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

一身精明幹練的舊式深色套裝,嚴肅的面孔上一副無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擋住了琉璃似的眼眸里放出的精光,粉色的唇畔緊抿著,淺褐色的髮絲一絲不苟地梳攏成一個髻,無一不顯示出她此時應有的身份--秘書。

在公司,她是出了名的全能秘書,哈佛大學管理專業畢業的她心甘情願地屈於當一名秘書,著實讓人想不透。但她就是幹了,而且一干三年毫無怨言,她的能幹讓許多人眼紅,不少人亦開出高價挖角,可她就是不為所動,原因是因為他--她的上司--申冽。

公司分兩派,在以申氏太子申逑為首的「保皇派」與以申冽為主的「庶出黨」的對決中,她是申冽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對手在挖角不成的情況下,紛紛猜測她與上司之間是否有曖昧不明的關係存在,更竭盡所能地抹黑他們,最後全因她的進退得宜和毫無破綻的行為舉止而終止了謠言。

任誰也不會知道,她之所以心甘情願地屈當一名任勞任怨的秘書,全是因為申冽是她全家的救命恩人,而她乃至她全家,都不是忘恩負義之徒。

「蘇妮,把文件拿進來,順便倒兩杯咖啡進來。」

桌上傳喚器的紅燈亮起,傳來申冽嚴肅而冷淡的嗓爵,蘇妮的眼自電腦屏幕上移開,應了聲:「是。」

起身取出上司要的文件,再到茶水間倒上兩杯香濃的黑咖啡。她一手拿文件,一手捧著托盤推門進入,放下文件,再輕巧地放下兩杯咖啡,轉身欲走。

一股淡淡的、似曾相識的古龍水香味自身後襲來,隨即一隻修長的手從她背後伸出,端起一杯咖啡,一個人影隨後出現在她身邊,險些與她撞在一起。

蘇妮抬眼看了一眼,旋即緋紅了臉,逃離似的快步走出了辦公室,躲進洗手間。是他!

她知道他的。全公司傳聞中的申家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一個終日流連在花叢和風月場所的聲名狼藉的浪蕩子;一個無所事事只會四處玩樂的敗家子。原先,她避他如蛇蠍,不想和這樣的人有所接觸,生怕壞了名聲。可是,跟在上司身邊久了,她看遍了爾虞我詐,懂得了人言可畏,看多了申氏兩派中的較量,久而久之,也知曉了一些有關申家的不為人知的內幕。

因此,她相信申爍絕非外表及外界所傳言的那麼簡單易懂,否則,身為兄長的上司申冽絕不會坐視不管的。她只知道,身為一個不受重視、可有可無的私生子,他選擇了一條自我放逐的道路,僅此而已。

直到那一夜,她才深刻地明白他的內心有著多少的傷痛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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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氏公司的周年慶晚會,終夜燈火通明。霓虹閃爍中,紳士們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女士們則個個盛裝打扮,宛如嬌艷的花兒,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男人們獵艷,女人們甘心被獵。商人們彼此在談笑間試探著對方的商業機密和實力,道貌岸然的面具下全都心懷鬼胎。

蘇妮一向討厭這類華而不實的虛偽的宴會,但是身為總經理秘書的她,卻也不得不穿上晚禮服陪同上司前來。

幾番應酬下來,看著前方走過來的「保皇派」,她直覺今夜恐怕不太好過了,特別是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掃向她和上司的時候。

果然,上司被他們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帶走了,而上司卻只來得及附在她的耳邊輕語一句:「自己小心。」

機靈的她趁著上司臨走時的小小混亂閃出人群,躲在陽台邊上。她百無聊賴地掃視著滿場形形色色的人。那個不是周氏的周董嗎?哎呀!果然是個老色胚,以後見到他要閃遠點兒。哎?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不是佛克弗企業總裁的遺孀嗎?不是吧?聽說她丈夫剛死沒三天耶!難道她不怕「辦事」的時候,丈夫的鬼魂在旁邊吹冷氣嗎?還有還有,那個那個,那個不是……咦?

會場的一頭,申爍一手摟著一個名媛,誇張而刻意地高聲大笑,大笑聲引來幾個「保皇派」的人。他們在他面前不知說了些什麼,審爍的神色轉為凝重,面容開始痛苦地扭曲,雙眸怒瞪著那幾個挑釁的人,似有欲打一架之勢。他身邊的兩位名嬡猜疑地看著他的臉色,好一會兒,便轉身投入「保皇派」的那邊。

接著,那幾個人又奚落了些什麼,然後大笑著摟著兩個名媛離開。

申爍陰鷙的雙眸中盛著怒火,似在努力壓抑自己。過了許久,才似乎習以為常地嘆了口氣,閉上雙眼好一會兒,又恢復了原先放蕩不羈的模樣,伸手抓過兩瓶酒,就著瓶口就往口中灌,一瓶接著一瓶,看得蘇妮好不擔心。

那樣喝很容易醉的!

正當蘇妮為申爍擔心不已之時,她原先打定主意要遠離的周氏董事長已趁她落單又心不在焉時,悄悄出現在她身後,並伸出了魔掌向她光裸的香肩襲去。

蘇妮一驚,身體本能地一縮,手中的高腳杯一松,徑直摔落在地上,但清脆的碎裂聲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只稍稍看了那麼一眼,就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著原來的事,甚至連過問一聲都沒有。

人情冷如冰呀!心中暗嘆著的蘇妮適時地一退,躲過了周董事長涎著笑臉的頭,「周董事長,請您自重!」她嚴辭以拒,又適時地避開了向她糾纏過來的兩隻色手。但只是這麼一退,就退到了陽台里,她悲慘地發現,她讓自己陷入了絕境。如今她進退兩難了。

「嘿嘿嘿,你放心,小美人兒,我不重,不會壓痛你的!」周董事長故意扭曲了她的意思,眯著有些渾濁的色眼,一步一步地逼近,並用雙於扣住了她的雙臂,將她拉近自己。

蘇妮雙手被困,背又抵著陽台的欄杆,只能吃力地掙扎,「周董事長,請你放開我!」總經理……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呀……總經理……

正當她在心中哀叫不已時,一隻突然出現的大手格開了周董事長的色爪,另一隻大手則順勢一帶將她的纖腰一扣,並困入懷中。

怔忡間,蘇妮撞進了一個寬闊的帶著酒氣的胸懷。

「寶貝,叫你等我,你怎麼不乖乖地聽話?」來者的頭往懷中的她一垂,香郁的酒氣從口中溢出。

申爍?!蘇妮仰頭一愣,對上他略顯朦朧的醉眼。雖然知道他是為了替她解圍才這樣親昵地喚她「寶貝」,可她仍為這兩個字而心跳加速,他朦朧深邃的雙眸令她心悸,幽暗的夜色成功地掩去了她緋色的臉頰。

寬闊的胸懷令她心安地放心依靠,她垂下頭低低地道:「對不起。」

「嗯!」申爍狀似滿意於她的道歉,轉而面向周董事長,「周董,你想對我的小寶貝做什麼?」他的口氣極為不悅。

欺善怕惡的周董事長賠著笑一步步往後退,「沒……沒什麼,我只是看她一個人,陪她聊天而已,聊天而已。失……失陪了。」說著,轉身就溜。

開玩笑!這裡美女那麼多,沒必要跟申家的太子搶嘛!老命比較重要啊!

「好女孩不該來這裡的,否則你遲早會羊入虎口,趁早回家吧!」鬆開扣在她腰上的手臂,申爍語重心長地說完,便拎著兩瓶酒,踉踉蹌蹌……步伐不穩地走出宴會大廳,來到外會邊的小花園。

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害怕又遭色狼糾纏的蘇妮看著申爍孤獨的背影,覺得跟在他身邊還安全些,又擔心他會喝得一塌糊塗,忙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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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園內白色的歐式長椅上,申爍半躺在長椅一卜,一瓶酒已灌下了大半,不羈的發隨風舞動,銀色的月輝投在他身上,顯得格外誘人。陰影宛如他心中的黑暗,空洞而凄苦;而月光所映照的地方則顯得那麼蒼白、脆弱……

令人心疼的人啊!蘇妮用手捂住胸口,眸中不知何時已溢滿了淚水。這一瞬間,她似乎已能了解他心中的所思所想,而她,為他心疼。

「你跟著我幹什麼?我可不會是良家婦女心儀的好對象哦。」申爍扔開一隻空酒瓶,自嘲地笑著。

他還是喝醉了,「你別再喝了,你已經喝醉了。」忽略他自傷的話語,蘇妮走向他,一邊勸一邊用手按住酒瓶,不讓他再喝。

「誰說我喝醉了?告訴你,我再……再喝兩三瓶……都沒……問題!走開!」撥開她的手,申爍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

還說沒醉?舌頭都開始打結了,而且只有醉了的人才會堅持自己沒醉。蘇妮無奈地奪下他手中的酒瓶,「不要再喝了,別作踐自己呀!鬆手!」

這叫申爍乖乖地聽話鬆開了手,任她將手中的瓶子奪去,晃著酒精濃度極高的腦袋,他有些分不清楚地撒嬌道:「好,我不喝了,但你要陪著我哦!來,給你坐這裡!」

手一拉,將弄不清狀況的蘇妮安置於他的大腿上,雙手順勢摟住她的腰,帶著有些痴迷的笑容搭靠在她的肩窩處,像孩童摟抱大布偶似的緊緊摟著,絲毫不肯放鬆,滿足的笑容讓他的面孔多了分令人心酸的童稚天真。

正是這副面容觸動了蘇妮柔軟的心,讓她放棄了掙扎。一個沒有童年,沒有得到過關愛的人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露出這樣滿足的天真神情?

「真好……媽媽……」他緊閉雙眼呢喃著。

媽媽?他……在想念他的母親?

淚水再次盈滿眼眶,蘇妮泛著撫慰的笑容伸出手輕輕拍撫他的手背,「我在這裡。」想來,他是把她當成自己童年時便失去的母親,雖然等他酒醒后便會忘記,但在這一刻她仍忍不住想要對他好。

「媽媽……」又呢喃了聲,申爍擁抱著她蠕動著尋了個更適合點兒的位置,安心地噙著滿足的笑容沉沉地睡去。兩人就這樣相擁在靜謐的花園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好長好長,直延伸到長椅前。

蘇妮從沉靜中回過神,扭過頭愕然地叫了聲:「總經理?!」

不知道他站在這裡站了多久、看了多久?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該如何是好,被申爍的雙手困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司走到她的面前。

「我家阿爍沒給你惹麻煩吧?蘇妮?」申冽關切地看著她與她肩上的弟弟。唉!小爍又喝得酩酊大醉的!

「呃……沒有,剛才他還替我解了圍。」蘇妮訥訥地低語。

「別怪他,我想他只是因為喝醉了才會這樣。」

剛才在會場的一角,他也看到同父異母的弟弟被欺負,但他卻來不及上前阻攔,只好看著申爍再次自暴自棄、借酒解仇。好不容易擺脫了不懷好意的人,追出來后卻詫異地發現原以為不馴不羈的弟弟卻在自家秘書的勸慰下乖巧得像個孩子,實在令他大跌眼鏡。

他想,或許申爍已經等到了能將他自己從陰影中拉出的、可以救贖他的人。

「我知道。」她懂的。

申冽伸手搖搖申爍的肩,掰開他緊扣的雙手,「阿爍,醒醒。手放開,我送你回家了。」依他那緊勒著蘇妮的程度,恐怕她第二天會腰酸背疼。

豈知他的好心卻換來了兄弟的不領情,申爍揮開那雙干擾的手,又繼續摟緊眼前這個有著媽媽香味的人。

「阿爍,該回家了,醒醒吧!回去再睡!」

「不要不要,你走開!」不高興地用力揮舞著手,醺然的醉眼努力地睜開對準聚焦,「冽?」申爍吃力地辨認眼前的人影,「我……」

「起來!我送你回去!」申冽撐起搖晃不停的弟弟往停車場走去,並吩咐蘇妮打開車門。直至車子駛到申爍的家門,申爍仍舊混沌不已。

將申爍送回房間后,一直沉默著的蘇妮鼓起勇氣向上司提出要留下來照顧申爍的請求。

看著蘇妮微紅的面頰上篤定的神情,還有她看向申爍時愛憐的神情,申冽靜默了半晌,終於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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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擔心的申冽便敲開了申爍家的大門。

門打開,看向蘇妮凌亂的發與不甚整齊的衣著,還有她禮服裸露處的點點淡痕,申冽蹙起眉,對上她慌張不安的神情,不悅地道:「這小子,簡直是太胡來了!」蘇妮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女孩,竟然就這樣讓他給毀了?!

「總經理!」蘇妮攔住他欲衝進卧房的身體,哀求道:「總經理,別去……他,他只是喝醉了……」

「喝醉了並不能成為借口!我要他起來,負起該負的責任!」申冽怒道,這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

「總經理!求求你,別說……別說……求你……」蘇妮哀求道,「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呀……總經理……」

「蘇妮……」申冽語塞,有些動搖了,沒好氣地瞪向大床上猶自熟睡得香甜的申爍,好一會兒,才又道:「唉,好吧。這事……過一陣子再說,你……今天放你休假一天,回去吧!」

「謝謝你,總經理。」蘇妮拭去淚水,有些依依不捨地回頭再看了申爍一眼,轉身離去。她知道,等到他醒來,他便會忘了這一切的……

待蘇妮離開后,申冽火大地從浴室接了一盆冷水,用力往床上一潑。「嘩啦」一聲,冷水一激,床上的落湯雞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哇」的一聲從床上滾下來,哀哀叫著看向襲擊者。

「哎喲……阿冽,是你呀,下次拜託你別用這種方式叫我起床可以嗎?」

「酒醒了?」申冽冷冷地說,陰鬱地瞪著不知發生何事的申爍。

「我昨晚又喝醉了?」對自己身上光溜溜不著寸縷的情況感到奇怪,申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問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喝醉後會把衣服脫光啊?怎麼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哼!」冷哼一聲,申冽轉身就走,完全不理會他在背後的叫嚷。

「喂!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嘛?!阿冽?別走啊!阿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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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酒醒了,也如她所想的一樣,他忘記了那時發生的所有事,甚至,他已經忘了她,只當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秘書而已。

而她,卻若有所失,因為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每看到他一次,她便想起那一夜發生的事。

那一夜,她看到了他所擁有的一顆脆弱而溫柔的心;那一夜,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心,一顆不知不覺便愛上了他的心。

對於那一夜,她從不曾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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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而肅穆的白色教堂里四周擺滿了各色的美麗玫瑰,結婚進行曲正輕快地傳出。站在長長的紅地毯的盡頭的,站在神聖的十字架下的,站在和藹的神父面前的,是一對相貌出眾的新人。

新娘她不認識,而新郎則是她的上司,一個孝順有餘的大孝子,為了母親甘心當做被利用的聯姻棋子,她真為上司不值。

坐在走道邊上的蘇妮很清楚地看到了新娘裙擺下的動作,不由得失笑。又是一個不甘不願又不得不從的新人啊……

這一波結婚風波尚未平息,另一波更大的風暴就馬上來了。

第二天,總裁辦公室里直接下達了一個命令,讓蘇妮立即感應到了暴風雨的來臨。果然,當上司接到變相強制休假的命令后,怒火險些焚盡了整個樓層。

保皇派們譏諷、看好戲的表情令人生厭,牆頭草們假意關切的探問和同盟們擔憂的眼神,無一不表示出--她的上司失勢了,在最後一點兒利用價值被榨乾之後。

短短的半個小時內,她和她上司的辦公室內,所有的文件和貯存有資料的磁碟均已被搬空,由坐享其成的長子申逑接手。在保皇派們幸災樂禍的笑容下,申逑開始一次又一次地遊說她另尋明主。

這一個月來,她無事可做,只得玩玩電腦遊戲來打發時間。雖然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申逑的邀請,表明願與上司共進退,可申逑仍是不厭其煩地常派人來騷擾。為什麼他們總是不明白呢?憑她的資歷,還會發愁找不著工作?

思及此,蘇妮頭痛地鬆開髮髻,摘下平光眼鏡,揉揉太陽穴閉目養神,姣好的面容帶著嫵媚,與平日里呆板嚴肅的秘書形象判若兩人,讓不請自來的闖入者一瞬間失了神。

盯著她微啟輕嘆的紅唇,申逑原本暴戾的雙眸染上了別的色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

蘇妮警覺地睜開跟,隨即平靜地將眼鏡架回鼻樑上,平板地道:「副總裁,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蘇妮,你何必那麼辛苦地工作?做我的女人你會得到享用不盡的一切!」申逑緊盯著她,毫不隱藏地說出自己的企圖。

「喔?我很辛苦?」刻意忽略他的目的,蘇妮動作瀟洒地手一攤,展示她辦公桌上的空空如也,還有電腦屏幕上閃動的遊戲畫面,「不會呀!我覺得很輕鬆愜意嘛!不必做什麼就白領薪水。像副總裁這樣才叫辛苦吧?忙自己的事還不算,還要忙著東搶西貪的。

嘖嘖,好辛苦的哦。」

含譏帶諷的話直戳向申逑,直中要害。申逑猛地變了臉色,「你以為申冽還能在申氏呆多久?!跟著他,你很快就能領失業救濟金了!」

「很好!」蘇妮不怕死地繼續戳他的要害,挑釁著道:「如果您出去談生意時也是這種臉色、這種表情的話,那肯定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了,又何必搶人功勞、坐享其成呢?」

「你!」

申逑猛地揪住她的一縷頭髮,惡狠狠地道:「我要你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小心我……」

「嗨!小寶貝!」隨著愉悅親呢的輕喚,申爍及時地出現,適時地打斷申逑未競的威脅,他一手輕捧著蘇妮的臉蛋「啾」了一下,另一隻手不著痕迹地搶救被抓在申逑手中的髮絲。

蘇妮知道,他又一次以這種方式幫了她。她有些赧然地垂下眼,細不可聞地說了聲:「謝謝。」

申爍朝她擠擠眼,回以一個「不客氣」的眼神,然後又擠眉弄眼一番,傳出「剛才幹得好極了」的信息,惹來她的失笑。

「申爍,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可不是你這浪蕩子風花雪月的場所!」申逑嫉恨的目光立即掃向半途插入的人,不留情的話語冷冷地吐出,恨不得將搭在她肩上的那雙礙眼的大手給揮開。

「這兒又不是你的辦公室,你管那麼多幹嗎?你不也在打混?」申爍弔兒郎當地說著,然後轉向蘇妮,用指尖挑起一縷細軟的髮絲遞到鼻尖輕嗅,「小美人,阿冽人在不在?」

蘇妮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他指尖上那屬於她的發,忘了他問她些什麼問題,倒是申逑沉不住氣地譏笑:「我還以為你們是最要好的兄弟呢!怎麼?你還不知道他結婚了啊?」

「原來你還沒走啊?」收起心中的驚訝,申爍白了他一眼,擺明了不歡迎他在此礙事。

「你……哼!」申逑冷哼一聲,「蘇妮,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撂下威脅,申逑憤然離開。

「秘書小姐,那傢伙說的是真的?」他一走,申爍一本正經地問。

「是的,您還是一個月後再來吧!他……總經理在休婚假。」因申爍突然改變的稱呼而黯然,蘇妮垂下眼不再看他。

「休婚假?!」申爍驚呼,不可置信地叫道:「那個即使生病也會準時上班的工作狂會休婚假?那不可能……這不是他自願的,對吧?」他靜默了一會兒,頓悟。

蘇妮點點頭,淡淡地訴說了有關上司最近的一些事。

申爍定定地看著她,待她說完,肅然的神情隨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思。長久的靜默讓一直低著頭的蘇妮不知所措地抬起眼來。突地,她的唇被偷襲了。

倒吸了口氣的蘇妮驚訝而緊張地捂著唇、瞪著他,然後,她鼻樑上的眼鏡落入了他的手中。

「我說--秘書小姐,你還是這個樣子比較漂亮可愛!」偷香成功的申爍痞痞地笑道,邊做了個「再會」的手勢邊往外走。

「一個月後我冉來!」

蘇妮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紅暈,呆愣愣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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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婚假已結束了,蘇妮又變得忙碌了起來

上司終於覺悟了,不再是日夜不分的工作狂,也小再是愚孝地付出自己一生幸福的棋子,他變得輕鬆、開朗、自由。據說那是他那新婚妻子的功勞。

也正是因為上司的覺悟,她得開始忙了,忙著幫上司著手處理創辦公司的一切事宜,以及替上司跑腿買零食、買CD、買雜誌。

如果一生做了無數錯事的老總裁知道自己歪打正著地讓上司娶了個好妻子,而且也是促成上司獨立開公司的「原凶」的話,不知會氣成個什麼樣子?

這一日,先後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擾亂了她「偷得浮生半日閑」的休息時間。

第一個是何氏公司的干金何佳芊小姐。

「你是誰?」輕薄的低胸短洋裝勾勒出姣好的身材,何佳芊精心描繪的冶艷面容一愣,隨即趾高氣揚地問,纖指還嫵媚萬千地撥了撥酒紅色的大波浪頭髮,「原先那個呆板的秘書呢?」

呆板?蘇妮暗自一笑,她知道這一個月來她的外表裝扮改變了很多,可……呆板?她以前是這種形象嗎?

「何小姐,我就是以前的那個『呆板』的秘書,」對何佳芊刻意貶低的言詞不以為意,「請稍等,讓我先通報總經理一聲。」說著,蘇妮從椅子上站起來,徑直走到門前,推門而人。

一進門,便看見上司頹廢而玩世不恭的模樣。那股致命的吸引力與申爍相比,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讓她不由得紅了臉。如果她沒有對申爍動心,那麼,她一定會愛上她的上司,她想。

「總經理,你……你有訪客。」

「訪客?」

申冽抖了抖腿,無動於衷地依舊泡泡糖吹個不停,「有預約嗎?」

「沒有。」她不必翻預約薄也知道。

「不見。」他啪啪啪地將手中的遙控器按個不停。

「冽。是我,你不會連我都不見吧?」何佳芊擅自闖了進來,噙著惑人的笑意,搖曳生姿地緩步向申冽走去。

「喲!冽,你看起來變壞了呢!」詫異的聲音。

蘇妮不齒地橫掃她一眼,在上司的示意下走出辦公室,並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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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一張大大的笑臉擱在她桌前的電腦屏幕上方,打斷了她正在玩遊戲的興緻。

「嗨,美人,阿冽來了沒有?」申爍伸出手指勾勾她的發,調笑地問。

「總經理在裡面。」蘇妮垂著頭,不敢正視他的笑,壓根忘了辦公室裡頭還有一個存心勾引上司的人的存在。

「0K,謝謝。哦……對了,請替我倒杯茶。」

申爍囑咐,待蘇妮應聲進入茶水間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了一句:「你的頭髮很柔軟、很漂亮,可是為什麼我覺得這香味和觸感那麼熟悉呢?」

話音剛落,從茶水間內傳出瓷杯跌落的擊碎聲以及蘇妮慌張的驚呼聲。申冽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為什麼她突然會那麼慌張?他說錯了什麼嗎?他想了想,將疑問暫且壓下,猛地將辦公室門推開。

「申冽,我聽說你……」

話剛說了一半,霎時間消了音,他目瞪口呆又啞口無言地瞪著地板上那全裸的生物,那……那是--

「啊!」那「生物」從地上爬起來,匆忙地套上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申爍愣在當場,許久才在申冽張狂無比的大笑聲中清醒過來。

「阿爍,好久不見!」申冽起身,給了他一個充滿溫情的擁抱。

申爍輕輕地回摟他,心中敏銳地感覺這個號稱工作狂的兄長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聽他講述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不由心中感慨萬千。改變,真能如此簡單?

「放心!如果你真的決定要做,我就一定會幫你!」聽完申冽的計劃,申爍拍拍胸脯肯定地應允,「不過……」

「不過什麼?」申冽仔細地看了看他略為苦惱的神色,「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嗎?」

「嗯!」申爍猶豫了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問道:「我一直想問你,那個……上一回我喝醉的那一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嗯……該不該說呢?他已經答應了不說的……

「那天你走後,我在床上發現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他猶豫該不該講。

「血跡?」申冽猜測道。

申爍猛地看向他,「你直到是不是?她是誰?你快告訴我!」無緣無故因醉酒而毀了一個人的清白,他怎麼也過意不去。

看到他如此著急的樣子,申冽突然有了玩笑的心情,雙手抱住頭、垂下臉,好一會兒才抬起臉來,有些難堪、有些委屈地對申爍抱怨:「還說呢!這叫我怎麼說得出口啊?你喝醉了之後變得好粗魯,弄得人家好痛……也不顧及人家是第一次……」

聽到此活,申爍不禁嚇得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從辦公室的這頭閃到另一頭,一臉的驚恐,再對上老哥快哭出來的表情,申爍的臉色變得蒼白,有些困難地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開口:「不……不會吧,是……

你……」

「哐」的一聲,蘇妮捧著一杯熱茶撞了進來,將茶杯用力放在小茶几上,似責備又似警告地暗瞪了上司一眼,才轉身出去。

哦喔!牛氣了!「哈哈……」申冽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笑得申爍頓時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阿冽!」申爍又好氣又好笑,坐回沙發上,「我想也不可能是你,你才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透明的小密封袋,裡面是一堆斷了線的珍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躺在這麼多的這個上我居然還睡得著,也不怕被硌著。」

申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嬌貴的豌豆公主呀?」

什麼豌豆公主?那天晚上她到底忘了什麼沒拿?擔心上司說漏了嘴的蘇妮像個小偷似的,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努心地聽著,心中焦躁不安。

「你一定知道她是誰的。快告訴我吧,阿冽。」

申爍幾乎是請求地說道。

「嗯……我答應過不能說的……」申冽突然消了音,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動著唇,「不過,我可以暗示你。」

申爍兩眼一亮,「快說!」他催促。

申冽做了個「等等」的手勢,揚聲叫道:「蘇妮,替我煮一壺咖啡。」

門外的蘇妮一驚,勉強壓下劇烈的心跳,待離門遠一些后才回答:「是!」

「你的秘書長得蠻漂亮的嘛!就是今天有點兒怪怪的,我才說了幾句話,她就把杯子給摔了。」申爍若有所思地說,似乎心中的一個結快被解開了。

「哦?那麼說你喜歡她嗎?」申冽試探地問。

申爍自嘲地笑笑,「我可不會是良家婦女心儀的好對象!」咦?這句話好熟啊……好像之前他有說過,是在哪裡呢……

「那你剛才對她說了什麼?」申冽忽略他的自嘲,饒富興味地問,

申爍想了想,說:「我說她頭髮上的香味和觸感我很熟悉。」咦?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就這樣從口裡溜出來了?

原來如此!申冽嘆了口氣,眼一轉,笑著向申爍招招手,在他耳邊輕語:「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來告訴你,待會兒你只需這麼說……」

申爍聞言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這麼一句話就能知道那個人是准?」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申冽氣定神閑地道。

「也好。」申爍聳肩,待蘇妮端著一壺咖啡,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時,在申冽的示意下,他清清喉嚨,「我說……阿冽。」

「什麼?」

「其實我已經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誰了,這串珍珠就是證據。」

「哐!」咖啡壺驟然落地,褐色的液體伴著咖啡壺的碎片飛濺在地上,蘇妮瞪著申爍手中的那個袋子,狠狠地倒抽了口氣,然後煞白著臉,慌慌張張地往外跑。一眨眼,她便速度極快地乘著電梯直達一樓。

「她、她……」申爍愣愣地指著蘇妮消失的方向,話哽在喉中說不出來。

「現在,你該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吧?」申冽笑得平靜,「我可是答應過她什麼都不說的。對了,我什麼都沒說吧?」

申爍垂下頭努力地回想,漸漸的,他什麼都記起來了,原來那是他曾說過的話,撫過的發,難怪一直有一種難言的熟悉感……原來是她呵……遍尋不著的人……一個……可以為他帶來救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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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氣壓再次籠罩在申氏的上空。原因無它,申氏的總經理不務正業地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招朋待友、大玩特玩,雖然他已無正業可做。

蘇妮躲在茶水間內,不知是在躲申爍,還是不想見那遠遠走過來的申逑。

總經理辦公室內的熱鬧氣氛沒有因申逑的意外闖入而凝結,申逑的暴戾之語更是無人理會。直至後來闖入一名嬌小的女子,辦公室才安靜了下來。,

蘇妮站在門外,聽聞上司的一雙兒女失蹤。須臾之間,上司夫婦與他的友人全一個不剩地出去尋人,徒留下她打掃一室的凌亂,還有處理杵在門口的大型不可燃垃圾物。

「副總裁,你擋道了。」她看向暗自冷笑的申逑,示意他快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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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后,上司的妻子以「秘境」工作室主人的身份召開了一場新品發布會後的幾天內,在整個商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又一場豪門醜聞被揭開,沸沸揚揚地傳遍了整個業界,想來那家豪門的末日就快到來了。

當上司帶著他的一雙兒女來到公司后,蘇妮看到了等候在總裁辦公室里的一堆人,心知他們又要為難上司了。生平第一次,她主動打電話找來了申爍。

顧不上羞怯和臉紅,她揪著他的衣服埋頭竊竊私語一陣,申爍奇異地望著她。他笑眯眯地向她比了個「0K」的手勢,靠近她偷了個香后,便干起了小人勾當,趴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卜竊聽起來。

聽了一會兒,申爍神秘兮兮地招來上司的一雙兒女,附耳吩咐了幾句,那對雙胞胎便又蹦又跳地闖了進去,口中還「爹地、爹地」地喊個不停。過了不久,便見著上司一手牽著一個孩子走了出來,並朝這邊比了個「謝了」的手勢,然後帶著孩子們離開了公司。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你可否能賞臉跟我去約個會,一起去喝杯茶?」申爍痞痞地討賞,厚顏地執起她的一隻手,風度翩翩地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個紳士的吻。

「我……」蘇妮馬上紅了臉,「我還有事要忙……」

「忙著玩電腦遊戲?」申爍挑起眉,看著她一臉的為難樣,突然問:「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太丟臉,所以才不願意?也對啦!大家都知道我的名聲到底有多壞……」

「不是的!我……」蘇妮深覺受辱地抬起臉,看到他促狹的笑,才知被他騙了。

「不是就好,那我們走吧!放心啦,你老闆都第一個蹺頭了,他不會說你的啦!」申爍機不可失地牽著她的手,開始往外走,交握的手抓得緊緊的,生怕她跑掉似的。

「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茶和點心都不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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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婚禮。歐式的自助餐聚會形式,不鋪張、不張揚,卻隆重而溫馨,親朋好友齊聚一堂,為這對新人獻上最真致的祝福。

蘇妮一身象牙色的小禮服,高雅而美麗,與穿著同色系套裝的申爍並排站著,喜氣洋洋地笑著,一臉的幸福。

輕快悠揚的音樂隨著空氣在四周流淌,細細地滲透著甜蜜。

蘇妮羨慕的眼不住地望向不遠處那一襲白紗,讓申爍覺察到了她的渴望,忍不住低聲笑問:「怎麼?看到眉姨的婚禮,你心動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蘇妮橫了他一肘,慶幸今天化了妝,沒讓他看到自己在臉紅,否則又要被他嘲笑了。他們是今天的伴郎伴娘,自那回從申氏公司出去后,兩人的感情開始逐步加溫、發展良好,故而今天受邀作為男女儐相,亦是順理成章的事。

新娘是上司的母親易眉,也是將申爍從小看到大的如生母般的人,而新郎則是追求了她多年的一名大農場主,如今終於覓到了心上人。易眉所用的香水則是出自她的兒媳之手,而那幸福包圍的表情比任何名貴的珠寶更讓人羨慕。

自上司的一雙兒女經歷綁架事件又神秘地消失后,大家都抑鬱了好一陣了。今天則是三喜臨門的大好日子,眉姨結婚;上司的公司正式成立;而上司的妻子被確診懷孕。蘇妮是衷心地為他們高興。

「蘇妮,小心點兒。找麻煩的來了。」

蘇妮定睛一看,在眾人的竊竊私語和看好戲的表情中,申氏父子不請自來了。

申爍和蘇妮在申冽夫婦和易夫婦旁邊站定,打算一有什麼不對勁就阻擋在前,別讓他們壞了大家的好興緻,豈料看似兇惡的人卻做不出什麼驚人之舉,三下兩下便被擊得潰不成軍。

當申氏父子憤然又黯然地離去時,蘇妮分明看到耶蒼老微彎的身影似乎喪失了鬥志。他真的被我們擊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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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妮!」

一聲呼喚讓蘇妮回過神來,「什麼?」

一捧嬌艷的粉紅色玫瑰從半空中劃了個弧線,準確無誤地跌落在她的懷中,讓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蘇妮,你接到了我扔的捧花,那麼下一個新娘就是你了!」易眉調侃,一邊用眼神暗示申爍該加快手腳了。

「我?哪有那麼快?」蘇妮一愣,申爍不出聲,她哪好意思說呀!

「誰說沒那麼快?」申爍清清嗓子,當著眾人的面對她單膝跪下,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一隻手,問:「親愛的蘇妮,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妮的嘴角含笑,挑剔地問:「你就這樣求婚?似乎不太有誠意。」她揚揚毫無飾物的纖纖玉指。

「哦!」申爍頓時會意地自西裝內掏出一隻錦盒,亮出一隻精巧的鑽戒,「你願意嫁給我嗎?我親愛的蘇妮?」生怕她拒絕似的,申爍緊緊地注視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蘇妮將纖指迎向那隻戒指,主動對他印上一吻,「我願意!」一百個一千個願意!

「喲嗬!」

「恭喜恭喜!」

周遭的人紛紛圍了上來,將彩色噴花噴得他們滿身都是,並起鬨地將他們兩人推抱在一塊兒,「乾脆就今天順便結婚!」

「來個定情之吻吧!我給你們拍照!」

「阿爍!主動一點兒!」

申爍向蘇妮深深地一笑,緊緊地擁住她,無視於閃光燈的閃爍,吻向懷中的佳人。他終於找到了可以救贖他的人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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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到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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