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隔天早上，梁靜雲在餐桌上宣布後天要和衛堂成去馬爾地夫度假十天。

「哦。」衛梁宣聽了之後，心情有些糟。

衛琉昉的表情顯得很愉快，他真心誠意地向他們說：「好好玩，那邊很漂亮，其實可以多待幾天。」

「不了，你爸爸工作也忙，這十天是好不容易才空出來的時間，要不然等你考完大學，我們全家人再一塊出國玩？」梁靜雲笑著詢問衛琉昉的意見。

「我可不愛當電燈泡，我想梁宣也不會喜歡的。」衛琉昉把梁靜雲的提議丟給衛梁宣去解決。

衛梁宣連忙回神，隨便敷衍地拿起書包往門口走，「是啊……今天要練球，我先去上課了。」

衛琉昉當然曉得他在鬧彆扭，不禁暗笑在心底。

看來他這個弟弟還無法完全脫離母親呢！

「琉昉，梁阿姨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趁著衛梁宣出門，梁靜雲這才說出口。

「什麼事？」衛琉昉不甚明白地看向她。

「因為你爸爸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所以才挑了後天出國，可是後天也是阿宣的生日，我希望你能幫他慶生，我已經把禮物準備好了，到時候也會打電話回來。」

「禮物就放在書房，你幫我交給他好嗎？」她語氣誠懇地拜託他。

「當然可以。」他點點頭應允。

「可能是以前生活環境的關係，我比較沒有花太多心力在阿宣身上，他自己也很獨立，為了不讓我操心，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解決並不讓我知情，可自從多了你后，我看得出來他變得更開朗，有時候他在跟我聊天時也經常提到你。」作為一個母親，梁靜雲了解自己並不盡責。

「梁宣是我的弟弟嘛！我會照顧他的。」對著梁靜雲再度承諾后，衛琉昉也拎起書包出門。

聽了衛琉昉的話后，衛堂成露出擔憂的表情。

「堂成，怎麼了？」梁靜雲不明白地問著衛堂成。

「沒有。」他是在想琉昉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事情，因為他方才說話的口氣實在令他起疑。

「那快點吃，你上班要遲到了。」

「好。」衛堂成不願讓梁靜雲擔心地點點頭。

他該不會是想試探他們吧？如果是的話，那麼他會等著他出招的。

***

下了課，方雅沁來到衛梁宣面前興奮地說：「梁宣，剛剛隊長跟我說，你已經被列為正式隊員了。」

在她說完這個令人興奮的消息后，她卻沒見到應有的反應。「梁宣，你怎麼了？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

「呃，你剛剛說什麼？」衛梁宣愣愣地問。

「我是說你已經是籃球社正式可以上場的隊員了。」方雅沁又重複一遍。

「哦，謝謝，我知道了。」可惜他滿腦子都是母親要出國度假的事情。

「你怎麼了？」方雅沁困惑地看著他。

「沒有啊。」自己都這麼大了，還介意沒人幫他過生日，這話說出去很丟臉，衛梁宣當然不想說。

「說嘛！一定是有事情，要不然你不會有這種表情。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忙。」方雅沁關心地詢問，難得能讓衛梁宣露出這種表情，肯定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我就說沒有，別問了。」

方雅沁嘟嘟嘴，有點受傷的說：「哦，那我不吵你了。」

「雅沁，不關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沒想通啦，真的沒事。」他連忙安撫方雅沁。

方雅沁擺出無奈的表情。「當事人都說沒事，我又能說什麼呢？只能希望你早點想開吧！」

想開？他也想啊，只是與母親相依為命那麼久，現在卻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明明應該祝福母親的，可能是心裡仍有點嫉妒吧。

或許再等一陣子，他就不會再這麼想吧？

到了出國那天，衛琉昉與衛梁宣逃課到機場送行。

梁靜雲再三叮嚀著衛梁宣：「阿宣，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聽琉昉的話，知道嗎？」

衛梁宣不厭其煩地回答：「我知道，我一定會聽大哥的話，也會照顧自己的，媽，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身體，跟爸好好玩，知道嗎？」

幾番的交代之後，衛堂成與梁靜雲才出關去搭飛機。

衛琉昉和衛梁宣目送他們離開后，便離開機場。

「下午逃課吧。」衛琉昉如是建議。

衛梁宣心情不佳，心想反正他也不是沒蹺過課，多蹺一次課也無所謂，遂而同意。

「想上哪？」

衛梁宣偏著頭，想了很久之後，他才說：「兒童樂園。」

兒童樂園？衛琉昉的臉上一陣尷尬。

兩個高中男生竟然去兒童樂園玩！幸好今天不是假日，兒童樂園也沒有校外教學的學生團，否則穿著制服的他們可真的是很丟臉。

買了門票后，兩人走進兒童樂園裡。

「為什麼想來這裡？」衛琉昉問向他。

衛梁宣深深吐了口氣徑自往前踏步。

「小時候，我就成天想著來這裡玩，有次校外教學，就是要來這裡，可是當時我沒錢，所以作罷，後來母親答應要帶我來，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所以我一直、一直很想來這裡。」衛梁宣憶起往事，有些感傷地說著。

結果第一次到兒童樂園，陪他來的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他的新大哥。

感覺……嗯，還不壞。

聽完他的解釋，衛琉昉竟有些許的感動，愛憐地摸著他的頭。

「好吧，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了。」既然他們人都來了，那就去玩個過癮再說吧。

被衛琉昉的聲音鼓舞，衛梁宣揮去先前不愉快的心情，大喊：「好，那我要先去玩──旋轉木馬。」

旋轉木馬？

「好……」看在壽星的份上，衛琉昉只得硬頭皮答應他。

直到玩到精疲力盡，他們倆才捨得回家。

一踏進客廳里，衛梁宣累得立即癱在沙發上休息，衛琉昉走過來輕推著他的肩。

衛琉昉輕聲地說：「先去洗澡。」

「好啦。」衛梁宣有氣無力地回答，然後從沙發上緩緩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上樓。

衛琉昉在確定衛梁宣已上樓后，走入書房，找到梁靜雲所說的禮物。

他將禮物拿了出來放在餐桌上，又到冰箱拿了啤酒，先開一罐喝完后，才拎著一打啤酒跟禮物到衛梁宣房裡。

剛巧，衛梁宣正好洗完澡從浴室走了出來，他看見衛琉昉雙手各拿著東西，便問：「那是什麼？」

「酒跟──生日禮物。」衛琉昉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中提的物品。

「你怎麼知道我生日？」他驚訝萬分地問。

「你媽說的，不過這禮物是她準備的，她沒忘記你的生日。」

衛梁宣立即揚笑，連忙把禮物打開，裡頭是一雙價值不斐的球鞋。

「天，我一直想買這雙鞋想好久了！」原來母親並沒有忘記他的生日，一想到此，他的心中不免激動起來。

「一個好母親是不會忘了自己孩子的生日，別鬧彆扭了。」換作是他的母親，恐怕連他生日當天也會不記得曾經生過他這一個孩子吧，衛琉昉心裡想著。

衛梁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衛琉昉願意陪著自己到兒童樂園去玩一整個下午，是因為曉得他今天生日。

「謝謝你。」衛梁宣誠心誠意地向他道謝。

衛琉昉開了一罐啤酒遞給衛梁宣。「要謝我就陪我喝酒。」

「我還沒滿十八耶，你也是啊。」他驚呼一聲地道。

「今天壽星最大，喝點酒不會怎樣的。」

「但是我從沒喝過酒。」衛梁宣搖了搖頭，拒絕他。

衛琉昉更強硬地說：「是男人就乾脆點。」

衛梁宣最後妥協了，接過啤酒罐，喝了一口之後，覺得沒什麼感覺，又再喝下第二口。「還不難喝耶。」他以為啤酒都是難喝的。

「當然了，這可是我最愛的啤酒，日本進口的。」衛琉昉笑著說。

一口接一口，衛梁宣之後又陸續喝了兩罐之後，逐漸有了醉意。

衛琉昉瞧他那副模樣，就猜到他差不多已經喝醉了。

「你還真是乖寶寶，煙沒抽過、酒沒喝過，那黃色書刊一定更沒看過啰。」他故意調侃地問衛梁宣。

衛梁宣放下啤酒罐，臉色紅潤，雙眸朦朧，已有了五分醉意。

「我看了……」衛梁宣喃喃地道。

「你看過？」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對啊……同學會帶來，有次他們就拿、拿給我看。」

衛琉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你有什麼感覺？」

「也沒什麼感覺啊，只是脫光衣服拍照，還有人要借我錄像帶，可是、可是我根本不想看。」他就是不太喜歡看那種東西。

「那是因為你還沒嘗過做愛的滋味。」衛琉昉直言地道。

「做愛？」聽見這麼大膽的字眼，那間，教衛梁宣的臉更紅了。「就像……」

「就像你對老師那樣嗎？」

保健中心的那間小房間里，緊關著的門，只聽得見喘息與低吟聲，以及無限曖昧的想象空間……

他不曉得他們在裡面究竟做了什麼，但他難免會有點好奇，所以同學後來要借他A片時，他是有一些些想向他們借來看的衝動，但後來他仍壓抑住滿腔想看的慾望。

「想試試看嗎？」衛琉昉壓低嗓音地問著他。

「想吧，可是也要、也要先找到喜歡的人啊……」衛梁宣發現他的頭已經開始暈了，他轉頭尋找床鋪，在找到床之後，便褪下上衣平躺在床上。

衛琉昉移動腳步地跟著爬上床，雙手則撐在衛梁宣身體兩旁。

不知是酒意或是衛梁宣又提起保健中心的事情，總之，他的慾望不知不覺間逐漸燃起，他赫然憶起自己已經禁慾了將近一個月。

跟女人在一起是很快樂，但沒有避孕的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若是跟男人……

衛琉昉清楚兩個男人也能做愛，他玩樂的地方就有人曾告訴過他。

瞬間，一個大膽的念頭自心裡閃過。

若與衛梁宣……

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眼前的人影逐漸模糊，是誰在他的面前呢？衛梁宣伸出手，摸到了對方的臉，仍分辨不出對方是誰。

「梁宣！」衛琉昉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親吻。

衛梁宣意識不清地問：「什麼？」

「想不想試試做愛的感覺呢？」慾望充斥在他的血液里，他的理智再也無法控制住。

跟男人……其實他並不太想，但若是跟衛梁宣的話，他──躍躍欲試。

衛琉昉的指尖開始在衛梁宣的胸膛上游移，而衛梁宣近日因為參加練球，使得他的身體不僅變得結實也練出了一些肌肉，觸感更有彈性。

順著衛琉昉的撫摸，衛梁宣不禁倒抽了一口氣，身體也有了些許的反應，他很快地抓住在他身上釋放火焰的手。

「你做什麼？」突然之間，衛梁宣的意識清醒了大半。

「跟、你、做、愛。」一字一吻，衛琉昉的聲音傳入衛梁宣的耳朵里，吻痕也隨之落在他的頸子上。

由下腹竄上來的烈焰，衛琉昉一點也不想澆熄，他只想繼續助長火勢，最好把兩人燃燒殆盡。

「不行──」衛梁宣推開衛琉昉的手，翻身想逃離。

那聲音、那身影，衛梁宣聯想不到說話的人的臉孔，可是那四個字緊緊烙印在他的腦海里，正在拉扯他的最後一道理智防線。

「別逃，回來。」衛琉昉輕易地就抓回衛梁宣，將他壓制住。

「不要……唔……」

衛琉昉才不讓他有繼續說話的機會，他低下頭，封住衛梁宣的唇，他的舌頭靈活地在衛梁宣嘴裡盡情挑逗著，直到確定衛梁宣的身體已經放鬆無法反擊之後才略微離開他的唇。

衛琉昉啞著聲音地在他耳旁低語：「放心，我的技巧很好的。」

酒精加上衛琉昉的刻意誘惑，單純又沒經驗的衛梁宣幾乎毫無招架之力，經過那個深吻，他全身早已虛脫，心跳開始加速。

衛琉昉脫下衛梁宣的長褲，一併連他的底褲也扯掉。

下半身突然一陣冰涼，下意識想要蜷曲身體，衛琉昉卻硬是將他的雙腿環在自己的腰上。

他俯身，繼續吻著他的唇。

衛梁宣真的不曉得將要發生什麼事，他的理智已經混亂了，但他的身體卻莫名地渴求著接下來的發展。

唇瓣相貼、相吻，彼此的舌尖不停地接觸著，貼合的下半身，感受著最原始的慾望來源，衛琉昉的雙手則是在衛梁宣胸前的紅點上逗留了好一會兒后，繼續往下，經過腹肌來到他火熱的私密處。

輕輕一握，衛梁宣立即有反應。

「不要……」衛梁宣別開頭，出聲拒絕。

衛琉昉再度在他耳畔低喃：「梁宣，別拒絕我，我知道你也想要的，什麼都別想，好好享受今晚就好，乖……」

在他的聲音誘勸下，衛梁宣的唇與理智又一點一滴地被侵佔、被控制。

衛琉昉的唇與手都沒有放過他地一再將他逼迫到忍耐的最極限──在衛琉昉的不斷撫摸與撩撥之下，衛梁宣在他的手中達到高潮，宣洩了自己的慾望。

濃重的喘息、淫糜氣味一時充滿了整個房間內。

衛梁宣呼吸又重又急促，他的身軀又疼又歡愉，全身無力，眼睛再也睜不開地癱軟在衛琉昉的懷中。

見這情況，衛琉昉滿意地笑了，此時，他自己的慾望也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