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4

工業的展也帶來了巨大的商機，祁陽如今已有數萬名工人及其家屬，加上駐紮的官兵、軍官家屬和從各省和湘北逃難來的難民，整個祁陽城區的外來人口甚至已經過了本地居民，小城內各種商店、飯館如雨後春筍一般增加，祁陽的經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迅猛展。

有利必有弊，經濟繁榮了，吸大煙、賭博、嫖娼這些東西也跟著盛行起來，賭、毒、嫖，尤其是毒，一向為張一鳴所痛恨，下定決心要將其禁止。一紙禁令下去，表面上好像沒有了，實質上轉入了地下，鴉片走私反而更加猖獗。張一鳴也知道這些煙販與當地政府官員或警察有勾結，消息靈通，靠地方行政人員來查禁不會有成效，所以專門成立了緝毒隊，由他自己管轄，便於獨立查禁，這一次有了成效，緝毒隊很快就抓到了一個大煙商，而且還是人贓並獲。

祁陽和許多內地小城一樣，吸大煙、賭博、嫖娼幾乎是半公開的，偶有官員查禁一下，也不過是藉機罰點款，收點賄賂而已，風聲一過，一切照舊。這個煙商開煙館、販賣鴉片已經很多年，對查禁早已見慣不驚，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花點錢就完了。他和祁陽的警察局長錢宗盛是拜把兄弟，他販買煙土，錢宗盛為其保駕護航，從中得了不少好處。他被抓之後，他老婆趕緊找到錢宗盛，請他幫忙救人。緝毒隊直屬張一鳴管理，錢宗盛不過是個縣警察局長，張一鳴那裡他就是想巴結也靠不上去，但煙商的老婆不管，非要他救人不可，說你和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完了，你也跑不了。錢宗盛聽出她話里的威脅成分，知道這個女人一向蠻橫潑辣，說得出做得到，只得答應一定想辦法，他挖空心思，總算有了一個主意，他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能夠在張一鳴面前說話。

錢宗盛想到的這個人是第七行政督察區的鐵路局局長黎競曜，他是張一鳴的清華同學，兩人在校時關係一般，張一鳴離開清華南下廣州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但張一鳴到第七行政區來后，兩人在零陵相遇，敘起同學之情，還是感到親切，黎竟曜是個精明人，趁機想方設法和張一鳴拉攏關係。張一鳴是個重情義的人，人家向他示好，他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兩人來往逐漸密切起來，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錢宗盛想到了黎竟曜。他和黎是同鄉，彼此也認識，就借著同鄉之名找到黎，暗地裡送了十根金條給黎，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黎能夠找張一鳴說情，黎竟曜收下了錢宗盛的金條，答應為他幫忙。

很快，張一鳴接到黎竟曜電話，聲稱他最近購買了幾張字畫，其中有一張是宋徽宗的瘦金體書法，他辨不清真偽，怕買到贗品，想請他幫忙鑒別一下。張一鳴喜好書法，也喜歡收藏名家字畫，聽到老同學的請求，也就欣然答應，在一個下午坐車趕往永州。

到了永州，黎竟曜熱情地將他接到家中，把那幾幅字畫拿出來給他看。張一鳴一看，幾幅字畫均出自名家之手，尤其是宋徽宗的字，用筆瘦勁挺拔而秀潤，舒展自如，不僅是真的，還是價值不菲的珍品。他仔細欣賞了一番，連聲稱讚，黎竟曜看在眼裡，記在了心上。正在談論字畫，黎太太帶了一個少女進來，那少女約有17、8歲，皮膚白嫩，瓜子臉，大眼睛，穿著月白色旗袍，旗袍的下擺綉著荷葉荷花，顯得清純俏麗，她的眉目之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鬱，更讓人感到楚楚可憐。黎太太介紹說是黎竟曜的表妹孫小姐，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水墨丹青，聽說表哥買了新的字畫，特地來看看，又把張一鳴介紹給她，「二妹，你不是一直說非常景仰張一鳴將軍，想親眼見一見這位抗日英雄嗎？張將軍今天可是真來了。」

孫小姐看著張一鳴，見他身材高大挺拔，四肢修長，體型勻稱，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種文雅和高貴的氣質，乍一看很難將他與一個戰功卓著、威名遠播的鐵血將軍聯繫起來，但仔細一看，這種文雅的氣質下，卻隱隱顯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似乎那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她覺得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一雙眼睛，非常明亮，閃耀著智慧、沉毅和堅定的光芒，具有一種特別的威懾力。她不敢再看，輕聲地說了聲「張將軍好」，便展開捲軸欣賞起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