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關命運迷宮

打開這扇門就是危險莫測的迷宮，而你們的命運全掌握在你們手裡的骰子中。

手掌緊握，手心都是汗，象牙骰子輕輕擲起，旋轉著吸引眾人的視線，而後拖著一道優美的弧線跌入雪白沙中。

「一點！」

簡語殊嘆息般地悲鳴一聲，只聽獵獵風聲在耳邊嘯響，腳下白沙急退，露出黑褐色的泥土，綠樹在風過折腰時變成冷硬岩石，天色昏暗，冷風刺骨，他們站在細碎的岩石地上，背後的山像盤踞在夜色中的怪獸猙獰兇險。

「這次會發生什麼事情……」

眾人心中都忐忑不安，慢慢感到腳下產生輕微震動，而後震動越來越大，杜薇薇用力拽住簡語殊的衣袖，驚懼地問道：「是、是地震嗎？」

簡語殊反手握住杜薇薇的手，想安慰地朝她一笑，笑容還未展開就凝結在臉上。眾人被他臉上忽變的臉色所懾，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他們身後的小山噴吐出白色的煙霧，裊裊如夕陽炊煙。

簡語殊牙齒打顫，竟用力拽住杜薇薇的手向前走，四個人被栓在一起，簡語殊一走，其他人也被拉動不得不走。

「怎麼了?怎麼回事?！」

簡語殊卻連回答也不及地怒喝道：「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快跑——」

「你叫跑就跑了？而且你嗓子好粗……」

歐蒂雅何曾被這樣嚴厲地怒斥過，她不甘不願地小跑著，還不忘回嘴。這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掩蓋了世上的其他一切聲音。

大地劇烈震動著，就像巨帆在大海中飄搖。而簡語殊他們四個人就是巨大帆船內的飄零小蟲，被命運的巨手嘲笑玩弄。

努力在顫動的大地上保持平衡，簡語殊緊抿著嘴幾乎算是提著杜薇薇的腰拚命朝前跑，因此只有杜薇薇還有閑暇朝後觀看——

艷紅的熔岩噴出高達數十米，濃密而巨大的煙柱直衝雲霄！

「是火山噴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燒的通紅的岩漿沿著山坡蠕動，看似緩慢，實則迅速。

大量的火山灰和煙霧迅速蔓延，眾人的頭頂上籠罩著一層黑霧，有燒得通紅的岩石從高處崩射，危險地落在他們身側。

簡語殊、杜薇薇、蕭曉和歐蒂雅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氣，撒開腿不敢有絲毫停頓地跑著，離開的地方有時會產生塌陷，有時又會從斷裂的岩石縫中噴出煙花般的岩漿。

以往在電視上看到的壯觀瑰麗的火山噴發景象，只有深處其中，人們才會知道那是多麼令人恐怖和絕望的事情，在大自然面前，人類渺小得不值一提。

通紅的岩漿慢慢逼近，在那樣的高溫下，所到之處不會有任何生命存活。

空氣中的溫度接近五十度，除了簡語殊，其他人的精力已經到了極限，心跳厲害得幾乎想從喉嚨口跳出來一樣。衣袍與岩石摩擦著，升出細小的火苗，可他們卻沒有力氣和時間拍打了，任它炙燒著皮膚。因為大口呼吸而把煙塵吸進嘴裡，更是引發齣劇烈的咳嗽。

時間再過一秒，他們不是被追上來的岩漿化成空氣，就是因煙塵窒息而死。

「咦？骰子回來了！」手中再次感覺到骰子四角圓潤的舒服感覺，歐蒂雅驚喜叫道。

「有時間說話還不快點扔啊！」簡語殊憤怒地大喊，不意外地喝了一口火山灰。

「哦。」歐蒂雅倉促間出手，只見骰子在黑色岩石上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掉進了裂開的岩石縫裡。

「啊，看不到了！」歐蒂雅驚慌不已。

簡語殊氣得幾乎吐血，「要是這個裂縫深幾百米，你馬上連自己都看不到了。」

就像預示著不祥預言一樣，在下一秒簡語殊一腳踏空，連帶著杜薇薇、蕭曉和歐蒂雅一同隨他墜下去。

「噗」的一聲跌進深潭，全身的熱量都好像被吸走一樣，冰冷得幾乎讓人四肢麻痹。

四個人掙扎著從水潭中爬出來，吐出了滿肚子的水后，蕭曉四顧驚叫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句話幾乎已經成了大家的口頭禪，因此並沒有人理他。

眾人謹慎地戒備了許久，大有看到危險來臨便飛速逃跑之勢。不過最大的響聲是風吹樹動，寂靜得連蟲鳴都沒有。

「看來這次幸運地擲出雙數，沒有陷阱。」

簡語殊的一句話解除了眾人心中的懷疑，當下解開了連在一起的布條，四散著活動去了。

杜薇薇坐在潭邊清洗著傷口，離她不遠處，簡語殊正把濕衣服脫下來，在潭水裡略微搓洗了一下，而後找個地方掛著晾曬起來。

潭水周圍的樹木高大筆直，表皮粗糙如鱗，葉片卻很細小，攀緣性的植物和大羽羊齒比比皆是。簡語殊初時沒有在意，但細看后變得吃驚而又迷惑，「這些植物好像是什麼很古老的系種，你看這個好像巴利西杉哦，差不多都是已絕滅屬，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咦，你知道的好多。」

杜薇薇單純崇拜知識的眼神令簡語殊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沒有啦，只是那個時候放《侏羅紀公園》，所以旁聽了一些關於古生物植物的課。我差點還要轉系呢，不過辦手續很麻煩，後來熱潮過去就不了了之了。」

「你現在學的是什麼？」順便清洗了頭上臉上的火山灰，杜薇薇好奇地問。

「呵呵，你一定想不到，我在農學院學食品生物科學系，專攻食品化學與營養化學。」

杜薇薇果然一臉不信，「農學院？是做什麼水稻雜交增產的那個嗎？」簡語殊根本不像在地頭上鋤草種地的人啊。

怎麼所有人對農學院的印象就是這個呢?簡語殊哭笑不得，「不是啦，因為我們家是做奇巧果凍這些食物賣的，所以說要學這個。」

「真的嗎?我最喜歡吃果凍了。你也會做？」

「對啊，等回去后你到我家來，我讓你吃到看果凍就飽的地步！」

關於簡語殊的家，杜薇薇腦海中立刻浮現了小麵包房的樣子，一定整個房間都散發著甜甜香香味道吧，她高興地點了點頭，訂下未來之約。

「啊啊，你是男的！」

無法置信的叫喊就在身邊，令杜薇薇嚇了一跳。

歐蒂雅頭髮濕濕地披散在腦後，衣服和肌膚都變得乾淨了，她應該躲在什麼地方仔細清洗過了。

簡語殊臉上的妝在第一次遇水的時候就變花了，後來沾上火山灰更變得面目全非，直到現在有時間清洗才見到他真實的面容，以前掩蓋在黛粉下的挺飛的眉、眼角經常貼上亮片微上挑的鳳眼、幽深得看不清情緒的瞳孔，全都顯現出來。現在的他素著一張臉，不再用絲巾遮住優美的頸項，而且還把裙子脫了清洗，露出男性的身軀。

歐蒂雅幾乎要昏了，知道蕭曉是男生裝扮她沒什麼感覺，因為她的眼睛不會注意美麗水準之下的東西。但是簡語殊不同啊！從半年前到現在，選妃活動共舉行了四次，她也曾注意到幾個絕代佳人，但是測試的結果卻令人失望。簡語殊是她最新看中的，到前一刻為止，除了美人和另一個女孩有曖昧關係這件事情外，她對這個有勇氣有責任心有魄力的美人還是很滿意的。到時候把真實身份一說，美人還不是會乖乖地投到自己的環抱中……

玫瑰般瑰麗的夢想啊——現在卻成了噩夢！

簡語殊看著歐蒂雅如喪考妣的臉，不解地說道：「她怎麼了?我是男的不是對她更好?她離王妃之路不又進了一步嗎?」

「我也不太清楚，她大概是那個水仙國王的眼線。不過仔細看看她和那個水仙好像，很有夫妻相呢。」

「聽你這麼說，她該不會是水仙裝扮的吧？」簡語殊眼掃過歐蒂雅平整的胸，似笑非笑地說道。杜薇薇哈哈大笑起來，「別說這種笑話啦，要是連她都是男的，水仙國王還有什麼盼頭?乾脆再重新選妃好了。」

「莫、莫非你也是男的。」

歐蒂雅顫抖地看著杜薇薇說道，她幾乎想直接昏過去，卻怕這些人會把她單獨扔下而硬撐著。「怎麼可能，我雖然是只有粗糙美貌的美女，但至少還算美女！」

「那你為什麼說出重新選妃的話來呢?也許瑪雅蕾斯三世選擇的就是你啊。」

其實杜薇薇也不錯，雖然長相無法和女裝的簡語殊相比，但看久了就不會再在意那些小缺點；雖沒有什麼個性，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嗯，決定了，就是杜薇薇。

不到三分鐘，歐蒂雅又重新振作起精神。

「呵呵。」杜薇薇溫和地笑了，「即使他選擇了我，我也不會認同瑪雅蕾斯三世的選擇的。」

「為什麼？」歐蒂雅大驚。

「我沒有閑心當第二候補，我討厭當次品，就是這樣。」

「但是，當你們參加選妃的時候，就已經處在候補地位了，而且是二十分之一啊。」

歐蒂雅反而不明白杜薇薇的想法了。

「而且被選擇上，不僅會是風華絕代的我……我的王的妻子，而且更是一國的國母，被這樣費心挑揀有什麼不對?！」

「嗯，」杜薇薇微側著頭笑道：「我對管理一個國家這麼偉大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而且我的智慧和教育也讓我在國事上難有所作為，當然我也沒有什麼氣度，長相也粗糙，因此瑪雅蕾斯三世想選合作夥伴的話，我不是最好的。而瑪雅蕾斯三世如果想獲得愛情，最好不要用這種高高在上的選擇方式，總會有欣賞和愛護他的人出現，當然那也不會是我。」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歐蒂雅先是有些茫然，但不久又笑了，「而且關於氣度的話，你說的並不對，前面三次選妃活動我都參加了，也是和別人組隊，只是我從開始就不被人喜歡，到中間關口時就被人排擠，而同樣作為女性的你，既不會嫉妒我的美貌，也不會詆毀我的才能，怨不得我願意親近你，一定是因為你身上沒有那些女子散發出的甜腥氣。」

你有什麼才能嗎？杜薇薇有些迷惑地想。「前面三次都參加了，你果真是國王的眼線啊！」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歐蒂雅心中暗道好險，幸虧杜薇薇沒有懷疑。正這樣想時，簡語殊的聲音就陰惻惻地響來：「真稀奇啊，你竟然沒有獸化。」

「對哦。」經簡語殊的提醒，杜薇薇也想到了，為什麼前面三次共五十七個人無一例外地獸化，只有歐蒂雅一點事情都沒有……

被簡語殊幽深的眸子看得全身發冷，明明感覺到簡語殊對她並不在意，而且有些輕忽了的，但是被那樣看著，歐蒂雅幾乎以為他已經知道了她全部的秘密。

「那個……對了，沒見到那個小男生啊？」

只是想轉移話題的說法，卻成功地讓簡語殊和杜薇薇著急起來，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獸化問題在他們心中還不如一個同伴久久未歸來得重要！

「對了，蕭曉這麼長時間到哪……」

「快來——救我啊啊啊啊啊——」

突然從密林處傳出蕭曉凄慘的叫聲，簡語殊和杜薇薇臉色猛然一變，飛也似的越過歐蒂雅朝密林中跑去。

快進密林時，一個黑影突然疾跑出來，簡語殊連忙剎住腳步才不至於對撞上，而對方見到他們根本不停下腳步，依舊向前沖著，只不過喊聲變了，「快點跑啊啊啊——有怪物——」

「怪物？」簡語殊見到蕭曉沒有什麼損傷便放下心來，他走回到剛才的地方，把搭在開通枝葉上的衣服拿起穿上，「我們連火山都闖過了還怕什麼怪物，用你的神獸對付它啊。」

「別不知死活，快跟著我跑啊！」見沒有人跟來，蕭曉回頭怒吼道。

「知道了知道了。」杜薇薇笑嘻嘻地跑向蕭曉，「其實不要怕啊，要是怪物來了我們一起對付它，現在林子里還很平靜，它到這裡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夠我們準備的了。」

「誰說怪物在密林了！」見兩個人這麼沒危機感，蕭曉怒極大叫，「怪物在天上啦！」

一個高昂似銅管的憤怒咆哮聲在頭頂驟然響起，蕭曉的臉猛然變得青白如紙。

令人無法反抗的狂風猛然而至，在這個壓力之下別說跑動，連移動一步都很困難。

杜薇薇通體生寒卻又無法抑制地抬頭——

飛翔在天上的是一頭巨大成年龍！

龍從頭到尾的長度和它翅膀伸展開的寬度等同，目側上去大約有六十米左右長，如坐在地上的話大概有十五層樓高。它在頭上盤旋著，帶起呼嘯勁風，高至三四十米的史前喬木被風吹得彎折下來，已經看不到藍天白雲，龍巨大的身軀似乎掩蓋了整個天空。

「可惡的人類啊，如果不想死無全屍的話，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巨龍用可怕的聲音咆哮著，耳朵像要被震聾一般嗡嗡作響，杜薇薇捂住耳朵嚇得面無人色，腦中混亂不已。對龍所散發出的強烈威脅感到本能的恐懼，已經很大程度地湮滅了她見到傳說中的神物的好奇心。

所有人只有簡語殊在驚慌失措之時還有些理智，「孩子？」喃喃說了一句，他心念狂轉地瞪向臉色最為蒼白的男孩子，厲聲道：「蕭曉！」

「不，不要！這個小龍是我從食人樹嘴裡救出來的，它就是我的！」

雖然害怕，但蕭曉還是大叫著不同意，他用力地抱住懷裡蜥蜴一般的小獸。小龍淡紅色的翅膀無力地覆在胖嘟嘟的身體上，脖頸和下腹都有鮮血滲出，看來蕭曉的治癒術對龍的傷勢並沒有多大幫助。

小獸身上淡淡的血腥氣還是刺激了巨龍，它再次高聲叫道：「孩子，把我的孩子還我！」

幾乎把耳朵撕裂的叫聲令杜薇薇幾近嘔吐地蹲下身去，蕭曉嚇得眼中噙滿淚水，卻依舊不鬆口：「不要，我不要把……」

巨龍的憤怒已經接近臨界點，它扭動脖子對著四人猛然張口，巨大的火球在它口中出現，杜薇薇發出的小火球與之相比只能算是火柴上的小火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簡語殊尖叫著撲過去把杜薇薇撲在身下，杜薇薇把蕭曉拽倒，離得稍遠的歐蒂雅往地上趴去，並無法抑制地大叫著：「火，火焰的噴吐攻擊，是伊基森的紅龍！」

火焰掠過眾人頭頂落在深潭上，大家似乎又重新經歷了火山爆發熔岩逼近悶火烤人之苦。等熾熱的熱度慢慢過去，杜薇薇等人爬起來，當看到潭水水深至少下去一半，露出烤得通紅的潭壁及滿潭沸騰的熱水時，都有著再世為人的恍然。

被蕭曉壓倒的小龍醒了過來，還不會說話的它咿咿呀呀地叫著，舔著蕭曉的手指。連眼睛都是赤紅的巨龍看著這一切，就是因為顧及小龍它才沒有殺死這些人，原本以為是這些人類傷害了小龍，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人類，你給我的孩子起了名字嗎？」赤紅色的巨龍瓮聲瓮氣地問道。

因為少了殺意，所以蕭曉可以比較鎮定地回答：「還，還沒有。」

「人類，你的自制力挽救了你們的生命，把孩子給我，我就放你們走。」

蕭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含著淚交出小龍，剛才還在懷裡的溫暖又溫順的身體就像是場夢。「雖然你對我不敬，但至少救了我的孩子，給，這是我交給你的報酬。」

在龍展翅高飛之前扔下了一大堆閃閃亮亮的東西，全是些極品的寶石鑽石珍珠瑪瑙翡翠，就連歐蒂雅都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切，更別說是沒見過多大世面的現代人了。

杜薇薇流著口水看著這些珍寶，女性天生就喜歡這些美麗昂貴的東西，「好像值很多錢啊，要是能帶到現實世界我們就發了。」

屬於富人後代的簡語殊看到這些珠寶后，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家保險柜里的那些被母親視若珍寶的寶石飾品簡直是垃圾。說不心動是騙人的，說不想拿幾塊是虛偽的，說不帶走是不可能的。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應該看看沒金錢成糞土的樣子，因此簡語殊把珠寶全部打包，然後讓歐蒂雅背著。

「你不怕我獨吞嗎？」歐蒂雅似笑非笑的。

「如果你能放下身份的話儘管做啊。」簡語殊不動聲色。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歐蒂雅嘆息。

「那麼明顯，還不知道的人是傻瓜。」他身邊就兩個，他們是不會懷疑別人的正直純良的好小孩。

「嗚嗚嗚……」正直純良的蕭曉還兀自傷心著，「人家好想要那個小龍……」

簡語殊立刻給他後腦勺一巴掌，怒道：「你闖的禍還不夠大啊，我們差點死掉哎！」

「但是人家好想要小龍，等喂它長大了我要當龍魂使啊！」

這次連杜薇薇都給他一巴掌了，「你以為正在玩《龍族》啊，這裡哪有什麼龍魂使！」

正在杜薇薇和簡語殊一起「疼愛」著蕭曉時，歐蒂雅又驚喜地舉起手道：「看，骰子又重新出現了哦。」

杜薇薇、簡語殊和蕭曉的感覺是差點落荒而逃，但理智阻止了他們如此羞恥的想法。就光算幾率來說，下面一次也應該是雙數才對。

他們不會那麼倒霉的。

理論上應該是……

「啊啊啊啊啊啊——是食人蟲啊——好噁心——」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世界啊，怎麼會有隕石群降落——再擲骰子啊啊啊啊——」

……

「啊啊啊——」

「啊哈哈……」

「哈哈哈哈——有怪獸有怪獸——加上雙頭鳥——追不到追不到——」

邊大笑邊唱歌邊逃跑的四個人……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