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方幸樂真的很想逃,但是她該死地不想示弱。

而且……她真的很想他。

一隻人掌撫上她線條極美的頸項,像是在安撫一頭使性子的小豹,來來回回地,一如過住。

夠了!

方幸樂一個轉身,反客為主地跨坐到顧人傑身上,雙手捧起他的臉就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法式熱吻!

雙臂環抱住她的腰,顧人傑樂於配合她,在她火力暫歇時接過主導權,眷戀地舔吮著她豐嫩的唇.辦,流連不去,舌尖與她纏弄,盡情汲取這十年來思思念念的清甜氣息。

她的手滑落到他肩后,兩副身軀緊密貼合,她發動第二波熱力纏吻,他的手則探入她衣內,揉弄胸前那極富彈性的柔軟。

她發出喜悅的嚶嚀,調皮小舌惡作劇似地舔.弄著他最敏感的耳垂與耳後,要他和自己一樣瘋狂,一樣失控不能自己。

顧人傑完全沒有抗拒,回報以相同的熱情。她可以輕易感受到他的勃起就抵著自己,他輕緩又似不經意地向上頂弄,磨蹭出她喜悅的低吟,她不甚滿意地扯開他的襯衫,小手滑了進去,挑逗似地愛撫他的胸膛,直擊他最脆弱的凸起,要他和自己一樣控制不了。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企圖,唇畔的笑意藏不住。她還是一樣,老愛把兩人之間所有的事轉換為對戰模式,絲毫不肯示弱吃虧。

但他不介意,這代表她的重視、她的全心全意!

他沒阻止她火辣攻擊的小手,只是將自己堅硬的欲.望更加用力地抵著她,單掌扶著她極富彈性的挺翹臀部,不給她機會退開。

低頭再次佔領她的小嘴,兩人氣息交纏,喘息、低吟,來回交盪。

他貪婪地探索著她身體的曲線,她狂野又誘人地吮吻著他,誰都沒能停下,直到悅耳的和弦鈴聲在空曠的犀內不斷地重複迴響。

鈴聲雖然不刺耳,但也讓人無法忽視,顧人傑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掏出手機,偏偏來電顯示又是合伙人!

他看向方幸樂,眼神裡帶著抱歉還有些懊惱,接起了電話。

原本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方幸樂在這一瞬間清醒,幾乎是在他接電話的同時,她一把推開他,跳下他的腿,迅速地飛奔離去。

「幸樂?」顧人傑沒來得及捉住她,只能看著大力甩上的門,低咒出聲。

「人傑?」電話那頭的人顯得頗為驚訝。「沒事吧?」

「沒事。」顧人傑抹抹臉,重新坐回椅子上,平復情緒。「你最好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好事被打斷,不能期望他能心平氣和,更何況他已經等了這麼久。

聽出他的壞心情,合伙人連忙報告最新狀況。還好有正當理由,不然他真怕顧人傑拆了他。

「知道了,我馬上回去。」的確是急事。顧人傑很快地結束通話,半是無奈地整理身上被「攻擊」的證據,又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先忙完手上的事,再去跟那頭兇巴巴的小豹培養感情了!

她在躲他。

三天來,手機不通,工作室大門深鎖,四處找不到人的顧人傑直到看到轉角那抹懶散身影時,才鬆了一口氣。

「你跑到哪去了?」

方幸樂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拿出鑰匙打開工作室的門,異常的沉默讓顧人傑更加不安。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仍是不發一語,這幾天她刻意避著不見面,就是想釐清兩人之間的關係,但她想破了頭還是無法定義。他們很親密,卻沒有任何承諾,十年前他什麼都沒說就走,十年後會不會再來一次?

她哪來那麼多個十年!

「幸樂?」在她身邊坐下,顧人傑打量著她,想看出點蛛絲馬跡。

「圖我畫好了。」借著拿圖的動作離開他身邊,方幸樂從辦公桌上抽出已繪製好的設計圖遞向他。「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要改。」

顧人傑沒接過,只是再次來到她身邊,堅定地扳過她的身子,面對面地不讓她再有逃的機會。

「究竟是怎麼了?你那天……」他可沒忘了她匆忙走人的事。

「我不想談。」她不給機會地將設計圖往桌上一放,也不管他有沒有看,就開始大致解說,一副純談公事的模樣。

顧人傑看著她,心裡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麼不知情的狀況下踩到她的死穴,要不她怎麼會這樣?

自從兩個人再見,她偶爾就會像現在一樣,抗拒他的意圖相當地明顯。以往他們的相處模式雖然也是處處針鋒相對,卻隱藏了另一份無法窺探直言的曖昧與親昵。

但現在,他可以強烈地感受到,雖然兩人間的熟悉互動一如當年,但她卻悄悄關起了某一扇門,拒絕他的再次進入。

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他想不出來。

「主卧室旁邊那間較小的房間,我想乾脆打通,讓你當更衣室或收藏室;然後是書房、客房。客廳的話,我想……」

「客房?」聽見這個訶,他忽然回神,打斷了她的解說。

「不然?」方幸樂挑眉,只要不是私事,她都可以用專業的一面去面對他。「你想做一間娛樂室嗎?那也要你有時間用吧?」

陳意歡那天跑來說了一堆廢話,告訴她這位優秀的律師有多忙、多沒空,他競想著玩樂?

「那間是留給你的。」他沉靜地盯住她,捕捉到她的詫異。

「我?」方幸樂瞪大眼指著自己,很懷疑是他講錯還是自己聽錯了。「那是你家耶!」

顧人傑炙人的目光盯著她的吃驚,有絲挫敗。「總之那間房間是你的,看你想做工作室還是懶人室都行。」

「我幹嘛大老遠地把工作室設在你家啊?」方幸樂覺得這個男人肯定是腦筋又不清楚了。

「因為這裡也是你家。」顧人傑答得一點遲疑也沒有,彷彿這本來就是眾所皆知的訊息。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權狀拿來我看看。」方幸樂挑眉伸手,擺明不柏信他說的話。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們結婚後我可以把房子過到你名下。」這種小事他還辦得到,只是前提是她要先成為他的妻子。

「你說什麼?」方幸樂這下的表情不只是不相信了,還帶著危險的怒氣。「什麼結婚?」

他到底在說什麼?有什麼過程是她漏掉的嗎?

「我說過了,我這次回來台灣,是為了追求你。」只是女主角一直不肯配合,而且完全不信任他的宣言,讓他很挫折。「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什麼?」方幸樂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比較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啊?」

「我當然知道,不知道的是你。」顧人傑一派冷靜,但心裡卻在微笑,只要她肯談,事情就有轉機。

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恐怕只能跟她明說了,要不然兩人永遠得停留在現階段!

「我不知道?」方幸樂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不明白他怎麼能說得那麼輕鬆自然!「我才想說你別鬧了!大家都成年這麼久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有些事情不適合拿來開玩笑嗎?」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他微挑起眉,訝異她會這樣認定。如果她不明白也就罷了,但他都這麼認真而慎重地挑明說了,她還是只覺得是個玩笑,那問題可嚴重了。

「我哪裡表現得不夠認真?是表情,還是口氣?你對我的不滿跟閃避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一連串地問出最近的疑問,方幸樂卻是一臉的鄙視。

「你又哪裡認真了?」不只是他的表情和口氣,這男人甚至連心態都很可議,要她怎麼相信?

「莫名其妙地要走就走、要來就來的,有興趣的時候過來玩一下,目標一轉移的時候就跑得不見人影,我是什麼人要這樣任你搓圓捏扁地要?我上輩子欠你的啊?」

「要?這話會不會說得太誇張了?我什麼時候要過你了?」顧人傑擰起眉,不明白她的指控所為何來。「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我為什麼會這樣覺得?」方幸樂提高了聲量,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歇斯底里的潛能。事實上在面對這個男人時,她很懷疑自己能保持正常!

「不然你要我怎麼覺得?十年前你一聲不吭地跑去美國,什麼也沒有對我說。好,我就當我們沒那個交情、沒那歷關係,你的計畫原本就不用向我說明!」想到這件事,方幸樂還是很悶。「我倒想反問你,既然我們沒啥交情,你現在幹嘛三天兩頭往我那裡跑?怎麼,現在你回來了,我就得眼巴巴地湊上去任你欺陵嗎?」

「欺陵?我很懷疑這世界上有人欺陵得了你。」氣焰這麼張狂、脾氣這麼暴躁,真有人敢欺負她才怪!

「不然你跟我說,你當年為什麼不告而別啊?」這是她心頭大恨,怎麼也要緊咬著不肯鬆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就是那條蛇,而且刑期還沒過!

俊臉忽地一窘,徑自沉默。

「怎麼,沒話說了?」方幸樂冷聲哼笑。

顧人傑微微一嘆,看來若是他沒把事情解釋清楚,兩個人就沒有什麼發展可言了。

「我會不告而別,是因為要你記住我。」他不自在地別過頭不看她,臉上有著微不可見的紅潮。

一楞之後,方幸樂爆出怒吼。「你講那什麼鬼話!」

想騙誰啊?這種爛理由他也敢說出口?

「實話。」他由後面緊緊抱住她,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臉上的窘意。「事實證明,我成功了不是嗎?」

「放開!」她咬牙,完全不相信。

「我是說真的,當年你年輕浮躁貪玩,什麼事都感興趣,要是我循規蹈矩地跟你道別,你大概牽挂個幾天、不舒服個幾天,然後一有新鮮事情之後,便將我忘了。」

而他怕,伯她就這麼忘了他,而後再也等不到重逢。

「你亂講!」她靜了下來,口頭上卻仍是不肯饒過他。「我才不會這樣。」

她怎麼可能忘了他?

「我不敢確定你會不會,但是我不想賭自己的運氣,所以我選擇了最低劣但最有效的方法。」他知道她會生氣,但他就是想讓她氣得牙痒痒的,而後將他刻在心版上。「我選擇了不告而別,讓你氣我咒我怨我,可卻忘不了我。」

知她性子如此,所以他才走了這步險棋。伯她周遭有趣的事太多,忘了氣他,他刻意一年寄來一張卡片,像是在提醒她,也拐著彎告訴她自己的近況。

要她忘不了,時時刻刻都記著。

「我沒有,我早忘了你。」方幸樂抿著嘴,就是不肯示弱,不肯承認自己的反應真讓他全數料中了。

「真的?」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他扳過她的身,與她對視。「你真的忘了我?」

大眼毫不閃避地與他對視,想應和的話,當著他的面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真沒用,沒法睜眼說瞎話,只好繼續拿眼睛瞪他。

「幸樂……」他無奈地看著她逞強的模樣,大掌輕輕拂過她的頰面。「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沒忘了我。」

一咬唇,方幸樂才想轉身,卻讓他緊緊摟入懷中。而後,熟悉的溫熱感覺覆上她的涼唇,很像久遠以前,在柔道社的榻榻米上……

過往的回憶是甜蜜的,閉上眼睛,方幸樂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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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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