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敵人！敵人？

為什麼敵軍殺到眼前才現蹤跡？值班員到底在做什麼？

拉米亞斯艦長太想責備這些值班員了，因為就要脫離長久的流亡生涯就興奮得暈了頭？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

「快彙報狀況！」

心裡只剩自責的達利達曹長趕忙說：「現時可以偵察到的敵人只有ms一架，型號是資料庫裡面沒有登6的新型機，推測可能擁有類似迅雷的海市蜃樓系統，所以可能躲開我方的雷達偵測，聲納系統也沒現附近有ZaFT潛水空母的蹤跡。」

沒有空母？單單隻有一架不知名的新型ms？瑪琉被達利達的狀況報告弄糊塗了，沒有空母支援ZaFT的ms不可能趕在大天使前頭吧？這樣對方母艦就很可能在某個地方潛伏著，而且敵人的戰鬥力應該最少也有三架g，這架從沒見過的機體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推測的方向沒錯，只是她完全不了解天啟的性能罷了。

「弗蘭卡少校和大和少尉準備出擊！cIc，本艦馬上展開對ms戰！通訊員嘗試和阿拉斯加聯繫！監測員馬上搜尋敵方母艦和援軍的位置！」

敵方暫時只有一架ms，倦容慢慢消失的拉米亞斯繃緊的神經恢復正常，布下來的一連串命令既合理又流暢。

都走到這一步，無論如何也要把大家安全帶到阿拉斯加總部！

與此同時駕駛著天啟的斐爾卻很鬱悶，大氣圈內的作戰情況跟宇宙環境不同他當然知道，但還是很鬱悶。

比起廣闊無垠的浩瀚星海，充滿限制的大氣圈給ms加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套子，體型巨大的ms其性能受到很大的抑制根本無法揮全部威力。

再加上...

該死的阿斯蘭！！傻瓜了的斐爾.克萊茵！！繞是斐爾一向修養良好現在也禁不住心裡大罵，罵阿斯蘭也罵自己。

無他，因為從全身各處傳來的不協調知覺導致天啟的機動總是出現微小的偏差，對其他人些許的偏差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對於真正的ace來說任何一個小偏差都有可能致命。

居然被巴爾幹炮那種烏龜蛋子擊中？這事實令斐爾非常非常的不爽。近段時間的奔波勞碌、各方謀划比上戰場還要消耗人，他的狀態確實不怎麼好。

果然應該休息一陣子再來嗎？但那樣時間就會很得緊迫了。

「哈~~~~呼~~~~」

懸在正上方高空的斐爾做了個深呼吸，第一波的試探性攻擊已經完成（試探的不是大天使號，而是他自己的作戰狀態），雖然看起來狀態不怎麼樣，不過對付大天使號和強襲想來是足夠的，接著就要來真了。

放鬆一下有點酸麻的手指，斐爾再次握緊。

背後羽翼的光芒忽然大漲，三片熾紫色的光翼堪堪展開成與機體大小持平的程度，天啟就像懸在大天使號頭頂的耀眼太陽，讓人難以直視。

「那是什麼？ZaF武器？」

畫面上的天啟是如此怪異，以至拉米亞斯的語氣很是驚疑不定。

「...光的翅膀？」

華麗得讓人炫目的ms，米莉亞莉雅有點茫然，看著它為什麼心裡會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艦長！現在以退敵為優先考慮！敵人的技術推測在本艦安全后再進行也不遲！請批准強襲和空中霸王出擊！」

關鍵時刻仍然保持冷靜，面對未知的天啟也絲毫沒被動搖的，是娜塔爾.巴基露露，一位擁有成為卓越將領之條件的新一代優秀軍官。

「嗯，你說得對。本艦對準敵方ms火力全開，同時弗蘭卡少校和大和少尉爭取時間馬上出擊。還有...雖然只有一架，讓他們小心對方的新型機。」

拉米亞斯說得慎重，背後敵人有什麼埋伏她不知道，但眼前這架ms敢單獨前來追擊自然也是有恃無恐，基拉和穆是一等一的駕駛員沒錯，但小心一點總歸是好的。

瑪琉才下完命令，只見銀幕上的光芒一閃而逝，沒等cIc的人開始反應，大天使號的自動迎擊系統已經朝斜上方傾瀉著猛烈的火力。

「切！火力強又怎麼樣！就這種準頭還想打中我？」

因高度運動看似化成一團白光的天啟在大天使號的彈幕種穿梭飛舞。單機進行攻擊，什麼二連裝光束炮、短程對ms導彈、密集的巴爾幹炮列陣、大型磁軌炮之類的，總之大天使號的火力是全部投射在它身上，讓天啟也很難短時間找到完美的突破口。

四周遊走一陣後天啟忽然向下一壓，四串巴爾幹炮穿甲子彈隨即射穿光翼留下的殘影，向下倒轉機身才旋轉扭回上方，四枚導彈又跟著擦身而過的光束緊貼上來，同時駕駛艙又響起本機被磁軌炮鎖定的警示。

嘖！磨合期已經結束了嗎？在實戰中得到最好的成長，這大天使號的戰鬥力明顯比以前厲害多了，如果這裡是宇宙...總之現在想攻破艦橋唯有先把它的抓牙拔掉了，而且要爭取在強襲和那架支援戰鬥機出來前多收拾幾座炮台。

打得這麼鬱悶，這試探性的壓制戰術不要也罷！強襲和戰鬥機而已，沒什麼好怕的！為什麼要造出天啟這種完全犯規的機體？就是為了讓自己擁有完全的壓倒性戰鬥力！

沒錯！為什麼叫天啟？就是要給敵人帶來末日！天啟就是藍波斯菊控制下地球聯合的末日啟示！

一旦想通這層，天啟就不再故意壓著火力最猛烈的大天使號艦載機出擊通道。

「要出來就出個夠！」

但見天啟光翼再漲，三片翅膀已經越機身限制，附近的海面、甚至前面的大天使號都被它的光芒隱約籠罩著。

幽影，不，應該說斐爾獨有的ms機動開始在天啟身上展現，這是他失去幽影后第一次揮出近似正常的實力。

烏黑的海面波濤漸起，黯淡天空紅白色的驚雷乍現，那閃光卻依然穿不透天啟散的光幕。

斐爾不再言語，心中靜如湖鏡，雙手的操作度足以令人瘋狂，眼裡的光束再快也快不過他無匹的反應。

流暢又詭異，扭曲又和美，猶如鬼魅般的再次降臨，天啟一個翻轉正面緊貼亮黃色的磁能衝擊軌跡向前飛掠，但機身被氣流衝擊一帶稍稍向下一偏。

恰好兩道綠色光束以無可閃避的氣勢直擊而來，比ms機身更加粗大的光束正中天啟中央駕駛艙位置！！一陣耀目的亮白光芒在距離大天使號僅有百米之距的半空炸開！

「斐爾！！不要！！！！！」

女生突然在大天使號的艦橋驚聲尖叫，是他！這種壓迫感一定是他！

那不是爆炸！！心中喜悅的餘波未消，諾依曼一下子被尖叫聲拉回現實，似驚恐萬分又似愣愣失智的看著艦橋布滿裂紋的強化複合玻璃外足以讓他驚死無數次的一幕，心臟幾乎就此停頓。

沒有人興奮也沒有人放鬆，整個艦橋就像畫面定格的電影，沒有人敢出哪怕是一聲，沒有人敢動哪怕是一個指頭，人人都呆看著艦橋外面，只有急劇起伏的胸腹和蠕動的咽喉證明時間還在流逝，只是這裡的一秒鐘就等於外面一年那麼長。

眼前是一塊尖銳的巨大金屬，利刃的尖端是震動粒子金屬的模糊切面，一把兩刃噴出死亡之光的光刃實體巨劍！！！而它的劍尖幾乎是抵著大天使號的中央艦橋的玻璃幕，幕上的蛛網紋清晰可見！！艦橋的人甚至可以聽到劍刃上死亡光束隔空傳遞的沉悶震音！！！

？？

為什麼？

死亡天使巨大的羽翼完全覆蓋了艦橋的視線，巨劍的劍尖一動不動地指著艦橋中央指揮室，斐爾什麼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每一個人的表情，那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孔，彷徨無助驚惶萬分的表情，那是人類在突的死亡面前自內心的恐懼。

之前，早有準備的天啟千鈞一拔出背後的實體劍將粗大的光束劈散，同時背後的光芒之翼再一次擴張進行突襲，在假裝中招的短短1.5秒內拔劍，啟動海市蜃樓，破光束，光翼三倍（機身高度的三陪）展開，極直線突擊和關閉海市蜃樓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遲滯。

斐爾完美地利用了人類的生理和心理缺陷，給大天使號的艦橋帶來了最真實的死亡體驗。

「哇~~！！哇~~！！了！！要死了！！！」

獃獃看著天啟的卡茲一聲大叫，毫不理會其他人驚懼和責難的眼神，自己抱起頭一下子就縮在椅子下面。

同樣獃獃地看著艦橋裡面的斐爾突然血色盡褪，連嘴唇也變得蒼紫，他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天啟緊貼艦橋的巨劍也鬆開少許。

「就是現在！！！基拉！！」

才駕駛空中霸王飛到半空的穆正好見證天啟一瞬間詭異狡猾的直線突擊，那種度和爆力直使人生出無力反抗的感覺，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大家的運氣到頭了。

他原以為大天使號就這麼完蛋了，可對方竟然奇怪的懸浮在艦橋那邊一動不動。那邊不動，他和基拉自然也是不敢靠近，局面就這麼僵持著。

回過神的卡茲恐懼的大叫打破了平衡，讓艦橋的大家回到現實，讓斐爾手足無措，讓穆想起了米莉亞莉雅之前的尖叫。

是他！一定是他！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做出這種令人恐懼的ms機動！！如過是他，那大天使號還有一線生機！

「還猶豫什麼？快攻擊！」

給基拉下命令同時，空中霸王不顧一切地沖向艦橋，穆自己也打開公共頻道大喊：

「斐爾住手！他們還在大天使號！你是不是答應過不再和我們打嗎？」

基拉被弗蘭卡一喝，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穆先生，他是...他是斐爾.克萊茵？」

和斐爾干過幾架也聊過天，基拉對這個曾帶給他恐懼斯文少年印象很深，從天啟的動作也把斐爾的身份猜到一小半。

嘀~！穆給基拉來了短郵件：

「不要多想！身份是ZaFT軍人的斐爾.克萊茵是敵人！我負責擾亂他，你馬上把他逼離艦橋！」

基拉猛然醒悟！是啊！連阿斯蘭也把我當作敵人，斐爾.克萊茵就更不用說了！毫不猶豫，基拉駕駛強襲按下了扳機。

「可惡！！！該死的卡嘉莉！！」

斐爾大罵一聲，痛苦地捂著頭。

在奧布他隱晦地問過卡嘉莉，到底賽他們有沒有下船回歸奧布？而卡嘉莉當時的回答大概是他們會下船的，畢竟是奧布本地居民。

可不知道那時的卡嘉莉也不太清楚情況，回答都是她自己推測的，所以現在就以為卡嘉莉為了維護奧布選擇騙他。

為什麼他們還在大天使號啊？他們明明不是聯合的軍人，為什麼不在奧布下船啊？為什麼？

大腦亂成一團。

殺？還是放？真的要殺死他們嗎？斐爾正矛盾萬分，米利亞莉雅通過公共頻道問：

「斐爾？斐爾.克萊茵！你果然是斐爾！...」

沒了下文，想來她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斐爾吧，我們的身份到底算是什麼？學生？明明和聯合的軍艦一起對付ZaFT；軍人？他們只是鬼使神差地被逼上了大天使號，被逼為了自己的生命而作戰。

她不禁自問：我們到底算是什麼？

「你們...是敵人。」

頻道里，斐爾的一字一頓就像萬噸重鎚敲打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