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我堅持一定要隨侍在主人的身邊。」林兒堅定地說。又是她的堅持?曲風煜有些懊惱地瞪視著眼前的林兒。

由於她面無表情,曲風煜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思,他只知道,她的行為嚴重擾亂到他內心的平靜。

從不曾因為小事而惱怒的曲風煜,如今真的老羞成怒了。「我才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命令你給我到書房去等。」他都已經這麼氣憤了,而她居然還不為所動?看來他若不拿出身為主人的威嚴,她依然不會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不聽我的命令,我就命人將你趕出我的視線,你一輩子都報不了恩,而且永遠都無法再踏進醉月山莊一步。」曲風煜終於使出撒手鐧,他不信她會這麼固執。

不一會兒,只見林兒低垂著頭,往回走。

「呼-」

見她終於順從的離去,曲風煜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急忙拉開茅廁的門,解決他的生理問題。

他一邊上著茅廁,一邊想著林兒惱人的纏黏。天啊!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如此難纏又黏人的人。

她一連數天的緊迫盯人,早就惹得他深感無奈,可偏偏她總是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在他的身邊跟前跟後,就連吃飯、睡覺都不放過。而且,讓他最困擾的是,當他上茅廁時,她居然仍能緊跟不舍,彷佛一個姑娘家在茅廁外等男人大小解,是件極為平常的事。

天啊!這世間怎麼會有像她如此怪異的姑娘啊?曲風煜幾乎要對著茅廁的門板哀嚎幾聲。

當初他也很慶幸,由於父親的遺澤,讓他平空多了個忠心耿耿的手下,

可如今,只要有她在的場合,他就覺得難堪,就連身為男人的尊嚴,也都快被她輕易地打碎了。

唉!他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曲風煜怎麼也料不到,當他緩緩地嘆氣出聲時,卻馬上聽到一個令他火大的聲音。

站在門外的林兒,語氣平緩地說道:「主人,你需不需要我去幫你拿廁紙?還是去找大夫幫你配帖……」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曲風煜的怒吼給打斷。

「我叫你給我回書房,你是沒聽到是不是?怏點給我回去,不要再守在茅廁外了!」

此時,他只想將她大解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門外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好不容易解了內急,曲風煜緩緩走出茅廁,卻見到曲翱正站在茅廁外的不遠處。

「咦?你什麼時候……」曲風煜正想開口問曲翱什麼時候回來,卻見他一臉古怪地對他微笑著。

「呵呵!哈哈哈!」終於,曲翱再也忍不住地抱著肚子大笑,笑得曲風煜的臉色頓時鐵青了起來。

「笑笑笑一回來就發什麼神經呀?」光看曲翱那副戲謔的神情,就知道他在笑什麼,可是曲風煜根本沒臉去承認方才的事。

「哈哈!」曲翱抬手拭去因為笑得太用力而滲出的淚水,「我沒有發神經,呵呵!」隨後,他往旁邊一指,「不過,那個姑娘人還在那邊。」

原來,林兒人雖然離開了,但她還是待在茅廁附近。

看見林兒的身影,曲風煜的臉更加鐵青,當他見到她又打算跟過來時,他立刻出聲喝道:「我有事跟二少爺談,不准你靠過來。」

她居然沒有聽他的話回書房去,難道,他的威嚴根本就嚇阻不了她?一想到這裡,曲風煜頓時氣得滿臉漲紅。

聞言,林兒立刻乖乖地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曲翱不顧曲風煜一臉的難堪,還故意地拍拍曲風煜的肩膀笑道:「呵!我說大哥,這可是我頭一回見到你對你的手下沒轍喔!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們醉月山莊中,有如此'忠心'的手下。」

曲風煜明明知道曲翱正幸災樂禍地嘲弄他,但他卻也只能悶著聲,任由他嘲笑。

「大哥,別惱了,有這麼忠心的手下,可說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哪!」

曲翱一臉賊笑地說道。

福氣?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在蹲茅廁時,還有個姑娘守在外面?

「既然你這麼喜歡,那我讓給你好了!」曲風煜老羞成怒,粗聲粗氣地說道。

「嘖嘖!大哥言重了,我可擔待不起啊!我可不想頂著莊主這頂大帽子,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大哥你,可別辜負人家的一番好意喔!」

對於曲風煜平白無故多了個既忠心又標緻的姑娘跟在身邊,曲翱既是羨慕,又忍不住要幸災樂禍地嘲諷一番。不過,見自己的大哥還生著悶氣,曲翱也不好太過得意,只好趕緊將話題一轉,免得大哥將氣發在自個兒的頭上。

「大哥,我聽說這個姑娘的功夫不錯,是嗎?」曲翱忍不住好奇地向曲風煜探問。

壓抑了許久,曲風煜終於忍不住地將怒氣一古腦兒全都宣洩出來,「功夫好又如何?若你也同我一樣,不管是吃、睡、大小解,都有個姑娘不識相地跟著,我就不信你還笑得出來!」

曲翱斜睇著一瞼怒氣的大哥,「難不成,大哥有意將她趕走?」

曲風煜的目光飄向站在另一頭的林兒,然後一臉篤定地答道:「沒錯!」

曲翱搔了搔頭,繼續問道:「我看她的年紀也不大,大哥又何必跟一個小孩子生氣呢?聽福伯說,她的確是個極為忠心的人,難道大哥捨得將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人趕走嗎?如果是這樣,不知有多可惜呢!」

「既然你覺得可惜,那就讓給你。」

「大哥,你又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無法長期待在同一個地方,再說,莊主這位置是爹親自傳給你的,你怎麼能說讓就讓呀?而且,這個位置,我們三兄弟中就只有大哥你能勝任而已,若真要讓,我可是第一個不服喔!」曲翱語調輕鬆卻十分認真地說道。

見自己的二弟竟如此支持自己,曲風煜打從心底感動,「你太看輕你自個兒了!」他心裡清楚得很,他兩個弟弟的本事、能力都不比他差。

「我說的是真的。」曲翱話鋒猛然一轉,「若大哥真的不喜歡她跟前跟後,那就找其他的工作給她做不就得了。」

聞言,曲風煜不由得露出一臉無奈的神情,「她除了護衛的工作外,其他的工作一概不接受。」

「什麼?她這麼傲?」曲翱顯得有些詫異。

曲風煜無奈地點點頭。

這下子,曲翱真的同情起他的大哥了。唉!沒想到他大哥居然會碰上一個這麼固執、又死纏爛打的報恩人,嘖!真是可憐、可憐喔!

瞪著正啃著乾硬饅頭的林兒,曲風煜不禁又火冒三丈。

「喂!你何必委屈自己吃這種難以下咽的食物呢?我又不是個會虐待手下的人。」他努力壓抑著直冒上來的火氣,再次提醒她。

說話的同時,他心裡也忍不住暗忖,這是他第幾回生悶氣了?自從她出現后,他好像總是忍不住會生悶氣。

曲風煜實在搞不清楚,究竟是他自己的修養變差了?還是她真的是那麼「顧人怨」?

聞言,林兒放下手中的白饅頭一臉冷漠地道:「林兒吃饅頭就可以了。」

曲風煜終於忍不住沉下臉,對著坐在書房門口的她說道:「你給我過來。」

「是的。」她順從地走到書桌旁。

「拉張椅子坐下。」

他森冷的語氣令林兒不敢反抗,便乖乖地找了張椅子坐下。

「坐過來!」

「是。」

「抬起頭來看著我。」他命令道。

一連串的命令,終於讓林兒的瞼上起了一點變化。她睜大著黑白分明的眼眸望著曲風煜,趁他還未說出下一個命令前,開始打量起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地望著他。

說真的,他那剛毅深邃的輪廓,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林兒忍不住暗自讚歎著。

此時,曲風煜也正打量著這個固執得令人生氣的小姑娘。她的臉,平時就像戴著一張僵硬的面具似的,使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

自他懂事以來,見過的人已多到連他自己都數不清,在看人這一方面,他甚至可以自豪地說他從不曾錯看一個人。可如今,他卻看不出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心裡在想什麼,這教他如何不氣惱呢?!

「林兒,你今年幾歲了?」

他突然這麼一問,使得林兒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些迷惑,這讓曲風煜不由得自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得意。

「十六。」

「才十六?」曲風煜驚訝地說道。看她那張老是毫無表情的臉,他還一直以為她應該快二十了。

「是的。」林兒肯定地點點頭。

她才十六歲?他的武功居然會不及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曲風煜忍不住又感到有些懊惱。

他壓下心底隱隱升起的自卑,向她問道:「你為何不肯去用膳?我留在書房不會有危險的,至少李平、沈欽其中一人仍會留守在外頭。」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林兒,他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幾日,你仍夜夜睡在院子里的樹上,或許,這是你忠心的表現,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已經造成了我的困擾?」

聞言,林兒雙眼瞪大了好一會兒,才面帶愧疚地咬了咬下唇,「我……我不知道……自己造成了主人的困擾。」

她低低的嗓音,聽在曲風煜的耳里,顯得有些委屈。可他轉念一想,委屈?他才委屈咧!

「既然你已經知道你造成了我的困擾,那麼我希望你以後都要乖乖地聽我的話;吃飯時,就乖乖地去膳堂用膳;還有,我大小解時,你絕對不能跟著我,到了夜裡,你要記得回房去休息。我這麼說,你懂嗎?」他乘機說出自己的要求。

但林兒卻一臉為難地愣在那兒,不發一語。

「怎麼?你不答應?」他不禁擰起雙眉追問道。

「不,不是……」她小小聲地回答。

「對於我這些要求,你有什麼困難嗎?」他相信自己的要求絕不過分。

「我……我……」看著她因不安而絞動的雙手,曲風煜不由得感到疑惑,「告訴我,你有什麼困難?」他催促著她。林兒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抬起眼說道:「林兒不適應人多的地方,還有,我不喜歡待在房中,所以寧願夜裡睡在樹上保護主人。」

這是什麼解釋?他不滿地瞪著她。

「你是說膳堂的人太多了?」

「是的,我……有個朋友,叫小青,是一條自小就養的青蛇……似乎有很多人都不喜歡它,再說……膳堂內,只有我一個人是女的……」她囁嚅地小聲說道。

他驚訝地看著她那副羞怯的模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老是讓人氣惱的小姑娘很可愛。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不同於平常女子的姑娘沒料到她居然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令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莫名的疼惜。

「你是說,膳堂的男人太多了,而且他們都不喜歡你的朋友,所以你不喜歡去膳堂用膳?」曲風煜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林兒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那麼你不肯好好回房休息,又做何解釋?」他由原先氣惱她的作為,

漸漸轉變成了好奇。

「我……」她不安地瞥了曲風煜一眼,才鼓起勇氣道:「我來醉月山莊前,曾殺了三個人,若是待在封閉的屋子,會讓我不由自主感到一股恐

懼,再說,我自小就與爹住在樹屋裡,實在不習慣住在普通的房子里。」事實上,唯有睡在樹上,才能讓她多少壓抑一些心底的恐懼。

曲風煜這才明白,林兒那些令人難以了解的舉動,皆是因為她的心結。

因此,他也不再逼迫她做那些她不願意做的事了。

曲風煜露出溫柔的神情,向她輕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逼你,不過」

聽到曲風煜將不再逼自己,林兒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看到林兒露出的笑容,曲風煜不由得愣住,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呢!

等了好一會兒,林兒見曲風煜仍毫無反應,便忍不住開口問道:「不過

什麼?」

曲風煜這時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呃……對!不過……你得常笑!」突然,曲風煜雙眉一擰,猛然發覺自己說錯話,乾脆將錯就錯地說道:「

嗯,常笑是其中一個條件,還有另外一個就是,不准你老是啃饅頭或是乾糧,若你不想去膳堂吃,那就陪著我一起吃。」

「常笑?陪著主人一起吃?」林兒吃驚地瞪著他。

他故作不悅地反問:「對!難道同我一起用膳,也讓你為難?」

林兒連忙搖頭,「不、不是!」

「既然不是,就這麼決定!」

就這樣,林兒一臉疑惑地接受了曲風煜的決定,自這天起,她三餐皆同曲風煜一起用膳。

塵土飛揚的官道上,一行三騎,正往北疾馳而去。

為首的人,生了一張黝黑、細眉、暴凸大牙的怪臉,左臉頰上還有道三寸的疤痕,魁梧的身軀上背了把加套的大刀。隨行的兩人,其中一個長得獐頭鼠目、身材瘦長,腰間還插了一把不怎麼相襯的一扇子;最後一人,長相還算普通,但臉上卻流露著猙獰的神情,他最引人注目的特徵,就是有個高凸的背,背上還背了一隻大槌。

這三人,任誰一看,都會認定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為首的那人叫做巫圉,隨後的兩人,分別是黎只順與許大。他們三人既是結拜的異姓兄弟,也是江南一帶殺人不眨眼的大盜。

十八年前,他們三人加入了嶺南一帶的「黑煞幫」。黑煞幫中所聚集的人物,清一色是衙門所追緝的通緝犯,他們專門干那些殺人放火、擄人勒贖的下流事,是江湖中不少人唾棄的一個幫派。只可惜,黑煞幫中的能人不少,所以!江湖上能動得了黑煞幫的人可說是少之又少,就連衙門集結軍隊群起攻打,也總落得無功而返。

因此,黑煞幫日漸壯大,有不少通緝犯陸續加入;他們三兄弟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他們三人奉令往北,為的就是找尋了一件失蹤了近十六年的寶劍--碧玉劍。

據傳碧玉劍現今的主人,正是兩個月前在湖北馬良坪,手刃兩名通緝要犯的小姑娘。

據說,這小姑娘一路北上,直到醉月山莊后便失去了蹤跡。

黑煞幫派出了多路人馬去奪取碧玉劍,他們三人只是其中之一。

然而,想得到碧玉劍的不只是黑煞幫而已,只因相傳碧玉劍攸關一本武功秘笈和一筆為數可觀的寶藏,所以不管是黑道或白道,人人都想得到這把寶劍。而許多幫派也在接獲消息后,一一出發前往醉月山莊,為的就是尋找那名手持碧玉劍的小姑娘。

碧玉劍的再現江湖引起了一陣大騷動,無論想要寶藏或是秘笈的人,無不抱持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看來,這碧玉劍勢必又將引起軒然大波。

近來江湖上的暗潮洶湧,早就引起醉月山莊的注意。

一向只有在總會報才出現在山莊內的曲翱,惟恐山莊發生意外,於是決定延長停留的時間,等情勢穩定后,再做打算。而始終難得露面的老三曲東凌,日前也匆匆自關外趕回,大家都為了醉月山莊為何會無辜卷進這次的紛爭,感到不解。

不過,所有的人都沒想到,引起這場騷動的主角,正是一出現便在庄內引起不小騷動的林兒。

對在外飄泊慣了的曲翱而言,醉月山莊是個枯燥、煩悶的地方。這個地方日日夜夜皆循著一定的模式循環運作著,縱使偶有突髮狀況來增加一點樂趣,也輪不到他去處理。

因此,他總免不了要掛著一張苦瓜瞼,拜託人家給他份工作解解悶,可是,天性喜歡多變的他,只要被分配到不具挑戰性的工作,就無法持續,頂多做個一、兩天,就會受不了。

就像這會兒,他又開始因為工作無趣,不知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而坐在人工湖邊兀自嘀咕著。

「搞什麼嘛於那些混球全擠到這一帶來了,可是,就不見一兩個不知死活的笨蛋找上門來,好讓我解解悶。」他隨手撿起一顆小石子往湖裡丟去,驚得湖裡的水鴨呱呱亂叫。

「哼!什麼碧玉劍在醉月山莊附近出現啊!去!全都是以訛傳訛,不然,怎麼到現在都沒人見到那把破劍的主人?騙誰啊!一個姑娘家帶了把劍,會沒有人注意到?」曲翱對於自己像個呆瓜似的留在山莊中,感到相當的不滿;尤其山莊內根本就沒有什麼挑戰性的事可做,令他著實懷念起以往那充滿刺激的生活。

「若是可以早點回去處理與赤煞幫的衝突,不知該有多好?」他滿是期望地低喃道。

突然間,他發現了一抹熟悉的人影,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娘,你怎麼出來了?」他伸手攙扶著一位行動遲緩,卻渾身散發著尊貴氣質的老婦人。

老婦人一聽見自己兒子的聲音,那略帶病容的臉上,立刻露出和煦的笑容,「是翱兒嗎?」

「是的,娘。」曲翱既關心又擔憂地問道:「大夫有吩咐過您可以下床走動了嗎?」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老婦人,到附近可供休憩的地方坐下。

曲老夫人年輕時身體就羸弱,生下唯一的兒子后,健康更是每況愈下,直至已逝的老莊主找來大夫替她診治,她的身體狀況才算穩定。只是歲月催人老,縱使她的病況較從前穩定,視力卻已大不如從前。

曲老夫人以那雙無神的眼眸望向曲翱,笑道:「前幾日陳大夫就已經准我下床了!不過是場小傷寒,就讓我躺了一個月之久,唉!我這身老骨頭就快沒用了。倒是你,怎麼這兩天都不見人影啊?」

一被問起最近的行蹤,曲翱忍不住語帶懊惱地抱怨道:「前天孩兒到前庄幫忙訓練人手,昨兒個則是到後山幫忙練馬,只是,這些工作都好無趣,真是悶死人了!」

曲老夫人怎麼會不了解自己兒子的個性,她忍不住笑道:「既然嫌無趣,為何不回到自己原本的工作崗位呢?仔細算算,你回庄也有一個多月了,打從你十九歲起,就不曾見你可以乖乖的待在山莊,怎麼這次這麼反常,一待就是個把個月?是不是莊裡出了什麼事?還是你大哥有事要你留下來幫忙?」

曲老夫人的身體不好,所以他們三兄弟早有默契,盡旦里不讓她擔憂山莊里的事。

「娘!你猜錯了啦!其實我的工作早在回來之前都已經處理好了,所以想在庄內多待幾日嘛!前些日子我又聽大哥說,三弟也要回庄了,因此就想再待久一點,說不定還會有機會與三弟聚一聚。」曲翱面不改色、毫不心虛地說著。

曲老夫人早就知道兒子們常有事瞞著自己,每次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地瞞著她,總會令她不由得既傷心又安慰。所以,為了不讓他們三兄弟為自己操心,她也只好裝作不知情。

她拍了拍曲翱的肩,笑道:「翱兒,你若沒事,就陪娘到你大哥那兒走一趟吧!」

曲老夫人突如其來的要求上曲翱不禁感到有些訝異,「娘,您如果有事要找大哥,只要差個人去請大哥過來不就好了,又何必大老遠跑這一趟呢?」

「不必這麼麻煩,你大哥那兒離這兒又不算遠,我這身老骨還有力氣走一趟路,你放心吧再說,娘也不是想去找你大哥,而是想去看看那位為娘送葯來的仇姑娘。」她笑著解釋道。

曲翱聞言,心裡雖然感到疑惑,但也不便多說什麼。「好吧!那麼孩兒就陪娘走這一趟,若是娘感到累了,記得要告訴孩兒,孩兒會請人備轎送娘回房。」

「好。」曲老夫人笑應了一聲后,又繼續問道:「翱兒,你曾見過那位仇姑娘嗎?」

「見過。」對於母親突然這麼一問,曲翱覺得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娘,您似乎對仇姑娘相當有興趣?可不可以告訴孩兒是什麼因素讓您對那位仇姑娘起了興趣?」

曲老夫人沒有直接回答曲翱的問題,反而向他問道:「你覺得那位仇姑娘怎麼樣?」

對於母親臉上難以捉摸的神情,曲翱不禁感到有些不解。「她人不錯啊!對大哥很忠心。娘,您問這做什麼?該不會是想為我們三兄弟牽紅線吧?」曲翱一臉不安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幹嘛?你擔心娘為你亂點鴛鴦譜嗎?」她笑著拍拍曲翱扶著她的手,「就算你現在想娶媳婦,娘還未必准呢!」

正當曲翱鬆了口氣時,卻又聽到曲老夫人緩緩開口道:「不過,你大哥倒是該娶妻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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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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