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義大利之行始於晴朗的一天,天空湛藍,彷彿飽滿的藍寶石。
出來的時候,羅嚴和亞博森一同走出房間。被軟禁了一個多月,羅嚴第一次走出那間只為做愛存在的房間。
亞博森當然再度掛上偽裝的面具,真實的容顏被衛青巧妙的易容技巧隱藏在那張精緻的麵皮之下。
亞博森的手下看見他們兩人走了出來,敬畏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與亞博森的做了短暫的交流,隨即為他們開了車門。
其中一位手下的目光看到羅嚴的時候顯然不同,虛偽的必恭必敬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羅嚴並不在意,一臉沉靜地坐進車裡,就在他坐進車裡的時候,那名手下的嘴角露出鄙夷的嘲笑•羅嚴假裝沒有看見,倒是亞博森微微蹙了一下層心,一旁的衛青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隨即領了其他兩人將這名手下拖了下去。
任憑那位被拖走的人如何哀號,亞博森只是用比南極冰更為冰冷的眼神瞄了他一眼,道:
「前幾天我已經做出過警告,我討厭不將我的話聽進去的人,那樣浪費我的時間。」
羅嚴對於他近乎殘暴的做法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僅回以冷冷的笑容而已。
開往機場的途中異常的安靜,亞博森不時握住羅嚴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剛剛的人命並不能影響他與羅嚴同時出遊的好心情。
這麼多年來,他身為羅家的第二個兒子,卻以不同的身份活在暗處,與羅同進同出的機會是零。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這一天,能與羅正大光明地在陽光下同游的好心情早已將片刻前的陰霾拋到腦後。
而與亞博森愉悅的心情相比,羅嚴沉寂得猶如一潭古井死水,看不出安靜坐著的他在想些什麼。
一切都很順利,海關的檢查人員根本看不出亞博森那張平淡無奇的臉有任何怪異之處,看了一眼那張與護照上的照片無異的臉後,麻木地蓋了章就將護照還了回去。
回頭給了正在辦理通關手續的羅嚴一個自信的笑容,他在用眼睛說「快點。我等你,親愛的羅」,等到羅嚴也順利通行之後,他笑著迎了上去。
當羅嚴面無表情地坐在寬敞的頭等艙里,看著窗外悠閑的白雲,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無疑是無聊而枯燥的,羅嚴打算用睡眠來補充被這個可惡的男人徹夜索取而近乎被消弭殆盡的體力,更想以這種方式來忽略那隻剛剛坐穩就纏上來的狼手。
藉著頭等艙的人少,亞博森拉過從坐上飛機就一直握在掌心裡的手,放在唇邊輕輕
一吻,羅嚴恨不能當眾就給他一拳,卻擔心引來更多的側目,強忍住心中衝天的怒火,
狠狠地偏過頭去,深黑如海的眼底生起兩團熊熊的火焰。
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張總是令自己失控的臉,緊抿起嘴唇,拒絕再發三目,甚至有屏住呼吸的衝動,阻止那淡淡的古龍香水的味道鑽進鼻息里。
可惡!為什麼他的一切一切總是圍繞在周圍?
咬牙忍住掌心被粗糙的手指摩挲而產生的異樣感,羅嚴躺進座椅里,幾度想用沉思驅逐那在胸口不斷折騰的東西,卻總是以失敗告終。
無可奈何地睜開眼睛,狠狠瞪向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那個該死的亞博森正笑容滿面地看著自己。
羅嚴以眼神警告他,別繼續這麼無聊的舉動,亞博森梢梢一頓,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掌心裡的動作雖然停止了,他卻仍然固執地緊握住羅嚴的手不放。
見他停止撩撥的動作,羅嚴雖然依舊心中有火,卻也退了一步,單讓他握著手,並不在加以阻止。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之後,枯燥的空中旅行終於結束。
義大利,羅馬。
在羅馬的幾天,亞博森似乎都很清閑,他每天一大早就拉著羅嚴出去觀光,一直到很晚才回來。梢稍休息一下,又會拉著羅嚴去看羅馬的夜景,他的一舉一動彷佛是第一次出遊的小學生,對任何東西都很好奇,也顯得興奮異常。
每當他心情很好時,臉上那對冰冷的翡翠就會變得幽深起來,比深海更加蔚藍。
亞博森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樣子,令他偽裝的平凡外表看上去俊逸非凡,只有羅嚴知道,那假裝的面具之下是一張多麼可惡的臉!
一次又一次地拒絕與他同行出遊,卻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牽著鼻子走,換了一處又一處,就在羅嚴幾乎以為這場旅程沒有盡頭的時候,亞博森卻停止了到處遊玩的舉動,改為每天在酒店裡與他日夜纏綿。
與那種似乎永無至盡的做愛相比,羅嚴覺得出去觀光是個非常、非常、非常棒的主意,但是亞博森彷佛對在陽光下的健康生活厭倦了一般,總是喜歡待在酒店裡,與羅嚴光著身子在床上打架。
羅嚴對他這種毫無盡頭的需索感到疲憊,甚至煩躁不已,他們身在義大利的羅馬,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做事需要處處小心謹慎,該死的亞博森似乎不知道氣謹慎」這兩個中文字該怎麼寫,在羅馬的這段時間,總是將他骨子裡屬於西方熱情奔放的一面,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裡是羅馬,是里昂家的領域,他們剛到羅馬的第一天,義大利最大的黑道里昂家的首領薩克多•里昂必然已經知道,這幾天他們的行動想必他也一定瞭若指掌。
現在看來,羅家的當家成了男人的禁孌這件事情已被證實,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義大利。
很多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很多人在等著看他出醜!
而這個罪魁禍首卻無動於衷、任意妄為,除了每天做愛做的事情以外,就是彷佛現寶一樣的帶著他到處轉,生怕沒人知道他羅嚴現在已經是他的階下囚,是他床上的大紅人似的!
羅伊做事雖然隨心所欲,但是計畫周密嚴謹,像這麼不按牌理出牌的做事方式不是他一貫的作為。
他是故意的?但似乎又不像,因為他從小就跟在他的身後追逐不斷,唯一的目的就是得到自己。現在他算是得到了,外面的傳聞也算是不假,他現在是他的枕邊人,「暗主」與羅家勢不兩立!
外面唯一想不到的是,他原本就是羅家的繼承人,就算他坐上霸主的那把交椅,羅家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可動搖。
那麼……羅伊,他究竟想幹什麼?
羅嚴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不,其實遠在他受困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在國內的時候他怎麼也想不通,可到了義大利的當天,羅嚴就隱隱覺得這事絕對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羅伊既然敢公然動了八位當家,他定然不怕老頭子問罪下來,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怕過,可是這一次奇怪的卻是老頭子。
老頭子不會沒在羅伊的身邊安排他的人,出事當天,這個消息一定會馬上傳到老頭子的耳朵里去。可是,事至今日,老頭子的人不見也就算了,竟然連一個消息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這就太奇怪了。
如果說羅伊的消息封鎖得很好,那他這麼大張旗鼓地跑到義大利來又算什麼?這不是分明在向外界宣傳他和他現在的關係嗎?
里昂家與羅家表面上看起來相安無事,暗地裡卻已經較量了很多年,因為兩大家族以不同的國家為基地,生意上也沒有過多的衝突,相互牽制的同時也維繫著這表面看似平靜的假象。
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難道薩克多•里昂會對這可以羞辱羅家的機會視而不見,白白浪費了這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機會?他敢肯定他們一到羅馬的時候,薩克多•里昂的電話一定打到老頭子那裡去了。
想到老頭子震怒的模樣,羅嚴的眉心開始抽痛,不由得回想起許多年前與老頭子之間的一段對話來。
久遠的記憶似乎已經變得飄渺,羅嚴以為自己可以成功的完成與老頭子之間的約定,他也曾經以為他可以用這種傷害彼此的方式保護他一輩子,沒想到時隔十幾年,一切全毀,他的努力得不償失!
羅嚴該笑自己傻?還是該笑羅伊痴?
自己本來不傻,一旦遇見羅伊就變成全世界第一號傻瓜!羅伊原本不該痴,偏偏遇見他之後變成痴狂!
該說他們之間的是緣?還是孽?
孽緣……一切似乎皆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天開始。
那他現在又算是什麼?
被人奪了一切,又成了禁臠!他羅嚴居然有這麼丟臉的時候!換成其他人早就開槍自殺,或者拿到槍的時候直接給羅伊的腦袋一槍,這樣子一來,至少賺了一半回來。
可自己呢?居然在看見他的臉的時候猶豫不決。
羅伊正是看到自己心中因為他而產生的軟弱的地方才篤定自己不會真的開槍吧?
但是,羅伊似乎忘了一點,他也是一個男人!
隱忍的怒火與焦慮早在很多天以前就在叫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哎……
羅嚴在心底長長的嘆息一聲。
窗外一直下著小雨,浙浙瀝瀝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呢喃,打在窗戶上的雨點發出氣啪啪」的聲音,天空彈奏著屬於自己的樂章,羅嚴卻被這突然到來的小雨弄得心煩意亂。
三天前因為羅伊心血來潮,徹底的將他二十幾年來的任性發揮到極點,非要到義大利的海濱城市熱那亞來看海。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亞博森在這靠海的地方買了一座獨幢屋子,小屋依崖而建,下面就是海,簡單的設施與羅伊向來追求享樂的態度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屋子小歸小,整潔里卻也不乏溫馨之處。
在羅馬的時候,衛青很少過來,一般三兩天才過來一次,每次見了羅伊只是簡短的一句話「一切都沒問題」後便走,但是自從他們來到熱那亞之後,衛青每天都來,有的時候甚至一天兩趟,他來的時候通常都待上兩到三個小時,這個時候羅伊總是選擇與衛青在遠遠的海岸邊上散步。
他這麼做是為了避開自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究竟在幹什麼事情。
昨天衛青是在傍晚的時候過來的,他和羅伊原本在外面散步。說是散步,大多的時候都是被他拖著前行。他總是興趣缺缺地走在羅伊身後,羅伊卻喜歡放慢腳步搭配自己前進的速度與他並肩而行。
每當他覺得無聊提到回去的時候,羅伊總是以調侃的態度問他是否迫不及待的想和自己上床才急著回去?但是昨天的羅伊卻很奇怪,自己一提到回去,他卻二話不說就牽著他的手回到那個小屋。
回去的時候,衛青已經在等著了。看著衛青嚴肅的臉,羅伊似乎領會了什麼,派人送他回自己的房間,獨自留下與衛青商量著什麼。
羅嚴當時心中有火,卻也不好發作,轉身就走。
離開的時候他側目的那一瞬間,瞥見羅伊皺眉的樣子,那個時候他突然心中一緊,微微有了不好的預感。說不出這感覺究竟代表了什麼,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他,總覺得陰霾在心頭纏繞不去。
第二天莫名其妙的下起雨,昨天的天氣很好,一切都沒有預兆,今天就突然變了天。
羅嚴煩躁地捋了一把頭髮,轉過臉去,去看坐在椅子前悠閑暍著葡萄酒的羅伊。
見他轉過臉來,羅伊舉起杯子向他致敬,透過玻璃杯里琥珀色的透明液體看過來的目光變成了明亮的金色。
「羅,你想不想來一杯?這種天氣在家喝酒又有美人相伴,是一件再美不過的事情了。」淺淺的笑容掛在帶著葡萄酒香的嘴角,羅伊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專註又深情地看著他。
「衛青今天怎麼沒來?」羅嚴道出心中的疑惑。
「和我在一起,你怎麼可以提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就算衛青是我的親信,我也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亞博森連連搖頭,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
「哼!」羅嚴發出冷冷的鼻音,看著緩慢靠近的羅伊,他側身讓開,走了幾步,坐進只能容納兩人的沙發里。
「都這麼多天了,該做的也做了,羅,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擠進羅嚴身邊空出的位置,亞博森將帶著酒香的唇送了過去,在不悅的嘴角偷了一個吻。
「別跟我廢話,我問你到熱那亞來幹什麼?」羅嚴追問下去,對於亞博森在過去的
一段時間裡接連幾次試圖轉移話題,在心中蒸騰起更大的疑團。
「來玩、來度假、來消遺、來……」頓了一下,綠眼主人的嘴角露出狡黠,「來和你提前度蜜月。」托起羅嚴粗糙的大手,手背上落下潮濕的一吻,羅嚴全身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狠狠地抽回手,羅嚴抬手就揍向那張目中無人的臉,亞博森微微後仰,輕鬆閃了過去:
「羅,別每次都打我的臉,這樣會讓下面的人笑話,說我總是被老婆打。」
「你!誰是你老婆?混蛋!」羅嚴氣結,牙齒磨得咯吱直響。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亞博森露出錯愕的神色,隨即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西西里島的第一美女伊貝爾前天還特意給我電話祝賀我有了呵老婆」,今天你就不承認了?這讓我在西西里島的眾位美女面前怎麼拾得起頭來?」
「可惡!你丟臉都丟到西西里島去了?全義大利還有誰不知道你他媽的找個男人回來當老婆?別裝出這副怨婦樣,你登峰造極的演技用在那群張開腿等著你操的女人身上可以,用在我羅嚴身上不起作用!」
想到狡猾的伊貝爾用手捂著嘴,幾乎笑破肚皮的樣子,羅嚴的眉心抽痛得更厲害,他想著是不是在該在遇到伊貝爾之前先解決了她,免得有生之年撞見她,還要讓瘋狂迷戀羅伊的她用比刀子更鋒利的口氣冷嘲熱諷。
該死的!他究竟想要怎樣?
全義大利的家族還有誰不知道他羅嚴現在成了禁臀?還有誰不知道他亞博森幹了一件大事??
「嗯……我想想……」亞博森居然真的低頭冥思苦想起來。
「夠了!」羅嚴低吼,憤怒且不甘的聲音狠狠地砸在亞博森的臉上。
「怎麼了,羅?你有什麼不滿?在我的身邊你不開心嗎?難道我不夠愛你、對你不夠好嗎?」冰冷的綠色在眼中凝結成冰,亞博森露出傷心的神色。
不知道他這副表情究竟是真是假,羅嚴依然心中一緊!
皺著眉頭別過臉去,羅嚴掏出香煙,點上,猛吸了幾口。
靜謐的空氣里很快就飄散著煙草的香氣。
看著那將羅嚴深刻的側面模糊了的飄渺輕煙,亞博森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他問:
「羅,你真的不愛我嗎?」
「不愛……」幽幽的聲音幾乎令羅嚴產生了身邊的人不是羅伊的錯覺,在失落的聲音里,羅嚴初次聽出他脆弱的一面,面對此刻顯然與以往回異的他,羅嚴禁不住全身一震,灰白的煙灰在半空紛揚。
「是嗎?」亞博森用輕不可聞的聲音低喃,他像在說給自己聽。
羅嚴沈默以對。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才能正眼看我?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多、不夠好?羅,我自認全世界沒有一個人像我這樣愛你!」
「我……無法接受……」猶豫了一下,羅嚴努力令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淡而且鎮靜。可是他自覺話中有牽強,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被稱為天才的他也聽出來就好!
「一定要燕懷楚嗎?」
「至少目前他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羅嚴低頭猛吸他手中的香煙,他恨此刻微微產生了動搖的自己,他不是一個意志薄弱的男人,但是一旦遇見羅伊,他就……
「是嗎?」深暗的目光從羅嚴粗粗的指節向上栘動,盯著那上下滑動的喉結,亞博森冷冷一問,他似乎在考慮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似乎將要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羅嚴聞言,卻是一驚,猛然回頭,直直地看向綠眼的主人。
炯炯有神的目光深遠且幽暗,羅嚴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沉靜如水,不見任何漣漪,亞博森只是以一貫目空一切的態度回看著他。
「不許你動懷楚!」羅嚴的心跳得很厲害,因為他知道羅伊真的動怒了,他的話惹惱了一頭狂獅,而自己卻是一隻鐵鏈瑣著的獅子,一旦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將救不了燕懷楚。
「你幹嘛這麼緊張,羅?」凝神看了羅嚴一會,亞博森忽然笑了起來,劍拔駑張的局面隨著他這一笑完全消弭,他變臉的速度之快,連羅嚴都瞠目結舌。
緊鎖著眉心,羅嚴抿唇三目不發,剛毅的線條令他深刻的五官彷佛雕琢出來釣一般。
「叩叩」木頭做成的門傳來輕且慎重的敲門聲。
「進來。」亞博森沉聲道。
進來的人是衛青。衛青看了羅嚴一眼,微微向他彎身示敬。
看見衛青,羅嚴擰起了眉,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衛青可以說是亞博森一手調敦出來的左右手,他做事的方式與羅伊很像,一般他很少請示,除非是大事,羅伊也放手讓他去做,很少過問事情,像這樣一天來上三趟,次次比前一次更嚴肅謹慎的樣子在羅嚴的印象里是沒有過的。
自從到了義大利,一切就很古怪。
羅伊很古怪,衛青也很古怪,這絕對不是羅嚴的錯覺,他心理明白,隱隱約約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理出的頭緒一環套著一環,很亂。
心亂如麻!
羅嚴從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混亂的時候,尤其在看到亞博森隱藏在眼底冰冷之後的火焰,他忽然間覺得有種心焦不已的感覺,說不出這種感覺代表了什麼,但是他知道,承擔後果的人絕對絕對不會好過。
亞博森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衛青,點了一下頭,衛青出去了,隨手關上了門。
徑直向羅嚴走去,一步又一步的靠近,沉穩的步伐一聲又一聲,似乎踩在胸口上,驟然升起的窒息戚令羅嚴禁不住將眉心靠得更近。
目不轉睛地看著羅嚴,綠眸的男人挑高了兩邊薄又性感的唇角,笑了起來,這一笑融化了他眼中的寒冰,令他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抬起手,摸上羅嚴有些堅硬的發,仔細地愛撫起來,對於他溫柔到近乎莫名其妙的舉動,怪異的感覺逐漸在羅嚴的心中堆積成烏雲。
思忖的時候,頭皮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痛,被人一把抓住向後拉起,雙唇隨後就被一個帶著濃濃酒香的吻給封住。
「他媽的,幹什麼你……嗚……」
可惡,他又被吻了,他又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吻他!
這個吻與他柔情似水的笑容截然不同,濃烈芳醇,就像他暍的酒,就像他外冷內熱一如烈火的性格,輾轉攪動的吻彷佛要把他的靈魂從身體里吸出來一般。
該死的,他就不能別用這種幾乎要令他窒息的方式吻他?
一吻結束,羅嚴亂了發,亂了呼吸。
「羅,衛青找我有事,你等我回來。」笑盈盈地把話說完,亞博森意猶未盡地回味著剛剛的甜蜜。
「你最好給我滾到南極去,永遠別回來!」羅嚴沈著一張俊容,狠狠地把話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我愛你,羅,記住,我愛你!」
說完話的亞博森轉身出去,腳步聲在門外的時候停了下來,羅嚴隱隱聽見他吩咐了外面的人一聲。
「守著,別讓他出去,別……」
海浪的聲音將後面的說話聲淹沒,羅嚴心中的疑團越滾越大。
聽著遠去的步伐,羅嚴仔細辯聽亞博森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後屋的陽台,那邊朝著海,海浪聲此起彼伏,即便兩人僅僅隔了兩間屋子,說話的聲音也傳不過來。
等了大約三分鐘,羅嚴將靠在窗邊的高大身體立了起來,他一步一步向門的方向前行。到了門前,他猛的開門,門外守著的人明顯一驚,想不到羅嚴會突然出現,一愣之下,短短兩秒,羅嚴就看清人數,門外只守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