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元向陽的吻來得快又急,炙熱的唇舌在錢歡歡不及反應時入侵,她的腦袋頓成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抵抗這個烈焰之吻。
在他強力的進攻之下,她無法思考、無法動作,唯一有感覺的是他灼燙的雙唇,及燙得嚇人的體溫。
「嗯……」她應該要抗拒,然而在元向陽強力激吻下,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他壓制她雙手的左手鬆開,輕輕移向她的臉側,小心翼翼的捧住,以烈火般的吻鎖住她的唇,用翻天覆地的熱情席捲、包圍住她,將內心深處潛藏已久、虔誠、深沉的情感藉由這個吻傳遞給她。
他不清楚是在何時對她有更深的情感存在,他僅知,他一轉身,身後必然有她的存在。
她是好友朱夙強的女朋友,所以他總是保持適當距離當她的朋友,他一直扮演得相當稱職,他們之間也建立起默契,對於那一次颱風天的巧遇都絕口不提。
他們心裡都明白,沒必要說出這段往事挑起不必要的紛爭,儘管朱夙強表現得大方又粗枝大葉,但他知道好友的心比誰都細,在感情世界里,他既霸道又強勢,容不下一粒沙,甚至要求情感上的完全。
朱夙強就是這麼一個矛盾又龜毛的男人,他可以三心二意,卻要求女方絕對專一,而一段感情的結束往往都是他的變心。
他不知道錢歡歡為什麼會與朱夙強交往,畢竟他在校園裡可謂聲名狼藉,但還是有喜歡玩火的女人願意投入他的懷抱。
聽多了朱夙強獵艷的豐功偉業,對於他如何追求到錢歡歡的緣由,他反而一點興趣也無,他們是男女朋友的事實已定,而他僅僅只是她男友的朋友罷了。
儘管他們都絕口不提颱風天那檔鳥龍事,可總是在眼神交流中,看到對方眼中掠過的一抹熟悉及釋然。
所以當他得知錢歡歡的身分為朱夙強女友時,當時所受到的震驚及心痛讓他很難忘懷,事後他將那份感覺歸於太過吃驚之故,他對她只是一時的欣賞,再無其它。
但隨著相處的日子增加,他看見了她純真的內在,就是那份「純」不知不覺吸引了他,她的一顰一笑、開朗大方不做作,小氣、要求完美,偶爾耍點任性脾氣的模樣也一一烙痕於心。
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的好壞全都包容於心、瞭然於心,這代表什麼?
他雖不似朱夙強那情場浪子經驗豐富,但也不全然無知,驚覺對錢歡歡產生不該有的依戀,他試圖拉開距離,卻拉不開一顆早已失控的心。
正巧,朱夙強變心的消息傳到錢歡歡耳中,還被抓姦在床、百口莫辯,一年多的感情就這麼畫下句點。
而他深埋於心的情感也忍不住爆發,衝動的在畢業舞會那天吻了她。
畢業就是結束,徹底隔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們從畢業舞會那天分離,直到最近再相見。
活了三十幾歲,他只證明自己沒那麼深情,尤其在歷經了多段情感后,他不再是昔日的純情少男。
然而再見到錢歡歡,她的改變震懾了他,他無法阻止一顆見到她再度熱血沸騰的心。
為什麼天底下女人那麼多,霸佔在他腦海的總是當年那個不畏色狼的跆拳道少女?
她究竟是怎樣的女人,為何可以在多年後仍教他挂念心頭?
直至今日,他仍忘不了當日她熠熠發亮的雙眸、神采飛揚的臉龐,那時候的她看起來多麼耀眼動人、嬌俏得教人移不開眼。
「嗯……嗯……」他的深吻一步步奪去她胸臆間的空氣,錢歡歡感到不適的發出抗議單音。
元向陽回過神,舌離開她甜蜜的檀口,但唇仍貼著她的唇,兩人濃烈的喘息聲交纏在一起,那種曖昧又親昵的感覺一點一滴拉近了兩人的心。
嘗過她口中的甜美后,他欲罷不能的將唇往下游移,延著她鼓動的頸動脈一路往下輕啄,雙手不慌不忙的拉開她的襯衫,來到美麗的鎖骨,像上癮般烙下屬於他的火熱印記。
錢歡歡感覺自己始終被一團大火所包圍,這把烈火奪去了她的思考、行動能力,連知覺感官都不再屬於她,整個人只能依附著元向陽,隨著他的吻而起舞。
就在這時,一個煞風景的突兀男音伴隨破門聲揚起:「死元向陽!把我的護照交出來!」
怒火衝天前來理論的朱夙強撂完狠話,將視線往床上移,這才瞧見床上那對看似在「辦正事」的男女,朱夙強眉頭皺了又松、鬆了又皺,想了想,他決定當個識趣者。
「你們慢慢來,當我不曾來過。」朱夙強體貼的往門外退,順手帶上門。
朱夙強的出現如當頭棒喝,一棒敲醒失去理智的錢歡歡。
她慌亂地坐起身,意識到敞開的衣襟,趕緊伸手抓緊胸前領口,迅速從元向陽身下逃開。
元向陽緊接著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歡歡……不要走!」
「你……」她心亂如麻,滿臉通紅,不敢迎視他,「你放開我,我……我要回家了。」
「別走!」他不要她再離開,他這次要緊緊抓牢她,「妳還沒告訴我,妳懂了嗎?」
錢歡歡的臉蛋更紅,一想起剛才兩人不該發生的纏綿,渾身不自在的發熱起來,「我……我不知道,我……我要回家了。」
「別走!」他緊握住她的手,凝視她的眼神充滿了真摯情感。
錢歡歡沒有勇氣回頭看他,她生怕這一回頭又會深陷在他的霸道行徑中。以前的他根本不會這樣,以前的他斯文有禮、大方謙和,所以才會被封為校園白馬王子;然而她萬萬想不到昔日的白馬王子也有這樣激烈的渴求,以及鍛煉得教人口水直流的健美身材……
兩人處於拉扯僵局時,房門又遭人突地打開,朱夙強的頭慢慢探進來,「咳,我無意打擾你們,不過可以請你們趕快辦好事嗎?千萬不要讓我今天白跑一趟,感謝你們的合作。」
話一講完,他又很貼心的將門帶上,留下不知如何面對對方、被他搞得尷尬不已的元向陽與錢歡歡。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嘿,嚕啦嚕啦嚕啦咧~~」
朱夙強嘴裡邊哼著歌,邊翻動平底鍋內的蛋包飯,見蛋皮呈現金黃色,輕鬆起鍋倒放在準備好的瓷盤上,拿起蕃茄醬在上頭畫出一個笑臉。
捧著剛起鍋的蛋包飯,朱夙強甚是滿意的端起盤子轉身,沒料到會撞上一張陰鬱含恨的臉孔,讓他著實嚇了一跳。
「你出個聲會死哦!」朱夙強穩住手中的瓷盤,不客氣對著元向陽低斥。
「最好像你一樣,保持禮貌問候一聲是嗎?」元向陽雙手環抱於胸,身體斜靠在牆,眼神不善的反諷。
朱夙強撇撇嘴,「拜託!誰知道你們在辦事?你事先通知一聲我也不會闖進去,何況我很識趣的馬上離開。」
「識趣的離開?」元向陽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接著就自動的進我家廚房煮東西吃?你還真是識趣啊!」
朱夙強斜看他一眼,明顯感覺到他的惱火,抿唇指指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蛋包飯,「放心,我也有準備你跟歡歡的份。」
他這個人大方得很,不會小鼻子小眼睛跟慾火未消的男人斤斤計較。
元向陽勾起唇,似笑非笑地道:「謝謝你的雞婆。」
「客氣什麼!」朱夙強不將他的諷言刺語放入心,「既然辦好事了,那就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飯,我想你們應該沒吃早餐,所以好心幫你們都弄了蛋包飯。」
「不用,我要走了。」錢歡歡匆忙地現身,雙眼不知該往哪兒看,只好拉拉身上有些皺的襯衫,「你們慢用。」
「別走!」元向陽箭步一跨,抓住她的手腕。
錢歡歡又驚又急,拚命甩開他的手,「你放開我!」
「我不放!」誰知道這一放手,她會躲到哪兒去。
他清楚她的個性,在他給了她這麼大的衝擊后,她根本不敢面對他,只會想盡辦法逃開他,甚至遠走出國避開他都有可能。
錢歡歡不死心的繼續掙扎,「放開我……」
朱夙強坐在餐桌前看著他們的拉扯戰,受不了的翻眼拍桌,「夠了!你們都給我坐下吃早飯!」
元向陽與錢歡歡的拉扯戰因朱夙強的低喝聲而中止,兩人互看了一眼。
「坐下吧!」元向陽順勢拉開椅子,「只是吃個早飯而已。」
錢歡歡為難的垂首,舉棋不定間,朱夙強的啐聲道:「媽的!妳怎麼變得這樣婆媽?要吃就坐下,不要就走,就這麼簡單!」幾年不見,她怎麼變得龜毛又機車?
錢歡歡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緩緩落坐,「幾年沒見,你脾氣倒是變大了。」
「幾年沒見,妳倒是變得不幹不脆、一副畏縮樣了。」朱夙強邊吃飯邊反擊。
「幾年不見,你越來越討人厭!」以前她一定是神經搭錯線才會跟他交往,現在瞧瞧他,一副落魄樣,幸好沒再繼續跟他發展下去。
朱夙強瞄了她一眼,「彼此彼此啦!」
元向陽沒介入他們之間的口水戰,將桌上兩盤蛋包飯分別移到他與錢歡歡面前。
錢歡歡順手接過他遞上前的湯匙,邊狠狠瞪視著朱夙強邊挖了口蛋包飯吃,臉上的表情隨著入口的蛋包飯而改變。
「嗯──好好吃哦!」她驚訝地稱讚。
「謝謝妳的捧場。」朱夙強不吝於接受她的讚美。
錢歡歡咽下一口飯,感到不可思議的盯著朱夙強,「你的意思是……」
「阿強有料理的天分。」元向陽在旁說明,「什麼料理都難不倒他,如果妳喜歡吃蛋包飯,下次我再叫他做給妳吃。」
聞言,朱夙強瞪大眼,發聲抗議:「為什麼我要做給她吃?」
「你想做給我吃,我還不一定要吃!」錢歡歡放下湯匙以示抗議,「原來你是個娘娘腔,難怪當初要交那麼多女朋友來證明自己的男性魅力。」
「哼哼,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偏偏就是喜歡上我的才華。」
「年輕不懂事,所以連帶著雙眼都瞎了。」
朱夙強放下湯匙,斜睨著她,不甘示弱反擊:「現在妳也不年輕了,眼力也沒好到哪兒去,好男人都不知道要把握!」
沒聽出他話中含意,錢歡歡冷嗤回去,「好自大,你不會以為自己是個好男人吧?」
朱夙強搖搖頭,投以她一個無可救藥的眼神,「妳不僅心胸變狹窄,人變老變醜,眼睛也真的瞎了!好男人當然是死元向陽,除了他還有誰對妳百般容忍謙讓,降格當老媽子伺候妳?」
霎時,錢歡歡頓然無語,喉間不知要擠什麼話反駁,感受到元向陽投來的視線,她好想把自己埋起來也不願面對此刻尷尬的情況。
「舌頭被貓咬掉了嗎?」見她不回話,朱夙強咧出大大的壞心笑容,「妳該感謝當初我甩掉妳,否則今天怎麼成就你們的好事。」
「是我甩掉你!」他的大言不慚讓錢歡歡吐槽回去。
「隨便妳!妳想維持女性尊嚴我不反對。」面對性格似有改變的她,朱夙強懶得與她計較,「總之,妳要好好把握向陽,像他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多見了,尤其他的品味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沒改變,持續直到現在。」
聽出不對勁之處,元向陽連忙插話,「阿強,你一大早來找我不是有事嗎?對了!我本想安排你們見個面,現在倒省了這個麻煩,你們不需要我再介紹彼此了吧?」
「見什麼面!」提起正事,朱夙強的火氣也跟著來,「你這小人,快把護照還我!」
元向陽看著他緩緩露齒一笑,「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朱夙強咬牙瞪著他,「死元向陽!你裝傻這招對我無效,我又不是你的員工會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廢話少說,把我的護照交出來!」
「那麼,你要接下導演一職嗎?」
朱夙強翻了個白眼,「你們一個是瞎子一個是聾子啊!不是早說過我不接嗎?」
聽到兩人對話的錢歡歡微微瞇起眼,「不要告訴我,你制播的新戲要他當導演?」
「是啊!」元向陽回以一笑,伸出雙手分別握住朱夙強與錢歡歡的手,「看看,昔日的金三角又再度團圓,我想光是我們的關係就可以打響這一戰。」
「靠!」朱夙強立刻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你這個心機重的陰險男,為了你這部狗屁偶像劇,你把機關都算盡了!」
「當然。」元向陽贊同的點了點頭,雙眸透出嚴肅,「市場上偶像劇那麼多,要紅當然要一炮打響名聲。」
「我辛苦建立起的名聲可不想給你玩爛。」朱夙強瞄了眼置身事外的錢歡歡,「我想學妹也不想多年來打拚的成果毀在你手中吧?」
錢歡歡的眼對上朱夙強,從他的擠眉弄眼不難明白他意圖拉攏她,她挑了挑眉,緩緩開口:「我倒是無所謂。」
朱夙強瞪大雙眼,聲量不自覺加大,「無所謂個妳的頭!妳知不知道我們會被元向陽搞死?」
「沒差。」錢歡歡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反正現在我也一無所有了,想翻身就得靠這次的機會。」
朱夙強呆了呆,半晌才回神反應,「我還以為妳混得多好,沒想到……」
錢歡歡橫了他一眼,「人生還有一大半,不用急著在這時候下定論。有人就是少年得志,小人嘴臉……」
朱夙強忍不住拍桌站起身,炮火對準在座唯一女性,「妳想吵架是不是?」
「沒事吵什麼架?我是怕某人只有嘴巴有用,根本沒什麼能力,所以才懼怕拿自己當賭注出來一拼。」錢歡歡朝他淡淡揚唇一笑,「我是無所謂,正好一切歸零重頭開始。」
朱夙強瞇眼斜瞪她小人得志的嘴臉,「難怪孔夫子說唯女子小人難養也!」
錢歡歡不以為忤,唇一抿反諷:「你又何必這麼貶低自己?」
朱夙強眼眸燃著熊熊烈火掃過去,錢歡歡以冷眼迎戰,一時間冰火短兵相接,眼看情勢就要因戰火蔓延而驟變,元向陽不疾不徐的開口下結論──
「我想就這麼決定吧!」
「你決定什麼?」上過一次當的朱夙強,迅速偏頭質問微笑的元向陽。
「按照原先的決議,就由你擔任偶像劇的導演。」
「何時決定的?我哪時答應了?」這種莫名其妙栽贓法不會又來第二次吧?
元向陽舉態優雅的將十指交扣置於桌面,對著好友微微笑,「如果你不答應接下導演一職,那豈不是被學妹講中了?」
朱夙強斜睨錢歡歡一眼,「她說中什麼?」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元向陽加深臉上笑容,簡短一句話帶出精髓。
他頓了一下,接著擠出一個難看到不行的笑臉,「你以為用激將法我就會上當嗎?告訴你,我才不會笨笨的上當。」
「沒能力就說一聲。」錢歡歡在旁涼涼說了句。
啪!朱夙強忍無可忍又拍桌,「沖著妳這句話,我接!要是妳的劇本不夠好,拍不出夠水準的戲劇,那就是妳的問題,到時可別說我沒能力。」
「你不要拍得不夠水準,反過來咬定是我的問題就好。」面對朱夙強,錢歡歡忍不住爆發滿肚怨氣。
朱夙強憤憤看了她一眼,決定展現君子風度,冷哼一聲轉身欲走向門口,走前不忘嚷道:「元向陽,我要回去了,你給我過來送我到門口。」
元向陽抬首瞄他,看好友擠眉弄眼,不知他又要搞什麼把戲了。
「你有腳不會自己滾?還要有人推你一把是嗎?」聽見他對元向陽猖狂的命令語氣,錢歡歡突然心生不快,話就這麼衝口而出。
朱夙強瞪了她一眼,露出奸笑兩聲,「哼哼,我跟向陽是好兄弟,他送我一下理所當然,倒是妳……妳為他抱什麼不平?還是妳妒嫉向陽會聽我的話,不會聽妳的話?」
聽到這話,錢歡歡臉上掠過一抹羞窘,心跳瞬間變得紊亂,腦子也開始熱烘烘,嘴巴更是笨拙得找不出話語回敬。
見朱夙強不客氣給錢歡歡難堪,元向陽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低喝一聲:「阿強!」
朱夙強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叫什麼叫!你以為我賤骨頭,生來活該被她罵的哦!這女人比在學校時更加陰陽怪氣,我倒想問你,她到處哪裡好?」
元向陽倏地起身,手臂搭上他的肩,強押著他走向門口,「走,我送你到門口。」
「你從以前就這麼維護她。」朱夙強格開他的手,邊走向大門邊小聲低斥,「你不會對那個女人還有情吧?靠!我在問什麼白痴話,你要是真對她完全沒感覺,就不會跟她一起在床上干那檔子事……」
「閉嘴!」元向陽推著他往大門口走,「你是怎麼回事啊?歡歡不是你的舊情人嗎?你怎麼對她說話都不留一點情份?」
「你也說是舊情了,學生時代那種舊情跟玩扮家家酒一樣,何況她又留多少情份給我?」只有傻子才會乖乖任人宰割。
元向陽為他的言詞蹙了下眉,「就算是在不歡而散情況下分手,也不至於再見面就得惡臉相向吧?」
「你搞清楚惡臉相向的是誰。」「女人是禍水」果真不假,搖搖頭,朱夙強伸手拍拍兄弟的背部,「別怪兄弟沒事先提醒過你,錢歡歡這個女人……可不比以前。」
元向陽吸了口氣,正面響應:「不管是以前或現在,她就是她!」
朱夙強定視他一眼,大聲嘆氣,「唉!真不知道錢歡歡到底有什麼魅力,可以讓你迷到現在?」
元向陽從他話中聽出一絲蹊蹺,「現在?你該不會……」
「以前我就看出來了。」他可是情場老手,對感情這檔子超級敏感,「儘管你隱藏得很好,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難道……你跟學妹分手是為了我?」
「不是。」朱夙強搖頭否認,「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沒定性,感情對我來說不過是消磨的玩意兒,我承認我對感情的做法及看法很引人爭議,不過年輕時我之所以追求女性,純粹是在追尋刺激罷了。」
聽到這兒,元向陽心底鑽出些許怒氣,大手緊握成拳,「你沒喜歡過歡歡嗎?」
「喜歡啊!」朱夙強大方承認,直視他的限,坦誠道:「不過也僅止於喜歡而已。」
元向陽微微一愣,想要揮出去的拳瞬間有了猶豫,偏頭看向他低問:「我該不該揍你一拳?」
「不該!」朱夙強義正辭嚴的給予意見,傾身向前靠在元向陽耳邊嘀咕:「沖著我沒把她拆解入腹吃下肚就不該,真慶幸我不用跟你當表兄弟。」
元向陽看他露出大大的得意笑顏,勾唇回以一笑,拳頭也跟著貼上他的右頰。
被打一拳的朱夙強一臉愕然,「你幹嘛打我?」
元向陽打開大門,淡然吐出一句:「你不當用詞,欠扁!」
「哪有這種狗屁道理?你認識我幾年了?我說話就這樣……你推什麼推啊!」他的聲音隨著大門的關起而漸漸變小,「死元向陽,該死的!你沒兄弟義氣!靠!我朱夙強認清你了。」
元向陽完全不理會朱夙強在門外的叫嚷,懷著複雜心思轉身踏入客廳要轉進餐廳時,正巧見到錢歡歡已從座椅起身,走出餐廳。
「我……也該離開了。」一抬首,見到他迎面而來的錢歡歡,立刻垂眼迴避他的視線,囁嚅說道。
「等等,我有話想跟妳說。」
錢歡歡充耳不聞的越過他,徑自補充道:「我會儘快寫出一份企劃案,連同劇本初步大綱一併交給你,就這樣,再見。」
元向陽探手抓住她的手,忙喚:「等等,別走!」