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呂傑明白宋培倫不太習慣在別人家吃飯,主動替她夾菜,又體貼入微的觀看她的神色,替她解決不喜歡吃的食物。

「我說哥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從來沒有見你對哪個女孩這麼好。」呂祁明知哥哥的心意,故意調侃道。

宋培倫聞言,羞紅了一張臉。

呂傑用眼神暗示妹妹不要惹事,才緩緩道:「培倫是客人,哪像你一點規矩都不懂。」

「哥,你說話好過分,人家說實話難道也有錯嗎?你真的就只對宋姐姐特別好呀!」呂祁不想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開玩笑,要不是她的犧牲,哥哥會有現在這麼快活的日子嗎?最大的功臣是她,呂祁呀!

「人家是客人。」

「那麼孟雅娟姐姐來的時候,你也沒有對她那麼好呀!難道她就不是客人嗎?」呂祁存心刁難。

「呂祁。」他低吼著妹妹的名字。

「呂傑。」宋培倫見狀,連忙按住呂傑的手,眼神懇求的看著他。

霎時,呂傑的怒氣消逝無蹤,看在呂家人的眼裡更加明白宋培倫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法取代的。

「祁丫頭,你少胡說八道。雅娟是跟著父親來作客,自然是由爸媽來招待。今天培倫是呂傑邀請來的,自然由他負責招待,這有什麼好說的,你安靜一點。」呂母出聲打圓場。

呂傑投給母親一個感激的眼神,再投給妹妹一個秋後算帳的眼神。

「媽,你好偏心喔,都向著哥哥。」呂祁埋怨著,真想對她哥哥大喊:你可別有了老婆,就把她這個媒人丟過牆。

「要不然你也請個男客人回來好了,那時媽媽一定向著你。」呂母意有所指的說。張志中想追女兒的事她可是清楚得很。

呂祁小臉頓時泛起紅暈,不依道:「媽,你好討厭喔!」

「對,你媽最討厭了,你還是乖乖吃飯吧,省得飯菜冷了,還得煩麻張媽呢!」呂母笑睨著一臉嬌羞的女兒,看來那個欠人踢的未來女婿終於展開追求行動了。

「培倫,呂傑是不是帶你去書房瞧過那些古玉,覺得怎麼樣?」呂父開口問道。

「很漂亮,尤其是那枚紫玉佩,更是教人愛不釋手。」提及那些古玉,宋培倫不禁雙眼一亮。

呂父吩咐傭人去取來。「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伯父,這太貴重了,我只是純粹欣賞,未曾想過要擁有。」宋培倫求救似的看向呂傑。

「既然你這麼喜歡送你又何妨,區區一塊玉而已。」呂父慷慨道。

「不行啦!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宋培倫直搖著頭,堅決不肯收下這份貴重的禮物。

「玉能護身保命,伯父送給你是想給你保身用的,難道你一定要用金錢去衡量伯父對你的好意嗎?」

「這……」

呂父接過傭人取來的紫玉佩遞到她眼前,她慌亂的拉著呂傑的手,要他替她解除這種尷尬的場面。

呂傑何嘗不明白父親的心意,他拍拍她的手臂,柔聲道:「你就收下來吧,當作是我父親給你的見面禮。」

「這……」

「培倫,你是不是在嫌棄我們?」呂父故意板著臉問。

「我沒有,只是……你們這個樣子讓我好怕,以後我怎麼還敢來呢!」

「不如這樣好了,我跟你伯父一人送一件見面禮,以後就不再送了,那你要常來伯母家作客,陪陪我們好不好?」呂母提議道。

如同呂父所言護身保命,所以她想將首飾盒中的紫玉鐲贈給宋培倫,祈望她能長命些。

「一人一件?」朱培倫聞言更是傻眼。怎麼呂家人這麼喜歡送禮物,難道呂家跟聖誕老人有親戚關係嗎?

「你就收下吧,這是我父母的一片心意,不要用金錢去衡量它。」呂傑不想掃父母的興,況且父母所為全是為她所想。

「可是——」

呂父截口道:「就這麼說定,哪有人送禮都送到眼前還不收的,你不曉得禮已送出,既不收回的嗎?」

這話讓宋培倫好生耳熟,想起那日呂傑送上似小山般多的禮物時也曾說過這話,看來他們父子還真是一個樣。想到這,她不由得輕笑出聲,收下那兩份禮,也答應一直戴在身上絕不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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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呂傑陪宋培倫到四處走走。

「還在不高興?」呂傑凝視著低頭不語的她問。

「沒有,我只是覺得無功不受祿。」玉佩已經夠貴重了,沒有想到紫玉鐲更加貴重,令她有些惴惴難安。

「收下就收下了,犯不著這麼緊張。」在呂傑眼中沒有什麼東西會比她更貴重,比她更重要。

「我得買些禮物來回贈。」

「不用了,常來我家就行了。」

「對了,我是來幫忙大掃除的,都忘了問伯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宋培倫想起此行真正的目的。

呂傑輕笑一聲,「不用急,我先帶你四處看看」

結果宋培倫沒有幫到任何的忙,因為呂家大大小小的事皆有傭人去處理,哪有人膽敢惹怒呂傑叫宋培倫做事。

奇怪,今天好像只是來拜見呂傑的父母。宋培倫不解的暗忖。

她究竟來做什麼呀?

呂傑真的想認她當乾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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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大早外頭即響起如雷般的鞭炮聲,喚醒大部分沉睡的人來迎接新的一年。

宋培倫換上新衣向父母拜年,然後打算約朋友去逛街;雖然每年才一次的大日子,卻過得都差不多,像公式般的沒有什麼變化。

客廳中,難得見到的宋家男人們居然還未出門,實屬難得。

「早呀!爸、哥,好久沒有在一大早看見你們了。」宋培倫諷刺道。每年過年前的大掃除,他們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大掃除過後,就見他們一一出現。

「哼!要不是大掃除結束了,你今天能見著你爸爸跟哥哥嗎?想得美喔!」宋母想起逢年過節時,宋家男人一個跑得比一個快,就有著滿肚子的悶氣。

宋父的反應是拿起昨天的報紙,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早已看過的新聞,壓根不理會妻女在說些什麼。

「大哥,你倒是說說話呀!」宋培倫踢了她大哥一腳。

「有什麼好說的?家事本來就是女人家該做的。」宋培育是標準的大男人主義。

「是啊,要是你媽做死了,也是活該……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麼死呀!總之,培育、培仁,你們再這樣下去,哪還有女孩子敢嫁給你?什麼叫女人家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有些家事挺粗重的,你好意思全丟給女人做嗎?」宋母忿忿不平的指責兒子。老公不做就算了,居然還拉著兒子一起落跑,就算什麼嘛!

「媽……」宋培育、宋培仁最怕母親又來這一套。想想做宋家的男人也真辛苦,若是太過體貼母親,會惹父親不高興,陪著父親落路,又會惹得母親不高興,似乎怎麼做都有一方會不高興。

「不是媽愛說你們,一天到晚凈跟你們那個沙文主義的老爸學,你們要搞清楚,你爸那一套現在不流行了,再這麼下去就沒有女孩子敢嫁給你們,到時候咱們宋家斷了香煙,你們自己去跟列祖列宗說個明白,這一切的錯,都得怪你們老爸,你們老媽是無辜的。」宋母橫眉豎眼的瞪著兩個一表人才的兒子,嘮嘮叨叨的數落著。

「媽,你不要年年都說一樣的話好嗎?可不可以換點新詞。」宋培育陪著笑臉,趕緊轉移話題。

「就是你們這種性子讓人氣死,要是你們有呂傑一半的話,那我就感謝上天的大恩大德了。」

宋母打從心裡喜歡呂傑,被宋家的男人欺負大半輩子,終於遇上個溫柔體貼的呂傑,害得她高興之下差點要買一送一的陪女兒嫁過去,省得早晚被宋家男人給氣死。

「呂傑?哪個呂傑呀?」宋培育朝弟弟使個眼色,這幾大躲著大掃除,沒有機會打探妹妹的最新消息。

「前幾天才碰面,你們不會這麼不長記性吧!這兩天多虧他的幫忙,要不然你媽這把老骨頭早就散了。你們要是有呂傑一半體貼,我半夜都會笑醒。」提及未來的女婿,宋母便笑咧了嘴。

「一半?讓呂傑當你的半子呀!」宋培仁佯裝驚訝的問。

「二哥,你在胡說什麼!」宋培倫聞言滿臉通紅。

「我哪有胡說,媽要半子,不就是要你嫁人嗎?」

「人家跟他只是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是單純的朋友?拉手的朋友?還是很親密的那種朋友?」宋培仁從未見過小妹羞怯的模樣,忍不住出言逗她。

宋培倫心下一震,是呀,她與呂傑究競是什麼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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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中得意的在呂祁面前邀功道:「瞧,我已經將你出的難題給解決了。要不是有我的錦囊妙計,你哥哥到現在還是只會躲在一旁暗戀宋培倫。你還需要再考慮嗎?趕快答應當我的女朋友吧!要不然被別人捷足先登的話,你痛哭流涕都挽不回來。」

「是嗎?」呂祁斜睨著他,頗不以為然的說:「才第一個難題而已,第二個難題都不知道能不能解決,你膽敢在我面前這麼囂張。」

「你儘管放馬過來,我等著接你第二道難題。第一道難題,我只需動動腳趾,使個小計謀就達到目的,第二道難題對我來說就更是簡單!連腳趾都不用動,用頭髮想想就行啦!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嘛!三回……」他笑得極為賊的瞧著她,好似她就快送到他的面前,等待他拆大獎的模樣,呂祁怒火中燒的捶了下他的腦袋瓜。

「好痛!你想謀殺親夫嗎?」張志中用力揉著腦袋,抱怨道。

「你少得意了,要不是你使詐,我老哥哪敢去追宋培倫?」她嗤鼻道,「哼,親夫?還早咧,別妄想。」

他垂涎的靠向她,想乘機一親芳澤,卻被她用力一推,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他略帶哀怨的望著她,指控她的無情無義,沒有半點的溫柔之情。

她目光不屑的瞪著他,「話又說回來,你還真是賤得可以。」

「我賤?!我哪裡賤?」被未來的親親老婆如此指責,他不禁大喊無辜,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合妻意。

她目光嚴厲,語氣尖銳的逼問:「說!你身為我哥哥的好友有多少年了?」

張志中認真的扳著手指算算,旋即獻寶似的道:「足足十八年的時間。瞧瞧咱們認識也有十八年,不如咱們今天晚上好好的慶祝一番。」

呂祁不悅的瞪著他,纖纖玉指用刀戳著他厚實的胸膛,「慶祝你的頭啦!跟我哥哥認識有十八年的時間,你居然袖手旁觀自己的知己好友在那裡為情所困。」

「我……我……」他故意裝出一副懦弱的模樣,讓怒氣沖沖的她不自覺的往他身邊靠,暖玉溫香的感覺好好喔!

當呂祁注意到他滿臉得意的神情時,驚駭的發覺自己居然跟他靠得這麼近,立即要退開時,卻被他抱個滿懷。她一張小臉頓時羞紅,怒罵道:「放開我!我命令你,立即放開我!」

「不放!我就是不想放!」張志中一臉無賴的說。

呂母突然從外面走進客廳,臉上掛著縱容的笑意對他道:「用你就永遠都不要放開好了。」

「是的!小婿樂於遵命!」張志中更是摟緊懷中的美人。好香、好軟呀!他一輩子都不要放手。

當場被母親大人捉到這種曖昧行為,呂祁粉紅的小臉更是漲得通紅,她不依的說:「媽,你說什麼嘛!還不趕快叫這個膽大包大的色狼放開我。」

被他緊緊的摟在胸前,他渾身散發的男子氣息圍繞著她,令呂祁的心不由得亂成一團。

他低首在佳人的耳畔,許諾道:「不放,我死都不放。」

「你——」他的話更加弄亂她的心緒,可在母親面前,她還要顧著自己的面子,不顧一切的朝他的耳朵用力咬下去。

「啊!」尖銳的痛楚讓他從美夢中清醒,但他仍忍著痛楚牢牢的摟著佳人,「我寧願你咬的是別的地方,而不是我的耳朵,想不想換個地方咬咬看?」

呂母見狀,又好氣又好笑的說:「呂祁,別咬得太大力,少了耳朵的女婿我可是不太愛。」

張志中忍痛的偷笑,要是呂祁知曉多年前她母親就知道他對她女兒的情意,而且她還曾多次鼓勵他時,不知她會不會氣得火山爆發?想來這個還是先不提好。

呂祁聽見她母親的話才鬆口,他連忙送上雙唇道:「喏,這裡給你咬,咬再大力我都不會吭聲。

她的回答是掄起拳頭死命捶打他的胸口,但他甘之如飴的擁著等待多年的佳人。她終於長大了,也終於可以擁她入懷。

「對了,呂傑和培倫的事,你們可以給我一個完整的解釋嗎?」呂母剛才在門口聽見他們的話,這才知道兒子的突然改變全因張志中的詭計得逞。

張志中簡單的將事情敘述一遍,邊說邊吃懷中人的豆腐。

呂母明白事情經過後,雙眸閃著慧黠的光芒道:「這麼說來,你尚未完成三道難題,還不快把我女兒放開來。」

「聽見沒有,放開我!」呂祁見母親終於出言幫她,不禁扭動身子掙扎著。

「呂媽媽!」張志中不滿的叫了一聲。

「還沒有完成任務,就想領獎品嗎?你這可是犯規喔!」呂母略帶警告的說。

聞言,張志中不得不放人,放人前想偷得一吻,卻被呂祁眼明手快的擋住他的唇,拔腿跑到呂母身後。

見安全后,她不忘丟個得意和挑釁的目光給他,就不信母女聯手他會好過到哪裡去。

為防母親遭小人矇騙,她連忙邀功道:「媽,要不是我用計得當,張志中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怎麼可能幫哥哥呢?況且用的還是這種欺騙手段,其不可取!」

「我要是不使這招,呂傑敢去追才怪咧!」他理直氣壯的說。

「算你有理!目前我老哥跟宋培倫是處得不錯,感情也一點點的進展,可是你別忘了,宋培倫現在還在台北念書,我老哥的競爭對手不知道有多少。所以第二道難題,就是你要去幫我老哥打敗那些對手,明白嗎?」

「喂!等等,照你這麼說,這第三道難題,該不會要我包你嫂子生兒子吧?哪有人一直在別人的戀愛戰場中攪局,還要我替你老哥追大嫂,這太說不過去了吧!人家甜甜蜜蜜,我卻苦苦澀澀。」張志中大喊不公平,呂傑現在可是春風得意,而他呢?

「那你可以不要玩,直接認輸退場呀!」呂祁壓根不怕他會跑掉,她早就吃定張志中了。

「好啦,怕了你。反正我在台北工作,你也在台北念書,我們的勝算大多了,你就等著你大哥娶大嫂,更重要的是你得當我張某人的女朋友。呂媽媽,這可是呂祁答應我的條件,你可要幫我做證人。」

張志中找證人以防呂祁出怪招違約,這小妮子是個百分之百的小人,他得小心點,以免白做工后,還沒有地方喊冤。

「好!呂媽媽絕對會幫你的。」呂母保證道。

呂祁笑得富有深意,她會讓他這樣簡單通過嗎?

門兒都沒有,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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