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東西……不是你能擁有的!」小女孩盛氣凌人。
「那東西不是你能擁有的!」語氣是鄙夷的。
「放下吧!不是你能擁有的。」很不屑的眼神。
望著手中精美的玉佩,滿是疑惑。
「因為……如你這般下賤的人是不配擁有的啊!」理所當然的語氣,一把搶過玉佩掛在自己的腰間。
「我娘說,做人呢,要懂得有自知之明!你,只是偏房的孩子,生來就下賤,所以,根本不配擁有這價值不凡的玉佩!」小女孩年紀雖小,卻已懂得如何狗眼看人低,懂得何為貴賤之分,懂得權勢之重要。
不配?
因為自己是庶出的,所以不配擁有好的東西?
愣愣地盯著早已空空的雙手。
不配!不配!
因為是偏房生的孩子!
見對方呆愣,小女孩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她就知道,一個偏房生的孩子怎麼能比過嫡出的呢?
她就是看不起偏房生的孩子!
就是……看不起!
「華玉,伊心,你們在聊什麼?」少年的聲音插入兩人之間。
一陣眩目。
來人,帶著煦暖的陽光,揚著溫和的笑,進入了兩個人的世界。
小女孩興奮地奔至少年的懷中,撒嬌地道:「哥哥,玉兒好想你。但是娘說你去私塾了,不能常回家,可是玉兒會很想念哥哥的。」
少年抱著小女孩,憐愛地點點她的小翹鼻。「傻玉兒,哥哥才去幾日罷了,如今不是回家看你了么?」
「可是,過兩日哥哥是不是又要走了?」嘟著紅唇兒。
「但過幾日哥哥又會回來,不是么?」少年俊美如天神,帶著點點陽光,讓人不敢正視。眼前這個宛如天神般的人,是她的哥哥哦!小女孩肆無忌憚地偎在少年的懷中,從眼角掃向陰影處的小人兒。
看!
看到了嗎?
這如天神般的人,是她的親哥哥!她可以抱他,摟他!
是她的哦!
小女孩的眼中儘是挑釁。
是你不能擁有的!
因為,你污穢的身子不配碰這個天神!
陰影下的小人兒慢慢地低下了頭。
「伊心,你怎不過來?」少年終於發現樹下的小人兒呆立著不動。
小女孩皺眉。
哥哥!不要理!不要理下賤的人!下賤的人不配得到你的關愛!
「伊心?」放下小女孩,少年帶著陽光進入那片黑暗,半蹲著身子,溫柔地以指輕抬起小人兒的臉。
無瑕的臉上,掛了兩串淚珠,黑黑的眼眸中盛滿淚水。
「伊心?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少年輕輕擦去那淚,滿是關心。「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告訴哥哥,好嗎?」
「哥哥……」小小的唇兒帶著疑惑吐出兩字。
「對,哥哥!我也是伊心的哥哥呀!雖然母親不同,但爹爹是同一個,自然也是伊心的哥哥!」
「……可,可以嗎?」那雙溫和眼中,是關心呢。
哥哥……是關心……
小女孩站在少年身後,焦慮。
哥哥!不要關心……不要理……別碰……那黑暗會吞噬你身上的陽光啊!
伸出小手,繞上少年的頸,小人兒投入少年的懷中。
少年很溫柔、很溫柔地環抱著。
透過少年的肩上方,望向小女孩鐵青的臉。
嘴角,慢慢地上揚。
哥哥,也是我的!
我也可以抱哥哥!
我要……把哥哥搶過來!
*********
「肚子……痛……」
床上的人兒慘白了臉,小臉上布滿冷汗。
「肚子痛……好痛……」
呻吟聲成功地將坐床邊人引得更近了。握住他的手,慘白的臉上慢慢有了笑意。
「伊心,伊心,忍一忍,不會有事的!來,喝葯。」床邊的人細心地端著葯碗,雙眼中儘是關心與憐惜。
「哥哥,我……會不會死?」
「別胡說!伊心不會死的!只要喝了葯,伊心便可以康復!」
床上的人沉默了幾分。
「……如果……我好了,哥哥是不是又要走了?」
「傻伊心!哥哥是要去趕考,無論如何,明天得走的。」
「不要!不要!哥哥不要走!」床上的人兒猛搖頭。
「伊心,聽話,把葯喝了。」細軟地哄著,希望床上的人能乖乖聽話。
「不要!」儘管肚子痛得厲害,依舊不想妥協。反正喝或不喝,哥哥都會走,走了就要好久好久之後方能回來,或……不回來了!見不到哥哥,比什麼都痛苦!那還不如……痛死算了!
「伊心,別任性!」柔柔地語氣,毫無威脅可言。「伊心,伊心,哥哥該拿你怎麼辦?」
抱起床上的人,摟在懷中,那人兒全身是汗,雖痛得厲害卻任性地不肯喝葯。
顫抖著唇,輕吐話語。「哥哥不要丟下伊心……伊心不能沒有哥哥……」
「伊心——」多麼無奈啊!
「哥哥……」盛滿水的黑眸中寫著不舍。
「伊心,哥哥也舍不下你啊!你自小體弱多病,哥哥怕你……」
「那哥哥不要走!一直留在伊心身邊不好嗎?伊心不能沒有哥哥!」在這個家,能依賴的只有眼前這如天神般慈愛但倍受眾人寵愛的兄長,失去了他,就等於失去了一切!好不容易把他搶過來了,不可以鬆手!永遠也不可以鬆手!
抱著如珍寶的人兒,無奈地嘆息。「我的傻伊心,哥哥不走就是了!不走就是了!來,喝葯吧。」
「真的?」黑眸中閃著不信的淚光。
低頭輕吻潔白的額,他溫柔地笑。「不走了!哥哥舍不下伊心呀。」
笑,笑了……
如春日般煦暖……
哥哥……答應留下來了呢!
***********
「你真卑鄙!」華玉不屑地盯著伊心。
「為了你,哥哥放棄了進京趕考的機會,卻因此受爹娘的責備!全是你的錯!」
伊心從書後慢慢地露出雙眼,緩緩地笑道:「是么?」
是么?
只是漫不經心地笑?
「你怎能如此做!」華玉上前,雙手擊在案桌上,嬌艷的臉上充滿了憤怒。「你這個壞胚子!你用這種手段來欺騙人,太過分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在得知哥哥要走後,伊心竟然特意去吃腐敗的食物,吃壞肚子,生了病,竟只為了留住哥哥!多少次了?為了哥哥,伊心生了多少次的「病」?所謂的體弱多病,竟是如此「製造」出來的!
「反正……哥哥為我留下來了!」伊心毫不在乎讓她知道自己的「卑劣」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了!
「哥哥……是為我留下的。」伊心的笑,非常刺目。
華玉倒退一步。
從何時起……伊心變了?
以往那個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伊心呢?
眼前這個伊心……彷彿是另外一個。處世從容,滿臉自信,在美麗的外表下,卻有著邪惡的靈魂?!
真——可怕!
那是你教我的啊!
伊心的笑,透著詭異。
那是你教我的啊!
真可怕!
伊心竟然變得如此可怕——
已經,不是對手了呢!
「哥哥……會是我一個人的。」
伊心逼近華玉,將她逼進角落裡,雙臂一撐,她如一隻小兔子般,瑟縮成一團。
浮上邪邪的笑,伊心在她耳邊輕喃。「華玉,哥哥這輩子都是我一個人的哦!那個天神般的人,會是我的!」
咒語般的話,讓華玉全身發抖。
猛地推開伊心,她飛似地逃出房間。
伊心望著她狼狽的背影,淡淡地笑。
手下敗將罷了!
不過五年,便敗得一塌糊塗!
真……可憐呢……
*********
「月澤,你便這樣不去趕考了?」
涼亭內,弱冠少年不可思議地瞪著對面的華衣少年。
「伊心比較重要呀。」清月澤淡淡地笑,笑中帶著寵溺。
伊心!伊心!又是伊心!
楊無痕揉揉自己的額。
「月澤,你不覺得……你太在意伊心了嗎?」
「伊心從小身體便不好,應該多注意的。」清月澤啄著清茶,柔和的目光望向涼亭外的蘭花上。「伊心比花還脆弱啊。」
楊無痕差點被茶嗆到。
「月……月澤……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真正了解伊心?
「什麼?」那純潔到不忍傷害的天神偏著頭,黑眸中閃著疑惑。
話,吞進肚裡了,吐不出來!
「沒……沒什麼!咳!」楊無痕站起身。「你……不取功名,往後將如何發展?」
「我想好了,接手父親的家業。不能做官,當個商人亦不錯。」清月澤不會為這些事煩惱。「爹也同意了,沒什麼要擔心的。」
就這樣?!
寒窗苦讀十餘載,原本要謀取功名,卻因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毫不在意地放棄了?
月澤呀月澤,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微風浮動他一頭飄逸的長發。
他的發,並不如時下的人高束,而是隨意的或綁或散,問他為何如此,他竟道:「伊心想要我如此。」
伊心!伊心!
這個人的心,已經被伊心佔據了!
該可憐他嗎?
滿腦子都是伊心的他,未來將會如何?倘若有一天伊心離他而去了,他會如何自處?
真可怕!
可怕的伊心!
對自己的兄長……存的是什麼心?
「楊公子,近日可好?」
猛然回過神,看到涼亭外那纖細的身影,陽光透過樹枝,點點圈圈地灑在他身上。
「伊心,身體好些了嗎?」清月澤放下茶,起身走向他。
「哥哥……」偎進兄長的懷中,伊心的黑眸霧水乍起。「醒來不見哥哥,以為哥哥走了……」
「傻伊心,哥哥答應留下,自然不會食言。」擁著他,拍著他的背。
「哥哥……」深埋在清月澤的懷中,貪婪地吸著他獨特的氣息。
透過空隙,視線飄向涼亭內的人。
你——來這裡做什麼?
想說些什麼挑撥的話?
快滾!
楊無痕抖了一下手,茶濺了出來。
那少年的眼神……竟是這般的可怕!
是——完全的佔有!
可怕!
「伊心,來,到這兒喝些清茶吧。」清月澤攬著矮他許多的少年走進涼停內。
溫柔的大哥,小鳥依人般的弟弟……
這樣的畫面,很讓人……楊無痕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怕自己會瘋掉!
是單純的兄弟情吧?
應該是的!
坐下來后,楊無痕再次咋舌。
伊心……他……竟然坐在月澤的懷中?!
再看月澤,只見他憐惜地抱著伊心,端著茶喂他。
「月澤……」他喃喃。
「嗯?什麼事?」清月澤抬起一雙漂亮的眼望向好友,伊心推開茶杯也望向他。
楊無痕冒冷汗。「沒……沒什麼!!」
月澤……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你懷中少年的眼神是多麼兇狠!同樣是望著他,那少年的眼神竟兇狠得如野獸!
真可憐!
月澤……真可憐!
「伊心,午飯吃了么?」見好友沒回應,他低頭詢問懷中的少年。
伊心柔和著眼,有些撒嬌。「醒來不見哥哥,我急著找哥哥,午膳……」
「忘了?」清月澤點點他的額,寵溺地道,「你啊……真是太讓人擔心了!身子不好,卻不好好照顧自己。」
「有哥哥照顧我就可以了。」他軟軟地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聲。「伊心只要哥哥……」
「傻伊心!哥哥並不能無時無刻地照顧你呀!」清月澤搖搖頭。
「我不管!」伊心任性地嘟嚷。
清月澤露出無奈與疼惜的神情。
楊無痕已無法再看下去了。
這……早已超過了兄弟之間的關係了!月澤他……到底有沒有發現,他與伊心簡直像……
天啊!這種事!太可怕了!
會遭天遣的!世俗不容啊!
伊心披散著發,纖細的身子坐在月澤的懷中,美麗而柔和的臉泫然欲哭。那樣子,仿若一個多情的少女!而月澤呢,為了安撫,全心全意地憐惜他!輕輕地吻他的額、頰,細細地拍著他的背,生怕他會碎掉!
伊心……比花還脆弱啊!
楊無痕臉色蒼白。
此種脆弱,是你給的啊!
月澤啊月澤,你可知,你已經……無可葯救了!
伊心無意地瞟了眼四下,那討厭的人終於走了!
他暗笑在心裡。
絕不允許有人搶他的哥哥!哥哥是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搶走他!
「咦,無痕怎麼走了?」雖然疑惑,但很快的,他的心裡又滿是伊心。
嬌弱的伊心,真該要好好的憐惜。當初,看到他站在陰暗處,暗自垂淚,那晶瑩的淚,莫名的牽動著他的心。自那之後,他就不由自主的想疼惜他。只因,伊心很脆弱,故要好好保護!
「哥哥,我肚子餓了。」伊心在他耳邊呢喃。
「哥哥帶你去用膳吧。」抱起他,向膳房走去。
一路上,僕人見了,全沒詫異。自從大少爺注意起三少爺后,一切都變了!大少爺常會抱著體弱多病的三少爺走在庭院里。三少爺真是太柔弱了啊!
「月澤,你怎麼又抱著伊心?」
望向中年人,清月澤溫和一笑。「爹。」
清老爺皺眉。「伊心,你已經十四歲了,怎還讓哥哥抱著走?」
伊心縮在清月澤的懷中。
清月澤抱緊懷中的人,柔聲道:「爹,你嚇著伊心了。伊心還未用午膳,沒力氣走路。況且伊心這麼纖細,老長不了肉,我看著心痛。您別責怪他。」
清老爺在大兒子的柔聲下不得不放輕音。「罷了,快去用膳吧。」
「是的,爹。」
清月澤抱著伊心向膳房而去。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清老爺又皺起了眉。心中,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僕人們擺好了飯菜,讓伊心坐在大腿上,清月澤體貼地喂他吃飯。
「伊心,慢慢吃,別噎著。」細語在耳邊不斷,溫柔的動作,體貼的表情。
這就是他要的!
伊心慢慢地咀嚼。
這樣的哥哥,是他一個人的!
*********
「砰——」
案上的書盡數散在地上。
門口的僕人哆嗦著。
少年不斷地喘氣,將房中的東西全砸過後,仍不能澆滅心中的怒火。
可惡!
厲眼掃向門口的僕人,他大叫。「滾出去!」
僕人連滾帶爬地出了門檻。
一群無用的人!
他坐在凌亂的地上,盯著一堆碎瓷片。
「喲——怎麼了?」華玉立在門口,譏笑。
伊心雙眼無神。
避開碎片,華玉走進房內。
「真可憐……」
「因為見不著哥哥,所以發脾氣?伊心,你真當自己是大少爺啊!哥哥事務繁忙,這是理所不然的!呵呵,當初你為了不讓他進京趕考而故意『生病』,而今呢,哥哥即使呆在家中,也經常會為商業上的事不見蹤影——你現在想用什麼手段?」
華玉見他狼狽的樣子,心中有著無限的快樂。這個少年,狡猾、邪惡,霸佔著別人的哥哥五六年,真是不知羞!
即使她向哥哥告狀,說他的不是,哥哥也不信。
「伊心那麼嬌弱,怎可能會做這樣種事?華玉,你別欺負伊心啊!」
哥哥的心,已經被這少年侵蝕了!
「伊心——華玉,你怎會在這兒?」匆匆地從外面趕來的清月澤一進房便見一室的綾亂與狼籍,而華玉她……
華玉臉一白。「不是……」
「你不用解釋!」儘管哥哥用溫柔的語氣講話,可是華玉感到全身寒冷。
「天啊!伊心,你怎麼坐在地上,地上全是碎片啊!」急忙上前抱起嬌弱的人,細細地檢查,果然看到他的膝蓋全是血,而伊心他……為什麼雙眼無神?
心痛!心痛!
無垠的心痛湧上心頭!
「來人!快叫大夫來。」
抱著伊心,走出房間,到客房去,在經過華玉時,他沉聲道:「一會兒,你給我好好的解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望著遠去的背影,華玉整人虛脫了。
解釋?解釋什麼?
她什麼都沒做啊!
她可以解釋什麼?
她臉鐵青。
伊心!!
你竟然……
太可怕了!
她顫抖。
她不敢了!
她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惹他了!
大夫來了,細細地包紮好伊心的膝蓋,並開了藥單子。
「大少爺,這是葯,一日三次,內服。」
清月澤坐在床上,懷中擁著臉色蒼白的伊心,看著他包著白布條的膝蓋不禁問。「劉大夫,可有什麼藥膏?」
「咦?」劉大夫不解。
清月澤笑笑。「伊心自小沒留下任何傷痕,此次破了皮,怕是會留下疤痕。我想是否有什麼藥膏可以退去這疤?」
劉大夫頗為驚詫,但還是開了藥膏的名,好去藥店拿。「大少爺,老夫想說句話,男孩子,留些疤也……」
「大夫。」清月澤笑著打斷他的話。「我只是不習慣在伊心身上看到疤,那會令我內疚的。都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伊心,才讓他受了傷。」
劉大夫欲言又止,終是沒說什麼,搖頭走了。
抱著伊心,他撫著他的頰。
「伊心?」
他沒反應。
「伊心?」
他的雙眼仍是無神。
清月澤終於感到不對勁了。
「伊心,你別嚇哥哥……」緊抱著他,他貼著他的額。「哥哥回來了啊!你不會再讓人欺負了!」
回答他的,仍是無言。
「伊心!」
清月澤慌了。
心痛,更是遍布全身。
「伊心!我的伊心,你怎麼了?」輕輕搖晃懷中的人,懷中的人卻像木偶。
「不——」
驚恐地叫聲驚動了眾人。
*********
從……沒有見過發怒的清月澤!
在昨日之前,眾人眼中的清月澤是個溫文爾雅的、彬彬有禮且風姿高貴的翩翩美男子,帶著溫和的笑,仿若天神,純潔、高雅,令人不敢高攀。
然而,昨日,因為三少爺的「失常」,他發怒了!
依舊是高雅的,美麗的,但,全無了溫和的氣息!此時的他,全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儼如一個威嚴且可怕的復仇天神!
坐在高堂,冰冷如神,讓眾人莫不驚心。
「華玉,你到底對伊心做了什麼?」冷冷的話語竟是出自那個平日總柔聲細語的人之口。
跪在地上的華玉全身顫抖,更是淚流滿面。
「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若你什麼都沒做,那伊心怎會如此?」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去找他時,他房裡就是那個樣子了!」同樣垂著淚,哥哥卻不會對她憐惜。
好恨!
恨那個人奪走了哥哥!
「胡說!若不是你做的,他人誰敢如此做!你定是欺負了他!華玉,你是姐姐,怎可如此欺負自己的弟弟?」
「我沒有!」華玉吶喊。「我真的沒有……」
「月澤你……」清老爺想說些什麼,卻被清月澤所阻。「爹,你別護著她。華玉自視嫡出,所以自小便瞧不起庶出的伊心,您護著她,只會讓她更恣意妄為!」
「哥哥——」
「別叫我哥哥!」清月澤沉聲道。「你不認錯,我就不是你哥哥!罷,其它我也不加追究了。你有十七了吧,同齡人早已為人婦了,明日我會幫你物色對象。」
一甩袖袍,他拂袖而去,最主要是擔心伊心。
華玉全身冰冷,面如死灰。
清老爺嘆氣。「玉兒,你也該收斂了。罷,嫁了人,由你夫婿管教去吧。」
「爹——」
再望向自己的娘親與伊心的娘親。她幾乎暈厥!竟連自己的娘也——以責怪的眼神望她!
她感到,她的世界崩潰了!
伊心——
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