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爺，雖然陳凱分析得沒錯，可是，前些日子伍叔要我去探查一番，我認為陳宰相沒有那個膽子敢做種事，而且，這幾天他的府邸並沒有任何動靜，沒有證據，實在很難將他入罪。」
「伍叔，你怎麼說？」楚恩展看向他，期望的詢問。
「他們兩人說得都沒錯，不過，我認為李王府涉案的可能性是最高的。」伍賢倫語出驚人。
「可是，我們都認為小王爺是個善良的好人啊！上次你不也承認了？」陳凱著急的為他辯護，因為他和李小王爺也是好朋友。
「你不要忘了，李王爺可是個真正老奸巨猾的人，表面和善，可是他的眼神卻飄忽不定，這種人心術不正，才是最可怕的。」伍賢倫不忘提醒他這點。
「那威遠侯呢？為什麼你們都不懷疑他？」陳凱嚷嚷著。
「我們當然會懷疑他，他是個亦正亦邪的人，過幾天，我會偷偷去拜訪他，如果不排斥我，就會是個朋友；如果不歡迎我，那我就走人。不過，我也不希望他變成我的敵人。」
這次楚恩展倒是主動分析威遠侯，因為他曾在朝中與他有過幾次接觸，如果他沒有看錯人，他應該會是個朋友。
「王爺，這樣太冒險了！要是他也和那些人是同一夥的，你不就太危險了？」林剛不禁擔憂。
「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們就別太多慮了。如果你們不放心，就讓伍叔為我卜個卦好了。」說罷，楚恩展站起來。「林剛、陳凱，過幾天我出府，我要你們保護小舞的安全。」
「是！」他們異口同聲應答。只是他們不明白，古小姐會有什麼危險？
「伍叔，我過幾天出府，也許會兩、三天才回來，我還要再去辦一件事，這幾天王府大小事就要拜託你了。」
「王爺可是要跑一趟古家堡？」伍賢倫未卜先知道。
「還是伍叔厲害，可以了解我在想什麼。這趟前去，除了告知小舞的安全無虞外，也許會有需要古家堡的地方，我知道古家堡的防備及武力並不輸我們楚王府。」
「有古家堡當後盾，的確是一個好策略。」伍賢倫點頭贊同。
「好了，今天就討論到此，有什麼新發展，再來跟我稟報。不過，我回到王府的事，我希望不要泄漏出去！伍叔，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違者，殺無赦！」
楚恩展講完就步出書房，他急著去找小舞。
他進到房裡，便看見古塵舞坐在梳妝台前，水兒正為她梳理那頭烏亮的長發。
「王爺。」水兒發現他的到來，連忙停下手邊的工作，向他福身。
「水兒，你下去吧！」
「是。」水兒關上門離去。
楚恩展的視線和古塵舞在鏡中對上，他拿起梳子細細為她梳理秀髮。
古塵舞含笑嬌羞的低著頭。
「小舞，過幾天我要出府去，也許兩、三天後才會回來，我不在時，你一定要待在水兒身邊，若有什麼事直接找伍叔，他會幫你的。」梳理妥當后，他拾起一把髮絲放到鼻前聞了一下，愛憐的眼光直盯著鏡里的她。
「那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聽到他要出府，至少有三天不能和他見面，她是有些失望，可是，她不能無理取鬧的阻礙他做正事。
「你說，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會替你辦好。」他放下她的頭髮，拉她起身，和他面對面。
「你能不能派個人通知我大哥，告訴他，我一切安好，要他不用擔心。」她揚起亮晶晶的眼睛瞅視著他。
他快速的在她紅灧灧的小嘴上啄了一下，輕笑的說：「事實上，我這趟出去也包括要去古家堡見你大哥。」
「真的？！」她兩手緊抓著他的手，興奮的說：「那我也要去！」
「不行！」
古塵舞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
「為什麼？我好想大哥、大嫂……」她語帶失望。
楚恩展抬起她低垂的頭，好笑的說：「別這麼失望嘛！我目前有危險，一個人去，目標不會太明顯，而且能早點回來。」看她輕輕偏過頭，他用手捧著她光滑潔白的臉龐。「我答應你，只要等這件事結束后，我一定帶你回古家堡住上一個月，怎樣？」
古塵舞原本懶懶的聽他說話，但聽到他最後的那句話，她的精神全來了，這是不是代表他會和她永遠在一起？
「這可是你說的喔！賴皮的人是小狗！」古塵舞心情頓好，有了和他開玩笑的興緻。
看她再度展笑顏，楚恩展知道她已經接受了這件事。
真的不是他不想帶她去，而是王府這裡還有許多事。而且他怕她一回家，就不願意和他一起回來。等到這件事情結束后，他會和她拜堂完婚，當她成為他的王妃后，他才放心帶她回去。
「你喔！真是調皮。」他笑著搖搖頭。
從來沒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和他說真心話、開他玩笑，就只有她！
其它人要的是他的王妃之名所帶來的附加價值罷了。
看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頰，鮮艷動人的小嘴，他以一記深長的吻覆住她的，邊動手扯開她的白色單衣。
他眷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目光火熱的盯著她僅著紅色肚兜的嬌軀。
扯掉她脖子上的細帶，即使僅剩的遮蔽物頓時落下，他的視線仍直盯著她。等他卸除自己的衣服，他攔腰抱起她，坐到舒適的床上，情不自禁的再度擁吻。
「我渴望你，希望現在就佔有你。」他感嘆道。
時間彷彿完全停止了它的腳步，床上的兩個人已不知他們身在何地，完全沉浸在高潮過後的餘溫馨中。
許久許久。
楚恩展在她的耳畔低道：「你是個熱情的小女人。」
古塵舞想起自己剛才的反應，滿臉通紅的依偎著他。「都是你的錯，誰教你要撩撥我……」
楚恩展笑著瞅視著她。
「那是誰在引誘我？」
任憑他如何哄騙，古塵舞笑著躲在他胸前遲遲不肯抬起頭來。
這幾天，楚恩展總陪在她身邊，陪著她熟悉王府內的環境，也將奶娘和廚娘介紹給她認識。
古塵舞發現她們都是熱情善良的好人，看到她的臉時是盯了好一陣子，讓她有些心驚膽跳。
但她們卻擁著她直嚷著「可憐的孩子」，真是令她哭笑不得。
王府後院有一座小山和水池，池中有許多魚蝦自在的悠遊著。
他們兩人坐在水池旁，將鞋襪都脫去，將腳丫子浸泡在水裡，踢著清涼的水，卻也嚇得魚兒到處竄游。
古塵舞一時玩興大起，彎下身子，朝他潑水，楚恩展冷不防被她潑了一身濕。
他驚愕的轉頭望向古塵舞，望見她調皮的笑容。
「好啊！你竟敢偷襲我！看我怎麼修理你。」他也彎身朝她身上潑水，惹得她尖笑不已，轉身就要跑。
「別跑！」楚恩展一個躍身，追著她跑。
只見他倆在後院追逐、嬉戲。
「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嘻……」她高興的向前奔跑，還不時回頭逗弄他。
他略微施展輕功，一下子就追到她，張臂將她抱個滿懷。
古塵舞在他懷裡直喘著氣，一面笑一面說：「不公平！你怎麼可以用武功？」她不滿的噘著小嘴。
楚恩展卻輕笑了起來。
「那你偷襲我就公平了嗎？」
「哼！不理你了。」她生氣的偏過頭去。
「是嗎？好啊！那我要放手了喔！」看她還是沒有轉回頭，他真的放開她。
沒了他寬大溫暖的懷抱，她突地覺得好像失落了什麼……
楚恩展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悄悄的伸出雙手，往她的身上及腰肢上搔著癢，拉回她的神遊的思緒，忍受不住的嬌笑不已。
「求不求饒？」
古塵舞笑得全身抖動不已。
「我……求……饒。」
「那向我道歉。」他仍繼續這恐怖的折磨。
古塵舞笑得無力的坐到地上，楚恩展也跟著她蹲到地上。
「快說！不然我又要呵你的癢！」他威脅著。
「好，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嘛！」她將整個無力的身子靠到他懷裡。
楚恩展笑著抱起她。
「展，你欺負人，明知道人家怕癢還這樣。」倚在他懷裡，她嘟著嘴嬌嗔的埋怨著。
他抱著她往內院走去。
「欺負你？待會兒你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欺負你！」他一邊走，一邊在她耳邊低語，還故意說一些閨房之樂，害她滿臉通紅的捶著他的胸。
兩人低沉的笑聲及悅耳嬌脆的銀鈴聲在這偌大的空間迴響著，惹得一旁的水兒及守護在暗處的林剛和陳凱驚訝不已。
他們從沒有看見或聽見王爺和哪一位姑娘玩得這麼開心快樂過。
看來，古小姐在王爺的心中真的佔有極大的分量。
「林剛、陳凱，你們看！」水兒指向另一旁的隱密處，要他們看。
「伍秀媚！她怎麼會在這裡？」陳凱低聲喊道。
「她是不是在這裡並不重要，你們看她的眼光，是那麼惡毒的看向王爺和古小姐。」這才是水兒擔心的。
「真的耶！連我看了都覺得恐怖。」陳凱還誇張的打了個顫。
「難怪王爺要我在他不在時，寸步不離的跟著古小姐，原來，王爺早就知道伍秀媚會是個麻煩。」水兒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王爺也交代你？王爺也交代我和林剛要暗中保護古小姐的安全，本來我也覺得王爺太大驚小怪了，哪會有什麼人對古小姐不利，原來王爺指的就是那位驕縱的大小姐啊！」陳凱也恍然大悟。
他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說話的林剛，發現他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他的眼光直盯著水兒看，那痴情的模樣、深情的眸光，令他不禁偷偷的笑了。
原來，鐵漢也會有柔情的時候啊！人家說以柔克剛，還真是有道理呢！
他一臉的不懷好意，噙著賊賊的笑容靠近他。
「阿剛，這可是個好機會，可別說哥兒們沒有替你製造機會喔！」他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曖昧的對他笑了一下。
林剛只是皺著眉，轉頭瞪了他一眼。
「多事！」
「唉！唉！唉！真是好人難為呀！在這裡顧人怨，那我只好閃人了。」
他轉到水兒面前，擠眉弄眼嬉笑的說：「水兒呀！我的好水兒，就看你能不能將這塊千年大寒冰給融化了！凱哥哥我這就跟你告別了。」
水兒聽他那怪腔怪調，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一副不敢領教的樣子。
「陳凱，你少往臉上貼金了，什麼時候你成了我的凱哥哥了？」水兒連忙反駁，悄悄偷看了林剛一眼。
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遠方，好像不在意她和陳凱之間的談話，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陳凱瞭然地看了水兒失望的小臉一眼，笑著說：「好了，我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的時間。」一個縱身，很快的消失在他們面前。
水兒沉默了一會兒，看林剛仍然沒有任何錶情、任何動作，她失望的決定離開。
從三年前，她十三歲那年被王爺收留至今，就為林剛怦然心動，雖然他沒有如王爺及陳凱的俊逸英挺，但她就是愛上他。
林剛的外表看起來威猛剛勇，實則有一顆善良細膩的心，只是在外人面前不願顯露出來。
相處了三年，她也不好意思向他表明心意，只是每次看到他時，她就心兒亂跳，偷偷看著他。
「等一下！」
水兒聽到這句話時，滿懷欣喜的轉過頭去看著他。
林剛鼻間霎時聞到水兒那少女馨香的味道，使他心神一震，怔愣的望著她那粉嫩的臉頰……
當他的視線迎向她晶亮無邪的雙眸時，他這才回過神來，倒退了一大步。
他不自在的將目光掉往別處。
「呃……我想，明天和我一起去騎馬。」他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但卻堅定的說著，完全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明天上午忙完事就到馬房來，我等你。」
丟下這句話，也不看她的反應，他就急沖沖的走了。
水兒有片刻無法有任何的舉動，當她消化完他說的話后，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輕哼著小曲離開。
明天，明天她會要求古小姐讓她早點離開。反正有王爺陪在古小姐身邊，一定沒有問題的。
三天後的夜晚，古塵舞和楚恩展在房裡的暖被裡。
「小舞，入夜後我就必須離開了，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確定。」他緊擁著嬌軀，想在她身上取得更多的溫暖。
才想到要離開她，他就有萬分不舍。
只是為了他們安定的未來，他不得不離開！
「這麼快？！我好希望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見他想開口說話，她連忙將手復在他的嘴上，搖了搖頭。
「聽我說，我知道我不能這麼自私的要求你，畢竟，你還有雙親的仇要報。你放心，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不要挂念我。」
楚恩展在她的手掌心印下一吻。
「一切小心！這趟出去，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在無意中，你已經樹立了一個敵人，你一定要小心，有事就和伍叔說，他絕對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他們心中都知道那個人是誰。
「可是他是她的爹……」她憂心的說。
「伍叔不是那種人！他雖然會為著自己的女兒，不過，他是個公正的人，你放心好了，不然也有林剛和水兒隨時在你身邊。」
他臨時決定由林剛和他一起去，不過，陳凱卻先找上他，要求和他一同前去。原來，他發現林剛和水兒的愛情正在起步階段。
所以，他決定成全他們，就由陳凱和他一起去。
「展，你要離開我時，不要讓我知道，我討厭生離死別的場面。」
「好。很晚了，睡吧！」他哄著她，將她擁進懷裡。
看著她閉上眼睛，好一會兒，發現她的呼吸已經漸漸平穩。他並沒有闔眼，只是貪婪的看著她的睡顏，想將她的容顏刻印在自己的心頭上……
直到他聽到陳凱的隔空傳音，通知他夜已深，該動身了，他再深深的看她的容顏一眼，輕吻了她一下才下床。
溫柔的為她蓋好棉被，他迅速的換好黑色勁裝，留戀的再看她一眼才離開。
「王爺，我已經準備好了。」他一走出房門，陳凱立刻向他報告情況。
楚恩展發現伍叔和林剛都在。
「你們不必送我，回去休息吧！」
林剛還是默默的沒有說話，可是陳凱和楚恩展都感受到了他的關心。
伍賢倫卻上前發言。
「剛才我為你們卜了一卦，是個純陽卦，運勢很旺，我想會有成果出來。不過，在和人交際上卻是澤水困，澤水注入坎陷，水泄於下，則澤渴於上，為窮困之象。所以，在與威遠侯交鋒時，千萬要小心，這可是四大難卦之一。」他語重心長的對他們說。
「難道沒有化解的辦法？」陳凱急急的追問。
「也有可能轉為坎為水的卦象，這還得配合當時的環境及人來看。」
楚恩展低頭沉思道：「如果，威遠侯身邊有一個他真正在乎的女人，也許就能轉困為安，甚至能使你們順利的得到他的幫助，他還會轉為你們的貴人。雖然威遠侯性情古怪，不過我相信他不是主謀，如果能說服他，再來應該就能一切順利了。」
「坎為水真有這麼容易轉變嗎？」林剛突然開口。
伍賢倫看了他一眼。
「澤水困和坎為水，兩坎重疊為活水通源，要是有個助力就能逢凶化吉。如果缺乏他在乎的人，那麼一切都不看在他眼裡，也許就會如動物陷入陷阱中，等著被逮，那可不是個好現象，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伍叔謝謝你的關心，今天不管會有多大的危險，我還是一定要去。至於其它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他轉向林剛。「林剛，明天開始，我要你和水兒寸步不離的守在小舞身邊，希望等我回來時，她毫髮無傷。」
「我會做到的！」林剛允諾他。
楚恩展點點頭。
「陳凱，沒有時間了，我們快走！我們先到相國府去一趟，之後再說吧！」話一說完，便飛上屋頂。
陳凱正想跟上，卻被伍賢倫叫住。
「陳凱，要是到了最後生死關頭，你一定要捎個訊息回來！」
「我知道了。」陳凱也跟著飛上屋頂。
兩人一前一後的消失在他們眼前。
卧房裡，在楚恩展一離開時，古塵舞就醒了。
其實應該說，她根本沒有睡著。
聽著他們在外面低聲交談，雖然她沒有聽清楚內容，可是一想到他離開了，她的淚水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他才離開，她就好想好想他！
她希望他平安的回來，這是她唯一的祈求。
清晨醒來，古塵舞就看見水兒在她房裡忙進忙出的。
她坐了起來，叫了一聲在張羅早膳的水兒。
「水兒！」
水兒轉身過來。
「古小姐，你醒了。」她走到她面前。「快起來洗把臉，我幫你換衣服、梳頭，好用膳了。」
一切打理好后，古塵舞便坐下來吃粥。
「水兒，你也坐下來吃。」
「小姐，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水兒，現在王爺不在，我一個吃飯好孤單喔！」
水兒卻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水兒，如果你不陪我，那我也不吃了。」她故意放下筷子，偷偷看她一眼。
水兒慌亂的說：「小姐，別這樣！你這樣，我怎麼跟王爺交代啊？」
「只要你坐下陪我吃東西，那我就會吃很多很多，這樣王爺回來，看你將我喂胖了，他就會很高興的稱讚你，說不定，還會賞賜你呢！」
水兒不甘不願的坐下，嘟囔著，「我才不要什麼賞賜呢！只要小姐你好好的，我就阿彌陀佛了。」
古塵舞聽到她說的話，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聲的笑了，在心中暗忖，話可別說得太滿，也許到時候真需要展的幫忙呢！
「小姐，我們快點吃吧！林剛在外面等我們，我要他帶我們到廟寺拜拜呢！」看著她面露猶豫之色，林剛拿起白色紗帽。「放心，我都替你準備好了。」
她想起上次和大嫂去廟寺的情形也是很好玩的，古塵舞微笑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