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條件

東街很熱鬧，很多的大酒樓，金若集說，有琴寒軒就是會在酒樓里吃螃蟹。起初我還不怎麼相信，可是看到有琴寒軒坐在二樓拿著螃蟹的時候，銀灰色的頭很惹眼。我就相信了。金若集真是厲害！不知道他是猜到的，還是已經調查好了的，總之，他有些高深莫測。

「那麼巧？」這是有琴寒軒看到我和金若集的第一句話，「請坐。」其實我是專程來找他的。

他慢悠悠地拿起一隻螃蟹，掰斷它的蟹腳，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我和金若集也吃螃蟹。看來他現在的心情不錯。

「好啊。」金若集也拿起一隻螃蟹，開始掰蟹腿。

我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說，何況美食當前，我又沒吃飽，也就順手拿起一隻螃蟹。

有琴寒軒吃螃蟹很有一套，他把蟹腿的第一節輕輕一彎，蟹殼就與蟹腳肉分離，然後他緩緩地蘸了碟子里的醋，再優雅地放進嘴中，整個過程很是得體，讓人看了就心動。而且厲害的是，他能把每節蟹肉都用同樣的方法取出，而不傷蟹殼，真是厲害！

「我祖母說，吃東西不能剩下，看來有琴你的祖母教育你很嚴啊！」金若集撥著螃蟹道。他也是用有琴寒軒的方法吃蟹腳肉，也同樣是沒有破壞蟹殼，只不過他只吃第一節的蟹腿肉。

「我們殤國很尊重生命。」有琴寒軒又抽出一節蟹腿肉，然後把整隻的螃蟹腿遞給我道：「給你，你怎麼不吃？」

我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蟹腿，蘸上醋，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其實螃蟹身上的肉，腿上是最好的，肉質十分細膩，還帶著一份甜味。我算是很會吃蟹的人了，可是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卻似乎有些笨拙和粗魯了，因為他們的吃相很得體，而且還很優雅呢！

正當我沉迷於自己的思想的時候，金若集給我使了個顏色。對了！還有正經事要辦！我偷偷瞄了一眼有琴寒軒，他開始在撥蟹殼了。

「其實這次來。。。」我頓了頓，調整了一下，接著說，「我是有事要擺脫你！」

「和你的傷勢有關。」有琴寒軒給出了一個十分正確的判斷，可是他還是低頭撥蟹，似乎沒有什麼興趣。

「不錯。」我放下手中的螃蟹腿，「白依夢死了，不過這只是個意外！」

有琴寒軒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把螃蟹掰成兩塊，雖然應該是個很粗暴的動作，可是他卻做得很優美，似乎是那螃蟹要求的，而他，卻成了那個救世主。

「什麼人做的？」他仍然沒有抬眼看我，只是淡淡地問，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

「是江湖的人，看樣子像是餚國的人。」我急忙解釋。漠北五鬼既然自稱為漠北，那自然是在北方，而且他們的脾氣和口音上來說，我斷定他們是北方的餚國的人！

「但他們不是故意要殺她的！白依夢的死只是意外！」我解釋道。

「他們的目標是你？」有琴寒軒拿起筷子，是箭頭筷，開始夾出蟹肉。

「是，沒錯，白依夢只是剛巧在，所以被虜去的。」我點了點頭，這裡面是有我的責任的，但我又能怎麼辦？我根本不能阻止她的死。

「那關我什麼事？」有琴寒軒終於抬眼了，用他那藍色的眼眸凝視我，那藍色的眼睛，就像是一望無際的海洋一樣，浩瀚，一望望不到底。

「我又不是什麼貴族，也沒有什麼權勢，更沒有錢，你跟我說是沒用的。」他這是在推脫。

「別裝了！知道你身份非比尋常！」就他那氣質，在人群堆里怎麼樣也是焦點，「我只想說，你是知道後果的，這會引起戰爭！」

「戰爭？關我何事？又關你何事？」

「確實，戰爭不關我事，但關你事！你不是殤國人嗎？如果餚國和殤國打仗，那必定有一國失敗，你知道的，就憑藉餚國的軍事實力，而殤國確實一個剛成立幾年的國家，結果可想而知！」老頭師父給我的各國的分析，終於算是用上了。說得有些激動，那道傷口有些疼了。

有琴寒軒的眼眸有些閃爍，沉默了一段時間后，他開口：「她是怎麼死的？」

這說明他在關心，他要管了？太好了！

「被。。。被嚇死的。」雖然這種死法很搞笑，但她確實是這樣死去的。

「真的啊？還沒見過被嚇死的人！」金若集掰著螃蟹，笑著搖搖頭。也是在嘲笑嗎？

「這個。。。」有琴寒軒皺了皺眉，「好吧，我可以把這件事給壓下去。。。」

「太好了！」就是說有琴寒軒不是一般人！我有些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還沒說完。」有琴寒軒看了我一眼，繼續道：「把白依夢死的事情在殤國里壓下來我是沒問題的，可離城這裡我就沒辦法了。」

他這話，無疑是給我潑了一盆涼水，那怎麼辦？白依夢是作為殤國的第一美女來的，可是無故消失，確實難以服眾，這樣的話，還是會引起爭端的。

「既然有琴可以把殤國的事打理好，那麼離城就不成問題了。」金若集慢悠悠地說出一句話，怎麼？他有什麼辦法？不過聽這口氣好像是在賣關子啊！

「你的意思我明白，想要找個可靠的人來繼續當殤國第一美女，可是這個人必須是信任的，而且，必須是無國籍的，最好是沒有什麼身份背景，否則就只會惹麻煩。」有琴寒軒說出了這個方法。

這樣的話，離城這裡也有了交代，各國也說得過去，是個比較好的辦法，可是上哪去找那種人呢？

「可是上哪去找那種人？」有琴寒軒看了一眼金若集，似乎覺得他只是在說風涼話。

金若集卻突然把臉轉向我，道：「這就要看你的了。」

「什麼？！我？！」我用手指指著自己，雖然我是沒有國籍，也沒有什麼身份的問題（這裡江湖地位就不算了），但我的臉已經是破相的了，怎麼著也當不成了吧！

「不行不行！你看看我的臉，根本就不行！」我使勁地揮手。

「這不是問題。」有琴寒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不過你要確定你是沒有國籍的人，你不是焰南國的人吧！」

「當然不是！我是孤兒嘛！自然是沒有國籍的。不過你真的確定讓我來當？」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何況還是那麼大的一個差事。

「我能答應這件事已經是很大程度地幫忙了，既然你沒有誠意，那我也沒有多大的理由去幫助你們了。」有琴寒軒的這句話分量很重，不過他確實說得有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理由去幫我的忙（其實是隼鏈的忙），可是他卻答應了，我確實應該答應這個要求的，何況這是在幫隼鏈。

「好。」我一狠心答應了，「可是我就快去薔薇島了，你確定沒有什麼問題？」

「你只是名義上的殤國第一美女，不需要那麼多的約束，可是你需要在大家的面前露上一面。」有琴寒軒放下筷子。

「可是。。。」我用手摸了摸臉上的紗布，真的可以嗎？

「沒有問題的，到時候只要有輕紗蒙臉，就算只有一半的面容也是可以的，而且再不行，帶上個面具也不成問題，到時候只要說是殤國的習俗，是吧！」金若集笑著對有琴寒軒說。有琴寒軒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突然有種錯覺，似乎帶金若集來時隔錯誤，我怎麼感覺是他們兩個要把我給賣了？而我卻是心甘情願。

「就今天晚上吧，在瓊樓，介紹你的存在，說白依夢是回國了，讓你來代替，應該沒什麼問題。」有琴寒軒已經敲定了，而我也沒有什麼理由反駁了。我就像是個犯人一樣，被帶到法庭，走個過場。

「那我要做什麼？」既然已經決定，那我只好去做，隼鏈，這次你可是欠我個大人情了！而我，又欠了有琴寒軒一個大人情。

「你就在傍晚的時候去瓊樓就行。」有琴寒軒吐了一口氣，似乎做這些事使他很吃力一樣，可是他還沒有做啊！

「那好吧。」我已經沒有什麼心情吃東西來看，「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會還的！」

「好。」

「那我走了。」我起身，今天的事情可真多！好忙啊！好忙啊！

「那再見了！」金若集沒有起身，似乎他還有興趣留下，和有琴寒軒一起吃螃蟹，還一邊聊天。

「再見。」我無力地回答。欠一個這麼大的人情，真是有些難受啊！

回匯賢庄的路上，都是很無力的，不僅是身體上的，心理也覺得有些難受，突然的變故，真的讓我覺得宛如夢境，殤國的第一美女啊。。。有琴寒軒真是不簡單，金若集也是，而我就是沒有什麼背景，所以只能聽他們的？真是有些迷茫啊。。。

突然，身體讓人撞了一下，失去了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