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開,香。
鳳蝶展翅,隨風起舞。
嬉笑聲由遠而近,兩條纖細的翩翩彩影赤足點花而飛。一樣的相貌,一樣的身形,一樣的衣裳,拖著一樣細長如流水般的青絲,在一萬無際的花海中翻飛著。
少年的臉上蕩漾著春光般的笑容,晶亮的大眼似漾著水光,璨璨生輝。一前一後,兩兩相逐,春光明媚中,兩名少年像嬉玩在花海中的蝶。人蝶交織,難分難捨,竟是一時無法分辨得了。
「鳳兮,鳳兮,你追我呀,嘻嘻。」飛在前頭的少年得意地揚著下巴,邊飛邊舞著寬大的袖子,袖子上的火鳳凰活了一般,隨之飛揚。
「凰,你賴皮,明明說好一起開始,看誰飛得快,自己卻犯規了。」追在後面的少年有些氣惱,卻對前面少年可愛的吐舌模樣無可奈何。
「那好,我慢點飛。」說著,凰緩了速度。鳳兮趁機撲了過去,抓住了凰的肩,在他的驚訝下,揚著促狹的笑,手一撈,圈住他的細腰,兩人便糾纏著雙雙落於花海中,壓扁了無數無辜小花兒。
「哈哈,抓住了吧!」鳳兮捏捏凰的嫩頰。
「不公平,不公平,你自己也耍賴。」凰氣呼呼。
「這叫兵不厭乍。」鳳兮在他耳邊吹吹氣。
躺在花間的少年親昵地相擁著,望著藍天白雲,感到無限愜意。
「要是每天都這麼快樂便好了。」鳳兮感嘆。
「嗯,我要和鳳永遠在一起。」熏著暖風,凰呢喃。
天藍,雲輕,花香,風暖,一切都那麼美好。
少年玩得累了,便飛身到附近的清泉里洗一身汗味。
「鳳,沒關係嗎?」凰略擔心。
「怕什麼,嘻嘻,這個清泉雖然唯有歷代城主獨用的,但將來我們中有一個定會是城主,先用用何妨?再說,現下城主又不在。」一汪清水,清如藍,純凈而聖潔。這裡是鳳凰城的禁地,除卻鳳凰城城主即鳳凰門門主,任何人不得擅自入闖入禁地。
「嗯,說得也是,反正將來我和鳳會當城主,只是遲早的事。」凰天真的附和。
一放開心,兩個小傢伙便脫了繁瑣的衣物,光溜溜地跳進清泉中,濺出無數水花。
「哈哈,好舒服。」水清而涼爽,將一身的汗水沖盡,更去了一身的疲勞,活絡了全身筋骨,浸在水中,怕是不想上來了。
泡了一會兒,兩個小傢伙興緻一來,便開始打水仗了。
「哇,鳳,你欺負我!」凰邊撥水,邊怒目相視。
鳳兮笑嘻嘻,猛地潛下水,凰尖叫一聲,腰被一雙手扣住,然後一顆頭從水裡冒出,貼著他的胸膛,駭得他呼叫連連。
「你……你……你怎麼可這樣!」凰惱得在鳳兮身上亂摸亂拍打,鳳兮倒不怕他惱,自顧著搔他的癢。
「呀呀呀——」這下凰無力反擊了,身子癱軟,腳站不穩,便沉入水中了,鳳兮順勢壓了下去,兩個稚嫩的少年在碧波中沉浮,早就練就閉氣功的兩人在水中可以兩個時辰不呼吸。
凰掙脫而出,抓著水底下的石頭,滑出鳳兮所掌的範圍,鳳兮哪能如他所願,伸手扣住他的腳踝,一扯,凰的身子立即后滑,鳳兮雙腿一夾,將凰光溜溜的身子夾住了,在凰驚訝的注視下,他帶點惡意的笑容,低頭封住凰的唇。凰要躲,但鳳兮明顯佔了優勢,將他牢牢壓在水底,夾得他無法動彈。兩唇相觸,像粘住了般,難分難捨。
吻得凰的嘴兒紅腫了之後,鳳兮改攻擊他的脖子,肩,胸膛。凰戰慄,抖抖著身子,由著鳳兮對自己為所欲為。
兩人在水裡糾纏了半個時辰,方破水而出,緋紅的臉,預示了剛剛在水中是如何的激烈。凰無力地趴在潭水邊的大石上,露出水面的上身全是吻痕。鳳兮貼著他的後背,滑溜的小舌還在他背上流連不去。
「呀,鳳……鳳……你哪裡學來的嘛,做什麼咬我。」凰明明想斥責他,但一出聲,便像在撒嬌般地呢喃。
「嗯,本能啊,哪用得著學。」鳳兮撫摸著凰的身體。
「什麼?本……本能?為……為什麼……我沒有嘛……」奇怪,鳳兮的手在摸哪裡?干……幹嘛摸他兩腿間的……
「住手……住手啦……」凰有些慌恐,此時的鳳兮好可怕。
「才不要!」鳳兮撲了上去,將他壓在身上,手繞到他前方,肆意撫弄著對方不曾蘇醒過的慾望。
「壞……壞蛋……」凰感到身體變得很奇怪,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衝破而出。
咦?后……後面有什麼東西……頂得他好難受?
莫名其妙的他將手摸到後面,碰到一個火熱的東西,他哇地叫了一聲。
鳳兮懶洋洋地吻吻他。「凰,我們……結合吧。」
「啊?結合?」凰不懂,不懂何為結合。
鳳兮的眼中凝聚著無法預測的光,那光有些噬人。凰看了,心中一懼,此時的鳳兮像個入侵者,充滿了危險。
手指,來到凰的後庭,鳳兮的行動告訴了凰他接下去要做什麼。
我要你!我要和你成為一體!
凰駭然。似乎聽到了鳳的心聲。
你是我的!凰是鳳的!
那心聲一波一波的傳來,凰煞白了臉,當鳳兮的手指入侵體內時,他驚叫出聲。「不要——」
要被吞噬了!
鳳兮每入侵一分,他便感到身體融化掉,成了鳳兮的了!
倏的,鳳兮停下了一切動作。他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瞪著身下的凰。凰虛弱地倒地大石上,赤裸的身體不斷發顫,但叫人驚心動魄的,他的身體在慢慢的透明?!
「適可而止了!」
一道清亮的聲音突兀地出現。鳳兮抬頭,看到一名清雅的男子立在灌木叢旁,用著哀憐地眼神,望著他們。
「別再……吞食他了。那孩子……還未成熟。」男子輕輕地說。
鳳兮警戒地盯著男子。
男子嘆息,來到兩人身邊,將凰從鳳兮的身下抱出,虛弱的凰無法抗掙,由著男子將他抱入懷中,鳳兮的手指同時從凰的體內抽出。
「唔——」凰吐了口氣,透明的身體慢慢的恢復實體。
鳳兮獃獃地望著男子懷中的凰。
「為……為什麼……」他……他只想和凰在一起,只想擁有凰,為何凰會……如此?
「還不明白嗎?」男子輕語。「凰和鳳不能結合!永遠都不能結合,否則,將會帶來災難。」
「不!我不相信!」鳳兮搖頭。凰和他一起出生,是他的半身,他們從睜開眼便在一起了,以後,自然也要在一起。
「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半身?呵,半身便是不完全啊。」男子撫摸著鳳兮的臉。「總有一天,你們會分開的。跟我一樣,與我的半身分開。」
「城……城主……」鳳兮怔怔地望著,男子的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悲哀。「這是……鳳凰的悲哀。記住,你與凰不能結合,永遠都不能……否則,鳳凰涅磐之時,便是……你們……消失之時……」
不懂!不懂……
男子的話語像咒語般,無時無刻地迴旋在鳳兮的腦海里。
鳳凰涅磐!何為鳳凰涅磐?一團火,燒得體無完膚,便是涅磐了嗎?
悠悠地,他醒了。眼前昏暗,燭火被風吹得忽明忽暗,耳邊已沒有喘息聲了。似乎安靜得可怕。
他趴在美人榻上,打著瞌睡,是夢非夢?一閃而逝的場景是真實,還是夢幻?在夢裡,鳳彷彿更鮮明一些?
曾經,他和鳳一起戲玩於清泉么?
可,為何,他毫無記憶?是因為十四歲那時,失了許些記憶的關係么?十四歲那年,因某種原因,他混沌的過了許久,當清醒時,尋找鳳兮的身影,旁人卻告訴他,鳳兮走了。問鳳兮何去何從,竟無人能答。唯有奶娘說,鳳兮去了中原,很久很久之後,方能回來。中原?鳳兮為何拋下他,去了中原?中原有何之好,他為何要棄他而去?於是,當成了鳳凰門門主,鳳凰城城主,他開始任性,開始不顧一切地離家出走,去尋找鳳兮,可嘆無一次成功!
打開眼瞼,看到地上的兩人。玄京已睡去,另一名男子在為他蓋被子。
「你愛他嗎?」他問。
男人手下的動作頓了頓,低沉地回道:「愛。」
「呵呵。」冰凌凰月輕笑。「你不怨孤經常如此玩弄他嗎?」
男人沉默了一會。
「嗯?」
「……怨。」男人低頭。「但,屬下亦感謝門主。」
「感謝孤?」挑眉。
「是。只有如此,屬下方能接近玄京大人。」他愛憐地凝視著昏睡中的人。
「啊,這倒是。」冰凌凰月咕噥。「平日小京冷漠寡言,拒人於千里之外,有時還以下犯上,管東管西的,唉,但他又對孤死心踏地,孤一聲令下,他再不願,亦不能違抗。要他吃春藥,他還真箇吃了。呵呵,卻給你撿了便宜。」
男人跪地,磕頭。「門主,屬下請求您……放過玄京大人吧。」
「咦?」冰凌凰月感興趣了。「何出此言?」
男人吸口氣,道:「門主若不喜歡玄京大人,便不要再如此玩弄他。他雖身為下屬,無法違抗你,可……終究是個男人,有男人的……尊嚴。」
「你不喜歡他嗎?」冰凌凰月沒因他的無禮而生氣。
「屬下……雖喜歡他,可……可不願再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他。」
「卑劣?」冰凌凰月坐正身子,鳳眼一眯。「你,抬起頭來,看著孤!」
男人戰戰兢兢地抬起頭,雖害怕,但眼神堅定不移。
冰凌凰月與他對視了須臾。
「不悔?」
「不悔!」即使以後無法再親近玄京大人,他亦不悔此時的決定。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想盡一切手段的得到對方嗎?
「愛他,便尊重他。」男人沙啞地道。
冰凌凰月沉默了。愛嗎?
倒在軟枕上,他揮揮手。「帶他下去吧。」
男人恭敬地再三磕頭,之後抱起睡夢中的玄京,退出房門。
此時,天已漸亮。
冰凌凰月一動不動地躺著,瞪著華麗的天花板。愛嗎?愛一個,是怎樣的滋味?
半年前,他在一次離家出走時,在城外森林裡亂逛,遇到了身受重傷的玄京。原本對這些事不熱衷的他,因玄京一雙深沉而凌利的眼而改變了主意,帶他回城,為他治傷。玄京是個不愛言語的人,往往給人一種疏遠的感覺,城裡的人都排斥他,可他無任何怨言,傷好之後,展現出超然的武藝,於是,他成了門主的侍衛長。沒有人反對,門主的話便是聖旨。
原本是侍衛長的下屬降職成了副侍衛長,但這個副侍衛長似乎不怨玄京爭了他的職位,反而愛上了玄京。
真是奇怪啊。
「世上真有人為了愛放棄一切么?」
仍有些困,他閉上眼,繼續睡。
清晨的風,有些冷,他縮了縮,皺皺眉。風過,拂動輕紗。紗后,早已空無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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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幽然似雲,飄渺飛紗,水騰霧靄。
「嘩——」
浴池裡,男子破水而出,一頭黑亮的髮絲拖曳在水裡,形成一團黑雲,紫色的眼眸被水浸過後,更晶瑩了。
五官如雕琢般,立體而俊逸,偏表情淡漠,令他如冰雕般,毫無生氣。精瘦的半身露在水外,淌著水珠,引人無限遐思。
坐於池邊的白衣人手執白玉酒杯,細細地打量著水池中的出水芙蓉。
「過來,無影。」伸出手掌,溫和地凝視著水中人。
紫眸人乖乖地走向白衣人,偎在他懷裡。白衣人寵溺地撩起他的髮絲,在唇邊親吻。
「好孩子,傷全好了吧?」
無影閉上眼,安安靜靜地。
手摸上懷中人的肩膀,光滑的肩膀無任何瑕疵,這方漾著柔和的笑。「摩雷王真狠心,再如何,你與他父子許多年,他卻毫不留情。唉,這人世間,親情算得了什麼呢?況且對一個無任何血緣關係的外人。」
無影將臉悶在他懷裡,他低嘆。「你不愛聽這些話?呵,逃避可解決不了問題。不過,得到摩雷國的鎮國之寶,西域之行,算是值得。」
半年前,他天尊命令四個手下分別去東方「人間閣」,南方「鳳凰城」,西方「摩雷國」,北方「魔人谷」,奪天下至寶,然,四人中,唯有去西方「摩雷國」的無影完成了任務,其他幾個仍無音訊。
原應去東方的琅琊及應去北方的伊藤靜二人因私情,跟著無影去「摩雷國」,伊藤靜中途轉了方向,去了北方,而琅琊竟不知悔改,一路追隨。不過,也幸好有他,摩雷國的鎮國之寶順利盜得。唉,該罰他么?
輕撫著懷中人的臉頰,天尊淡笑。罷了,放過他吧,至少,無影平安歸來了。而他,也去了東方。
至於半年前就去了南方的毓刑天呵……
「動作有些慢呢。」
將無影平放在地上,手在他胸口摸索著。「是否該催促他呢?」
按在無影胸口的手,忽地沒入無影的體內,不見血,卻只見隨著身體的下沉,天尊整個人都沒入無影的身體裡面!?
一道紫光閃過,浴池旁已無天尊的身影,唯有躺在地上的無影和一堆散亂的白衣。
緩緩地,無影睜開了紫色的眼,那眼,閃爍著精光,冰雕般的臉,淡淡地漾開一抹春光般的笑容,一掃往日的冷酷,此時的無影溫和似風,柔美如雲。坐起身,撩一縷青絲,嫵媚動人。
撿起一旁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白衣墨發紫眸,此時的無影既純凈又邪美。
「好了,乖孩子,我們去鳳凰城看看。那『門主之心』究竟是怎樣的?何以刑天半年之久仍無動作?」
無影——或者說天尊,手指一劃,在地上劃出一個巨大的咒符圈,縱身一躍,跳進咒符圈,身子竟似入了水中般下沉到地底下,直至沉沒到頂,最後,連髮絲都隨之而下。淡淡的光暈閃過,地上的咒符圈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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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竊者……
素白手,伸於空中,接住了被風吹落的楓葉。冰凌凰月一身白衣,白衣上綉有銀絲鳳凰圖騰。墨黑的長發半束,由一根鳳尾玉簪固定,劉海中分,飄逸地飛揚在額兩側,垂掛至下顎,一條銀鏈掛著一顆淚型玉墜貼附在額中間,白玉般的臉,稚嫩得惹人憐惜。
靠在閣樓的窗口,望著晨陽,雙眼迷濛地望著隔壁的院落。
偷竊者?
昨晚的那個人是誰?為何說他是偷竊者?他身為鳳凰門門主,錦衣玉食,怎會去偷他人財物?
而且,一般人是無法突破他的結界,進入禁地,不怕真火,襲擊了他?
將手中的楓葉放入口中,輕輕地咬著。
任何一個闖入禁地的人,只有一條出入——殺無赦!
鳳眸一轉,隔壁院落中的幾人正在喝著早茶。
雍容華貴的梵雨揚著邪氣的笑,逗著懷中的金髮人,金髮人卻冷若冰霜,不曾理會。兩名侍女丫環嘰嘰喳喳在討論著什麼,一會兒為主子倒茶,一會兒兩人又嬉玩著追打。兩名摩雷國的法師在院中比劃著,看他們飛上飛下,輕功不弱。似乎……少了一人呢。嗯,是那個一臉嚴竣的侍衛吧?
彷彿知道他在打量他們,梵雨抬頭,向他敬了敬茶杯。
冰凌凰月露出稚氣的笑,雙手在窗台上一搭,纖細的身體從窗里飛了出去,在冰漓和鴻羅的驚呼聲中,他翩翩然地飛了下來,身輕如燕,長發飛揚,衣袂飛舞,如白蝶般飄然而至。
「雨哥哥……」一著地,他興沖沖地跑到梵雨身邊,挨著他坐。「雨哥哥真是的,喝茶也不叫上我。」
梵雨親自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小凰兒,莫氣,雨哥哥向你賠不是便是了。」
冰凌凰月嘟嘟嘴。「雨哥哥在欺小凰兒不懂事嗎?哼哼。」
小鬼,得了便宜還賣乖。冰漓在一旁看得窩火。主子是何身分,親自為他倒茶,已是給他面子了,他倒好,不領情,還埋怨。
梵雨輕笑幾聲,摸摸他的頭,並不計較,當小弟弟在撒嬌。
「呀呀呀!」冰凌凰月跳了起來。
「怎麼了?」梵雨挑了挑眉,細長的眼一眯,帶了一絲慵懶,煞是迷人。冰凌凰月被看得臉一紅,莫名的心跳加速。
拍拍胸口,他揚高下巴。「雨哥哥太大膽,竟然隨便摸鳳凰城城門的頭,哼哼,該當何罪?」
鴻羅驚訝地瞪大眼。拜託,這小鬼,主子摸摸他是他的福氣,好不好!
梵雨愣了一下,在冰凌凰月佯怒的注視下,抱著冷炙笑彎了腰。
咦咦?有何好笑的?冰凌凰月更不滿了。
冷炙斜睨一眼冰凌凰月,冰凌凰月被他看得心一驚,似曾相識的眼神?那紅眸中一閃而逝的光彩,好像曾在哪裡見過?
笑夠之後,梵雨收了笑容。「依城主之見,梵某該當何罪?」
這個男人夠囂張!他的身份定不簡單,否則,普通人在他鳳凰門門主面前,唯有俯首稱臣的份。
「嗯,就罰你陪我逛街好了。」冰凌凰月鼓鼓腮。
冰漓和鴻羅一聽可以逛街,雙眼不禁一亮。
「好啊。」梵雨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冰凌凰月雙手一拍,拉起梵雨。「走,我們立即就走。」
梵雨被他拉著走,冰漓和鴻羅要跟,冰凌凰月一瞪。「誰許你們跟著,我只請雨哥哥一個人!」
「什麼?」冰漓和鴻羅臉一垮,好不失望。
「哼,誰叫你們剛剛在心裡罵我!」冰凌凰月吐吐舌,拉著梵雨便走了。
鴻羅跺跺腳。冰漓擰著手中的手絹。練完功,準備休息的貓仔和宿白鳥見落單的主人和兩個一臉哀怨的侍女,不禁問:「怎麼了?」
冰漓撇撇嘴。「走,你們陪我們逛街去。」
貓仔一頭霧水。
「陸大哥一早就不知去哪裡,定是私自去玩了,哼,剛剛主子也被那小鬼給拉走了,留我們幾人在這裡枯坐著。我才不要無聊,走,我們也去逛街。」鴻羅拉拉宿白鳥。「鳥兒鳥兒,我們走。」
貓仔皺眉,將宿白鳥的手拉了回來。「不要動手動腳。」
「小氣。」鴻羅翻白眼。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單看兩人的佔有慾,哼哼,果然呢!
「好了,好了!」宿白鳥嚷。「要逛街,走就是,羅嗦。」
「耶。」冰漓和鴻羅高興的跳腳,忽兒一想,齊齊看向面無表情的冷炙。「那個……他呢?」
冷炙無視四人關切的眼神,起身,走至庭院,身影一閃,便失了蹤影。
冰漓張了張嘴。就知道這冰人除了主子,無人能說動他。
貓仔不放心。「太子一個人,沒關係嗎?」
宿白鳥拍拍他。「應該無事。太子……的武功,我們又不是沒見過。」
說的也是。一個殺手,一個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誰敢惹他?
於是,四個人便一起逛街去了。來鳳凰城幾日,還未好好地看鳳凰城的風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