在就要你！」

駱翼飛一把將蔣海棠壓倒在床上，一隻手輕輕解開她的套裝，從內衣的下擺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