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秋蕾聽到外頭吱吱喳喳的聲音時,她睜開了眼。一看見電視旁邊的那扇門是開著的,她不禁驚呼出聲。
「發生什麼事了?」上官樵聞聲立即沖了過來。
「啊!」秋蕾叫得更大聲了,因為他正赤裸著上身。
「究竟怎麼了?」上官樵硬是掰開她捂著臉的手,一頭霧水的詢問著。
「那扇門……你的衣服……」她紅著臉,結結巴巴的道。
看見她紅透了的耳朵,上官樵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笑著說:「我開著門是因為你昨天喝醉了,怕你半夜如果不舒服時會叫不到人。至於現在這個樣子,是被你的聲音嚇得來不及穿好衣服,我現在就回房去,你可以放開手好好呼吸了。」
她竟然對他赤裸著上身大驚小怪,莫非她還沒有經歷過男女之間的事?他的嘴角泛起笑意。這小女人比他想的要單純多了。
秋蕾從指縫中確定沒看見他的人影之後才敢放開雙手,對於他剛才說的話感到窩心。不過她實在記不起來自己是如何走回房間的,不管怎樣,她覺得自己應該向他道謝。
走到門邊,她先禮貌性的敲了兩下,「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秋蕾看見西裝筆挺的他,心跳立刻亂了規律,她怯生生的問:「我昨天真的喝醉了嗎?我有沒有做出什麼令你為難的事?」
上官樵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靈機一動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他迅速的拉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昨天你就這樣坐在我身上,告訴我你喜歡我,我們還差一點點就接吻了。」
秋蕾的眼睛立刻瞪大,她驚恐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竟然將心事全說了出來,而且還有動作,真是……羞死人了。
「當然是真的,就在我們快要吻到的時候,你竟然睡著了,真是太掃興了。」他看著她臉上布滿的紅霞,繼續說:「不過既然你現在是清醒的,我們是不是應該把昨天未完成的動作做完呢?」他盯著她的唇,意思再明顯不過。
秋蕾聽他這麼一說,臉蛋更是紅得像柿子,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應付他的玩笑時,他的房門突然被推了開來,然後是袁天泉用著好似世界末日到來的語調,尖聲的問:「天呀!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趕快告訴我,你們是不小心摔在一起才會有這個姿勢的,對不對?快告訴我我猜的是對的!」
這樣的姿勢若是被那批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看見了,筆下是絕不可能留情的。
上官樵面帶微笑的將秋蕾輕輕放開,看她一溜煙的跑回自己的房後才對袁天泉抱怨道:「什麼時候起,我竟連一點個人隱私也沒了,或是你不懂得敲門的規矩?」
袁天泉不以為忤的說:「你還說,幸好進來的是我,若換作是別人,我保證你和她會陷入媒體的包圍,被口水活活的淹死。」他靠近上官樵,緊張的追問:「別只顧著怨我,快告訴我你和她是不是來真的?」
若是純粹玩玩倒還好收拾,要是真動了情,怕是千萬馬車也拉不回來了。這便是袁天泉擔心的。
上官樵最討厭別人過問他有關感情的事,就連幫他張羅演藝事業的經紀人也是一樣。就算他是個公眾人物吧,他總是個正常的男人呀!有情有欲是天性,為什麼要逼他剋制呢?
「那是我的事。」上官樵表情不悅的回答,「你是負責打點我的事業,而不是我的感情。」
袁天泉深知他的脾氣,話鋒一轉便說:「你準備好了嗎?大夥準備要出發了。」
由於戲都是配合著環境與時間跳著拍的,所以早上要拍的是一場上官樵和黑道飛車追逐的戲,地點選在彎彎曲曲的山路進行,晚上才拍他和曲艾妮在酒吧初識的戲。
「等我一下。」上官樵丟下這句話後便往秋蕾的房走去,為了不再使他不愉快而影響了拍戲的情緒,袁天泉很識相的待在原地沒跟過去。
「秋蕾。」上官樵喚著坐在梳妝台前,雙頰依舊酡紅的她,「我們要去拍戲了,你想跟我一道去還是另有安排?」
昨天羅德光在她面前嘰嘰咕咕了那麼久,不知道有沒有約她今日共同出遊,如果有,她這個小紅帽難保不掉人大野狼的口中。
「我也去,不過你必須先等我換一下衣服。」
她的回答令他快樂也令他安心。
一會兒之後,秋蕾身著輕便的褲裝,背了個小背包,和他一同搭上了小巴士。
巴士裹載的是工作人員與機器,幾個記者也要求同乘一輛車,上官樵面有豫色的看著袁天泉,就在袁天泉預備開口拒絕時,曲艾妮卻先他一步開口說:「反正車上還有很多空位,就讓他們坐吧!」
這輛車上只有兩位大牌,既然上官樵沒有開口而曲艾妮同意了,導演等人也沒有反對。說實在的,要打響節目知名度還是必須仰賴媒體的宣傳,對待記者還是客氣一點的好。
羅德光上車後和秋蕾熱絡的打招呼,而對上官樵沒有好臉色。
「你這樣穿很好看,神清氣爽的。」羅德光開口就是一陣稱讚。「瞧你的精神這麼好,看來昨晚的酒精並沒有影響你。」
「你也知道我昨晚喝醉的事?」秋蕾有些吃驚的問著。她是不是已經丟臉丟到家了?!
「怎麼你都不記得昨晚和我一起喝酒、跳舞的事了嗎?」羅德光有些喪氣,他竟是那麼容易被遺忘嗎?
秋蕾搖搖頭,誠實的回答:「我只記得我和上官樵跳過一支舞,其餘的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一旁的上官樵露出得意的表情看著羅德光,希望他能知難而退,別再自找難堪了。
不過,能幹上記者表示他有纏人的本事,羅德光瀟洒的笑著說:「沒關係,反正有的是機會。」說完就走到後面的座位坐下。
他的話讓上官樵心生警惕,卻也有一絲懊惱。怎麼他真的當起她的保母了嗎?他向來不喜歡對一個人牽挂,那會令他無法專心於他的事業。但是范秋蕾卻總讓他的心七上八下,像昨晚為了擔心她會因為酒醉不適,他幾乎整夜都無法睡好覺,一晚上往她房跑了好幾回,只為確定她無恙。
而他這樣的守候,難道只是單純的為了答應常欣薇的要求嗎?應該不是的,昨晚他的腦海清清楚楚的記起了他在她家用餐的那個晚上,那種像家的感覺,有著男主人與女主人的家,而女主人的模樣總是她的身影,他對她的照顧源自於心中那個對家的幻影啊,因為在那個家中,她范秋蕾是專屬於他上官樵的女人,誰也碰不得。
秋蕾並沒有注意到他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沿途的風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並不知道他們是在琉球的哪個地方,但是道路的一邊是海,一邊是山,光是看海面上的點點漁帆就夠她忙得了。
當小巴士停住之後,導演立刻指揮工作人員搬機器、架機器,化妝師則開始為演員們上妝,服裝造形師也忙著為演員定裝,秋蕾這才知道原來開拍前的前置作業是如此繁雜,這行飯果真吃得辛苦。
袁天泉走到秋蕾身邊,「上官樵等一下就會開著那輛車在山路上賓士,今天的戲是他因為得罪了黑道而被黑道追殺的場面,過程將會十分驚險,你待會兒千萬不要驚叫出聲,會影響現場收音作業。」他提醒她,免得她會有什麼突髮狀況而使得導演給他臉色看。
秋蕾點點頭,也不管他人眼光跑到了正在與劇中演員排戲的上官樵身邊,欲言又止的盯著他。
上官樵知道她有話要說,便請其他演員先對戲,拉著她走到一旁,「什麼事?」
「聽說你等一下要拍飛車追逐的戲,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一點,山路駕駛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是在那樣高速行駛之下。」她的雙眼流露出滿滿的擔心。
他對她的關心與叮嚀覺得感動。她大可以對他不聞不問,不是嗎?
「我會小心的。」他拍拍她的肩,如果這沒有別人,他恐怕會抱她個滿懷。
秋蕾退回原來的位子,靜靜的看著大家各就各位。
「你跑去煩他什麼?」袁天泉的不悅道。都已經要開始拍戲了,他不希望上官樵的心情受到任何影響。
「我只是告訴他,要他小心一點。」秋蕾據實以告。
袁天泉聽到她的回答怔了一下,他突然有些明白上官樵為什麼會對她比較特別的原因了。這女孩懂得關心他。身為他的經紀人,他關心上官樵的動機全是為了他的前途,但范秋蕾不同,她關心他是出自於情感。
他該恭喜上官樵嗎?身為他的經紀人,他應該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他應該祝福他。
這場戲並沒有曲艾妮的演出,所以她也在一旁當個觀眾,她期待的是今晚和上官樵的對手戲。
一會兒之後,導演大喊一聲action,已經在山上的上官樵和一幫飾演黑道分子的特技演員開始在彎曲的山路上飛馳起來。那動作的確如袁天泉所說的驚心動魄。只見兩輛車一下子隱沒於飛揚的塵土中,一下子又飛快的衝出,現場還不時的夾雜著響徹雲霄的子彈聲,若是不懂得幕後作業的人真會為這樣的演出捏一把冷汗。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求求禰保佑上官樵平安無恙,讓他順利的拍完這場危險的戲,求求禰。秋蕾在心中虔誠的禱告著。
突然上官樵的車子一個打滑,竟往山壁上撞去,秋蕾顧不得袁天泉之前的警告,尖叫出聲。
很顯然的這並不是劇情的安排,因為所有的人全都跑了過去,導演更是慌得連帽子都掉了。
街到車邊,工作人員才發現車頭全毀,上官樵卡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
「你有沒有怎麼樣?」袁天泉劈頭就問,同時大喊著要人打電話找救護車。
記者們自是不會放過這時刻,一時間閃光燈閃得令大夥都睜不開眼。
「別拍了,你們沒看見他受傷了嗎?在這個時候搶新聞,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呀?!」秋蕾不知哪來的勇氣,對著記者破口大罵,讓記者們抓著相機,錯愕的互相瞪視著。
曲艾妮深懂如何利用媒體為自己造勢,她乘機推開秋蕾,義正辭嚴的將秋蕾的話重複一遍,然後拿出手帕彎下身為上官樵的傷口擦拭著,記者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鏡頭,一時間紛紛舉起相機,喀擦喀擦的耗掉了不少底片。
秋蕾為自己的話竟引不起絲毫的效用哭了。她是那麼樣的擔心他,卻被記者們蜂擁上前而排擠在外,就連羅德光也在遲疑了一會兒後加入拍攝的行列,而當救護人員到達時,她更像個沒人要的孤兒,沒有人理會她的淚。
救護車送走了上官樵,跟著上車的是袁天泉和曲艾妮,當導演喊收工時,甚至沒有人理會她究竟有沒有上車,她就那樣看著小巴士揚塵而去,連開口喊出要車子停住等她的念頭都沒有。
秋蕾就這樣被遺忘在陌生的國度,四周安靜得只剩下林中啁啾的鳥聲,她覺得孤獨極了。上官樵受傷了,可她卻無能為力,她連他傷得怎樣都不知道,是因為她是局外人吧!
秋蕾任憑豆大的淚珠直直落下,也無力抬手拭去。她是個局外人呀,這趟琉球之行原本就是無心插柳,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竟會連自己的心也失去了……
***************
當上官樵經過檢查之後確定只是皮外傷,在醫院開始問秋蕾人在哪時,大家才發現她不見了。小巴士折回山上找過,沒見到她的蹤影,飯店也打電話回去問過,結果一樣令人失望。
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竟沒有一個人知道秋蕾是從什麼時候不見的?天色已經開始暗了,她若遇到危險怎麼辦?上官樵的擔心轉化成怒氣,隨時會爆發。
「你先去拍晚上的戲,我和其他的工作人員會繼續找的。」袁天泉開導他,這場意外的發生使得導演擔心拍攝進度會落後,正透過他這個經紀人和男主角溝通。
「不拍了,在沒有找到秋蕾之前,我沒有心情拍戲。」
上官樵先是壓抑著火氣,但當袁天泉不放棄遊說時,他終於火了。「我說不拍就是不拍,若是因此而耽擱了進度,所有的損失我負責。」
袁天泉被他氣得臉色鐵青,他請大家先行離開,等最後一個人關上病房門後,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問道:「她對你真有那麼重要?重要到讓你用事業來作為籌碼?」
上官樵冷笑了一下,「天泉,名義上你是我的經紀人,可在私底下我把你當哥兒們,但是你問問你自己,當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不但沒有阻止媒體來騷擾我,反而還容許艾妮利用這個機會製造和我之間的新聞。你在演藝圈的時間比我久,你不會不知道艾妮的用意只是為了要冷飯熱炒,讓媒體誤以為我和她之間還有什麼,你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你為我設想過嗎?」
袁天泉被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因為上官樵完全說對了。以他的立場而言,如果連記者們都不想對他做報導,這便表示他的演藝生涯已經畫下休止符了。
「我雖然被撞得頭昏,但我仍清楚知道從頭到尾只有秋蕾一個人為我說過話,只有她把我當成一個普通人,而不是一棵搖錢樹。」上官樵痛心的說著。
沉默了半晌,袁天泉點點道:「今晚的戲可以不拍,但你必須答應我,回到飯店休息,找人的事我會安排。」這是他最後的讓步了。
離開醫院回到飯店,上官樵依舊心浮氣躁,在沒有見到秋蕾之前,他是怎樣也不會心安的。袁天泉果然信守承諾回到飯店之後立刻出發找人,留下他一人在房間。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上官樵立刻高興的喊著:「秋蕾!」但開門後見到是曲艾妮,他臉色一沉的問:「是你,有事嗎?」
「我可以進去嗎?」曲艾妮探進了半個身子問。
上官樵只得拉開了門,讓她進來。
「你很擔心范小姐?」
怎麼會不擔心呢?常欣薇曾說過種種有關她的迷糊事如今都成為他的恐懼,她在國內已是識路不清的路痴,更別說在這個異鄉的國度了。若是她遇上了什麼麻煩或危險,他不僅對常欣薇無法交代,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見他不作聲,曲艾妮假意的說:「你受了傷也別太累了,范小姐是個好人,會受老天爺照顧的。」她走到他身邊,用溫柔得蝕人心骨的聲音說:「讓我來照顧你上床睡覺吧!」
她的話讓他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保持適當距離之後,他不假詞色的說:「不用了,孤男寡女的會引人非議。」
「只要我們心思端正,何必在乎別人怎麼說呢?」為了能留在他身邊,就是撒個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還是請回吧!」上官樵走向門口,明白的表示「送客」。
曲艾妮笑著走向他,看著他因傷而裸露的胸膛說:「何必這麼堅持呢?我熟悉你的每一寸肌膚,更何況我們曾經有過過去,由我照顧你是最天經地義的呀!」
對於她大膽挑逗的話,上官樵毫不留情的說:「今生今世我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我們的過去,我不想說更難聽的話,如果你還有自知之明就趕快走吧!」
曲艾妮的臉色在一瞬間凍結成霜。她都已經拉下臉了,他竟然還這麼樣的不領情!她憤恨的瞪了他一眼,扭身走了出去。
關上了門,上官樵乏力的坐在床上想著秋蕾,時鐘的滴答聲讓他的心頭更加沉重,形單影隻的她在外面可會安好?
床頭旁的電話突然響起,他一個彈跳起身,顧不得撞到的傷口又出了血,急急的拿起電話。
「上官樵,你究竟在搞什麼鬼?我拜託你幫我照顧秋蕾,結果你卻放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外流浪,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欣薇毫不客氣的炮轟著。
「秋蕾和你聯絡了嗎?她在哪,你快告訴我!」
「你也會著急嗎?」欣薇的火氣不小。
「發生了一點兒小意外,所以……」他不知該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向欣薇說明一切。「我回去後再向你解釋,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秋蕾,她究竟在哪?」
「我也不知道,她只對我形容那個地方有著紅色的瓦梁、像是廟宇的地方,還有一直不斷冒著水的水池,站在牆邊就可以看見海。你快想辦法找到她,要是她有個什麼意外,我和你沒完沒了。」欣薇急得如熟鍋上的螞蟻。
還好她在秋蕾出國前將可以聯絡到自己的電話抄給她,否則秋蕾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掛下電話後,上官樵迅速穿好衣服,向飯店的侍者打聽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侍者解釋過後,怕他這個外國人找不到地方,便要飯店的車子載著他前往。
一路上,上官樵一直不斷向上天祈禱著,希望秋蕾仍待在那兒,別讓他撲了個空才好。
莫約三十分鐘過後,司機告訴他已經到了。
昏暗的天色下,上官樵只得拉開嗓子大喊:「秋蕾,你在哪?秋蕾,快回答我呀!」
「上官樵?!」秋蕾怯生生、不確定的喊著。
上官樵順著聲音尋去,發現秋蕾瑟縮著身子躲在一棵樹的背後,心痛的感覺讓他立刻將她攬進懷,低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秋蕾紅著眼眶,自責地說:「對不起,他們人太多,我擠不到你的身邊。」她沒有抱怨著自己被人遺忘的傷心事,反而急切的問:「你傷得嚴不嚴重?」
這個小女人,真是讓他感動。他憐惜的捧起她的小臉蛋,搖著頭輕聲的說:「我沒事,只要你平安無事的回到我身邊,我就真的一點事也沒有了。」
「你很擔心我嗎?」她懷疑的問道。
「當然,當我問遍了所有人卻沒人知道你的去處時,我著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日本的國土,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語言的隔閡,光想到你一個女孩獨自在外頭,我就緊張得幾乎失去理智。」他真實的說出了心底的感覺。
「對你而言,我重要嗎?」她可憐兮兮的問,間接也說出了對他的感覺。
上官樵輕嘆了一口氣,將她摟得更緊些。「是的,只是我到今天才發現。」
她一直強忍住的淚終於不爭氣的落下。
「怎麼了?你不喜歡我這樣說嗎?」其實他想問的是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秋蕾搖搖頭,吸了吸鼻子回道:「我是太高興了。」她仰起頭,看見了他的傷口,隨即難過的說:「我以後不會再相信觀世音菩薩了。」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
「因為我拜託觀世音菩薩要保佑你,但結果你還是出事了。」
「傻女孩。」他揉揉她的頭。「我們該回去了,大夥為了找你,全都忙翻了。」
***************
當秋蕾站在大家面前,知道拍戲的進度因她而耽擱時,她對所有人深深一鞠躬,衷心的道歉著。
「那麼大的人了,腳又長在自己身上,難道不會跟著大家移動嗎?當時大家全都在擔心上官樵的傷勢,你選在那個時候擺架子,是你自己不對,害得大家瞎忙一場。」曲艾妮將不久前在上官樵那兒所受的氣全算到秋蕾的頭上。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說話不用這麼苛薄。」上官樵挺身為秋蕾說話。
「我哪說錯了?你可以問問他們。」曲艾妮比比一旁的工作人員,又說:「他們有哪一個人是心甘情願的出去找她?要不是你在醫院發神經的將大夥痛罵一場,大家為什麼要犧牲休息時間去找一個和自己並不相干的人?」
曲艾妮的話讓秋蕾難過得想哭。她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大家要不是看在上官樵的面子上,又何需這樣勞師動眾的去找她?
「你們倆別吵了,人回來了就好。」袁天泉出面制止道。
「就是,就是。」導演也站出來說話。「既然范小姐已經平安無事的歸來,那麼我們今晚可不可以按照原本的進度繼續拍戲?」他也有他的難處,時間拖愈久,預算愈有可能超出。
「那要看我們上官大牌的意思了。」曲艾妮的語氣充滿挑釁。
「他可以的!」秋蕾衝口而出代替他回答。
「秋蕾,我想留下來陪你,今天一天已經夠你受的了。」上官樵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