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女人惹不得
逃離有施氏時,木僅僅快樂了一剎那,因為顏喜「哎喲」叫了一聲——人家的腳扭傷了。
木想哭。
白天被顏喜抓破的臉還在隱隱疼痛,夜裡就忙著逃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她的腳扭傷不能走路。能怎麼辦?背吧。
如果換做你是木,你能笑得出來嗎?背著抓破自己臉的女人,除了哭,你還會是什麼感受?
其實,顏喜也不好過。
想下,如果你在白天的時候用儘力氣跟一個男人打了一架,晚上又狼狽地出逃,還一不小心扭傷了腳,你能好過嗎?
咳,誰讓這個木這樣笨,判斷失誤,以為自己想去追妹喜呢?愚人不僅誤己而且害人啊1顏喜這樣感慨著,極不情願地爬到木的背上。
木感覺到顏喜爬到自己背上時身體明顯地僵硬,道:「好似背著石頭呢。不喜歡自己下來走!」
顏喜不自然地在木的背上扭動了一下,嘴上不饒道:「有膽子放下我看看,不會讓你好過!」
木不說話,拋開妹喜,顏喜是侯的女兒,自己也該保護她的。趕緊送走這個瘟神,自己要儘快趕道夏宮,帶妹喜出夏宮是正事。
這顏喜,手段也太多!木感嘆。
「為什麼去商?」木問顏喜。
「為子履。」
「子履值得你這樣?」
「妹喜值得么?」顏喜毫不示弱。
「妹喜善良可愛。」木氣顏喜還有話說。
「子履未攻打有施。」顏喜一句不短。
「未打有施氏不只子履。」木懷疑顏喜的真實。
「子履可以保護有施!」顏喜語氣堅決。
真的么?子履可以保護有施氏么?
妹喜入夏宮是為有施氏,顏喜投商是為有施氏,木呢?木堂堂一男兒,為自己私情不顧有施氏族人安危,與二女子相比,實讓人汗顏。
木心思一動。
「子履父親新亡守孝,所以沒來攻打有施。」木冷冷地說。
「即使是巧合,也未嘗不是機緣。」顏喜決心已定。
「商如何保護有施?」木不相信商有這份能力。木已經看到了夏帝的軍隊如狼似虎。
「夏亡。」顏喜的眼睛里放射母狼一樣的凶光,只是木背對顏喜,並沒有看見。
木無言。顏喜,背上的顏喜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
無法言敘。只是,妹喜身上從沒有過顏喜這樣的氣勢,與妹喜在一起,也從無這樣的感受。
夜風吹來,木打了個冷戰,背上的顏喜也哆嗦了一下,靠緊了木。
木看了一眼藍黑色的天空,星斗滿天,寶石般灑落著冷光,沒有一絲的溫暖——眼睛,滿天的星輝好像是滿天空下望的眼睛。望什麼呢?星無言。
木將背上的顏喜顛了一下,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天亮了,陽光溫暖地照著,讓人懶懶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鈴兒的尖叫聲好似一隻大力的手將眾人一把拎了起來。
「侯,顏喜,顏喜不見了。」鈴兒驚慌地向侯報。
「什麼?顏喜又逃了?」侯真不明白,顏喜怎麼如此堅強。說實話,侯沒想到顏喜逃了這麼多次都失敗了,居然還有這次,終於,顏喜成功了。可是,木呢,昨天他們不是吵架了么,木應該監視顏喜更緊才是?
「侯,木將軍也不見了。」赤虎跪地報。
「什麼?木也不見了?」侯的聲音比剛才的更響亮,「你們都在幹什麼?」
「我們馬上去追!」赤虎忙起身要去追木。
「站住!」侯沉聲叫,「不要追了。你們昨夜做什麼了?」
「我們,我們……我們一時疏忽……」赤虎吭嘰了半天沒有下文。總不能說,侯,我們見木將軍被顏喜抓破了臉,看著兩人中了仇,斷定木一定會報仇的,就沒看守木,若是顏色逃跑,木一定會抓住她的,我們就干別的工作去了。至於別的工作,也很重要,就是——就是大家一起研究如何防範木和妹喜逃跑,當然,研究工作太晚用酒提提神……
至於鈴兒,顏喜跟木打架大傷體力,於是讓鈴兒揉肩捶腿按摩全身再加上沐浴更衣伺候用飯還要代替顏喜大罵木將軍。這一全套服務下來,將鈴兒折騰得精疲力竭,只等顏喜一聲你下去吧,如何大赦般倒頭便睡,任是打雷也震不醒了。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沖著鈴兒微笑呢,笑得鈴兒一陣冷,慌忙起身到顏喜床前一看,顏喜的床鋪比太陽的笑容更陰險——顏喜沒睡。
鈴兒三魂只剩下兩魂地喊了起來。那聲厲叫驚醒了山洞裡的顏喜。
顏喜伸了個懶腰,真不如床上舒服呢。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熟睡的木,笑了笑,用那隻沒受傷的腳踢了木一腳。木一下跳起來,定睛看是顏喜,放下了舉起的雙手,瞪了顏喜一眼。
「不錯,反應敏捷。木將軍,該起床了。我餓了。」顏喜看了一眼木,揉了揉受傷的腳。
「什麼意思?」木揉揉眼角問。
「我餓了,給我弄吃的。」顏喜歪著頭看著木。
木恨不得掐死顏喜,看著顏喜的表情,木泄氣了。女人,天下最無理的動物!
木走了出去。
顏喜笑了。這個傻瓜木頭!
天上只有一個太陽,它卻可以將光輝灑落到世界上的每一個地方,照著有施,照著顏喜和木,也照著入夏途中的妹喜。
又一天開始了,昨夜又是一夜的空等待,木,你還來么?我距離夏宮又近了一步,你快來啊。
妹喜嘆了口氣,洗漱后,沒有食慾,咬了兩口果子不知味道地放下。
「起行!」外面傳來起行的令號,妹喜的心隨著路顛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