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少年愁
香這時進了屋,邊蹲在地上烤火邊和秋香聊說著今日肉湯味道鮮美,餛飩也極好吃,如今只盼著晚上能再喝上幾口羊湯
長久以來中國古代都是一日二餐,第一餐早食在辰時(7-9點間),第二餐夕食在申時(下午3-5點間),自是因申時之後日落西山,天色黑暗了起來,而大多數民眾因宵禁已是不能自由活動,加上夜裡無甚娛樂,所以便早早睡下,自然每日二餐卻也能適應,可如今到了宋朝已無宵禁,就算不是節慶之日,京城中也有通宵達旦的各式生意,更有三更便亮燈的早市,不僅早食的時間提前,晚里更有加餐之食,所以一日二餐早不知不覺成為一日三餐。
駱家平日里除夕食提前了一個時辰,還在戌時(晚7-99點)備有簡單的吃食,面饃、薄粥等略填飢餓之腹,如今夏香正是期待著夜裡這一餐。
當然冬至日吃羊肉湯,並非宋朝的習俗,而是子菱依著現代家鄉的習慣央得駱二娘買了幾斤羊肉回來,熬制羊肉湯喝,當然羊肉羊雜也依著宋時蘸用醬料食用,味道純真鮮美。雖冬季羊肉更是昂貴,駱二娘有些不舍錢兩,卻也想著自家女兒從來不喜吃羊肉卻難得今日有想吃的**,便買了些回來。
這會時候冬香來找秋香要前幾日放在這裡的蓑衣,說是大需用。子菱聽了,不解道:「都這般天色,哥哥還要出門嗎?」
冬香回道:「剛有客上門拜訪大,這會時候下雨需暫借蓑衣才是。」
子菱叫秋香取出蓑衣,又自家的雨傘一併送了去。
翻了月,便了臘月時節,街上時有市井貧窮之人或乞丐三五人一群打夜胡,沿街敲鑼擊鼓,扮作驅鬼巫師,敲門乞求錢兩因也屬增添了節日氣氛,倒有人家見狀贈上幾文、數十文不等,算是應節之舉。
而到了初八日,各家便買回各類果與米熬製成臘八粥,駱家也是團坐在一起食臘八粥,這會時候便聽著街巷中有念經之聲,問過小廝才知是僧尼們請求布施,並道寺中會有饋送七寶五味粥與施者信徒。
人開了門,果然見街中有五位僧尼齊聲念佛經,僧尼隊中抬著一件銀銅沙羅上面擺著一尊銅佛走間除頌經之外,還用浸了香水的楊枝灑浴地面,自然聞聲而出的各家街坊皆是手捧糧食放入僧尼們的布施袋中,駱二娘也忙叫著小廝取來二升米恭敬送給僧尼們。
子菱突然想起今日正廟會開放之日。還未等她想好是否約友一同逛廟會。方仙妹卻已使人來問子菱午後是否一同遊玩廟會。說連趙家大姐也會同去。
子菱自是欣然應下。
午後天色明朗子菱外套件襟綉金梅地綠綢緞斗篷。因約好是在方家相聚一同前去廟會。而方家離駱家也不過是一條街地距離。所以不必叫車輛接送。子菱帶了頂紗帽遮。身後跟秋香便出了門。步行前去方家。
走了大半截路。見著前邊方家地大門。這會時候子菱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趙玉婉到駱家拜訪時著子菱地摩喝羅有著各式精緻新穎地衣物。自是十分羨慕。便央得子菱能否送上一套。就是用錢兩買也行。
子菱當時便笑道:「一二件玩耍地小衣裙。還需你出甚錢兩。如今我這裡且都是舊年衣裙。待過幾日做好些新裙你送去就是了。」
而昨天子菱才竹好摩喝羅地衣裙。如今正好借著見面之際親手交到趙玉婉手中。算是履行承諾。想到這裡。子菱便讓秋香返回家中將物事取了來。
秋香見方家也不過幾步之遠,自是不擔心子菱的安全忙轉身回府。
「妹妹。」這會時候身後有人叫道。
子菱微掀起帽紗,回頭一看是哥哥正騎了頭黑白花色的高頭駿馬,臉上有些洋洋得意的笑容免有會詫異道:「哥哥從哪裡騎來的馬?」
子綉笑道:「是王賢弟借與我騎的。」
子菱這會才看見哥哥身後還有三位少年也是騎著馬,想來是哥哥的同窗好友。
子菱見著哥哥騎在大馬上倒有幾分威風的味道笑侃道:「哥哥可是極少騎馬,需小心才是。」
子竹笑道:「今日不過我第二次獨騎這樣的大馬,自會小心。再說還有善騎的王家四哥跟在其後,不會有甚危險。」說罷便小心駕馬前行。
子菱自是側著身子,讓開了路,卻不想有馬停在自家面前,不再前行。
子菱抬頭一看,見對方不是哥哥子竹,竟然是王青雲,不免有些惑,後退了半步。
王青雲這會停住了馬步,見著子竹一行人走遠了幾步,突然開口低聲道:「丁武跟著武學教授去了邊域守軍處,聽說投了軍。」
子菱心中一愣,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這且與我有何關係?」
王青雲繼續道:「前幾個月正巧生了邊戰,有傳聞道他如今生死不明。」
子菱心中一震,抬頭望著王青雲。
那王青雲低頭望了一眼子菱,又抬頭道:「他對我說過,曾有位小娘子願他如斬妖寶劍,能匣里龍吟得償所願
銳不可當,入鞘鋒芒不露。只是他沒料到這幾年來,:生變,卻讓他有志難報,心中的劍已是斑斑銹跡。如今回了一次京,他且要重振精神,恢復往日傲氣豪情。
」
子菱低下頭沉默不言,雖面未變色,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一時間不免有種理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滋味,待再抬頭時,眼前已是無人,不遠處秋香正氣喘噓噓地跑來。
王青雲騎在馬上,心思卻有些零亂無章。這話且是他故意說給駱家大姐聽的,只望能試探出對方的反應,但駱家大姐的表現卻讓他有些疑惑,聽到張武失蹤之後,她的舉動,既不像無情之輩,也非有情之人,倒讓王青雲讀不明她的心思一記得卻是她乾淨無畏的眼神。
回想起剛才子菱直視自家的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王青雲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觸,這樣的眼神彷彿曾見過,卻又記不得何時見過。
隨著馬蹄聲越急促奔跑起,王青雲終忍不住回頭一望的**,再轉過頭只見遠處的她獨立在空曠的街上,寒風中她的身影有些嬌小,有些柔弱,但腦海中卻忍不住閃過與她外表截然不同的堅強,想到她落落大方地說著「我不求榮華為富貴,只願二人長相守的荒唐」時的從容而堅定,那時的她眼光明亮,笑容淡然,讓站在暗處的自己彷彿一瞬間現了某種特別的美麗與勇敢,心中砰然一動,真想如她一般能毫無顧忌、無所畏懼地露心思很快王青雲還是克制住這般難得的熱血和衝動,平靜了下來。
恍惚間王青雲有些明白丁二的心情。情之一字,失之黯然傷神,得之春風得意。
「唉!」
王青雲此刻不明白這突而來的感傷嘆息為何而起,直到很久以後某位詩人的詞,終委婉而含蓄地描述他此刻連自家也毫無所知的惆悵心境,「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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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菱畢竟是甚無情之人,聽見舊日熟悉的人如今生死不明,她這會有些心緒不寧,不覺間進了方家大門都還無知覺,倒是玉婉出的驚訝之聲,將她驚醒了。
「這是甚衣裙,象氅衣又不象是氅衣是披風卻也算不得披風,穿在子菱妹妹身上煞是好看。」玉婉津津有味地細打量了子菱這一身,見子菱解開斗篷的對襟領子,露出裡邊的綠色綉小團花紋領袖的夾祅,淡銀霜旋祅衣裙只在裙角處綉了一枝粉梅圍是淡粉色綉纏枝綢緞,整個人看來粉無比。
;口中的氅衣專指用全部用鳥毛所制的外衣,這種外衣的衣身通常做得非常寬大兩袖也異常寬博有時乾脆不用衣袖當時稱其為『氅衣『。至於當時的披風實便等於寬大的外套,有袖有領。所以玉婉見著子菱外穿了件無袖的披風只在領上系了繩,而衣身任其敝開,似氅衣又似披風,才惹得好奇聲不斷。
子菱勉強一笑道:「就是著氅衣的製法,自家胡亂做的一件斗篷,用來保曖擋風之用。」
趙金珍卻看齣子菱臉色有不佳,自是關心道:「是否身子不舒服,還是有甚底事?」
子菱搖頭道:「我不過剛才吹了些寒風,如今臉還有些凍得冷。烤小會火便可恢復了。
聽了子菱這般說道,趙金珍自是放下心來。這會時候見著子菱脫下了斗篷,大家皆試穿了一下,感覺不僅好看更是保曖,而斗篷不像氅衣一樣昂貴而且難以製作,脫穿也極方便,最重要的卻是這厚實的綢緞披在身上,更添了幾分高貴莊重之味。
眾小娘子自是忙詢問斗篷如何製作,雲想衣店是否可定訂斗篷等等諸事,只與子菱一樣善長女紅的陳芝芝細看了幾眼,便胸有成竹待回家照做一件斗篷便是。
子菱是將斗篷製作簡單敘述了一遍,見各位小娘子皆瞭然了,這會才有閑讓秋香將摩喝樂的衣裙交給玉婉。
趙玉婉也不多說甚,笑著直接收下,道:「妹妹既然說是送我這物事,我自是收下。前幾日才得了匹真紅重蓮織金蜀錦,我見妹妹穿淡色亦可,穿濃色也能壓住色,這匹錦正合適你,來而不往非禮,你且要收下我送你的物事才是。」
子菱也不推辭,自是笑納下了,倒讓玉婉滿意道:「只你這般大方不扭捏,若是別人又是一番作勢的客套話。」玉婉說者無心,旁邊的陳芝芝卻是聽者有意,這會時候臉色自是微沉,還好方仙妹一直看在眼中,忙私下拉了拉陳芝芝的袖子,用眼神懇切一番,這才讓陳芝芝未曾像上次般拂袖而去,掃了大家的興。
待第二日,果然有趙家下人送來了一匹蜀錦,讓子菱嘆這蜀錦果然明不虛傳,終明白甚是如花似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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