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消失了!
丁宣薇就這麼一聲不響、不留訊息的消失了!
那天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她精神奕奕的出門採購食材,就這麼一去不回。
倪聖文呆坐在沙發中,神情獃滯,無法相信丁宣薇好似從地球表面上蒸發一般。
沒有她的生活索然無趣,空氣中不再有香噴噴的食物味道,沒有乾爽的陽光氣息,也不再有她充滿精神的吆喝聲,更沒有她的美麗笑靨。
「薇薇……」他茫然的望著前方,眼前不斷出現丁宣薇的面容,「妳到底去哪兒了?」
他曾試著找她,也曾拿起電話撥打她的手機號碼,結果總是一再的轉到語音信箱,他也在客房翻箱倒櫃想找尋一絲線索,結果都徒勞無功。
最後他在室友朱夙強的書房找到她所服務公司的名片,抱著希望打過去詢問,一樣得到下落不明的答案。
待在這個曾經有她存在的屋子裡,時間似乎過得好快,快到倪聖文無心計算究竟過了幾個日出月升,只知唯有待在這裡,才能感覺到她存在過的事實。
他不知道有多久沒出過家門,只知道他捨不得離開屋子一步,彷佛這一走離,她存在的痕迹就會完全消失,如同她那般一去不回。
倪聖文呆望著前方,無法思考的腦子開始計算起丁宣薇消失的日子,「薇薇,妳究竟在哪裡?」
失去她半個月,倪聖文才猛然驚覺到他有多習慣她的存在,對她的笑臉及吆喝上了癮,如今一切都清失不見了,而他竟蠢得不知道要上哪兒才能將她找回來。
沒有她,整棟屋子冰冰冷冷,失去了陽光及溫度,他無法習慣失去她的生活,他被她寵得想時時刻刻看見她的身影,見著她爽朗的笑容。
「她會不會遇上壞人了?」獃滯已久的腦子開始運作,他不禁往壞處推想,「不行,我得要報警!」當他抓起無線話筒,準備撥打時:心思又一轉,「不對,她會不會被她家的人捉回去了?」
若是如此,報警也無用啊!那他該找的是姓丁的企業家,而不是報警,正當他還在思考的時候,叮哆叮咚!清脆門鈴聲響起。
倪聖文的心乍時漏跳一拍,呆了呆,原本呆若木雞的神情緩緩露出笑,「一定是薇薇!」
他扔下話筒,興奮得拔腿往外頭的雕花大門衝去。
「薇薇,妳回來了嗎?」他的滿心喜悅在看見朱夙強那張錯愕的面容后消失,興奮的情緒被一盆冷水澆熄,「阿強,原來是你……」
「你那是什麼態度?」枉費他看見倪聖文熱情歡迎他回家,還差點感動落淚。
倪聖文沒答話,沮喪的直接轉身進門。
朱夙強猛拍雕花鐵門,「倪聖文你給我回來,你不開門我怎麼進去啊?喂!你耳聾啊!快給我轉回來開門!」
砰的一聲,倪聖文充耳未聞的關上門,將他的叫喊聲阻絕於外。
見狀,朱夙強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他媽的!倪聖文,你有種就別讓我進去,否則我就扁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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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后,朱夙強找來鎖匠才得以順利進入家門。
當他扛著行李怒氣騰騰殺進門時,只見倪聖文像失了魂般窩在沙發中發獃。
咚的一聲,他身上扛的所有行李因為過度吃驚落地,朱夙強舉步緩緩朝他走近,「倪聖文,你……被鬼附身了啊?」
雖說平常他也挺像被鬼附身的,不過至少還有一丁點兒人類該有的反應,接下來他意識到比被鬼附身的室友更嚴重的事。
朱夙強反應迅速的東看西看,無法置信在他離家這麼久之後,居然還能保有一個完整無傷的家,真是讓他感動得無以復加。
「對了,還有樓上。」顧不得獃滯的倪聖文,他又飛快的奔上樓,不到一分鐘旋即爆出怒吼:「倪聖文!該死的你把我的書房怎麼了?」
朱夙強一臉憤然的急奔下樓,氣急質問:「我不是千交代、萬交代不准你進去我書房的嗎?你居然把我的書房搞得像颱風過境,天啊!這下我要花多少時間整理?對了!我請的女傭呢?」
倪聖文神情落寞地說:「不見了。」
「又不見了?!」他到底要氣跑幾個女傭才高興?
「我要怎麼才能找回她呢?」
「找回女傭幹嘛?」朱夙強挑眉,總覺得他好象有點改變了。
他詳細打量著倪聖文,視線掃過他眉頭深鎖的憂愁面容,突然驚叫一聲:「天啊!原來木頭變得有感情了……」
「阿強。」倪聖文面無表情的喚他一聲,正色道:「你知道要上哪兒去找薇薇嗎?」
「真是見鬼了!我連薇薇是誰都不知道。」剛回國就丟難題給他,他又不是萬能的天神,有求必應。
「薇薇她是你請的女傭。」他真後悔為什麼不多問一點有關她家的事,現在也不至於弄到六神無主的地步。
「我請的女傭?」朱夙強用力回想丁宣薇的長相,了悟的直點頭,「既然她跑了,那我得要找錢樂樂那個死丫頭要求賠償,虧她還信誓旦旦保證錢氏出品、必屬精英咧!」
朱夙強走到電話機旁,想要打電話給錢樂樂討公道,卻不見無線話筒。
「見鬼,電話怎麼不見了?」他到處找尋話筒行跡,卻見倪聖文充耳不聞的呆坐著,「你死人啊,快幫忙找一下電話。」
倪聖文一副喪氣樣,沒將朱夙強的指揮放在心上,當朱夙強找電話找得團團轉之際,電話鈴聲陡地響起,朱夙強還來不及反應,便見倪聖文如敏捷獵豹躍起,迅速在沙發中找到話筒,趕忙接聽。
此舉讓朱夙強看傻了眼,跟行動只有溫吞可言的慢郎中室友同居三年,從不知道他的運動神經如此發達。
「喂,我是倪聖文!」
「笨木頭!」話筒另一邊傳來丁宣薇的低泣聲,「快來救我。」
「薇薇?!」倪聖文連日來的陰鬱被湧上的狂喜淹沒,隨即方寸大亂的追問:「妳在哪裡?我要去哪裡救妳?我要怎麼救妳?」
丁宣薇壓低聲音,安撫變得神經質的他,「你先冷靜下來,好好聽我說。我被我爸抓回家了,他逼我三天後跟一個陌生男人訂婚。」
「訂婚?」倪聖文愕然不已,「我不準妳跟別人訂婚!」
「我也不要。」她哽咽道,「我爸把我關在房間,門外還有保鑣看守我,根本逃不出去。聖文,我該怎麼辦?」
「妳別哭……別哭。」聽到她的哭泣聲,他整顆心都揪在一塊,「我會去救妳的。」
「你一定要來救我,不然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不!」倪聖文無措的急急大喊。他不要失去她,更不願承受沒有她在的漫漫孤寂及懊悔,但一想,薇薇必定比他更慌亂無助,他必須冷靜,好好的安撫薇薇,
他不能連這點也做不到,「薇薇,妳聽我說,我會去救妳的,妳絕對、絕對不可以嫁給別人。」
「算你有點良心。」她抹去眼角的淚珠,「三天後我會在『湖野飯店』舉行訂婚典禮,那是把我救出去的最好時機,你一定要來救我喔!」
「妳放心,我一定會把妳救出來的。」
「聖文,我媽上樓了,不能跟你講了。」她急急掛斷電話。
倪聖文在瞬間就失去她的音訊,他留戀不已的貼著話筒,聽著毫無音律起伏的嘟嘟聲。
朱夙強走近他,看著他手持話筒恍神,大掌在他眼前晃了幾下,也不見他有所反應。
「媽的,電視上有個恍神女王,你是恍神大王啊!」他一把搶過話筒,「講完電話就換我用。」
「阿強!」倪聖文有了反應,一把抓住他的手肘,「她要嫁給別人了,怎麼辦?」雖然他在電話里信誓旦旦,但其實他腦袋已經亂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靠!你安靜點行不行!」他滿嘴不知在嘀咕什麼,吵死人了!
「薇薇要跟別人訂婚了,我卻救不了她……」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朱夙強聽出不對勁,「等等,女傭跟別人訂婚你緊張什麼?」
「我不要薇薇跟別人訂婚!」一個吸氣,他鄭重宣告:「我喜歡她,她是我的。」
「媽的,喜歡就去阻止她訂婚啊!」關他屁事啊!
朱夙強別開臉,又忍不住回頭看著煩惱的倪聖文,啐道:「Shit!好啦!幫你就幫你,不要一副死人臉,那你知道要怎麼救嗎?」
「我……」只吐了一個字,倪聖文便無語。
頓時,朱夙強只覺似有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
「靠!等你想到再說!」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到時候一定是他在出主意,「現在我要去睡一覺,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等我睡醒再說。」
「阿強……」倪聖文跟在他身後,急得像熱鍋螞蟻,「我想不出方法。」
朱夙強一翻白眼。他、就、知、道!
「你去抱你最愛的石頭,保證你馬上有靈感。」
「你說的對!」倪聖文一個勁兒的往房裡沖。
見倪聖文房門開起,朱夙強徹底鬆口氣,「看來我會有幾個小時的寧靜,真佩服我的天才腦袋,兩三下就打發掉纏人精。l
轉身提起繁重的行李,他決定睡到爽、睡到飽之後再來處理這樁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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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郊的「湖野飯店」因左鄰一座人工湖,右側一片青翠綠山,處於得天獨厚的環境,再加上行銷策略得當,成立不到五年便成了政商名流眼中舉辦宴會的第一選擇。
今日飯店的喜宴廳被陳、丁兩家包下,將于吉時舉行一場簡單隆重的訂婚典禮。
新娘休息室里,丁宣薇被迫換上一襲水藍色鑲有碎鑽的小禮服,蓬鬆的荷葉邊及流線設計襯托出她的年輕俏皮,微露的削肩設計則多了分性感,若臉上能多點笑容,肯定是今天最出色的美麗新娘。
丁宣薇苦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玩弄著她藏起的小手機,不時喃喃低語:「倪聖文,你一定要來啊!」
三天轉眼即逝,今天若是沒逃成婚,等待她的將是一個沒有自由的可怕牢籠。
「薇薇。」丁夫人輕叩一下門,直接開門進入,「妳準備好了沒?」
丁宣薇忙將掌間的小手機藏於身後,以沉默表達抗議。
「還在生氣?」對於女兒的苦瓜臉,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走到她身前,輕握住她的手,輕聲勸哄:「這個時候妳還想不通?」
「不但騙我說妳生病,還強迫我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換成別人也很難想通。」
她從被綁回家就被森嚴地看顧,連房門口都雇請保鑣站崗,住宅四處加裝防盜器,用膝蓋也猜得出來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薇薇,爸媽不會害妳。」丁夫人輕撫她的手背,「妳離家那麼久,最擔心的就是妳爸爸,他的方式或許蠻橫了點兒,但出發點是為妳好。」
「不要再說是為我好了。為我好就可以拿婚姻大事當籌碼?」她無法原諒父親竟在最短時間物色好人選,以最快的速度要把她嫁出門。
丁夫人摸摸丁宣薇氣鼓鼓的臉頰,「彆氣了,我們幫妳選的丈夫人選絕對比妳自己挑的還要好,論家世及學歷背景,男方都是人中之龍。」
她撇撇嘴,一副不層,「那妳嫁他好了!」
「薇薇!」丁夫人略顯不悅,「妳以前是那樣乖巧,要不是這次離家出走認識了壞朋友,妳根本就不是這樣……」
「媽,妳這樣講有欠公平!」離家到外面走了一遭,她才發現所謂的上流社會不過是一群拒絕面對現實的人待的圈子,「我對自己的眼光深具信心,我不會挑錯人!」
丁夫人皺起眉頭,「一個窮酸講師能給妳什麼幸福?」
「幸福不是以物質來衡量,重要的是心意。」她不在乎物質、家世,只想要跟愛的人相守一生。
「單憑心意就能夠溫飽嗎?」生活無憂的丁夫人不以為然,「傻孩子,以後妳就會知道我們為妳選擇的路沒有錯。」
丁宣薇心煩又氣惱的緊握拳頭,「我不要這條錯誤的路!」
丁夫人正色訓斥:「薇薇!別惹妳爸生氣了,當他知道妳跟窮酸老師在一起時,差點沒氣得昏倒。再說一切都已成定局,就別再掀事端了。」
「媽,妳不覺得很荒唐嗎?」丁宣薇抓住欲離開的母親,企圖說服她,「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政商聯姻是多麼可笑!媽,我要是真的嫁過去一定不會幸福,妳忍心看我最後是以離婚收場嗎?」
「妳說服不了妳媽的!」丁博文不知何時也進入休息室,嚴峻的臉孔刻劃著不容置喙的堅定,「今天的訂婚典禮不能出差錯,妳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我不嫁!我不要嫁!」丁宣薇索性跺起腳耍賴。
「妳沒得選擇!」丁博文向丁夫人使了個眼色,夫妻倆一前一後離開休息室。
當休息室歸於寧靜,丁宣薇忍無可忍的站起身用力跺腳,「我偏要逃!一定要逃!」
一個箭步衝到門前伸手開門,她正要跨出步伐,兩旁的保鑣立即擋住出口。
「小姐,吉時未到。」其中一名保鑣神情酷酷的出聲。
「讓開!」長得高就了不起嗎?
「丁先生交代過了,不能讓小姐離開休息室一步。」
「去你的!」氣不過的她以高跟鞋重重親吻他的皮鞋,見他不為所動,惱怒之下退回休息室,使出吃奶氣力甩上門。
響亮的關門聲沒讓丁宣薇心情變好,反倒更為沉重。
「笨木頭!倪聖文!你到底在哪兒?」她焦急的在休息室內來回踱步,「你不來,我就要被迫嫁人,我們就會永遠就見不了面了……」
她既無奈又無力,無奈整個局面的失控,無奈造成一切混亂的是她的父親。
她快步走到椅旁,抓起剛才藏起的小手機,趕緊撥下倪聖文的手機號碼。
嗶嗶嗶--嗶嗶嗶--
單調的鈴響聲回蕩在她耳邊,但意外的清晰響亮,讓丁宣薇狐疑的拿開手機,突然發現鈴聲離她很近很近,近得好象就在門外--
「兩位先生,你們會渴嗎?」
怪腔怪調的詢問聲引起丁宣薇的注意,她按上手機掛斷鍵,好奇的往大門方向走去,將耳朵貼上門板細聽外頭的動靜。
「我們不渴。」
「你們不渴,新娘也會口渴,經理要我端杯果汁給新娘,可以嗎?」
左右門神互看一眼后,有共識的點頭開門,「進去吧!」
「謝謝。」女服務生朝他們一笑,轉動門把,踏進休息室。
見門把有動靜,丁宣薇立即閃到一旁,正要不客氣趕女服務生出去,但視線對上進門的女服務生,她霎時驚惶的瞪大眼。
「你……」
倪聖文快步上前抱住她,「薇薇,我終於見到妳了!」
丁宣薇被他抱得死緊,焦慌的心情終於獲得平撫,她在他懷中找到獨一無二的歸屬感,「你終於來了,我好怕你不來……」
「我說過不會讓妳嫁給別人。」
丁宣薇輕輕推開他,感動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但一見到他身穿緊身窄裙、戴假髮的打扮后,眼淚倏地消失無影。
「噗!你那是什麼打扮?」他還上了彩妝呢!
「阿強說要這樣才能混進來。」要不是朱夙強幫忙打扮,他哪混得進來。
「那現在怎麼辦?門外有兩個保鑣,休息室內的窗戶小得無法爬出去,而且你還穿裙子,這樣逃得了嗎?」她開始憂心起來。
「別擔心。」倪聖文輕點她的小嘴,「阿強說我們可以很從容的離開這裡。」
話才剛說完,整座飯店陡地發出尖銳的火警鈴聲,一時間吆喝聲及跑步聲充斥。
丁宣薇瞪大眼,難以置信地低問:「這是你搞的把戲?」
「當然不是。」倪聖文搖頭否認,「現在剩下的麻煩就是門外那兩個。」
「那要怎麼辦?」他一副瘦弱樣,怎麼打得過高壯的保鑣?
倪聖文微微一笑,彎身抓起屋內的四腳椅,「妳也去拿一把,一起躲在門后。」
丁宣薇意會過來,也抓了一把鋁製單腳椅,兩個人分站門后兩旁,不一會兒,一名保鑣果然著急得打開門。
「小姐,飯店失火……」
話沒說完,保鑣後腦立即遭到倪聖文重重一擊,保鑣動作變得遲緩,伸手摸了下後腦,緩緩轉身,見狀,丁宣薇咬緊牙關,拿起椅子用力往他後腦再砸下。
咯的一聲,高壯保鑣抵不過兩次後腦撞擊,終於不支倒地。
另一名保鑣領著丁博文及夫人前來,眼尖的丁宣薇趕緊丟下鋁製單腳椅。
「快跑!」不由分說,她拉了倪聖文就跑。
倪聖文被她拉著跑,一時間有點分不清究竟是誰來救誰,顯然女主角比他有行動力。
「薇薇,別跑!」丁博文喘著氣大喊。
丁宣薇索性踢掉腳下的高跟鞋,加大步伐,「我要是不跑就是笨蛋!」
「薇薇,妳回來!」丁夫人中氣不足的嘶喊。
「快跑吧!」見高壯的保鑣奮力緊追他們不放,倪聖文反握緊丁宣薇的小手,「要加速了,有問題嗎?」
丁宣薇從他的雙眸捕捉到一絲興奮閃光,「你不會喜歡上這種遊戲吧?」
倪聖文微微一笑,「好象挺好玩的。」
丁宣薇翻了個白眼,「拜託--一點都不好玩,而且千萬不要有下一次。」
丁博文見女兒跟一名身材高瘦的女子舉止親密,驚訝得差點拐了腳,忽而又見女子的頭髮被風吹落,他喘氣咻咻的停下腳步,按著腹部驚詫吼叫:「丁宣薇,妳居然給我愛上一個人妖!」
丁夫人停下查看丈夫情況,難掩錯愕,「什麼?!薇薇喜歡人妖?!」
倪聖文拉著丁宣薇逃出飯店大門,一輛加長型克萊斯勒禮車分秒不差的停靠在門口,車窗降下露出朱夙強無可奈何的臉孔。
「快上車吧!」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犯罪現場,要是被飯店監視器錄下他玩打火機弄響火警警報器的畫面,豈是「完蛋」二字了得。
倪聖文打開車門先讓丁宣薇靈巧的鑽進車內,在保鑣追上那一刻他上車關門,朱夙強用力踩下油門,加長禮車揚長而去。
眼見父母及保鑣都被甩得遠遠的,丁宣薇歡喜的呵呵大笑,「太好了!」
倪聖文緊握住她的手,有些憂心的問:「薇薇,這樣好嗎?」
她回頭對上他充滿憂慮的眼,「難道你想我回去訂婚?」
「不要!」他不想再來搶第二次,因為--真的很辛苦。
「那不就得了?」她眨眨眼,小手撫上他的頰,笑盈盈的將粉唇熨上他的唇,「笨木頭,我好想你……」
倪聖文貼上她柔軟的唇,感動於擁她在懷中的美好,「薇薇,我也好想妳……」
開車的朱夙強從照後鏡中看到兩人親密接吻的模樣,受不了的把照後鏡壓下,「你們該想想現在的幸福是我一個人的不幸造成的,萬一我被警察抓走,你們一定要來救我……你們聽到沒?喂!」
此刻的倪聖文與丁宣薇眼中只有彼此,其它的阻礙,包括朱夙強的碎念,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