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房內,君愜意憔悴著一張俊臉,跪在邊痴痴的望著昏迷不醒的許希燁,另一邊站著兩人,其中之一瞪著兩眼恨不得
把君愜意砍成幾塊丟去喂狗
「你是怎麼搞的?一個好好的人交到你手中,變成這樣?」很少發脾氣的善悟,此刻怒氣衝天的指責著滿臉哀傷的
君愜意。
君斐然趕緊把善悟拉入懷中,伸手去安撫,「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你別管我,我今天要好好罵醒這個混蛋!」挽起衣袖,端起架式,善悟走到君愜意的身邊,正準備開罵,然由的
收住了口。
看君愜意兩眼無神的握住許希燁的手,模樣可憐兮兮,他只不過是怕許希燁在皇宮中無人照料,往常都有他在身邊
收拾一切,所以才死賴著君斐然派兩個聰明伶利的人過來,沒想到一番好意卻變成了傷人的毒藥,這君愜意不僅吵著要
退人不說,還把希燁弄昏了過去,真是氣死他了。
「悟,你就少說兩句,大哥也是太在意希燁,才把事情弄成這樣,你看他傷心的模樣,就別再刺激他了。」君斐然
上前,一臉嚴肅的摟住進退兩難的善悟,往後退了去。
「你……」
「請你們出去,希燁需要安靜。」頭也不回,君愜意茫然說道。
他的心神全都在希燁身上,現在希燁依然昏迷不醒,雖然太醫說希燁只不過是心力焦悴,但他依然不放心,堅持待
在希燁的身旁,他想等希燁醒來,立刻就跟他道歉,向他述說自己的真實心意。
「你還說?希燁變成這樣,都是你造成的,你說為什麼希燁會昏倒,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他這一說,善悟的
火又起來了,推開礙事的君斐然,衝到邊拉起君愜意的衣領,直直與他對視。
眼中失去了許希燁的身影,君愜意變得有些失常,再看到作為事情起因的善悟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他終於暴發出
來。
「你以為希燁為什麼會昏倒?還不是因為你?」
善悟一臉莫名其妙,指著自己奇道:「我?!」
「不是你還是誰?就是因為你,希燁無時無刻都把你掛在嘴上,你知道我有多妒忌你嗎?你已經有了斐然,為何還
要霸住希燁不放?」君愜意把所有的罪全都怪在善悟的身上,絲毫沒有自我反省的意思。
「大哥,你別弄錯了,悟跟了我以後全都一心一意向著我,從不曾跟其他的男人有過曖昧,包括他在內。」君斐然
實在炕過去,站出來為自己的愛人辯解。
善悟也附合的點了點頭,「我跟希燁那是以前的事,而且當時只是我一廂情願暗戀他,現在有了斐,更不可能跟他
有什麼。」
「好,就算你已經忘了他,但他卻從來沒有忘記你,他連喝醉了酒都會叫你的名字!」一直耿耿於懷,君愜意再次
舊事重提。
「大哥,你想的太多了,就算以前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但現在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希燁絕對是一個明事理的
人,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他是不會再抱希望,相信他只是一時半會兒無法忘記,你要給他時間,讓他慢慢的忘卻,你這麼
急,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善悟終於弄明白君愜意腦子裡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八成也是因為這事,他才跟希燁吵翻了
,導致希燁昏倒。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不可能有什麼,但是我一聽到希燁叫你的名字,我的心就亂七八糟的……」痛苦的抱著頭,
君愜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反常的行為。
在兩人爭吵不休之際,上的許希燁動了動手彈,緊閉的雙眼也有睜開的跡像。
「你們……」
不一會兒,許希燁張開了眼睛,驚訝的望著房中的三人,腦子裡亂烘烘的。
第一個有反應的恰恰是君愜意,他驚喜的重新握住許希燁的手,激動不已道:「希燁,你醒了,我好擔心你。」
正當他想繼續說下去,許希燁蒼白著臉,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把頭扭向另一邊。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昏迷前的一切剎那間全都回憶起來,君愜意對他的無情控訴,為了兩個孩子就跟他大吵大鬧,不僅嚇著孩子們,而
且讓他再次憶起幾乎忘卻的情感。
君愜意那無情的聲音不停的耳光回蕩,他也明白善悟已經不再屬於他,他也沒有去擾善悟過正常的生活,為何君愜
意總是要舊事重提?!
這就是他所說的喜歡他嗎?喜歡他就是打擊他?讓他再次嘗地在地獄中煎熬的滋味?!
還說什麼一輩子盡全力保護他,都是鬼話,他再也不相信他了!
「大哥,你還是先出去,讓希燁冷靜冷靜。」適時開口,善悟想做中間人。
像君愜意這般糾纏不清,希燁是不會原諒他的,倒不如好好跟希燁談談,解開他的心結,免得兩人總是鬧得皇宮上
下雞飛狗跳。
「不……」君愜意當然不肯,厚著臉皮死賴著不走。
善悟趕緊像君斐然使眼,君斐然哪有不明白的,走到君愜意的身後就是一掌,一心記掛許希燁的君愜意毫無防備的
被擊昏了,君斐然一拍掌,進來二名侍衛,在君斐然的示意下把君斐然抬走了,君斐然自然也識趣,明白善悟有話要說
,自己先行離去。
房中靜悄悄的,善悟輕移腳步,坐到邊,拍了拍許希燁的肩膀。
「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好好談談。」
許希燁緩慢的回過頭來,望著再熟悉不過的人兒,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鼻子不一酸。
善悟算的上是他在這裡唯一的親人,而且他也曾對善悟動過情,雖然現在善悟已經屬於他人,但他對善悟的依戀仍
然根深蒂固,但這種依戀只是朋友親人間的感情,不帶有任何其他的成分。
「其實,你來了這麼久,我們都沒有好好談談。」善悟微笑著,接著說道:「想當初,你選我當你經紀人的時候,
我簡直傻了,從沒想過我一個沒有身世背景的孤兒會有如此好的運氣。」
「是啊,當年挑中你,也正是因為你那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想起來還記憶猶新!」彷彿回到幾年前,許希燁的心
情也不像剛才那般低落,聲音也高了幾度,只是剛醒來,精神還是有些憔悴。
「哈哈,你可是當紅偶像,萬千歌迷影迷追逐的對象,我當時想要是你能多看我一眼都是好的,後來做了你的經紀
人,看你看多了,倒也習慣了。」
許希燁的眼神一黯,他好像聽明白善悟話的意思,原來善悟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上他,而且一直默默的在他身邊
守候著,甚至當他把準備跟鄭碧華的消息告訴善悟的時候,他也是那樣笑著,如今想來自己真的好傻。
看出許希燁眼中的悔意,善悟搖搖頭,「希燁,不要再想以前的事,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最重要的是為往後的
日子做打算,像我不是生活的很快樂嗎?君斐然對我好極了,我現在貴為一國之後,你同樣身為鳳世子,君愜意又對你
痴心一片,你應該拋棄過去了。」
「你不要再提君愜意,我受夠他了。」扯著嗓子,許希燁用盡全身的力氣表示了自己的憤怒。
他忘了,全都忘了,眼中心仲也不再只有善悟一個人,當他好不容易斬斷情絲,該死的君愜意卻時刻提醒著他,他
本已不再責怪他,他總是在傷害他!
「希燁,不是要我為君愜意說情,他也是很可憐的,為了你,他改掉了以前很多不好的習,像以前他身邊換人的速
度絕對不會超過半個月,而自從一年前,他身邊就沒淤出現過一個人,我開始也不知道為什麼,直到你的出現,我才明
白原來一年前你就已經擄獲了他的心。」善悟苦口婆心,這一年來君愜意實在是變的太多,他全都看在眼中。
「哼,他身邊有些什麼人關我什麼事?」許希燁冷笑一聲。
雖然他口中這麼說,但心已經有些動搖,一年前正是他們相遇的那天,如果真的和善悟說的一樣,那君愜意真的是
用心良苦。不過,他記得善悟說他身邊換人的速度不超過半個月,豈不是表明他以前身邊有過很多任情人,一股莫名的
酸味往上冒,心中五味陳雜。
善悟驚呼一聲:「當然關你的事,要不是你在影響他,我看他又不知道去哪裡拈惹草,想當年他還不是對我有過…
…」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閉上了嘴,尷尬一笑。
「什麼?這個大竟然對你也……」許希燁可沒聽漏,一張臉時青時白,頭上差點冒出青煙。
君愜意這個鬼投胎,竟然對善悟也有過畸念,真該死!
此刻的他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表情已經扭曲起來,而作為旁觀者的善悟全都看在眼中,若是希燁真的對君愜意
沒感覺,也不會因為他的話生氣了,看來他們倆還真的有戲唱,自己還要再努把力。
「哈哈,別放在心上,那是過去的事,現在他的眼中只有你,上次刺客來襲,可是讓他著實緊張了一把,這次把你
氣昏了,他也是像天塌了一般,找君斐然拚命,幸好當時我在場,提醒他救你要緊,他才急沖沖的拉了太醫來,聽說你
只是氣急攻心,暫時昏迷,才滿臉悔意的守在你的邊。」善悟為了幫君愜意算是廢盡了口舌,他還是希望兩人有好結果
。
「你別說了,我心裡有數。」阻止善悟再說下去,許希燁的臉和緩了一些。
這些日子以來,君愜意對他如何,心中自然亮堂,方才只是一時氣憤君愜意朝秦暮楚的子,眼下細細想來,他與君
愜意之間又沒有什麼感情,管他是什麼樣的人。
「還說沒什麼?你難道不覺得君愜意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嗎?沒見到,你沒想過他嗎?」宛爾一笑,善悟把話挑明
了。
許希燁一愣,旋即搖頭道:「沒有,我從沒想過他。」
他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如果真的沒有記過君愜意,他是不應該回答的這麼快,好像在說服自己一般。
「好,好,你沒想過他。你也沒累著了,剛醒來,慢慢休息,我就不打憂了。」
善悟知情知趣,用衣袖捂著嘴,笑著走了出去,他從來沒有見過許希燁露出如此難堪的表情,看來這劑猛葯下對了
。當然,他沒有忘記把引起事端的一男一兩個孩子帶走,他可不想兩人又因為此事再次吵起來。
許希燁依然沉思,壓根沒有注意到善悟已經離去,腦海中回蕩的全是善悟剛才的話語。
你難道不覺得君愜意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嗎?
沒見到,你沒想過他嗎?
一遍又一遍,聲音越來越大,大到他抱著腦袋拚命的搖,大叫一聲,驚醒過來,再看向房中,善悟已經不見去向,
他不由的失落的望著門口,好似在期盼著什麼……
漸漸的,睡神又在召喚他,身體的疲憊讓他很快就進入夢鄉,夢中有善悟,有家人,甚至還有滿臉關切的君愜意—
—
翌日清晨,在半睡半醒間,許希燁被門口的吵鬧驚醒過來,他豎起耳朵仔細聽去,大概明白外面發生了何事。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住本王,還不快閃開!」不用聽,如此囂張,除了君愜意也沒有其他人敢在他的門
口大聲喧嘩。
「王爺,是君上和王后的意思,您不要為難小的。」
「該死的君斐然,昨天打昏本王不說,居然還下這種命令,你給我讓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昨天,君愜意被打昏后,一直被君斐然強行關押在大殿中,今天一大早,他耐不住相思之情,又擔心希燁生他的氣
,不原諒他,急於見到心上人,所以早早的就跑到這裡,哪知侍衛竟然依仗王命在手,硬是不讓他進去,他忍不住發了
脾氣,跟侍大吵一架。
房外立刻響起一片打鬥聲,不用問也知道是君愜意開始動武了,許希燁不由的一陣心煩,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些日子鬧的還不夠,現在居然跑到他的面前來打架,連片刻的安寧都不他享受一下!
吱——
房門打了開來,許希燁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道:「君愜意,你給我聽好,你要再在我這裡鬧事,我就立刻打道
回國,惹不起你,難道我還躲不起嗎?」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後悔跟著君愜意來君耀國。
「別,別,希燁,別生我的氣,我再不鬧了。」原本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是件高興的事,可當君愜意聽到如此無情
的話語,立刻停了下來,急沖沖的跑到許希燁的身前,想跟他道歉。
許希燁冷笑一聲,返身把門關上,君愜意當即碰了一鼻子灰,看著向來意氣風發的逍遙王爺吃鱉,眾侍衛在一旁強
忍著笑意,幾乎都捂著肚子,不成人形。
「希燁,求求你開門,有事好商量,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大力拍著門,又不敢貿然闖進去,君愜意也懶得管
有其他人在場,低聲下氣的求道。
「不用了,王爺的一片好意我心領了,我想安靜一下,就不送了。」
「希燁,讓我看看你,哪怕一眼也好……」
君愜意自然死賴著不肯走,他擔心自己走後,許希燁萬一哪裡想不開,隻身離開君耀國,那一切豈不是都晚了,倒
不如趁他還沒想到這麼多,自己調一些,徵得他原諒,其實他們沒有鬧矛盾的時候也很容恰的,他現在非常懷念希燁溫
順的躺在他懷中的那一刻。
沒有回聲,進退兩難,君愜意一咬牙道:「希燁,我今天就跪在這裡,直到你肯見我為止!」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想都沒想就直直的跪了下去,侍衛們全都鄂然,卻又不敢上前勸說。
依然是一片寂靜,房門還是閉的緊緊的,君愜意卻信心滿滿的跪在門口,他不相信希燁會心如磐石,從沒有被自己
的行為感動,他要等下去,直到希燁肯開門見他。
的確,房內的許希燁一開始並不相信他會長久的跪下去,以為他不過是一時心急,想用這招打動自己的心,沒想到
,幾個時辰過去了,門外的黑影還跪在那裡,他的心不由的一軟,站起身來。
的從門縫望去,君愜意真的滿頭大汗的跪在原地,而他身後的侍衛也陪著他跪在那裡,許希燁不暗罵那些蠢人,為
何不去伸手扶君愜意起來,全都傻傻的陪跪!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越來越不安,從來沒有一個人為了他情願跪在大太陽下這麼久,如今再大的氣也消了……
一咬牙,他決定開門,叫君愜意不要再如此辛苦了。
剛把門拉開一條細縫,一道水藍的身影飄了過來,三步並做二步的跑到君愜意的身邊,一把拉起君愜意。
「意,你貴為王爺,怎麼跪在這裡?!」來人是一位身著淺底藍紋錦袍的俊秀少年,一臉愛憐的舉起衣袖想為君愜
意擦去臉上的汗水。
君愜意一見來人,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白了,趕緊拉下少年的手臂,搖頭道:「這不關你的事,你走。」
天啊!真是屋漏偏逢連雨,這少年來的真不時候,他可沒忘記這位名為遠房親戚的少年曾是他幾年前的愛侶,要是
此事被希燁知道,只怕希燁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
哪知,這一切還是全都落入了許希燁的眼中,許希燁嘴一抿,心一酸,哼一聲,強忍著妒意往下看了去,他倒要弄
清楚這少年跟君愜意是何等關係,竟然如經親密?!
「不行,你身份尊貴,快起來,待會兒到你府中,我給你煮些葯好好補補!」少年不依不饒,仗著以前跟君愜意有
過一段甜蜜時光,硬拉著君愜意要走。
君愜意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臉頰也越來越紅,眼前金星直冒,被少年這麼拉拉扯扯幾下,差點倒在地上。原來,
從早上跪到下午,早上露水沉重,中午太陽又毒辣辣的照在身上,就算他強壯如牛,也經不得起這般內外夾功,不過幾
個時辰,已經承受不了,精神恍恍忽忽,眼前開始出現雙影。
「你們都是死人啊,王爺都病倒了,你們還在跪在那裡,還不快把他扶回府上。」少年尖聲叫囂,十分緊張君愜意
,看來是余情尤在。
侍衛們一愣,立刻回過神來,七手八腳的抬起昏昏沉沉的君愜意,徑直往王府去了,少年也滿臉擔憂的跟著走了。
原本是君愜意想用自己的誠意感動許希燁,眼下倒好,成了在許希燁面前演了一場大戲,真是雞不成蝕把米!
轉眼間,門口除了兩個守門的侍衛外,其他的人全都離開了,許希燁痛苦的關上門,整個人靠在門背後,坐了下去
。
他的胸口浩,浩,似乎透不過氣來,看著藍衣少年緊張的命人把君愜意送走,他的心彷彿被挖空一般,空蕩蕩的…
…
鼻子有些酸,眼淚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向來堅信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他就算是最親愛的爺爺死去,他都不曾哭過,
現在不過是看到君愜意跟另一名少年曖昧的離去,他的心就像刀割一般。
他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他不想這樣,不想這樣!
雖然許希燁沒有打開門讓君愜意進來,但他的心已經裂開一條縫,而君愜意的情意正是順著這條微不足道的縫隙侵了進來,開始慢慢佔據許希燁的心,只是頑固堅持自己不會再喜歡上其他男人的許希燁絲毫沒有察覺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